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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第一機械廠。
胡廠長掛掉電話之後，臉上浮現出喜色，猛地一拍桌子大聲喊道：“有救了有救了，我們機械廠有救了！要是這個項目搞到手，等到了年底，咱們工廠內的每一個工人都發雙倍工資！”
此時坐在辦公室之內的那幾個廠領導都麵麵相覷，不知道胡廠長到底是怎麼了。
就在剛才，他們還在商量如何想辦法解決工人們，這個月的工資問題。
京城機械廠祖上也闊氣過。
身為一個老牌工廠，當初引進的第一條拖拉機生產線就被安置在京城機械廠內。
那個時候國內拖拉機極其匱乏。
京城機械廠全力開工，一年內生產出了上千輛拖拉機，為農業生產作出傑出的貢獻。
當然京城機械廠得到了上級的表揚和獎勵。
那個時候他們工廠的工資是全京城最高的，工人們每個月拿到的錢比紡織廠的工人還要多兩塊錢。
京城那些小姑娘們都以能夠嫁給京城機械廠工人為榮。
時過境遷，10多年過去了，國內逐漸打下了穩固的工業基礎。
一批批拖拉機廠建立了起來，京城機械廠，因為地處京城，所以部份生產線也被搬遷走了。
生產線能夠搬遷，但那些工人們已經在京城安家落戶了。
他們的老婆孩子都在這邊，沒有辦法跟著生產線一塊到新的拖拉機廠工作。
此時京城裡麵的工人已經飽和了。
他們想要調到其他的工廠裡麵也很難。
所以隻能跟著這老舊的廠房一塊熬日子。
胡廠長是京城機械廠的第1批工人。
他看著京城機械廠從小到大逐漸壯大起來的。
跟工廠有很深的感情。
當年老廠長調離的時候，上麵讓京城機械廠內部推舉，乾部擔任廠長。
有好幾個副廠長意識到這個擔子實在太重了。
京城機械廠這個時候就是一個爛攤子。這年月的工人可不像後世的工人那麼好說話。
後世的工人如果發不下來工資，你隻要給他們打一張白條就可以了。等到來年他們還會老老實實的到工廠裡麵乾活。畢竟人這麼多你不乾有的是人乾。
這個年月的工人可是把自己看成工廠的主人。
主人在工廠裡麵辛辛苦苦忙碌了一個月，竟然拿不到工資，這像話嗎？
他們的脾氣也都不太好。
導致工資被拖欠之後，紛紛圍到廠長的門口，把廠長堵在辦公室內。
上一個老廠長就是因為在辦公室內被堵了四五天，又驚又怕之下生病了，才會提前退休的。
誰要是接了這個爛攤子，就不得不麵對這些憤怒的工人們。
最終當時還是車間主任的胡廠長勇敢的站了出來。
成為廠長之後，他砍掉了很多臨時工項目。采取了開源節流的措施，一方麵到部委去跑項目拉關係。另一方麵，提倡全廠領導和職工勤儉節約。
通過這兩種辦法，機械廠勉強維持了下來。
但是。
對於做工廠來說，沒有訂單，就等於是沒有了生命線。
伴隨著拖拉機生產線的關閉，京城機械廠再次陷入困難之中。
眼看就要到年底了，胡廠長讓財務科的乾事嘩啦了一下，結果發現工廠內的資金壓根就不夠給工人們發下個月的工資。
哪怕是全廠廠領導們全部都不領工資也不夠給工人們的。
眼看著要過年了，工人們全靠這點工資過年呢。一旦領不到工資，他們的憤怒可想而知。
所以。
廠裡的主要領導才會聚到胡廠長的辦公室內開會。
聽到胡廠長的話，那些領導們都驚呆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財務科的張科長。
張科長舉著手說道：“廠長。如果說籌不到工人們的工資，人家不要著急活人還能被尿憋死。要不我現在把你送醫院裡，請醫生幫你檢查身體。你可是咱們機械廠的定海神針。你要是倒下了，咱們機械廠就全完了。”
“老張你胡說什麼呢。我當年那麼艱苦的歲月都走過來了，還怕這麼一點事情嗎。我之所以說咱們有救了，是因為軋鋼廠扶貧車間的李衛東主任要來咱們機械廠參觀了！”胡廠長即使被誤解了，此時也沒有生氣，他眉開眼笑的說道。
聽到這話。
辦公室的領導們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李衛東，軋鋼廠的李衛東，難道就是那個搞出來了太陽能電池板的那個李衛東嗎？”
“除了他還能有誰這麼有名啊。”
“我的天哪，他竟然到我們機械廠來參觀了。難道他是想把新的項目交給我們機械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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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可能啊，李衛東跟機修廠的關係很好。有了什麼新項目，他肯定會第一個交給機修廠。”
“我看這事十有八九靠譜。李衛東作為領導他才沒有那閒工夫，到彆的地方參觀的肯定是想物色一個可以設計和生產機械的地方，而我們京城第一機械廠。”
……
聽完了那些議論聲，胡廠長擺了擺手說道：“實話告訴你們，我跟軋鋼廠的老楊廠長是老朋友了。
剛才李衛東前來參觀的消息是軋鋼廠老楊廠長告訴我的。
前陣子我在他們家做客的時候，從老楊廠長那裡得知，現在李衛東又搞了一個新的項目。
這個項目比上次的太陽能電池板項目規模更大，也更困難。
這次李衛東來到咱們廠，肯定是要物色合作對象的
”
說著話，他的臉色嚴肅了起來。
“這是我們京城第一機械廠的機會。
要是能夠得到跟軋鋼廠扶貧車間合作的機會，我們機械廠也許就能像機修廠一樣起死回生。
所以為了我們機械廠的未來，為了工人們的工資，你們明天一定要好好表現。
誰要是敢掉鏈子，耽誤了和李衛東同誌的合作。
那麼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威嚴的話語在辦公室內回蕩。
所有的廠領導們都打起了精神。
身為機械廠內的領導，沒有誰更能清楚這次合作對機械廠的重要性了。
為了迎接李衛東的到來，胡廠長還專門成立了迎接小組。
迎接小組，由他擔任組長，由兩個副廠長擔任副組長。
並且撥了10塊錢的經費，作為迎接之用。
散會後。
那些廠領導們回到各自的辦公室紛紛將李衛東即將到來的消息傳達下去。
場子內的大廣播中也響起了一陣激情慷慨的聲音：“各位工人同誌請注意，各位工人同誌請注意。
明天我們機械廠將迎來一位重量級的貴賓。
他的到來關係到我們機械廠的未來，關係到我們全體工人下個月能不能按時發下來工資。
所以請全體工人都要打起精神來，你們要把這次的迎接任務當成一場戰爭，一場隻能勝不能敗的戰爭。
特彆是機修車間的工人們。
你們今天晚上回去之後，明天上班都要換上乾淨的衣服。
不要邋裡邋遢的，讓貴賓看笑話。
還有明天你們在工作的時候一定要講究禮貌，不要扯那些亂七八糟的段子。
誰要是敢鬨事，敢惹惱了貴賓，廠長說了就處理誰。”
車間內的工人本來正在悠閒的工作。
聽到廣播聲，個個都驚呆了。
“什麼有貴賓要來咱們京城機械廠這個破廠子怎麼會有貴賓呢？”
“可能是胡廠長跑的新項目吧。你也知道這段時間咱們胡廠長經常到部委去拉項目。”
“要是真的有新項目就好了。現在每個月隻能拿到一半的工資，並且發放的還不準時，我的老婆都跟我鬨了好幾次了。當初我真應該隨著生產線一塊搬遷。”
“那你怎麼不去呢？還不是舍不得京城嗎？”
“你這話算是說對了，咱們雖然日子過得苦，但是在天子腳下呀！”
“彆扯這些了，剛才廣播裡麵的內容你們也都聽到了，明天都要換上乾乾淨淨的衣服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千萬不能丟咱們京城機械廠的臉。”
工人們雖然聽了廣播，但是還是半信半疑。
隻是等他們下班的時候走出車間，就頓時相信了七八分。
隻見宣傳科的幾個乾事，拎著皮桶正在往牆上刷白灰呢。
京城機械廠是老廠院改造而成的，圍牆都是破破爛爛的。
以前在機械廠紅貨的時候，廠領導們也沒有發資金來修理圍牆。
後來京城機械廠遇到了困難，修圍牆的事更是彆提了。
現在竟然開始粉刷圍牆了，那就說明明天肯定是貴賓要來了。
工人們也都提起了精神，暗暗告誡自己明天千萬不要出亂子。
李衛東並不清楚，他隨便選了一個廠子，就給這個廠子造成了這麼大的麻煩。
此時李衛東已經回到了實驗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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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員們正在按照李衛東布置的要求繪製圖。
他們全都聚精會神的坐在辦公桌前，即使李衛東進去了也沒有發現。
李衛東在實驗室裡麵轉了一圈，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這次選進來的這些研究員，思源都是剛畢業的大學生，但是個個都是有真本事的。
特彆是那個周靜同誌。
不愧是京城大學的優秀學生。
僅僅用一天功夫就解決了圖紙中的一個困難。
眼看到了下班時間，李衛東拍了拍手說道：“好了大家好，不要再忙了，你們工作了一天也很辛苦了，是時候休息休息了，工作重要，身體更重要嘛。”
這番話在後世聽起來沒什麼，但在這個年代還是很少的。
這個年月提倡艱苦奮鬥，提倡多拉快跑。
休息壓根就不存在。
特彆是身負重任的那些研究員們，能夠在實驗室裡麵連續工作一個多月。
周靜不免得高看了李衛東一眼。
身為研究員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勞逸結合的重要性了。
研究項目不是搞生產也不是種莊稼。
效率遠比時間更重要。
如果腦袋裡嗡嗡的，你就算讓研究員坐在那裡一整天他也一個問題都解決不了。
能夠說出這番話，說明李衛東並不是一個門外漢。
周靜站起身說道：“好了，大家夥都停下吧，今天就到這裡了，明天我們繼續研究下一個問題。”
研究員們站起身來分分的準備回宿舍。
這個時候李衛東擺了擺手，又攔住了他們。
“我現在已經物色了一個工廠，也許要不了多久，咱們的項目就要進入正規了，到時候大家夥肯定很忙。
為了預祝項目的勝利，所以說我決定請大家夥吃頓飯。”
預祝項目的勝利。
這句話聽起來很奇怪。
但是實驗室內那些研究員們卻個個興奮的蹦了起來。
開玩笑，有人請吃飯還不去，那他們就真的成了書呆子了。
“沒有想到這個李主任倒是個大把方的人呢”
“你還沒有聽說嗎，太陽能電池板就是李主任搞出來的。”
“由這個項目拿在手裡麵，李主任自然是財大氣粗了”
研究員們議論者跟著李衛東來到了軋鋼廠食堂。
此時傻柱正在食堂裡麵忙活，聽到外麵的腳步聲，頓時惱火了。
傻柱現在已經是食堂的小組長了。
可以說整個食堂都是他的一畝三分地兒。
為了保證食堂內的乾淨衛生，傻柱特意規定了在工作時間，無關人等，不準進入後廚。
而現在聽到外麵的腳步聲，好像還不隻是一兩個人。
刹住扭頭朝馬華喊：“麻花彆切菜了，外麵有人闖進來，你趕緊去把他們攆走。”
“放心吧，師傅，現在沒有人敢在你的食堂裡鬨事。”
菜刀剁在案板上，馬華轉身出了食堂。
可是過了沒有一分鐘的功夫，馬華又走了進來。
傻柱這下子惱火了，衝著馬華喊道：“馬華你搞什麼呢？不是讓你把他們都攆走嗎？”
這個時候李衛東進來了，問：“傻柱，你要攆誰呢。”
傻柱聽到聲音就覺得不對勁，等扭過頭去看到是李衛東，連忙笑著迎了上來：“衛東兄弟呀。哎呀呀，我剛才還以為是外麵有幾個小毛賊呢，早知道是你來，我肯定親自迎接出去了。”
“你小子啊，官職長了，脾氣也長了。彆扯這些了，你瞅著給我們安排幾桌飯菜。”
李衛東說這話指了指身後的那些研究員們：“這幫子研究員都是文化人。下次他們去食堂打飯，你可千萬不要給他們點勺子啊。我還指望他們搞研究呢。”
聽到這話，傻柱連忙說道：“那不能，絕對不能夠。這陣子負責打飯的是胖子，他要是敢掂勺子我就收拾他。”(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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