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凡目送警探帶著老頭離開,搖了搖頭。
碰瓷是有學問的,首先第一要義就是不能碰那些身份地位超過自己太多的人。
否則,遇到那些狠人,對方一個不高興,是直接能把碰瓷的捏死的。
這個老頭,估計是調查過了卡爾的背景,知道他家庭並不好。
能加入警局已經不容易,必然會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不想事情鬨大。
一般情況下,見到攝像以及鑒定證書,再加上買通鑒定人員,卡爾隻能乖乖認栽。
那所謂的三百萬美元,隻不過是試探卡爾底線。
到後麵,這家夥估計就會改口,利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將價格降低到卡爾可以接受的水準。
這一套下來也算是十分熟練,顯然是個老手。
隻是他沒有想到,卡爾因為個人能力的原因,在警局混的風生水起,而且還因為之前的事件,入了蘇凡的眼。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隻能說惡有惡報了。
蘇凡起身的時候,周圍不少的巡警都是朝著前者露出笑容,比大拇指。
而卡爾也是走上前來,認真道謝。
“謝謝你,蘇,幫我拆穿了這個老騙子的手段。”
“小事一樁,不過你們就這麼讓他走正常程序了?”
“當然不可能……那家夥嘴巴不乾淨,待會我會招呼人在審訊室裡好好招待他的。”
卡爾說話語氣意味深長,同時還露出了個“你懂的”的眼神。
蘇凡聞言,這才放了心。
還是好警察多啊,可千萬彆輕易放過這個老棒子了。
好戲結束,所有警察都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之前被人群遮掩的斯嘉麗,顯露在了兩人的視線之中。
“你是來報案的嗎?”
卡爾秉持著一個好警察的基本素質,前去詢問,但卻被蘇凡攔了下來。
“她是來找我的。”
聽到這句話之後,卡爾似乎明白了什麼,識趣的轉身離開。
前來找蘇解決問題的,不用猜也知道是遭遇了什麼事情。
那不是他可以主動摻和的,還是給他們兩個談話的空間比較好。
“約翰遜小姐,是嗎?”
蘇凡略微打量了一下對方。
斯嘉麗身高隻有一米六出頭,並沒有一米七的安妮高挑,但是氣質上是一點不輸後者。
有些人即便遮住臉,你也可以通過衣品以及氣質高看對方一眼,顯然,斯嘉麗就是這種人。
“是的,蘇凡大師。”
“這裡談話不方便,走吧,到外麵去。”
蘇凡帶著斯嘉麗,在周圍找到了一家露天咖啡廳,隨便點了兩杯咖啡,便在角落坐下。
“有關於你所遭遇的,我已經大致和你的父親了解過了。”
“原本應該死在飛機上的乘客們,因為你的舉動而僥幸撿回一條命,但又在之後,按照座位序列的順序,被未知的力量所製造的巧合殺死。”
“你將那股未知的力量命名為死神,是嗎?”
蘇凡說到死神的時候,斯嘉麗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自己的背後爬上來,一陣不適。
“除了死神之外,我找不到其他更加合適的名稱指代它。”
“不過與其說那是神的意誌,倒不如說,這是命運。”
斯嘉麗苦笑著,墨鏡之下的眼睛之中流露出些許絕望。
“我們注定會死去,無論早或者晚,任何試圖逃脫命運製裁的人,最後下場都淒慘無比。”
“將它視作是命運的意誌大可不必,約翰遜小姐。”
蘇凡輕輕搖頭。
“中國玄學之中有句話,叫做‘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凡是都有例外,即便是命運安排,也會給予一線生機給人。”
“但是被你稱為‘死神’的這個東西,卻完完全全不給人留活路,由此可見,那玩意才不是什麼神,也不是命運的意誌。”
“不要把它想的太過高大不可戰勝。”
“事情總會有轉機。”
儘管斯嘉麗並沒有完全聽懂蘇凡所說的話,但其中的大體主旨卻能領會。
“您的意思是,我隻要努力反抗,就可以的戰勝死神,重新掌握自己的生命嗎?”
“不,我的意思是,死神沒有那麼厲害,你請到我算是請對人了。有我在,你完全可以不用擔心。”
“……”
蘇凡說的是實話。
這幾天的時間裡麵,他又發現了一些關於死神殺人的細節。
它可以放大一些概率極小的事件,而後進行組合,達成殺人目的。
可既然如此,讓人被隕石砸死也是一種可能性,而且誰都想不到,為什麼沒有見過它使用?
縱觀五部死神來了,大型事故很少,而且間隔較大。
小型事故則是連續不斷。
這令蘇凡產生了一個猜測。
那個程序一樣的死神,也許每一次產生動作,都會消耗什麼東西……
這個動作越是巨大,越是不合理,消耗也就越是劇烈。
但是這也隻不過是個猜想而已。
具體情況還是要進行試探。
護身符能起作用,就代表他有無數試錯的機會。
總而言之,優勢在我。
小圓桌對麵,斯嘉麗頗有些無奈。
在她的印象之中,東方人的性格偏為內斂溫和而含蓄,一般不會做出自誇這樣的行徑。
可沒想到,對麵這位年輕人的口中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不好,蘇凡的自信仿佛可以感染他人一般,令斯嘉麗的心情輕鬆了一些。
斯嘉麗伸了個懶腰,抬頭的時候,視線不斷在周圍流轉。
下午的太陽變得溫和起來,人們三三兩兩的在路上行走。
騎在父親脖子的孩子上興奮地“咿咿呀呀”比劃,父親時不時輕輕蹦跳兩下,引來後麵的妻子帶著笑意的訓斥。
衣著時尚的城市女郎們踩著高跟,接聽電話,或是與身邊的閨蜜說笑。
滑板男孩經過人群的時候,偶爾會秀那麼兩手,滿足一下自己的表現欲。
偏為濕潤的風吹過,揚起了斯嘉麗的金發,令她恍惚。
自己有多久沒有在外麵吹過風了?
其實滿打滿算也隻不過是三天罷了,可感覺就像是三年那麼漫長。
死亡的威脅,純白狹小的氣泡房間,都在不斷地侵蝕她精神。
此時此刻,她隻想好好享受這來之不易的輕鬆時刻。
“您的卡布奇諾,還有女士您的焦糖瑪奇朵。”
店員放下兩杯咖啡,便要轉身離去。
斯嘉麗剛想要說謝謝,卻被身後嬉戲打鬨的孩童撞了一下手肘,不小心將麵前的杯子打翻。
咖啡液順著桌子流下將她裙子打濕。
斯嘉麗下意識地站起身,不讓咖啡進一步汙染裙子,不料這一下卻碰倒了塑料椅子。
略帶一點坡度的人行道上,是的椅子滾向了機動車道。
不遠處,一個騎著小摩托送披薩的外賣小哥正吹著口哨,突然被不知道哪裡出來的塑料凳子嚇了一跳,下意識按動刹車。
一不小心之間,車後外賣袋之中的披薩飛出……
天空之中一陣詭異的風,令本該立刻落地的披薩多飄了一段距離,落在隔壁車道迎麵而來的一輛大貨車的車窗上,擋住了司機的部分視野。
前方的紅綠燈變成了紅色,等待多時的小轎車啟動,出現在了大貨車司機的側麵。
眼看就要撞上,後者嚇得狂按喇叭,同時緊急製動!
不料這一下卻讓車頭失去控製,朝著側方人行道上的露天咖啡店衝去!
斯嘉麗隻看到巨大的黑影籠罩,還沒有來得及有所反應,便被巨大的車頭擠壓,撞碎了商鋪的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