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晨默不作聲,心中在細細思量。
對於如何還這筆錢,還是需要盤算考量一下。
後麵怎麼跟倔強的冰哥解釋,以及如何防止一些危險和麻煩。
畢竟對方是放高利貸的,鐵定也不會是什麼良善之人。
自己既然想要幫謝冰冉解決,那便一次徹底解決,不要留什麼尾巴,更不要給自己招來後續的麻煩。
李銳見許晨沉默不語,便猜想“晨哥”也沒什麼好辦法。
畢竟冰哥欠的是三萬多,那也不是什麼小錢……
許晨盤算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快刀斬亂麻,迅速把事情解決掉。
明天便是市運會的選拔,不要因為這事,耽誤了扭轉“冰哥”命運的關鍵時機。
“找兩個人跟我去取錢,然後中午就把錢去還了。”
許晨想了想,又開口道:
“李銳,你們先去學校門口等我。
我去拿下銀行卡。
另外……我還得找個人。”
李銳愣了愣,又深深吸了口煙:
“晨哥……是三萬多,不是三千多、三百多。”
許晨:“我知道,錢不是問題。
趕緊吧,你們去學校門口等我。”
李銳想了想:
“晨哥,你幫冰哥還錢,要不要跟她先說一聲。”
許晨:“現在找不到她人。另外,跟她說了反而更麻煩……”
李銳沉默下,心想確實如此。
提前告訴冰哥,她肯定不同意。晨哥有法子把錢還掉的話,不如瞞著冰哥先去把事情搞定。
其實之前李銳跟兄弟們湊錢,也是考慮著如果能湊出來,也先瞞著冰哥去還錢。
許晨做出這樣的決定,自然也是基於對謝冰冉個性的認知……
許晨轉身要走,又回頭補充道:
“你們來倆人就行。李銳,你再額外帶一個人……”
許晨也不再逗留,快步朝教室走去。
趙鋒湊了上來,對李銳說道:
“啥意思?晨哥要還這筆錢?那可是三萬多啊……”
李銳呼出口白煙:
“晨哥既然開口了,那就是搞得定。”
他先前跟許晨經曆過百貨大樓的事,對許晨還是信服的。
雖然一個高中生能夠立刻拿出三萬塊來實在是不可思議,但李銳還是相信許晨。
趙鋒看著許晨離去的背影,眨了眨小小的一雙眼睛:
“仗義,太仗義了!”
他想了想,又轉頭對李銳道:
“還是把兄弟們都帶上吧,人多好辦事。”
李銳把煙頭踩滅:
“彆!還是聽晨哥的,他這麼安排肯定有道理。
另外放貸的那邊我知道,把兄弟們都帶上也沒意義……”
說著,他回頭看了眼:
“方濤,中午你跟我去!”
一個寸頭的男生上前一步,甕聲甕氣應了一聲。
留著寸頭的方濤,就是上次謝冰冉出事時剛好看到,將許晨等人帶去百貨大樓的小弟。
……
許晨快步回到了教室。
大部分學生去吃午飯了,零星的幾個學生,在吃從家裡帶來的午餐。
許晨回到座位,從包裡翻出了銀行卡。
又把書包裡裡外外翻了翻,最終在側袋裡,翻出了一張藍白的卡片。
“警民聯絡卡”
“轄區民警:陳欣蘭”……
陳欣蘭,正是上次在派出所,陪同謝冰冉接受問詢的女警員。
而這張警民聯絡卡,是那天離開派出所時,許晨順手拿的。
雖然許晨擁有成年人的心智,但畢竟此刻還是高中生的模樣。
現在要去放高利貸的地方,還是藏著些凶險,何況許晨還要帶著幾萬塊現金。
主要是不知道對方那裡是什麼狀況。
“有困難,找警察”,還是刻在骨子裡的信任和記憶。
許晨第一時間,便想到了上次的民警陳欣蘭。
她親自問詢過謝冰冉,對謝冰冉的情況也了解一些。
許晨也考慮過找自己的親爹許知泉,父親還是完全可以信任的。
但父親此刻在鎮上,開車過來也需要一些時間。另外許晨也不想讓父親多擔心。
至於學校的老師,無論是許晨的班主任張立群,還是謝冰冉的班主任黃愛英,許晨都沒那麼信任……
從教室走出,許晨便撥打了陳欣蘭的電話。
陳欣蘭接到許晨的電話,還是有些意外。
許晨把大致情況快速講了一下。
“陳警官,我們幾個高中生去還錢,還是有點怕的。
也不知道找誰求助,所以給您打電話了。”
陳欣蘭在電話裡回道:
“你打這個電話是對的。
你說的放貸公司,我大概猜到是哪家了。
他們情況還比較複雜,各類手續都齊全,出手催債也都是擦著線……說實話也是拿他們沒辦法。
你們什麼時候去,我可以跟著一起。”
許晨:“那太好了!我們隻是想把錢還上,把債務清理乾淨,但也怕還留下什麼隱患。
要是陳警官能來做個見證,那我們就什麼都不擔心了。
我這邊中午就過去,先去銀行取錢……”
陳欣蘭:“哪家銀行告訴我,我等下就過來。”
……
許晨走出校門,李銳和方濤已經在門口花壇等候。
“晨哥。”
“先陪我去取錢,具體金額知道嗎?”
“隻知道是三萬多,具體多少還真不清楚。”
許晨點了點頭。
李銳和方濤頓了頓,同時在口袋裡掏了掏。
四隻手伸了出來,各抓著一把花花綠綠、不同麵額的鈔票。
李銳開口道:
“這是我們兄弟剛剛湊的那些,我數了下大概一千多,快兩千的樣子……”
許晨:“沒事,錢都我來搞定。”
李銳:“不行啊晨哥!我們兄弟的錢不多,都不夠零頭……
但冰哥的事,我們這幫弟兄必須得出!”
許晨想了想,伸手把兩人手裡的錢接了過來,全部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那這樣剛好。
回頭謝冰冉問起來,就說還債的錢,是大家一起湊出來的,不要專門說我給了多少。”
李銳怔了怔,開口道:
“晨哥這不行啊……我們也就出了一千多塊錢,那可是三萬多呢,幾乎都是你出的!”
許晨:“就按我說的來……
你們冰哥什麼性格你也知道,我不想她因為這件事情,又覺得欠了我。”
李銳和方濤默不作聲,但看向許晨的眼神,都鄭重而複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