李建父母是財主 ,很有錢,且為富不仁的那種。
他們老年得子,把李建捧在手裡都怕化了,剛出生不久,就挑中了小美人胚子柳如煙給他做童養媳。
買進來不久,解放了,財主家的錢沒了,三番五次地拉去開大會,柳如煙和李建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
柳如煙比李建大,又是他童養媳,出自本能地會保護他,她要動腦子,越來越聰明,李建在她的保護下,隻管長個子,一點心眼都沒長。
後來,李建父母死了,他們也就想辦法從老家逃離,來到了長虹大隊。
在長虹大隊,沒人知道他們是財主家的後代,再也不用被拉去開大會,現在展新月引導孩子說出真相,柳如煙從一開始的驚慌過後,慢慢鎮定下來。
她反將了展新月一軍,“展新月同誌,你怎麼不說話了?哼,我說的都是事實,確實是你和我家小建先有的婚約,我不管什麼娃娃親,這些都是封建陋習。難道盛團長,真的要明搶老,百,姓已經定了親的媳婦麼?”
柳如煙說話不疾不徐,有條有理,吃瓜群眾被她繞了進去,小聲議論,“解放軍應該保護我們,怎麼能搶親呢?”
“這樣不好吧。”
“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誰叫人官大呢。”
柳如煙聽見議論,得意之色一閃而過,悲憤道:“如果你和盛團長執意要結婚,我就是豁出去這條命,也要去告他,我要問問他的領導,這是一個團長能做的事兒嗎?”
“好好好,很精彩。”展新月冷笑著拍手,“柳如煙,你是敵特吧。”
“你說什麼?”柳如煙臉色大變,在70年代,被打上敵特的標簽,隻有一條路,就是死路。
“我是土生土長的華國人,怎麼可能是敵特?展新月,你彆血口噴人。”
“不是嗎?可是你現在說的話,做的事都很像敵特分子呀。”
和柳如煙的憤怒不同,展新月慢條斯理地道:“你一直在激化軍,民矛盾,一直拿盛圖南的身份說事,還敢說不是敵特?”
展新月嗤笑,“對了,你們仔細看著兩個孩子,他們長的既像李建又像柳如煙呢。”
“我是他們姑姑,像我也不奇怪。”柳如煙聲音有些發抖了。
“侄兒像姑姑是不奇怪,可是奇怪的是,你和你所謂的弟弟李建並不像呀,你和李建不像,你侄兒卻像你,隻有一個可能,你就是他們親媽。”
展新月倏地蹲下身,問李慎行:“你告訴我,這裡誰是你媽媽,說實話的小孩子會長高高,牙齒也會很整齊,能吃很多好東西。”
說完,展新月從兜裡掏出一顆奶糖晃了晃,“你說實話,我就把這顆糖給你。”
夏天溫度高,奶糖化了一些,誘人的甜味彌漫在空氣裡,李慎行狠狠吸了吸鼻子,把本來已經留到嘴唇上的鼻涕重新吸了回去,他一把抓過糖果,轉頭跑向柳如煙,抱住她的腿,大聲喊道,
“媽媽,這是我媽媽。我沒有說謊,她是我媽媽。”
眾人嘩然,越來越看不懂。
展新月站起身,問道:“柳如煙,你和李建本來就是夫妻,還生下兩個兒子,為什麼要隱瞞這個事實,你們來長虹大隊的目的是什麼?是不是來搞破壞的?”
敵特的帽子很大,柳如煙這下真的慌了,急忙道:“我不是來搞破壞的,我真的不是敵特。”
上輩子,展新月和他們生活了幾十年,當然知道這家人都不是敵特,但她就是要把事情往最嚴重的方向引導。
這樣,柳如煙為了擺脫敵特的身份,才會把她和李建的關係如實招出。
畢竟,敵特是死罪,財主家的童養媳,最多會被開大會。
兩害相權取其輕,這個道理,柳如煙還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