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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車離開軋鋼廠,上了大馬路,人多車多的,李衛東可不敢交由牛萌駕駛。
萬一出了意外,他這小胳膊小腿的可扛不起。
一路上,李衛東都在跟牛萌講著在人多的時候,行駛需要注意的事項。
“眼觀八路,耳聽八方。”
“尤其要注意小孩子和老同誌。”
...
牛萌也認真的聽著,甚至還掏出草紙,做起了筆記。
她也想早點學成,這樣能早日晉升為司機,拿多多的工資,換饅頭吃。
當然了,順便也能幫到李衛東。
...
從軋鋼廠到圓明園技術學校的路程並不算遠。
奈何路上車多人多,卡車上拉的又是鋼材,壓根不敢加速。
正常半個小時能到的路,李衛東硬是跑了一個小時。
來到京城大學大門口的時候,李衛東出示了證件和調度單子,便順利的被放行了。
進到校園後,李衛東開車的速度也慢了下來,不時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三五成群的年輕學生在小路上行走,時不時的爆發出一陣嬉笑聲,給這個古老校園平添幾分朝氣蓬勃的氣息。
不時還有柬埔寨語,俄語,以及李衛東聽不懂的語言,在空氣中流淌。
如果不是校園裡到處懸掛著大幅標語,李衛東還以為又重新回到了後世。
兩世為人,他還是頭一回來京城大學。
對比起隔壁的五道口職業學院,李衛東還是更喜歡這。
可惜了,他這輩子是沒希望來這上學了,等跟於莉有了孩子,怎麼著也得培訓一下。
等到孩子十八歲能考大學的時候,高考也已經恢複。
剛好能趕上最有含金量的那一批。
坐在李衛東旁邊的牛萌同樣目不轉睛的打量著周圍。
“師傅,您說在這上學是什麼感覺啊?”
李衛東沉吟了一下後,道:“大概是那種卷不死就往死裡卷的。”
“啥?”牛萌有點懵,根本不明白什麼是卷。
李衛東給她解釋了一番,她才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
“那也挺好的,來到這麼好的學校,可不就得好好學習嘛!”
李衛東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所謂的上了大學就能放鬆的事情,純粹是那些七零八零後用來忽悠自家傻兒子的。
除非上的是三流學校,不然在好大學裡邊,卷已經成為了常態。
師徒倆一邊探討著學校裡的情況,一邊慢慢往前開,幾乎是光明正大的在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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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經過一個拐角處,一道身影突然從牆上跳了下來。
李衛東連忙踩刹車,幸虧卡車的速度不快,不然在重車的情況下,他壓根不敢踩這麼重的刹車。
車鬥裡可都是鋼材,在高速行駛中急刹車的話,鋼材會在慣性的作用下,穿透駕駛室。
駕駛員必然會被‘萬箭穿心’。
伴隨著刺耳的刹車聲。卡車在距離那道身影半米的地方停下了。
這貨大概也沒想到學校裡會出現卡車,被嚇得癱倒在地不說,懷裡的東西也掉了出來,他甚至都忘了去撿。
牛萌也被嚇得夠嗆,搖下車窗便要破口大罵,但想到這裡是學校,終歸忍了下來。
李衛東抹了把汗,剛才的情況實在太驚險了。
再反應慢那麼一點點,這貨怕是要被撞成肉醬。
等回過神來後,他立馬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對著車前那個戴眼鏡,身材消瘦,留著中分頭的中年人問道:“喂,同誌你沒事吧?”
眼鏡中年人在生死邊緣走了一趟,整個人都是懵的,聽到李衛東的話後,他才回過神來。
留意到自己的窘態,臉上頓時閃過一絲羞惱。
朝著李衛東罵道:“你是怎麼搞的?知不知道這裡是學校!誰允許你把車子開進來的?”
李衛東原本還因為差點撞到人而愧疚,被對方這麼一說,那點愧疚感頓時消失殆儘。
仔細想想,要不是他突然蹦出來,哪會有這種事?
而且正經人會爬牆嗎?
剛才李衛東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地上的那幾本書從他懷裡掉出來。
爬牆,懷裡還藏著書,這兩種情況綜合起來,頓時讓李衛東聯想到了一些東西。
而且這貨身上還傳來一身騷味,雖然地下沒有明顯的水跡,那是因為冬天的衣服厚,滲透性差。
李衛東冷笑一聲,道:“既然這樣,咱們叫校保衛科的同誌來吧。”
男子一聽要叫校保衛科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慌亂,結結巴巴的說道:“算,算了,我不跟你這種沒素質的人計較!”
說完他撿起了地上的書就準備離開。
“牛萌,攔住他!”
牛萌聽到李衛東的命令,想也不想的擋在男子前麵。
看著比自己矮半個頭,且身材瘦弱的牛萌,男子眼中閃過一些不屑。
正要伸手推開牛萌,就見她從背後拿出一根z字型的鐵棍。
且不懷好意的盯著他,看那躍躍欲試的樣子,似乎是一言不合就會動手。
男子咽了咽口水,色厲內荏的喊道:“你,你想乾嘛?”
這時李衛東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了過來,道:“乾嘛?我說了,要叫保衛科的人來,在他們到來之前,你不能走!”
李衛東這人正義心不強,但還是有一點點的。
在圓明園技術學校這種神聖的地方撞上個賊,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這家夥應該是個偷書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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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文化人看來,偷書不算偷,那是愛書的表現。
但在李衛東眼裡,偷就偷,沒得辯解。
更何況誰知道這人偷得是書,還是其他什麼重要資料?
京城大學可是華夏的最高學府,和國內許多重點項目都有合作關係,學校裡存放有許多涉密材料。
男子見李衛東不肯放過自己,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硬著脖子說:
“我都說不跟你計較了,你還想怎樣?”
李衛東沒搭理他,示意牛萌盯著他,直接走回車邊,用力的按了按喇叭。
還是三長兩短的那種,想必保衛科裡的人聽到喇叭聲後,很快就會趕過來。
男子見狀臉色頓時煞白起來,知道自己不能再逗留了,不然等保衛科的人到來,那他就死定了!
於是他扭頭就朝後麵狂奔而去。
但李衛東早就有所準備,哪能就這麼讓他跑掉?
拿起車上用來綁篷布的繩子,裝了幾圈後,用力的朝男子甩了過去。
那歌咋唱來著?
‘套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
李衛東嘴上哼著歌,手上拋出去的繩子正中目標,套了個正著。
正在奔跑的男子被用力一扯,一下子摔個狗吃屎。
李衛東將繩子的另一頭係在車上,隨後走上前,將正臉著地的男子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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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他鼻子和額頭都被擦傷得不輕,臉上有一道血道子,還有兩行鼻血流下來。
李衛東忍不住搖搖頭。
何必呢,要好好的配合,不就不用遭這罪了?
此時,聽到李衛東示警的保衛科的同誌已經趕了過來。
看到被繩子套住,癱在地上眼淚鼻涕一起流的男子,不禁皺了皺眉。
向李衛東問道:“同誌,這是什麼情況?”
李衛東一點也沒瞞著,將剛才發生的事情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保衛科的同誌聞言,神情頓時嚴肅起來。
一麵派人去聯係學校的領導過來,一麵將男子看管起來。
男子在看到保衛科的人到來後,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隻是想到自己的結果,便不由悲從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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