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染紅了遠方的地平線。
陳鳴和田芳芳兩位老師,已經在車上等候。
一幫兄弟圍攏著“冰哥”和“晨哥”,朝著村口走去。
李銳一邊走、一邊拆開兩包煙,給每個人又散了一根。
一幫弟兄,又對銳哥現在的“工作”表達了豔羨之情。
當初李銳被學校開除,原本是要去開出租車的。
現在跟著許總,明顯各方麵都好了太多。
何況,許知泉今天安排這一切,出手闊綽瀟灑,又跟幾位大領導談笑風生……
在這幫兄弟麵前充分展現了成熟長輩、成功人士的“人格魅力”,也是讓這些半大小子生出諸多仰慕。
李銳叼著根煙,在許晨麵前還是露出一抹不好意思,開口道:
“主要是感謝晨哥和許總給機會……”
……
葬禮都已安置妥帖,謝冰冉今晚便要跟隨兩位教練趕回省城去。
馮鎮長和村長“研究”了一通,村委會出麵,先將謝家舊宅認認真真的翻新一遍。
當然,其實在此之後的很多年裡,曾經在此受過諸多冷眼冷漠的小姑娘,便很少會回來居住了……
許晨和謝冰冉並肩而行,直至把她送到了車前。
謝冰冉在車旁站了站,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那幫兄弟。
她似乎有話要說,但終究什麼都沒說。
她已經恢複了冰冷陰鬱的“冰哥”模樣。
然後抬起胳膊,朝著那幫弟兄,略顯隨意的揮了揮手。
就像過去的很多次那樣……
那幫兄弟摟肩搭背嘴裡叼著煙,微笑看著他們的冰哥,也正如過去一般。
冰哥自己拉開後車門,彎腰坐了進去。
車窗上貼了暗色的防窺膜,關門後已經看不到冰哥的身影。
許晨微笑著抬手揮了揮。
他知道,謝冰冉坐在車內,正在轉頭看著自己。
……
村中胡同口,許知泉和馮文江坐在一條長凳上抽煙。
馮文江似乎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開口道:
“我家青青說,許晨的女朋友是個一米七四的女孩子,不會就是謝冰冉同學吧?”
許知泉愣了愣,旋即哈哈笑了笑:
“彆問我,這事兒我還真不知道。”
……
送走冰哥後,趙鋒帶著一幫兄弟又跟“晨哥”和“銳哥”道彆,這便步行離開。
他們有的去往旁邊的公交站台等大巴,有的則徑直走回附近村莊的家裡。
……
許知泉站起身,跟馮文江認真握了握手。
馮鎮長笑道:“你又欠了我一頓酒。”
許知泉:“我這都攢著呢,隻不過你太忙,總是約不到你的時間。”
今天在吳副市長麵前,馮文江給許知泉創造不少露臉的機會,也當真是幫了大忙。
馮文江歎了口氣:
“本來以為咱們能做親家的,現在看來希望渺茫了。”
許知泉沒說什麼,又給馮文江遞上了一根煙。
然後掏出打火機,用寬大的手掌擋著風,客客氣氣給馮鎮長點上了。
……
送走馮鎮長之後,許知泉、許晨、李銳三人,這才驅車離開。
車窗打開著,傍晚鄉村的風吹了進來,很是愜意。
許知泉聽著耳邊呼嘯的風聲,變得有些沉默。
今天參加了一場葬禮,讓他想起了亡妻。
送她走時,也是如此清新溫暖的一場風……
某個瞬間,許知泉收回了思緒,開口說道:
“今天能碰上吳副市長,算是咱們後麵計劃的一大關鍵進展!”
他頓了頓,又笑著道:
“其實還有另一個進展,如果能成的話,也會是一個關鍵助力。”
許晨轉過頭:“是啥?”
許知泉笑了笑:“回家跟你說,這事兒也還要跟你商量商量。”
許晨:“這麼神秘?”
許知泉忽又想起一事,半開玩笑的說道:
“謝冰冉五一節要在滬城比賽啊,兒子你要不要順便去看看?
也當高考前去散散心……”
……
……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雅閣停在許家的二層小樓前。
父子二人下車,李銳從車窗探出頭:
“晨哥,明早送你去學校嗎?”
“對,明早六點半。”
“好嘞!”……
回到屋中,父子二人各自回到房間休整了一番。
許晨順便把澡洗了,換了身乾淨衣服,這便來到了父親的書房。
許知泉端著杯茶坐在“老板椅”上,將手中幾張紙遞了過來。
“上次跟你說,咱家公司需要招一個新的財務會計。
我找了些朋友,推薦了幾個人過來,你幫我看看。”
許晨接過那幾張紙,原來是幾份簡曆。
他前後翻了翻,視線卻停在了其中一份簡曆上,又從上到下仔細看了兩遍。
“爸,這個方駿……”
許知泉手裡夾著根煙,爽朗笑了兩聲:
“你跟老爸的觀點一致,這個方駿非常合適。”
許晨想起在車上時父親說的話,笑著道:
“要是能把他招進來,收購機械廠確實又多了一個關鍵助力。”
說著,他又低頭在簡曆上掃了幾眼。
這個叫“方駿”的年輕人25歲,畢業於省城的財經大學,正經的一本財會專業。
而更為重要的是,方駿前兩年的工作經曆,竟然是光明機械廠的財務。
這便意味著,他對機械廠內部的財務情況,甚至一些核心的經營情況是有很多了解的。
現在盤算著拿下機械廠,如果真能把這個方駿招進來,便能拿到一些非常關鍵的內部信息。
許晨翻動著簡曆想了想:
“上個月才離職……爸,你怎麼找到這人的?
人見過了嗎……真人看著靠譜嗎?”
許知泉:
“這段時間,我請黃富仁吃了幾頓飯,他介紹了兩三個機械廠內部的人給我。
其中有一個,算是機械廠內部‘改革派’的中層主管。
這個方駿的簡曆,便是他給我的。”
許晨:“老爸你可以啊,都已經打入機械廠內部了,連他們內部派係都搞清了!”
許知泉:“知己知彼嘛!
兒子定了大戰略,老爸肯定要執行到位啊!
機械廠這事兒,老爸是越研究、越折騰,越覺得有戲,所以私底下可是用了不少功!”
許晨忍不住抬起手,給親爹豎了個大拇指。
許知泉喝了口茶,接著道:
“這個方駿,還藏著驚喜。
人如其名,是個猛人啊……
機械廠這一兩個月迅速麵臨破產,跟他還有直接關係。”
許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