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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陽光遍灑京城,給這座充滿曆史陳舊感的城市鍍上了一層金光。
洗衣機放在三輪車上,李衛東騎著三輪車,於莉坐在上麵扶著洗衣機,兩人在淡金色的世界中穿行。
於莉的眉眼間洋溢著無法掩飾的幸福。
現在家裡有了縫紉機,收音機。
再加上這台洗衣機,這個小家的生活條件,已經超越了這個年代百分之九十九的家庭。
更讓她感動的是,李衛東竟然願意為了讓她省點力氣,而花費了大價錢。
哪個女人不希望被自家的男人重視呢!
此時的於莉甚至感到眼前的幸福似乎有點不真實。
她生怕隻是眨眨眼,幸福便會像肥皂泡似的,破裂開來,化為一團泡影。
於莉壓抑了許久,最終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等睜開眼看到那台洗衣機,以及在前麵蹬車子的李衛東時,長長的鬆一口氣,忍不住笑出聲來。
李衛東聽到清脆的笑聲,扭頭疑惑地看向於莉:“媳婦兒,怎麼了?”
“沒,沒什麼!慢點蹬,彆累著了。”於莉嘴角含笑,伸出袖子擦了擦李衛東眉頭上的汗水。
.....
百貨商店距離四合院隻有七八裡。
李衛東大長腿把腳蹬子蹬得跟風火輪似的,隻花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回到了四合院。
今天是周末,四合院門口人來人往。
李衛東剛把三輪車停好,便引起了住戶們的注意。
隔壁的周大神挎著菜籃湊過來,瞪大雙眼問道:“我滴乖乖啊,這是什麼啊,那麼大個的紙箱子?”
劉家大叔認得字,用手指指著包裝箱上的文字說道:“洗衣機,沈陽日用研究所生產製造。”
“洗衣機?什麼是洗衣機啊。”
“土鱉了不是,我跟你說啊,洗衣機就是洗衣服的機器。”
“切~機器還能用機器洗,您呐,就騙騙三歲小孩子吧!”
“誒,你這貨,真是不讀書沒文化,我大舅爺家的二小子的媳婦的妹妹在大賓館當服務員。
據她說,賓館裡那些老毛子,洗衣服用的就是這玩意。
人家每天洗衣服,不跟咱們似的,一個星期才洗一回。”
“霍,衛東啊,你這次在咱們大院裡算是拔尖了!”
“於莉嫁給李衛東真是好命啊,要是嫁給閻家,洗衣服的時候,彆說洗衣機了,恐怕就連洗衣粉也不得用,隻能用皂角。”
.......
議論聲中,住戶們紛紛向李衛東投來敬佩的目光。
李衛東麵對這種場麵,已經習以為常了。
憑自己努力而成功的人,無論到了哪裡,都是人上人!
傻柱本來正陪著韓枝枝遛彎。
看到大門口圍滿了人,他小心翼翼的看向韓枝枝:“媳婦兒,我...我想去看熱鬨。”
.....
結了婚後,韓枝枝便給傻柱立下了規矩。
第一,不得跟易中海家來往。
第二,不得跟在秦淮茹屁股後蹭。
第三,不得到人多的地方湊熱鬨。
第四,媳婦兒的話都是正確的。
第五,如果錯了,請參考第四條。
傻柱作為一個大男人,當然不願意簽署這種喪權辱男的條約。
韓枝枝麵對支棱起來的傻柱,隻是輕輕摸了摸肚子,傻柱便服了軟,全盤同意下來。
韓枝枝肚子裡的可是他的親生孩子。
傻柱當光杆子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也不太稀罕孩子。
但是。
當韓枝枝把他的手放在肚皮上,傻柱感受到肚子裡的動靜,他的心當時就酥了。
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讓他感受到了世界上最大的快樂。
當時傻柱便暗暗發誓,無論韓枝枝肚子裡的孩子是男娃還是女娃,他都不會讓孩子受到半點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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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孩子不受委屈,孩子他娘自然不能受委屈。
從此後,傻柱便淪為了家庭婦男,整天待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要想湊熱鬨需要得到韓枝枝的批準。
韓枝枝墊著腳看去,笑著說道:“誒,好像是衛東兄弟跟於莉姐啊,走,咱們去看看。”
韓枝枝的年紀比李衛東和於莉都要大,不過她反倒是經常稱呼衛東和於莉為哥哥,姐姐。
傻柱糾正了幾次,非但沒有糾正過來,反而被韓枝枝逼著一塊那樣叫。
傻柱在前麵開路,小心翼翼的分開人群,待看清楚三輪車上的東西時,忍不住瞪大了眼:“衛東兄弟,你從哪裡搞來了一台洗衣機,真是了不得!這玩意,我還隻在老領導的家裡見過。”
聽到老領導家裡也有一台,住戶們看向李衛東的眼中充滿了敬畏。
李衛東笑著說道:“傻柱,彆在那看熱鬨了,我正發愁怎麼抬到院子裡,麻溜的過來幫忙。”
“好嘞!”傻柱挽起袖子便衝了過去。
他知道凡是李衛東家的事情,韓枝枝肯定不會阻攔他。
李衛東跟傻柱抬著洗衣機進了大院,沒有直接抬到家裡,而是放在了中院的水池旁。
洗衣機買回來總得試一試好不好用,中院有四合院唯一的水龍頭。
拆去包裝紙,李衛東從屋裡拿來吸汽油的水管,用鉗子跟鐵絲把軟管一頭擰在水龍頭上,一頭插進洗衣機在洗衣機的進水口。
由於李衛東家在後院,沒有那麼長的電繩,李衛東便把電繩遞給傻柱:“柱子兄弟,借用一下你家的電,介意嗎?”
傻柱還沒反應過來,韓枝枝大手一揮,很闊氣的說道:
“介意啥啊,不就是一點電嘛,傻柱,你趕緊把插頭查到插板上,再給我搬把椅子,孩子在肚子裡動彈。”
“行嘞!”傻柱得了命令,屁顛屁顛的跑進了屋裡。
待電繩插好後,於莉從家裡把臟衣服抱了過來,扔進洗衣機裡,擰開水龍頭。
嘩啦啦,自來水順著軟管流進了洗衣機裡。
旁邊的住戶們哪見過這麼稀奇的玩意啊,這不,都湊過來圍觀。
秦淮茹正好從外麵進來,她一看就明白是李衛東買洗衣機了。
心中有些羨慕於莉的好命。
如果她年輕幾歲,沒有嫁給賈東旭,那麼現在洗衣機就是她的了。
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秦淮茹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就算是李衛東沒有結婚,也不會跟她在一塊。
不過,能當一個外室,秦淮茹已經知足了。
最開始跟李衛東在一塊的時候,秦淮茹確實是為了向李衛東借錢。
兩人之間純粹是金錢的交易,並不摻雜絲毫的感情。
可是交易的次數多了,秦淮茹發現李衛東在她的身體和心裡大都烙下了深刻的烙印。
李衛東不像其他男人那樣,隻為了占她的便宜。
恰恰相反,還經常幫她出主意。
現在秦淮茹在車間裡的日子好過多了,並且還當上了四合院的一大爺,秦淮茹知道這些都是李衛東功勞。
這樣一個有能力,又強壯的男人,秦淮茹隻要是在心裡想想,手腳都有些發軟。
能夠跟在於莉的後麵分一筆羹,她已經知足了。
所以,她把對於莉的嫉妒深深的藏在心底,走上去笑著說道:“二大爺,以後你洗衣服就方便多了。”
於莉看是秦淮茹,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她總覺得秦淮茹看向李衛東的眼神不太對勁。
秦淮茹看了一會,便回到了屋裡。
她還得清點賈張氏交上來的火柴盒子。
進了屋,才發現秦京茹已經幫她清點過了:“姐,今天棒梗奶奶又弄壞了三個火柴盒子。”
糊火柴盒子看似簡單,也是個技術活兒。
賈張氏平日裡壓根沒有乾過活,手腳比較慢,經常弄壞盒子。
盒子壞掉的話,火柴廠那邊就要扣錢。
秦淮茹心疼極了,冷著臉說道:“昨天也壞了三個,我看賈張氏就是故意的,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得同她談一談。”
秦京茹把盒子放在提籃裡,準備送到街道辦。
聽到外麵的喧鬨聲,她問道:“姐,外麵出什麼事情了,怎麼那麼熱鬨?”
秦淮茹端起搪瓷缸子喝口水,淡淡的說道:“李衛東給於莉買了一台洗衣機。”
“啥是洗衣機?”
“就是洗衣服的機器,老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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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電視還要貴嗎?”在秦京茹看來,最貴的家電,就是電視機了。
整個秦家溝連一台電視機都沒有,她還是來到城裡後,才知道世界上有那麼高級的東西。
秦淮茹點頭:“這麼說吧,電視機拿著電視票,你能買得到,洗衣機的話,你就算是有票,也買不到。”
“有錢也買不到啊!”秦京茹忍不住吞咽口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些豔羨的說道:“於莉可真幸福,都是衛東哥的女人,憑什麼她有洗衣機,我沒有!”
聽到這話,秦淮茹皺起了眉頭,站起身關上門後,盯著秦京茹的眼睛,嗔怪道:“要死啊你!被彆人聽到了,要惹大麻煩的。”
秦京茹也知道自己疏忽了,嚇得手遮住了嘴巴,而後又撇撇嘴道:“我就是有點不服氣罷了!”
秦淮茹看著秦京茹那副小姑娘的樣子,知道她心中有想法。
本來,秦淮茹跟秦京茹為了爭奪李衛東的使用權,兩人之間是不對付的。
但是。
如果秦京茹鬨出事情來,她秦淮茹必然也會為李衛東責怪。
到時候,李衛東抽身而去,秦淮茹隻能回到以前寂寞的日子裡了。
秦淮茹自從跟李衛東在一塊後,感受到了從未感受過的快樂,心頭的那團熄滅已久火,重新被點燃了。
火一旦被點燃,就無法熄滅。
秦淮茹不能看著秦京茹破壞她的幸福。
伸手拉住秦京茹的胳膊,厲聲說道:“京茹,你彆忘記自己的身份。你就是一個鄉下丫頭,公社裡的人都知道你來城裡是來相親的,要是你惹惱了李衛東,隻能被趕回秦家溝,到時候鄉親們會怎麼看你。”
秦京茹被秦淮茹抓得生疼,卻被秦淮茹的氣勢鎮住了,不敢動彈,訕訕的說道:“姐,我就是有點不服氣,你說,我已經跟李衛東好上了,什麼都交給他了,他怎麼不幫我找個工作呢?我也想像姐一樣,成為城裡人。”
明白秦京茹的心意後,秦淮茹鬆了一口氣,好笑的說道:“傻丫頭,你以為城裡的工作就那麼好找啊!現在工廠裡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你一個鄉下丫頭,要文化沒文化,要力氣沒力氣,怎麼給你找工作?”
見秦京茹神情低落,秦淮茹安慰道:“不過你放心,李衛東不是那種提起褲子不認賬的男人,隻要你真心待他,把他伺候舒服了,他一定不會不管你的。”
“嗯呐,我聽姐的。”秦京茹看向窗外,烏黑雙眸中閃爍出希望的火花。
秦京茹需要的隻是一個工作的機會。
她有手有腳,到時候完全可以憑力氣養活自己。
..........
院子裡。
洗衣機裡的水已經放滿了,於莉把臟衣服放進洗衣機裡,灑上洗衣服。
李衛東輕輕扭動按鈕,洗衣機“嗡嗡嗡”的轉了起來。
那響聲讓圍觀的人都嚇了一跳。
“我滴乖乖啊,聲音忒大了點!”
“肯定啊,裡麵是馬達,全靠馬達轉動,帶動水轉動,才能把衣服洗乾淨。”
“.....誒,怎麼沒聲兒了?”
洗衣機轉了兩下,突然停下來了。
李衛東皺起了眉頭,難道洗衣機壞了?
不能啊。
這年代雖然物資匱乏,但是生產出來的產品,質量那都是杠杠的,用個十年八年的,壓根不成問題。
李衛東扭了兩下開關,看到確實沒有反應,似乎想起了什麼,抬頭看向傻柱:“傻柱,你去看看,屋裡有沒有電。”
還沒等傻柱進屋,許大茂的屋裡便傳來了賈張氏欣喜的喊聲:“秦淮茹,停電了,老婆子我眼睛看不見,今天就不糊火柴盒子了!”
.....
停電了?不會這麼巧吧?
李衛東看著傻柱說道:“你去隔壁大院看看,是不是真的停電了。”
傻柱轉身往外跑去,片刻後,氣喘籲籲的跑回來:“衛東兄弟,隔壁大院沒有聽到,我拉了老劉頭家的燈繩,燈能亮起來。”
隔壁大院沒停電,而四合院停電了....
李衛東把目光重新投向洗衣機,莫不是這玩意功率太大,把四合院的電閘搞跳閘了吧?
一般來說,洗衣機的功率隻有不到兩百瓦,跟後世電器上千瓦的功率相比,簡直不值得一提。
但是。
這年代的線路老舊,一台變壓器要供幾萬戶居民用電。
而居民家裡的電器——白熾燈泡的功率隻有五瓦。
一台洗衣機能頂得上四十多戶人家的用電。
電閘不跳,那才算是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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