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當布萊恩的身形籠罩過來時，任慈仍然感覺到了緊迫。
沒辦法，類比一下就像是一隻巨大的野獸站在人類麵前，哪怕提前知道野獸不會輕易攻擊，也難免會害怕。
鹿皮手套碰觸皮膚，觸感有些怪怪的。但更怪的是布萊恩俯身，皮麵罩直接貼在了任慈……右邊的肩帶上。
他的呼吸聲清晰又緩慢，隔著麵罩在她的肩頭深深嗅聞。
好吧。
同樣的動作，動機卻不一樣了。
布萊恩沒有嘗試著蹭上自己的氣味，他不是在標記所有物，而是在汲取任慈的氣味。
也算是達成目的了吧。
任慈轉過身，被綁在一起的那隻手與他十指相扣。指縫埋入手套之間。
還是不夠。她心想，還得再進一步。
現在布萊恩通過“味覺”感知到了任慈獨一無二的存在，她得強化這點。
於是任慈昂起頭，謹慎地抬手伸向他的麵罩。
當她觸及到麵罩邊沿時，布萊恩幾乎是立刻發出聲音。嗚咽含在喉嚨裡，像是犬科動物在低聲嗚嗚威脅。
“麵罩不會是阻礙嗎？”任慈擺出一副好奇的姿態，“布萊恩……你不想，嘗嘗看嗎。”
用味覺強化嗅覺。
她希望布萊恩·懷特能直接記住自己的氣味。
是“任慈”的氣味。
【攻略目標：‘麵罩’？？？值+1，當前？？？值：13。】
布萊恩沒有說話，他甚至沒有動。但？？？數值的增加給了任慈回應。
謝天謝地，沒有係統，彆說是回檔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攻略。
任慈稍稍大膽了些，懸停的指尖到底是抓住了他下頜處的麵罩邊沿。
掀開麵罩一角，他右邊的傷疤第一時間裸（）露出來。
“我不會摘下它，”任慈溫聲安撫道，她用綁在一起的那隻手撓著他的掌心，“隻是像吃飯那樣，露出嘴巴。”
布萊恩脖頸處的肌肉緊了緊，但他沒有動。
皮麵罩被任慈推了上去，男人流暢的下頜線暴露出來，緊接著是嘴巴，而後是鼻尖。
當任慈將麵罩推至他高挺的鼻梁時，布萊恩的呼吸重了一拍，似乎是在警告。
她見好就收，停了下來。
放開麵罩，空餘的左手撫向他的嘴角，任慈的指腹蹭過傷疤。
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觀察布萊恩的麵部，他的下半張臉輪廓與斯蒂芬如出一轍，考慮到二人曾經是連體嬰，應該長得一模一樣才對。
布萊恩也應該有一張英俊到人神共憤的麵孔，隻是他的右臉下方留著整齊的切割傷，再向上，還有和右手一樣崎嶇不平的燒傷痕跡。
顯然不是一次性造成的。
切割傷也許是分離連體時留下來的？那燒傷呢，這會和兄弟二人的過去有關嗎，任慈在心中打了個問號。
布萊恩側了側頭。
沒有麵罩礙事，他用鼻尖碰觸到她的手指，在任慈的指縫之間深深吸了口氣。
然後高大的男人進一步彎腰，蹭過她的掌心、手腕，沿著小臂一路向上，最終停留在了右肩肩頭。
他舔了上去。
舌麵刮擦著肩帶，也沾濕任慈的皮膚。
有些癢，她下意識想退後，被布萊恩一把攔住。
二人的身高差讓他不得不彎腰，這樣的姿勢似乎不舒服，布萊恩乾脆抱起了任慈。
她的雙腳懸空，被牢牢箍在布萊恩懷裡。
如此視線勉強齊平，他滿意地低頭，用牙齒咬住了她的肩帶。
品嘗，咀嚼，直至肩帶在他的口中泅透。
這還不夠。
布萊恩鬆開衣物，他側過頭，顯然任慈皮膚上的味道比衣物更為直接。
他的舌尖碰觸到她的頸側，然後是耳後。布萊恩貪婪地汲取任慈的氣味，用鼻子，用嘴巴，反複嗅聞品嘗，一遍又一遍。
溫度糾結，皮膚相貼，他無比耐心，像是在品嘗著什麼盛宴。
【攻略目標：‘麵罩’？？？值+1，當前？？？值：14。】
布萊恩很滿意。
不管？？？數值是什麼，正反饋漲了就是好事。
換做其他男人……哪怕是斯蒂芬，任慈都覺得下一步兩個人是要滾到床上去了。
但布萊恩這麼做，叫她感覺自己是在被隻大型犬伸出舌頭狂舔。
任慈被自己的比喻逗樂，她輕聲笑起來：“很癢，你等……嘶！”
話還沒說完，她就覺得肩頭猛然傳來鑽心的痛。
該死！
這兄弟倆，一個兩個都是屬狗的嗎！
顯然布萊恩發現了任慈頸側咬傷的傷口，這還是斯蒂芬留下的。
他同樣張開嘴，試探性地咬了下去。
但聽到任慈倒吸一口涼氣，布萊恩立刻鬆開了。
任慈側過頭，對上他帶著幾分遲疑的眼睛。
“不要這麼做，彆和斯蒂芬一樣。”任慈認真地說，“很痛。我不喜歡。”
布萊恩的視線再次轉向她頸側的咬傷。
片刻過後，他再次低頭。
右臉的傷疤蹭過結痂的傷口，燒傷的觸感像是有蟲爬了上來。任慈還沒來得及出言阻止，布萊恩的嘴唇落在了上麵。
唇瓣貼在結痂的傷口上，不疼，隻是帶來了輕微的按壓。
起初任慈還沒反應過來。
布萊恩抬起頭，端詳著任慈茫然的麵孔，他再次俯首，嘴唇切實地捉住血痂。
淺啄的力道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他很謹慎，知道怎麼克製力道，以免再次製造疼痛。
任慈終於明白了布萊恩的意思，她微微瞪大眼。
他是在……親吻他的傷口嗎？
布萊恩·懷特還會這個？！他明明連女性的內衣有肩帶都不知道！
似乎是察覺到了任慈的震驚，布萊恩張了張口，嘴唇貼著她的皮膚震顫。
“抱歉。”他低聲說。
沒什麼比麵罩男道歉更令人意外了，哪怕他隻是說了一個單——哦。
任慈終於反應過來了。
昨天晚上，她幫布萊恩處理右臂刀傷時，曾經在他的傷疤上落下一吻，說了一聲我很抱歉。
他記住了。
就像是隻沒被社會化過的動物，他咬了她一口，聽到了她呼痛，於是認定這是不對的。
布萊恩·懷特在學習任慈的行為。
學習著她的動作，留下自己的氣味，甚至學會了“親吻”這種安撫的方式。
任慈的心跳驟然加快。
這是否意味著……布萊恩還是具有明辨是非對錯的能力。
隻是在過往的歲月中，他深居地下，從未有人教過他。
她深吸口氣，穩定心神。
任慈伸手，輕輕拍了拍布萊恩的後腦。
身體接觸的含義，也是需要社會化後才能領悟的。布萊恩並不理解任慈撫摸他後頸的動作是什麼意思，直至她柔聲開口：“不需要你道歉，布萊恩，是斯蒂芬傷害了我，不是你……但謝謝你，它會好起來的。”
【攻略目標：‘麵罩’？？？值+1，當前？？？值：15。】
數值增加告訴任慈，布萊恩很滿意她的反應。
他靠在她的頸側，陷入思考。
“斯蒂芬。”男人沉聲說。
什麼意思？
截止目前為止，布萊恩說話還沒超過兩個單詞。僅是他哥哥的名字，任慈無法從中獲得任何有用的信息。
但——
有沒有機會讓布萊恩意識到，他和斯蒂芬不是同個人？
布萊恩對自己的“所有物”有占領意識，但顯然，斯蒂芬是個例外。
他們本是連體嬰，這也無可厚非。
可對任慈來說卻不是什麼好事。
“是的，斯蒂芬。”她幽幽歎了口氣，小心翼翼出言，“布萊恩……能不能不要把我離開的事情告訴他？我怕他會再次傷害我……那真的很痛。”
布萊恩沉默片刻。
任慈咬了咬牙，還是不肯放棄。
再試試。
她被綁在一起的手腕抓緊了布萊恩的手，指尖探進他手套的邊沿，摩挲著遍布傷疤的皮膚。
“是布萊恩和我綁在一起，”她沒有用“你”，強調的是布萊恩作為個體的存在，“就像是分享氣味一樣，讓這成為布萊恩和我的小秘密，好嗎？”
回應她的是布萊恩攀上任慈的手。
“痛。”他重複。
“……是的。”
布萊恩低聲說：“好。”
【攻略目標：‘麵罩’？？？值+1，當前？？？值：16。】
這？？？數值增加的提醒，比什麼都讓任慈心安。
…………
……
斯蒂芬回來的時候接近中午。
他把獵物丟到冷庫時，任慈已經在廚房準備好午飯了。哪怕右手和布萊恩綁著也沒阻攔她忙碌。
而兄長步入廚房之後，視線就一直追隨著那根綁住任慈和布萊恩的肩帶。
左手用餐有些不習慣，任慈吃的很慢，直至兄弟二人都解決了午餐，她還在細嚼慢咽。
布萊恩坐在原地靜靜等待，倒是斯蒂芬冷哼一聲，直接推開椅子起立。
任慈本以為他要去處理冷庫的獵物了，沒怎麼搭理。
直至斯蒂芬高大的身形從眼前消失，他的氣息似乎從廚房離開了，然後——
“這是什麼？”
就像是在地下般，斯蒂芬毫無征兆地俯身，他的臉貼到了任慈頸側，寬大掌心抓住了她與弟弟綁在一起的手腕。
任慈嚇得差點把嘴裡的水噴出來。
總是被這麼驚嚇，她都要得心臟病了！
想到這兒任慈就氣不打一處來，尤其是斯蒂芬的呼吸還吹拂到他親自咬出來的傷口上。
幾乎是不假思索，任慈防備般轉身，上去就給了斯蒂芬一巴掌：“彆碰我！”
斯蒂芬：“……”
他怎麼驚嚇任慈的，任慈又怎麼還了回去。
清脆的耳光聲在室內回蕩。
【攻略目標：“麵罩”好感度+1，？？？值+1，當前好感度：16，？？？值：17。】
這下不止是斯蒂芬愣住了，任慈也愣住了。
怎麼好感度和？？？一起漲，她這一巴掌也沒打在布萊恩身上啊！
而斯蒂芬遲一步反應了過來。
他直接被氣笑了，男人二話不說，直接將任慈從椅子上抓了起來。
大力抓著她的腰肢，斯蒂芬一把掃開桌上的餐具，陶瓷餐盤落下，稀裡嘩啦碎了一地。
“你一身都是布萊恩的氣味，遮都遮不住，”斯蒂芬把任慈按在桌子上，“怎麼我就不行？”
隨著任慈被他從布萊恩身邊拽開，粗暴的動作導致捆在一起的手腕分離。
肩帶本就捆不緊，如此更是“啪”的一聲，繩結散開。
一直沉默的布萊恩猛然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