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嘉麗也有自己的考量。
在電影業界這麼長時間,她所接觸的人,要比作為建築設計師的父親要多太多了。
對方是真是假,談話就能辨彆出個大概。
她確實是正在經曆超自然的事件,但這不代表她會隨便相信其他人。
越是關鍵時刻越是不能病急亂投醫。
卡斯滕很快撥通了電話,並且按響了免提。
“喂,是蘇凡大師嗎?”
“嗯,是我。”
“護身符起作用了?”
電話的那邊傳來了十分年輕的聲音,這令斯嘉麗有些意外。
她原本以為對方的聲線會更加低沉一點,神神秘秘的那種感覺。
可現在聽來,對方似乎年齡並不大,與自己相差無幾。
而古董店內,蘇凡已經結束了畫符工作,正在調息。
接到卡斯滕電話之後,也是有點意外。
死神這麼快就對斯嘉麗動手了嗎?
這效率還真不是一般的高。
“起作用了,但是……額,是我用了。”
“怎麼回事?”
“去我女兒住處的時候,開車太著急,出車禍了,對方是一輛載滿鋼筋的小卡車。
不過托您護身符的福,隻受了一點輕傷。”
“護身符破碎了?”
“是的。”
蘇凡和卡斯滕一問一答,斯嘉麗一直旁聽,沒有發出聲音。
前者聽言思索了一下。
卡斯滕這次應該確確實實是意外。
既然護身符的功效確實強到可以從意外事故之中保住必死之人,那就代表至少可以防住死神一波攻勢。
想到這裡,蘇凡視線轉向了桌案上整整齊齊的一遝符籙。
看來沒有白準備。
“既然你已經用了一張符籙,那你女兒斯嘉麗手中就隻有一張了。”
“她也應該清楚,意外一旦開始就像是倒下的多米諾骨牌一樣,連綿不絕。”
“一張護身符不足以保她無虞。”
卡斯滕聞言一急,剛要開口,卻見到麵前的斯嘉麗不斷對自己使眼色。
“我明白了,蘇凡大師。”
“斯嘉麗想要和您談談,您看可以嗎?”
“當然可以。”
電話那一頭的蘇凡心中歎了口氣。
作為雇主,卡斯滕說話也太過小心了些。
若是涉及自己的事情,對方定然沒有那麼慌亂,這般失了分寸,都是為了女兒。
“你好,蘇凡大師。”
不多時,手機的聽筒裡麵,便傳來了斯嘉麗低沉略帶沙啞的禦姐音。
“你好。”
“父親為了我的事深夜叨擾,實在抱歉。”
“有關於您的護身符,我可以問一下它的主要效果是什麼呢?”
“驅邪辟災,護佑佩戴者免遭邪惡之物侵襲。”
“邪惡之物……”
斯嘉麗突然覺得有些錯亂。
死神的存在可以歸類為命運,可邪惡之物聽起來就有點不太現實了。
“斯嘉麗小姐,我知道這對於從小接受科學教育長大的人來說難以接受,但事實就是,這世界還有很多你不了解的事情。”
“以自己的常識去理解一切事物,最後隻會死的不明不白,相信之前也見識過這種人。”
蘇凡的話,令斯嘉麗的腦海之中下意識浮現出了一些人的麵孔。
他們的臉上無一例外的流露出嫌惡和嘲笑。
“按照你父親對我吐露的情況,死神的鐮刀大抵已經架在你的脖子上。”
“這種時候,除了相信我,你彆無選擇。”
聽著電話那邊青年冷靜的話語,斯嘉麗深吸一口氣,準備做最後的試探。
“你確定要幫助我嗎?介入的話,你也極有可能會成為死神名單上的一員。”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死神要是想的話,就把我放上去吧。”
蘇凡的語氣平靜,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所謂的死亡詛咒。
可斯嘉麗聽得出來,前者並沒有將她的話當做是無稽之談,而是對自身的能力有相當的自信。
“這樣好了,明天我正好有事要出門一趟,約個時間見一麵,當麵談。”
“時間您來定吧,我們這裡隨時都可以。”
“好,明天下午三點,洛杉磯警察局內見吧。”
“嗯,沒問題,明天見。”
掛斷了電話之後,斯嘉麗將手機還給了父親。
“父親,你也回去吧,記得找醫生他們處理一下傷口,免得感染。”
打發走卡斯滕之後,斯嘉麗重新回到了之前坐著的角落,緩緩閉上了眼睛。
是真是假,對方是什麼人,一切等到明天,就可以揭曉了。
……
翌日下午三點。
一輛黑色保時捷停在了洛杉磯警察局門口。
後座門打開,佩戴口罩帽子墨鏡,將自己遮的嚴嚴實實的斯嘉麗走下車來。
這一次她沒有讓父親送,而是找了自己的專屬司機。
之前和蘇凡說,接觸太多也會被納入名單,並不是完全的假話。
有一個不是乘客的受害者,就是死於與死神要殺的人形影不離,遭到波及。
來到門前,斯嘉麗就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警察局門口的巡警,怎麼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有些光明正大摸魚的跡象。
這可是工作時間,難道就不怕上司責罵嗎?
斯嘉麗沒有仔細想,直接走到了門口,還沒有走進去,就聽到了裡麵的動靜。
“不可能!”
一聲嘶啞的吼叫聲,仿佛是被踩住了脖子的公鴨一般,刺耳難聽。
隨後就是一陣有些莫名耳熟的語言。
斯嘉麗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似乎在哪裡聽過。
啊,是韓語。
對於韓國,斯嘉麗的接觸並不多,隻是聽說他們和美國的關係比較好。
其他更多的印象,可能就是源源不斷的移民吧。
真正令斯嘉麗疑惑的是,自己身邊兩個警察的反應。
兩人聽到動靜之後,第一時間朝著內部轉頭,似乎對於內部發生的事情很有興趣。
斯嘉麗心中好奇,沿著大道走去,很快便來到了寬闊的辦公處。
此時,所有的警察都圍成了一團,而在中間的位置,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幾個人影。
隨著距離的縮小,斯嘉麗這才終於隱隱約約聽清楚了一兩句話。
“你個毛頭小子不懂不要亂說,看看這玉佛的質底,看看這工藝!”
“你有膽子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中間地帶,一個小眼睛亞裔老頭臉色漲紅,喉嚨如同風箱一般“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死死盯著麵前端坐的年輕人,仿佛要把對方生吞活剝了一樣。
而在他對麵,年輕人氣定神閒,喝了一口茶水,開口道。
“怎麼不敢說,你要多少遍,我都能說給你聽。”
“這玩意新的,根本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