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晨重生前的記憶裡,幾年之後的謝冰冉,將會跑進亞運會,衝擊奧運會。
義薄雲天的冰哥、一中戰神謝冰冉,將會擁有另一個稱號:亞洲女子跨欄第一人。
誰曾想到,此刻天城一中的少女大佬,成績墊底、打架逃課的謝冰冉,將在幾年之後逆風而起,成為無數青少年的勵誌偶像。
實力與顏值並存,炙手可熱的體育明星,浪子回頭的勵誌故事,為國爭光的巾幗少女!
商業價值超過千萬,大把形象代言、廣告收入……
這不是富婆是什麼?!
富婆,妥妥的富婆!
事實上,前世的謝冰冉成為體育明星之後,像許晨這種當年的老同學,連去見一麵、要個簽名的機會都沒有了。
重生到此刻,“冰哥”的這條富婆大腿,必須狠狠抱住!
父親許知泉的生意,絕對不會局限在苗圃,將來必然會擴展其他的生意賽道,許晨也已經有了大致規劃。
而未來的“體育明星”謝冰冉,將會是父親生意的強大宣推助力。
短短的幾分鐘內,許晨便做出了盤算。
在謝冰冉崛起之前,先想辦法簽下她的“代言”,為將來父親的生意推廣做儲備。
至少能省幾百上千萬的代言費下來。
首富爹和傍富婆兩條賽道,居然還可以有機結合、優勢互補。
完美的安排!
許晨皺了皺眉,卻又一時有些苦惱。
謝冰冉的大腿,要如何去抱呢?
初中時,許晨曾和謝冰冉同桌一年,關係也可以用“親密”來形容。
那時的謝冰冉,還是個溫婉文靜的少女,跟現在的“大姐大”形象簡直天差地彆。
但初二那年,兩人間發生的一些尷尬過往,讓他們斷了聯係,幾乎是形同陌路……
升高中後,兩人在不同班級,將近三年的時間裡,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
正當此時,身後的趙鋒和幾個小弟,卻同時站了起來。
“冰哥!”
趙鋒叫道,身旁的小弟也跟著叫道。
許晨抬頭看去,便見到了多年未見的、又酷又颯的謝冰冉。
一米七四的身高,在女生裡算是絕對翹楚。
她留著到脖頸的短發,大背頭梳到了腦後,閃爍烏黑光澤。
冷峻而精致的眉眼,略帶一絲頹廢。
精致的鼻梁高挺,嘴裡叼著一根沒點燃的煙。
寬大的黑色夾克半敞著。
雙手插兜,略微緊身的黑色牛仔褲,勾勒出完美的曲線……
許晨忍不住感歎,“冰哥”的兩條大長腿,還真是活該當冠軍。
趙鋒等人見到“冰哥”,趕緊讓出了位置。
謝冰冉似乎沒有看到許晨。
她一言不發,嘴裡叼著煙,麵無表情走到了趙鋒等人的桌前,大大咧咧在最中間的凳子上坐下了。
趙鋒趕緊掏出打火機,“啪嗒”一聲打燃火苗,幫謝冰冉把煙點上了。
謝冰冉輕輕揮了揮手,示意趙鋒等人坐下,一副“大佬”的強大氣場。
趙鋒一米八多的粗壯漢子,卻是麵露拘謹。
他雙腿並攏,跟謝冰冉隔著一個空凳子坐了下去。
其他小弟卻是不敢坐,隻是安靜站在一旁。
謝冰冉呼出口白煙,沒有任何言語,拿起桌上的油條,蘸著豆漿,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旁若無人。
趙鋒頓了頓,開口道:
“冰哥,這次多謝你出手相救!
我趙鋒是講義氣的人,以後我和我的兄弟,都聽冰哥差遣……”
謝冰冉沒說什麼,抬起夾著煙的手,在趙鋒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趙鋒和身後的幾個小弟,同時叫道:
“冰哥……”
謝冰冉始終一言不發,又低頭大口吃了起來。
陳大海扭著頭,看著不遠處的謝冰冉,忍不住低聲說了句:
“冰哥,好帥啊……”
許晨看著謝冰冉的背影,低聲言語了一句:
“她原來……不是這樣子的。”
陳大海愣了愣,低聲道:
“對哦!你跟冰哥是一個初中的……她原來是什麼樣子的?”
許晨沒有回應陳大海,端起桌上的豆漿喝了一大口。
一些更早年的記憶,湧進了他的腦海。
初中一年級,在那所破破爛爛的鄉鎮中學,許晨第一次見到了謝冰冉。
那時的她,遠沒有現在的“高大威武”,是個怯懦文靜的女生,甚至有些瘦小。
初一下學期,許晨和謝冰冉成了同桌。
許晨發現,這個文靜內向、漂亮但樸素的女孩子,天天穿一件舊舊的校服,經常中午隻啃一個乾饅頭,連鹹菜都沒有。
後來便聽說,謝冰冉家境貧寒,讀初中都要靠助學金。
從那之後,身為班長的許晨,便有意無意的,對謝冰冉多加照顧。
許晨零花錢比較多,中午會刻意多買些吃的,以“自己吃不下”為名,硬塞給謝冰冉。
也會把自己用過的文具,分給這個可憐兮兮的同桌。
那時的謝冰冉瘦小內向,偶爾會被壞女生找茬,身為班長的許晨,也幫她出頭了好幾次。
冰山一樣的內向小女生,也終於把許晨當成了唯一的朋友,兩人幾乎無話不談。
許晨這才從對方口中得知,謝冰冉的父親常年不回家,母親則早就改嫁一走了之。
她跟著年邁的鄉下奶奶,生計都算艱難……
小姑娘可能從未被認真照顧過,對滿是善意的許晨,生出了莫名的依賴。
初二時,她向許晨“告白”了。
“喜歡”這個詞從謝冰冉口中說出時,許晨倒是被嚇了一跳。
他對謝冰冉,確實沒有動過任何歪心思。
當時兩人年紀都很小,許晨以“專心考高中,不能早戀”的理由,直接冰冷拒絕了,並開始刻意疏遠。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謝冰冉口中的“喜歡”,或許未必是那層意思。
而許晨,也可以拒絕的更加委婉一些。
之後又碰上調座位,兩人便分開了。
似乎是某種尷尬的默契,自此之後兩人便漸漸疏遠,沒有了溝通和交集。
而謝冰冉“黑化”成大姐大,也是在這之後不久。
她常年不回家的父親,在外麵犯了事後被抓,當時還上過本地新聞。
在那個年代的鄉鎮初中,一個“勞改犯的孩子”,不可避免的,遭受了一些議論甚至欺侮……
某個燥熱難耐的夏日午後,無來由下起了一場暴雨。
操場的塵土,被密集的雨滴壓製。
放線菌彌散出的土腥味,被禁錮在操場的院牆地界。
瘦弱的少女握起了拳頭,第一次直麵了傾軋者,也第一次對抗了自己的命運。
當瘦小沉默的謝冰冉渾身被淋透,臉上掛著傷,眾目睽睽下走回教室時……
鴉雀無聲。
她像一隻受傷的小獸。
也像一隻狩獵歸來的猛禽。
那一日。
文靜內向的謝冰冉,消失不見。
生猛義氣的冰哥,則開始有了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