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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八十七章 林如海:自家女婿,這是要往那條路上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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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苑,文華殿

此刻,殿外可聽暴風雨傾盆而下,劈裡啪啦地拍打在殿前的石階上,發出頗有韻律的聲音。

千絲萬線,雨掛如簾,遠而望之,殿宇樓閣朦朧不清。

在這一刻,這風雨雷霆的一幕,無疑深深烙印在殿中諸臣心中,久久不能忘懷。

方才之舉,可謂殺雞儆猴!

那是一位大漢內廷閣臣的首級,卻被人梟斬了首級,當真是讓人震怖。

林如海麵色幽沉幾許,凝眸看著這一幕,看向那蟒服青年,目光閃爍了下,心底倒也不知什麼滋味。

自家女婿,這是要往那條路上走?

權臣還是……操莽之流。

可這漢家天下百年,天下士民,人心向漢,豈是能夠竊奪的?

而殿中其他文臣,同樣心神複雜地看向那蟒服青年,一時之間,整個文華殿當中似是籠罩著一股詭異的氛圍。

終究還是甄晴打破了沉默,翠麗如黛的柳眉挑了挑,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問道:“衛王,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這人頭又是怎麼回事兒?”

賈珩道:“啟稟太後娘娘,高仲平其人想要逃至巴蜀,聯絡陳淵、陳然、陳煒等逆賊,在四川等地扯旗造反,對抗朝廷,微臣為大局而計,隻能先行將高仲平就地格殺,以免放虎歸山,危殆社稷。”

殿中諸臣抬眸之間,目光緊緊盯著那麵上神色幽晦莫名的蟒服青年,心頭不由震驚莫名。

這會兒,曲朗雙手捧起了手中的木質錦盒,交給一旁的錦衣府衛,麵色冷峻,在一旁默然佇立。

李瓚蒼鬱濃眉之下,眸光炯炯有神,沉聲道:“衛王,高仲平乃為內閣次輔,如此不經斷讞,擅殺一位閣臣,此事是否太過魯莽?”

賈珩劍眉之下,那雙清冷熠熠的妙目當中,似是現出一抹詫異,低聲道:“高仲平其人,在本王道破其機謀之時,仍冥頑不靈,負隅頑抗,執兵反擊,本王隻好將其就地正法!”

甄晴柳眉彎彎如月牙兒,晶然熠熠的鳳眸瑩潤如水,輕聲道:“衛王,高仲平既勾結陳淵和陳然、陳煒,禍亂朝綱,反跡昭然,哀家革其職爵,在四川等地任職的高家子弟,也一並罷免。”

說著,凝眸看向一旁的李瓚,清聲道:“李閣老,擬旨吧。”

李瓚這會兒,心頭不由歎了一口氣,似是如夢初醒,拱手道:“微臣遵旨。”

這大漢的天是要變了。

而此刻,殿中大漢群臣也被衛王的這股殺伐之氣所感染,麵上多是見著詫異之色。

甄晴轉而將清冽幽幽的目光投向那蟒服少年,沉聲道:“衛王,本宮問你,多久能夠剿滅蜀中叛亂?”

現在高仲平也就地正法了,現在應該可以派兵進兵蜀中了。

賈珩轉眸看向甄晴,拱手道:“太後娘娘,微臣這兩日就催促京營方麵進兵蜀中。”

甄晴道:“衛王,陳淵和陳然、陳煒等人在外謀逆,我大漢的社稷安危也就交給你了。”

賈珩麵上現出正義凜然之色,拱手道:“娘娘放心,微臣定當竭儘全力,粉身碎骨,以報漢室社稷!”

此刻,李瓚神情恍惚,心緒仍然沉浸在方才的那一顆頭顱上麵。

無他,衝擊力太過強大。

前些時日,還在同殿為臣,但僅僅幾天過去,就已然身首異處。

甄晴翠麗修眉挑了挑,那雙清冽鳳眸眸光瑩瑩如水,叮囑道:“衛王,蜀中叛亂要儘快平定,不可遷延日久,戶部與兵部,對糧秣軍械,也當準備充分。”

既然高仲平已經身死,剩下的那些蝦兵蟹將,應該也不是他的對手。

賈珩目光炯炯有神,拱手應是。

而戶部和兵部的堂官兒,同樣拱手稱是。

甄晴道:“如無他事,都散了吧,該忙著就忙著。”

“是,娘娘。”

而甄晴說話之間,沒有在殿中多作盤桓,向著外間而去。

一場朝會就這樣在大漢群臣的震驚當中過去。

內閣次輔被梟首,四川等地也可能會起兵,大漢內亂將生,社稷風雨飄搖,他們這些在京官員又該何去何從?

此刻,殿中諸文臣皆是心神恍惚,擔憂不勝。

賈珩這會兒也轉身出了大殿,隻是剛剛到廊簷下,卻聽一個女官在梁柱之畔轉將過來,道:“王爺,太後娘娘喚殿下過去,有話吩咐。”

賈珩麵色微怔,點了點頭,隨著那女官則是向著殿中而去。

此刻,殿中如李瓚、齊昆等諸臣,皆是收拾紛亂的心緒,各自返回府宅當中。

宮苑,坤寧宮

殿中的熏籠中正在燃起嫋嫋青煙,香氣頓時浮動了整個殿內。

甄晴這邊廂,舉步進入鳳凰雕花暖閣之中,在一張鋪就著褥子的矮凳上落座下來,正在氣鼓鼓地喝著香茶。

這會兒,女官進得殿中,朝著甄晴稟告道:“娘娘,衛王來了。”

甄晴翠麗修眉彎彎如柳葉,道:“宣。”

說話之間,就見那蟒服青年舉步進入暖閣當中。

甄晴翠麗細眉之下,嫵媚流波的美眸緊緊盯著那蟒服青年,柔聲問道:“高仲平拿下之後,你最近打算如何?”

賈珩冷聲道:“派出兵馬,進兵蜀中,至於西北之地,原有兵馬屯駐,但需要向西寧輸送一批紅夷大炮,以援應兵事。”

甄晴翠麗柳眉挑了挑,晶然熠熠的美眸眸光瑩瑩如水,道:“這些你派人操持著就是了。”

說著,柳眉挑了挑,道:“過來敘話。”

賈珩也不多說其他,行至近前,柔聲道:“怎麼了,這幾天茶飯不思的。”

甄晴似是膩哼了一聲,低聲說道:“你那兒子,氣人得不行,再加上出了高仲平逃亡的事兒,本宮晚上怎麼睡得著?”

賈珩這邊廂,伸手輕輕握住甄晴那雙纖纖柔荑,柔聲道:“高仲平既死,蜀亂也就平了一半兒。”

甄晴道:“這次絕不能再鬨出天下皆亂的局麵。”

麗人輕輕摟過那蟒服少年的脖子,湊到麗人的耳畔嗬著熱氣,柔聲說道:“你怎麼說?”

賈珩輕輕推開麗人那張明媚如霞的臉蛋兒,低聲說道:“我這會兒一身風塵仆仆,身上血汙遍布,回頭再親熱不遲。”

這甄晴好端端的,又開始要著親熱。

甄晴那張翠麗柳眉彎彎如月牙兒,那秀氣、挺直的瓊鼻不由膩哼一聲,低聲道:“這次,你不一同隨京出征吧?”

賈珩道:“這次,地方起了亂局,京中朝野百官皆人心惶惶,我之後就留在京中,平定亂局,倒也不遲。”

甄晴卻蹙了蹙修麗雙眉,柔聲說道:“巴蜀之地,你親自領兵征討會好一些,本宮有些不放心。”

賈珩劍眉挑了挑,眸光炯炯有神,朗聲道:“英國公謝再義乃為天下難尋的名將,如今巴蜀之地無高仲平坐鎮,餘下之人皆庸庸碌碌之輩,不足為慮,英國公出馬,足以應對這般局勢。”

甄晴斜飛入鬢的劍眉挑了挑,眸光深深,低聲說道:“那就多派一些兵馬,儘快撲滅叛軍之亂。”

賈珩說話之間,伸出一隻蒲扇般的大手,輕輕攬過甄晴的肩頭,低聲說道:“你不要太過擔心,此事會很快結束。”

甄晴顯然是擔心自家兒子的皇位被人篡奪,然後,自己皇太後的位置被人取而代之。

可以說,女人有了孩子以後,生活重心一下子也就轉移到自己的孩子身上。

甄晴秀麗眉頭之下,那雙狹長、清冽的鳳眸眸光,瑩瑩如水,低聲說道:“你今日將高仲平人頭拎至殿中,隻怕在朝野文臣眼中,已經驚恐駭然,視為操莽之流。”

賈珩朗聲道:“如今,也是無奈之舉,如不以此警告文武群臣,隻怕蜀中一旦大亂迭起,京中輿論鼓噪,以如今高仲平之首級,正是告訴這些人,不可輕舉妄動。”

甄晴翠麗柳眉彎彎一如月牙兒,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柔聲道:“正是此理。”

賈珩說話之間,起得身來,向著外間快步而去。

……

……

宮苑,門口

賈珩出得宮門,忽而容色微頓,凝眸看向那等候在門口的陳瀟,道:“瀟瀟。”

陳瀟那雙翠麗彎彎的修眉之下,美眸眸光瑩瑩如水,低聲說道:“此事之後,隻怕你賈太師之凶名,將威震朝野上下。”

今日,一位內閣次輔的首級當著殿中群臣的麵,被其梟首,此事如果被那些文臣添油加醋,極可能傳著傳也就變了味兒。

可能是衛王在大殿之上,威壓群臣,反意洶洶!

賈珩溫聲道:“不管這些了,先回去好好洗個澡,睡上一覺,回頭至錦衣府衙司,整頓錦衣。”

錦衣府出了這樣大的紕漏,雖然也有高仲平非尋常中人,提前警覺的緣故,但也暴露了錦衣府的一些問題。

陳瀟輕輕“嗯”了一聲,不說其他,熠熠妙目中現出一抹莫名之色。

說話之間,賈珩與陳瀟翻身上馬,也不多言,向著寧國府而去。

待沐浴過後,賈珩換上一身青衫袍服,來到書房之中。

顧若清快步迎上前去,凝眸看向那蟒服青年,低聲道:“回來了?高仲平剛剛追到了嗎?”

賈珩道:“已經追到了,高仲平的首級已經取回。”

顧若清點了點秀美如瀑的螓首,旋即,目光詫異了下,問道:“殺了?”

賈珩劍眉挑了挑,眸光炯炯有神,輕聲說道:“不能將人活著帶回神京,否則高仲平還有一線生機。”

這才是他讓曲朗先送高仲平上路的真正原因,絕不能讓高仲平活著返京,因為朝野上下的文臣定然會相救這位三朝元老的顧命大臣。

顧若晴那張雪顏玉膚的臉蛋兒上,就是現出若有所思之色。

賈珩柔聲道:“若清,幫我捏捏肩頭。”

顧若清細秀柳眉之下翠麗彎彎,清眸眸光溫煦,說道:“讓南菱幫你捏吧。”

賈珩劍眉挑了挑,輕輕愣怔了下,柔聲道:“南菱?她不是去伺候瀟瀟了嗎?”

顧若清春山黛眉輕輕挑了挑,低聲說道:“我這不是到府上了嗎?瀟瀟也就讓南菱伺候我過來了。”

賈珩道:“好吧。”

而就在這時,從兩道垂掛而下的淡黃色帷幔之後,倏然閃過一個身形窈窕、明麗的少女。

那張有著江南伊人的臉蛋兒之間滿是低眉順眼,而那雙清澈瑩瑩的明眸當中,滿是癡癡怔望之意。

“見過王爺。”南菱近前,朝賈珩盈盈福了一禮,然後,一下子繞至賈珩的身後,幫著賈珩揉捏著肩頭。

少女纖纖素手,輕揉慢捏,力度適中。

賈珩微微閉上眼眸,隻覺一股難以言說的沉沉倦意襲來,不大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這一路上追殺高仲平,可謂千裡奔波,毫不停歇。

顧若清看向那張麵上滿是疲憊之色的蟒服青年,心頭同樣湧起一股疼惜之意。

……

……

關西七衛,哈密衛——

土牆高立,淡黃色的巍峨衛城上方,可見一麵“漢”字黑紅緞麵的旗幟飄揚不停,在黃沙漫天的塞外,隨風發出陣陣響聲,嗚嗚不停。

而此刻,金鉉一襲玄色甲胄,立身在巍峨城頭上,粗糲如蒲扇般的一雙大手,撫著刀箭之痕密布的城牆垛頭,眺望著黃沙漫天的沙漠,那張黃銅色皮膚的麵容,似是現出絲絲縷縷的思索之色。

自從在月前接到賈珩從神京城遞送而來的軍報以後,金鉉就率領大批精銳驍騎扈從前來,鞏固著哈密衛的城防。

金鉉放下手中的一根單筒望遠鏡,轉眸問著一旁的參將,問道:“朝廷的紅夷大炮援兵到了何處?”

參將麵色一肅,開口說道:“這會兒應該還在路上,紅夷大炮十分笨重,往來困難,不宜攜帶。”

金鉉劍眉挑起,眸光深深,那張剛毅、沉靜的麵容上,似是現出一抹思索之色,說道:“讓斥候向沙漠探查,探查準噶爾部的情況。”

這會兒,參將眉頭挑了挑,眸光閃爍了下,開口道:“金將軍,斥候已經排出去了。”

金鉉點了點頭,撫住牆頭,說道:“準噶爾這次為雪恥而來,兵勢雄壯,我關西七衛將校不可大意。”

就在兩人敘話之時,卻見數騎疾馳往來,自遠處快馬而來,卷起一路浩蕩煙塵。

“是斥候!”

金鉉身旁的參將開口說道。

金鉉喚了一聲,說道:“讓人進來。”

說話之間,沉重的木漆城門“吱呀”一聲,伴隨著“噠噠”的馬蹄聲響起,旋即,幾騎快馬而進城中。

旋即,一眾年輕斥候沿著城牆馬道登上巍峨高立的城牆,向著金鉉拱手行了一禮,溫聲道:“將軍,準噶爾部的前鋒已至八十裡外。”

金鉉聞聽此言,心頭不由一驚,問道:“這般快?”

說著,吩咐著一旁侍立的參將,輕聲說道:“準備迎敵!”

那參將拱手應了一聲,乾淨利落地回身,準備兵馬而去。

“嗚嗚……”

伴隨著蒼涼而幽遠的號角聲響起,塞外沙漠一股悲涼的氛圍無聲逸散而來。

金鉉對著一旁的參將,沉聲道:“召集諸將,進城議事。”

那參將應了一聲,隨著金鉉,大步進入城中。

另外一邊兒,距城牆八十裡外的茫茫大漠上,可見騎軍浩浩蕩蕩,煙塵滾滾而起。

此刻,準噶爾部可汗手下第一大將,阿勒泰手挽一根韁繩,抬眸看向那遠處影影綽綽的衛城,目中現出一抹嗜血的凶芒。

這座城池當初葬送了他的親兄弟。

“前麵就是哈密衛,這在過去是我準噶爾的城池。”阿勒泰兩道猶如臥蠶的粗眉之下,虎目炯炯有神,開口道。

“近城三十裡外,安營紮寨。”阿勒泰兩道濃眉挑了挑,朗聲說道。

將校這會兒應了一聲,然後,快行幾步,轉身而去。

旋即,準噶爾部的兵馬,開始翻身下馬,尋了臨近的開闊之地,開始安營紮寨。

整個準噶爾部的兵馬,在漫無邊際的草原上安營紮寨。

隨後,待到傍晚時分,準噶爾前鋒兵馬兩萬人屯駐在離城三裡外,裡外三層皆是圍攏了哈密衛。

城中,衛城衙門

一支支鬆油火把在衙門的牆壁上支起,燈火搖曳,明亮彤彤,劈裡啪啦,驅散著黃昏天穹之下的昏暗夜色。

金鉉召集諸將,正在聚於軍帳議事,問道:“軍報可是向龐總兵遞送過去了?”

下方的一個將校,麵容剛毅,開口道:“金將軍,已經派出信使過去。”

金鉉目光咄咄,道:“城中兵馬有三萬,守城足夠,現在當務之急,清點城中軍械、糧秣,死守城池。”

在場將校聞言,紛紛稱是。

而後,金鉉看向一旁文吏打扮的中年人,說道:“向朝廷書寫軍報,陳述軍情。”

那文吏拱手應了一聲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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