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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雖然家具沒了,但她還有王大傻。
隻要勤奮能乾,憑借雙手,總能致富發家的。
隻要兩人共同努力七八年,肯定能攢下一筆養老錢。
還有,這年頭以窮為光榮。
王大傻家徒四壁,恰恰是一種優勢。
賈張氏相信憑借自個的能力,能夠把這種優勢,轉化為物質利益。
胡同裡那麼多人家,為什麼不能幫幫我們王家呢?
而且。
王大傻說不定還能讓她生個孩子。
賈張氏雖有棒梗這個孫子。
但是孫子哪有兒子親?
再說了,棒梗已經養歪了。
小小年紀便需要用錢,才能讓他棒梗。
他變成了一個白眼狼,壓根指靠不住。
秦淮茹現在也跟她不是一條心,將來肯定不會給她養老。
賈張氏隻能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
這麼想來,跟著王大傻過日子,也不算是不能接受。
賈張氏看著空蕩蕩的屋子,不停的安慰自個,讓自個能夠接受現狀。
隻是王大傻娶了美嬌娘,似乎對於對於去撿破爛沒有什麼興趣了。
一整個上午,跟賈張氏一塊賴在床上。
王大傻年紀雖然大,但是壯得跟頭牛似的,耕起田來,風風火火的。
一直忙碌到中午,感到肚子裡咕咕直叫,這才停下來。
“翠花,都快中午了,你趕緊下去做飯,麵缸裡還有二兩棒子麵,你熬點稀粥。”
賈張氏癟癟嘴:“我也累壞了,你自個做去。”
話音剛落,隻聽得“啪”的一聲,賈張氏便挨了一記耳光。
隻見王大傻就跟一頭憤怒的公牛似的,拽住賈張氏的衣領子。
“我花錢娶你回來,就是讓你乾活的,快去給我做飯!”
“從今天開始,做飯,洗衣服,掃地,給我洗腳,都是你的活兒!”
“你要是再敢推三阻四,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賈張氏這才想起麵前這個老頭子,是個喜歡動手的主兒,嚇得打了個哆嗦,穿好衣服,來到廚房。
說是廚房,其實位於床頭不遠的地方,放了一個煤爐。
煤爐下麵破破呼呼的,上麵有好幾道裂縫,應該是彆人丟棄不用,被王大傻撿回來的。
賈張氏雖不太會做飯,棒子麵粥還是能做的。
倒上水,待水沸騰後,倒入攪拌好的棒子麵。
隻是棒子麵很少,就算是煮成稀粥,也隻是夠一個人吃。
棒子麵粥煮好後,王大傻當仁不讓的端起碗大口的吃了起來。
此時賈張氏的肚子也咕咕直叫,吞咽口吐沫,笑著問:“大傻啊,家裡還有糧食沒有?最好是肉,雞蛋也可以,我自己做一點,不勞煩你費力。”
王大傻用袖子抹抹嘴巴,瞪大眼:“肉,雞蛋?你想什麼好事兒呢!我好幾年沒吃過那玩意了。”
王大傻的話讓賈張氏心涼了半截,她有點不甘心的說道:“白麵饅頭也行,放在煤爐上烤烤,也能入口。”
“白麵饅頭?你以為你是領導夫人啊!咱們家裡的那點糧食,為了娶了,早就被我賣了。”
“那,那我吃什麼?你總不能把我餓死吧!”
賈張氏在屋裡找了一圈,果然沒有發現糧食,就連紅薯也沒有。
此時王大傻已經吃完飯了,把飯碗遞給賈張氏:“看到了嗎?碗裡還有不少的殘渣,熱水瓶裡有熱水,你拿熱水燙一下,湊合一頓。等明天我撿到了紙板,就去糧站買糧食。”
看著那隻黑乎乎的搪瓷碗,賈張氏差點嘔吐出來。
搪瓷碗也不知道多久沒刷洗了,上麵長滿黑點,在碗底還有厚厚的汙垢。
賈張氏的表情讓王大傻感覺到自尊心受到了挑戰。
他啪的一聲,把碗放在賈張氏的麵前。
“張翠花,告訴你,這隻碗跟了我幾十年了,它陪伴我渡過了艱苦的歲月,在解放前,我靠著它才活下來,你看不起它就是看不起我。你現在馬上跟它道歉。”
跟一隻碗道歉,這是賈張氏聽說過的最荒唐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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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道了歉,碗能夠聽懂嗎?
賈張氏下意識的想笑出聲來。
可是窺見王大傻已經挽起了袖子,賈張氏立刻收斂笑容。
她此時已經想起來王大傻會間歇性犯瘋病的事兒。
毫無疑問,現在的王大傻就是犯病了。
賈張氏一生賣弄口舌,什麼樣的場麵沒有見過。
可是麵對一個身強力壯的瘋子,她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更何況這個瘋子還是她丈夫。
賈張氏可是被王大傻打怕了,隻能咬著牙,走到那隻碗跟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你,真是對不起了。”
“這還差不多,現在輪到你吃飯了!”
王大傻嘿嘿直笑,拎起熱水瓶往碗裡倒了一點水,遞給賈張氏。
賈張氏看著裡麵黑乎乎的東西,就感到反胃,不過也隻能捏著鼻子吞了下去。
饒是如此,賈張氏依然沒有後悔同王大傻結婚。
直到下午的時候,從外麵進來了幾個人,他們都拿著借條,向王大傻索要借款。
那些借條加起來,足有一百多塊。
待打發走那些人,賈張氏小心翼翼的問王大傻:“大傻啊,你怎麼會欠那麼多錢?”
王大傻不滿的瞪她一眼:“還不是為了娶你嘛!這錢是為了你才借的,自然要由你還,我累壞了,得睡一會,你把我的衣服洗了。對了,那衣服跟我了十來年,也是我的老夥計了,你可千萬不要把它搓爛了,要不然我讓你好看!”
賈張氏看著那件看不出顏色的棉襖,有些欲哭無淚。
一百多塊錢的欠款啊,什麼時候才能還完!
賈張氏一輩子沒有乾過活,以前老賈活著的時候,是老賈伺候她。
老賈死了,是秦淮茹伺候她。
可以預想在不久的未來,就輪到棒梗的媳婦伺候她了。
她今天出的力氣,比一輩子出的力氣,都要多。
她來到王家,是來享受的,不是來給老頭子當保姆的。
偏偏賈張氏的耍無賴,在更加無賴的王大傻跟前一點用都沒有。
可以想象,如果繼續待在王家,她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既然如此,還不如離開。
賈張氏聽到王大傻發出陣陣鼾聲,躡手躡腳的逃出了屋子。
來到外麵,看著道路上的車水馬龍,賈張氏似乎重新活了過來,邁步往四合院走去。
在賈張氏看來,她就算跟王大傻扯了結婚證,依然是賈家的主母,賈家的一切都是她的,秦淮茹即使再不願意,也不能不讓她回去。
大前門這邊距離四合院足有十多裡地,賈張氏在王大傻家被折騰壞了,走了一會,雙腿便酸疼起來。
這裡倒是有到四合院的公交車,不過賈張氏身上的錢全被王大傻搜刮走了,沒有錢買車票。
她看到路邊停著一輛三輪車,騎三輪車的是一位中年大叔。
賈張氏招招手:“三輪車,到南銅鑼巷多少錢?”
中年大叔騎著三輪車走過來:“七八裡地,你就給1毛錢吧。”
賈張氏也不講價,一屁股坐在三輪車後麵,說道:“行,你趕緊的,我有急事。”
“好嘞,您坐好了。”
中年大叔騎著自行車,飛速向四合院駛去,在賈張氏的指引下,把三輪車停在了四合院門口。
賈張氏下了車,似乎忘記了什麼事情,扭頭就往四合院裡跑。
中年大叔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誒,老太太,你還沒給車錢呢!”
“嗨,你看看我這記性,不就是1毛錢嘛!”賈張氏沒有錢,裝模作樣的找了一番後,尷尬的笑笑:“你看看我,今兒走的急,忘記帶錢了,這樣吧,你在這裡等我,我回去為你取,我兒媳婦是四合院裡的一大爺,肯定不會差你這點錢的。”
賈張氏本來打算趁機一去不複返,她賈張氏坐車是給車夫麵子,還用得著花錢?可笑!
可惜的是賈張氏早有前科。
中年大叔此時已經對她失去了信任,拉住賈張氏不讓她走。
“同誌,這可是辛苦錢,你不能耍賴!”
“誒誒誒,你這人還真是可笑,剛才你騎車的時候,故意撿水坑走,我老婆子的腰傷都被你顛得複發了,我沒找你算賬,你還想要錢?”
中年大叔還是第一次遇到賈張氏這種人,頓時惱怒了,大聲嚷嚷:“你是不是想耍無賴?”
賈張氏耍無賴最在行,三角眼乜斜道:“剛才在半路上,我救了你一命,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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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
賈張氏冷哼一聲:“你想想,剛才我要是跳車的話,你是不是得被派出所抓進去?”
“啊?你跳車跟我這個騎車的有什麼關係?”
賈張氏道:“怎麼會沒有關係?你是車夫,就得保證乘車人的安全。”
中年大叔被賈張氏的腦洞驚呆了:“那是你自己要跳車啊,我又攔不住。難道以後每個乘坐車的客人,我都得拿繩子捆上嗎?”
賈張氏撇撇嘴:“那就是你的問題了,總之你就是得負責。你說,我是不是救了你一命。”
賈張氏自認為聰明。
可是中年大叔壓根就不吃她這一套,一把攥住了她的衣領子。
“你少給我東扯西扯,趕緊把車錢拿出來。”
“哎,你乾嘛!”
兩人拉拉扯扯中。
棒梗野了一下午,從外麵進來了,嘴裡還哼著歌曲。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背上炸藥包,我說.奶奶。”
見到賈張氏,棒梗連忙小跑過來,拉住賈張氏的手一臉熱切。
“奶奶,你怎麼回來了?給我帶的禮物呢?”
賈張氏在出嫁前,曾經告訴棒梗,她要嫁給一個有錢人,等回來的時候,會給棒梗帶禮物。
賈張氏見到棒梗,連忙把棒梗拉到中年大叔跟前,指著棒梗說道:“同誌,我身上確實沒錢,你跟我糾纏也沒用。他是我孫子,我把他留在這裡,現在就回去給你拿錢。”
中年大叔看著棒梗指了指賈張氏:“小朋友,她確實是你奶奶?”
棒梗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點點頭:“是啊,她是我奶奶,嫁給了一個有錢人。”
中年大叔見賈張氏把孫子留在這裡,也沒有多想,便擺擺手道:“老太太,你趕緊回去拿錢吧!”
“拿錢?我奶奶嫁給了一個有錢人啊,身上怎麼會沒錢呢!”
棒梗意識到問題不對,可惜已經晚了。
賈張氏已經跑進了大院。
她並沒有直接回賈家跟秦淮茹要錢。
因為那樣的話,秦淮茹肯定會給她臉色看。
而且也不一定會給她錢。
至於棒梗的安全,她並不擔心。
大院裡那麼多人,能眼睜睜的看著棒梗被人帶走。
不就是一毛錢嘛!
誰家沒有?
賈張氏進了前院,扭頭跑到了閻埠貴家門口.
透過昏暗的玻璃,她隱約看到閻埠貴就在家裡。
扯著嗓子吼道:“閻埠貴,你這個缺德冒煙的東西,趕緊給我滾出來!”
在賈張氏看來,她之所以會莫名其妙的嫁給一個收破爛的,並且被摧殘了一天,完全就是因為閻埠貴。
她來到閻家找事兒,一來是為了出氣,二來是為了索要賠償。
現在她最緊要的事情就是搞到一筆錢,要不然連吃飯都會成問題。
閻埠貴聽到賈張氏尖銳的聲音,心中大呼不了,暗道:這個王大傻也真是傻,我早就交待他,一定要看好賈張氏,怎麼會讓賈張氏溜出來了呢?
閻埠貴知道此時出去,肯定會被賈張氏痛罵,想縮著脖裝沒有在家,可是賈張氏的罵聲不斷,還特彆難聽。
“閻埠貴,我是不是把你們家祖墳刨了,你竟然敢這麼坑害老婆子?”
“你喪儘良心,難怪兒媳婦會被李衛東搶走,難怪閻解成會得臟病。”
“作為一個老教師,你竟然敢騙我這個老婆子,你還有臉教書嗎?”
“閻埠貴,你要是不出來,我就堵在你家門口不走了。”
三大媽湊到窗戶前往外看一眼,轉身走到閻埠貴身旁,拉著他的胳膊說道:“老閻,你還是出去吧,看賈張氏這樣子,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要是把大院的人都驚動了,咱們家解成以後可怎麼結婚啊!”
閻埠貴也清楚賈張氏的性子,隻能推開了門,衝著賈張氏笑笑:“老嫂子,新婚快樂!”
“快樂你奶個腿!”賈張氏狠狠啐出一口黃痰,正好掛在閻埠貴的眉梢上。
那拉絲黃痰散發著濃鬱的腥臭味,可是把閻埠貴惡心壞了,趕緊讓三大媽幫忙擦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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