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米說這話不是沒有根據的。
他本身就相信蘇凡,覺得後者學識淵博。
再加上卡爾將蘇凡當日警局之中的表現吹得天花亂墜。
鑒寶達人沒跑了。
蘇凡自己也是這麼認為,所以對於這一次鑒寶會,也是頗為重視。
接下來的幾天裡麵,前者甚至停了半天修煉課業,溫習鞏固蘇老頭教授的古董知識,翻閱相關書籍。
周末眨眼就到了,蘇凡帶上了自己的一套裝備,坐上了前往博物館的出租車。
到了之後,主辦方便帶其來到了一個專門的位置。
根據現場負責人所說,這裡是專門的中國古玩鑒定位置。
他們將負責不同文化以及國家的鑒定師們,分成一個個區域,方便他們發揮專長。
蘇凡對於他們的工作表示肯定,同時也對傑米辦事的靠譜暗自點頭。
距離此處不遠,架著幾台攝像機,顯然是要對於鑒寶過程進行記錄,方便後續的剪輯播放。
看得出來,這一次不是什麼簡簡單單的展會,規格相當正式。
蘇凡來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之後,便開始等待。
旁邊鑒定近現代畫作以及文物的專家前已經排起了長隊。
蘇凡這邊倒是顯得有些冷清。
對於這種情況,前者早有預料。
西方人認為自己的文明高人一等,所以一般看重的都隻有意大利、法國等等國家的名畫以及文物。
對於其他國家的古物蘊含的人文曆史以及價值,絲毫不感興趣。
例如圓明園十二獸首其中的牛首,被發現的時候,就是被擁有者當做了浴室之中搭毛巾裝飾。
不過等待了一段時候後,蘇凡終於還是迎來了他的第一份鑒定物品。
一件瓷器。
瓷器的主人,是一個穿著十分正式的中年人。
“先生,您幫我看一下,這件瓷器是什麼年代的。”
後者寶貴地將掏出了一個盒子,將其放在桌子上打開。
“當時我買的時候,賣給我的人說這是東方古國,末代皇朝皇帝專供的瓷器,十分稀有……”
聽到這句話,蘇凡腦海之中第一個浮現的就是鹹豐年代之間的官窯。
那個年代,清王朝走向了下坡路,政治腐敗經濟衰退,又是太平天國又是英法入侵,可謂是內憂外患。
再加上出產瓷器的景德鎮又是在交戰區域,在鹹豐五年就停產,所以數量稀少。
流落在外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這裡,蘇凡坐直了一點,將瓷器接過。
但僅僅隻不過是看了一眼,蘇凡眼中期待之色便消失,在看到盤底的時候,他甚至有些繃不住了,捂住了自己嘴巴。
對麵,中年男子見到蘇凡捂嘴,麵部情緒失控,頓時來了精神!
“先生,如何?”
“這個可是我花了一萬美元買來的。應該不可能是假的吧。”
一萬多美元?
蘇凡聽到之後,原本要放下去的手,又一次抬了起來。
許久之後,清了清嗓子開口。
“咳咳,你這個……怎麼說呢……從胎體以及上麵的釉色來看,應該不是清朝年間的瓷器,也不是什麼官窯。”
“是新的。”
聽到蘇凡的話後,對麵的中年男子愣了愣。
“真的嗎?但是我看著和圖片上的瓷器沒有什麼區彆……”
“我沒有理由騙你。”
“真的不是古董?”
“真不是。”
再三確認之後,中年男子的臉上浮現出了尷尬之色,而後便是怒火。
“該死的奸商竟然敢蒙騙我……”
“我去找他算賬!”
“比起算賬,我認為你還是稍微補充一下,相關方麵的知識……想要做中國文玩生意,至少也要學學中文……”
蘇凡將瓷器翻了過來,露出了盤底的黑色字體。
上麵赫然是粗體的三個小字。
康師傅。
“這個是……”
“中國國內目前名聲最大的方便麵生產廠商。”
“……”
聞言,白人中年男子的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氣的直接轉身離去。
“先生,你的瓷盤……”
蘇凡象征性的在後麵喊了兩聲,但對方前進的速度一下比一下快,最後竟然直接扯開領帶狂奔了起來。
“唉……”
想要做生意,也不了解一下其中的門道,天天做夢走狗屎運買到寶物,這樣的不被騙,誰被騙。
抽象。
送走了白人康師傅之後,蘇凡再次開始耐心等待自己的下一個鑒寶客戶。
第二名前來鑒寶的,沒有讓蘇凡等太長時間。
這一次上前來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
看長相以及膚色,應該是亞裔。
和上一個不一樣,後者提著大包小包,架勢不小。
但蘇凡看到對方之後,便眯起了眼睛。
原因無他,對方的的態度以及眼神不對。
老頭雖然看起來身形有些佝僂,但眼神四顧之間是,散發出尖刺一般的敵意。
後者徑直來到了蘇凡的麵前,將自己的大包小包往桌上放下,發出了沉重的悶響聲。
“麻煩幫我看一下,這些東西是不是真的。”
嘴巴上說著麻煩,但老頭的神色絲毫沒有感謝或者是客氣,反而緊緊盯著後蘇凡的一舉一動。
“好,你先打開。”
蘇凡仿佛沒有感受到這股充滿敵意的視線,淡淡開口道。
老頭三下五除二,打開了包袱。
從中露出了瓷器,玉器,甚至還有水墨古畫……
蘇凡一件一件拿起來看,卻沒有看多久便放下。
“怎麼樣?”
看著蘇凡差不多看了一個遍之後,老頭立刻開口問道。
“新的。”
蘇凡直接開口。
“新的?你說哪一件是新的?”
老頭沒有立即表露什麼,而是緊盯著蘇凡的麵容,再一次開口詢問。
“都是新的。全部都是。”
聽到這裡,老頭兩眼一瞪,立即一拍桌子!
“砰!”
響動頓時將周圍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甚至包括正在鑒寶的其他鑒定師。
“你這是胡說八道!你什麼都不懂在這裡裝什麼鑒定師!”
老頭扯著嗓子,乾癟的皮膚上血管迸了出來,嘶啞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會場。
“你知道這個瓷器是什麼時候的東西嗎?懂怎麼鑒玉嗎?看得明白古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