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宅邸
這邊廂,賈珩與秦業一同用罷飯菜,眾人來到書房重又落座敘話,難免繼續談論及朝局。
賈珩抬眸看向一旁的趙翼,敘道:“工部方麵當籌備匠師學堂,培養匠師,以行大事。”
他如果謀求執政,重在基礎建設,科教興國,以匠師治國,抵禦文科士人,重新打造一套官僚體係,然後為他所用。
否則,如果單獨靠如今的文官,根本就不可能抵禦文官內部的侵襲。
趙翼沉吟片刻,劍眉挑了挑,眸光咄咄而閃,道:“如今工部之內,各坊署匠師有近萬人,倒也不缺匠人,不知這匠師學校是如何一說?”
賈珩麵色平靜如水,沉聲道:“過往那種以老帶新的情況,並不適合以後全國大興土木之事,此外還有全國各地礦藏發掘,也需要各種匠師,齊心協力。”
雖然現在他還沒有點金手,但要提前預備好人才,以為將來礦藏挖掘做準備。
趙翼儒雅中帶著幾許威嚴的麵容上現出思索之色,點頭稱是。
賈珩沉吟片刻,說道:“如趙大人入了閣,主要操持此事,本王之念,是在未來十年當中,將南北幾條官道皆做拓建,以為諸省客商通行。”
趙翼聞聽此言,心頭又驚又喜,因為這是賈珩頭一次明確地提及“入閣”兩字,顯然已然確認此事。
秦業這邊廂,凝眸看著兩人敘話,在一旁接話道:“子鈺,近些年朝廷煤礦、金礦等礦藏發掘,礦務日繁,朝廷也需要匠師,以備無虞。”
賈珩沉吟片刻,說道:“正是此意,以後地方礦藏經由水泥修建之官道,遞送至神京,可保暢通無阻。”
就在幾人商談甚歡之時,一個衣衫明麗的丫鬟,快步進得書房之中,朗聲道:“珩大爺,寧國府那邊兒派了人過來,說是宮中娘娘喚王爺過去。”
秦業那張溝壑叢生的臉上難免浮起欣喜之色,說道:“子鈺,先進宮去吧。”
賈珩點了點頭,沉聲說道:“那嶽丈大人在這兒吃飯,我去去就來。”
秦業目光溫煦,低聲說道:“子鈺先去進宮要緊。”
賈珩而後也不多說其他,起得身來,讓人給秦可卿招呼一聲,外間行去。
宮苑,殿中,暖閣之中
宋皇後雲髻華麗端美,一襲素色衣裙,將身形勾勒的曼妙玲瓏,正在與端容貴妃敘話,隻是麗人眉眼之間的憂色不減分毫。
魏王陳然和梁王陳煒逃出京城,顯然不是隱姓埋名,平淡一生的,定然是奔著乾大事去的。
宋皇後身為人母,怎麼能不為之憂愁、掛念?
就在這時,一個身形窈窕、明麗的宮女快步進得殿中,稟告說道:“娘娘,衛王殿下來了。”
宋皇後聞聽此言,心神微動,轉眸看向一旁的端容貴妃,語氣中仍然難掩憂慮,說道:“他來了。”
不大一會兒,賈珩舉步進入殿中,朝著華骨端凝的宋皇後行了一禮,說道:“微臣見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吧。”宋皇後打量了一眼那蟒服青年,道:“子鈺,先前聽女官說,然兒和煒兒兩個被白蓮妖人救出了京城,不知此事卻是何故?”
賈珩麵色肅然,拱手說道:“回娘娘,此事,錦衣府方麵已經在追緝凶手,錦衣府先前在宅邸四周守衛不力,才讓前趙王餘孽陳淵得了機會,將人劫走。”
宋皇後迫不及待問道:“然兒和煒兒他們兩個出得京城以後,又會怎麼樣?”
賈珩搖了搖頭,道:“此事,微臣也在讓錦衣府出動緹騎搜捕,娘娘稍安勿躁。”
端容貴妃春山黛眉蹙起,明麗玉顏上滿是憂色,說道:“如果讓有心之人劫持了他們兩個,在地方上鬨出亂子來,可是了不得的事兒。”
賈珩點了點頭,道:“娘娘放心,如今天下海晏河清,九州歌舞升平,百姓安居樂業,人心思安,縱然宵小在地方為禍,也難以撼動安定大局。”
端容貴妃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宋皇後,那張香肌玉膚的臉蛋兒上現出一抹擔憂之色。
宋皇後細秀柳眉之下,那雙嫵媚流波的美眸凝視著那蟒服少年,沉聲道:“如果然兒和煒兒他們兩個真的在地方上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子鈺到時候要如何處置?”
“自是因罪論死!”賈珩麵色凜然,如寒霜薄覆,目光銳利幾許,沉聲說道。
宋皇後:“……”
這個混蛋,這般不講情麵的嗎?
賈珩沉聲道:“朝廷自有法度,先前二王領兵逼宮憲宗皇帝,已削其爵,而二王仍然怙惡不悛,不知安分,那麼如果蕩平其所生禍端之後,自當以其罪論死!”
宋皇後聞聽此言,心頭難免一驚,看向那眉眼冷峻的青年,說道:“難道朝廷就不能有所恩典了嗎?”
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兩塊肉,宋皇後在這一刻,眉眼低垂,心緒莫名低落。
賈珩眉頭挑了挑,凝眸看向宋皇後,沉聲道:“先前何嘗沒有恩典?如果二王再行反逆之事,仍降以恩典,寬赦其罪,天下之人勢必爭相效仿,朝廷威嚴何存?”
“你……”宋皇後俏臉煞白,眉眼之間湧起慍色。
端容貴妃見氣氛僵硬無比,連忙出言緩和了下氣氛,說道:“還是先將人找回來再說,彆的等等再說不遲。”
宋皇後這會兒,眸光凝視著賈珩,心頭也生出了一些怨懟之意。
她為他生了一對兒龍鳳胎,難道就不能憐惜他一些?
端容貴妃岔開話題,問道:“子鈺,鹹寧這幾天在家裡怎麼樣?”
賈珩低聲說道:“鹹寧在坐月子,這幾天一切尚好。”
這幾天,他也沒有怎麼去見過鹹寧了。
宋皇後聲音中憂色不減分毫,說道:“這可怎麼辦才好?”
而就在賈珩去見宋皇後之時,坤寧宮的甄晴,此刻也為魏王陳然與梁王陳煒出京的事兒,憂慮莫名。
“錦衣府是乾什麼吃的?怎麼能讓人給跑了。”甄晴那張香肌玉膚的臉蛋兒上滿是驚怒之色,纖纖玉手拍了一下一旁的小幾,頓時可見茶盅蓋碗上下亂飛。
不遠處的女官,連忙並攏了雙手,臉上現出一抹畏懼之色。
“去將衛王尋來,本宮有話要問他。”甄晴修眉彎彎一如月牙兒,心頭煩躁不勝,吩咐道。
那女官聞聽此言,連忙轉身離了宮殿,向著外間而去。
甄晴起得身來,在殿中來回踱步,那張雪膚玉顏的臉蛋兒上滿是一抹擔憂之色。
而賈珩此刻正在宋皇後宮中敘話,聽到宮女相召,也不多說其他,轉而去見甄晴。
可以說兩人現在就是賈珩的東西兩宮。
坤寧宮,殿中——
宮女、嬤嬤垂手侍奉,臉上見著擔憂之色。
兩道淡黃色帷幔掛起的暖閣當中,花紋繁複的獸頭熏籠之中,香氣嫋嫋而升,沁人心脾。
甄晴容色幽冷如霜,黛青修眉之下,清冷瑩瑩的眸光凝露一般看向賈珩,喝問道:“究竟怎麼回事兒?魏王和梁王怎麼可能跑出了京城?”
賈珩點了點頭,拱手說道:“娘娘容稟,魏王和梁王兩人在宅邸”
甄晴翠麗修眉蹙緊,目中浮起一抹狐疑,打量著賈珩,說道:“本宮為何覺得這裡麵有什麼陰謀?”
賈珩目光閃爍了下,說道:“娘娘誤會了。”
甄晴狹長、清冽的鳳眸中滿是危險之芒閃爍,冷聲道:“你是不是想讓魏梁兩王在外麵鬨出亂子來,然後逼迫傑兒退位,然後讓那個洛兒登基?”
賈珩:“……”
磨盤這腦回路……被迫害妄想症啊。
好吧,先前因為皇位的事兒,讓甜妞兒擺了一道兒,這是給整出心理陰影了。
“我若是想讓洛兒登基,何須多此一舉?”賈珩近前,麵色無奈,伸手拉過麗人的纖纖柔荑,語氣無奈道。
甄晴柳眉挑了挑,狹長、清冽的眸中冷意湧動,冷聲道:“本宮諒你也不敢!”
賈珩道:“現在兩王逃出了京城,極有可能會釀出亂子來。”
“這些是你手下人搞出來的,你自己派人平定。”甄晴那張白皙如玉的臉蛋兒,容色一如霜靄覆蓋,寒聲道。
絕不能影響到她的傑兒的皇位!
誰也不能!
賈珩沉吟片刻,說道:“娘娘放心,神京城中,二十餘萬京營兵馬枕戈待旦,如是地方府縣一旦有變,隨時就可出兵彈壓,不會動搖安穩大局。”
甄晴點了點頭,明媚、雍麗玉容上現出惱怒之色,說道:“絕不能讓這兩人鬨出大亂子來!”
賈珩輕輕拍了拍甄晴白皙如玉的手背,說道:“娘娘放心,有我在呢。”
甄晴將青絲如瀑的螓首,輕輕依偎在那蟒服少年的懷裡,那張帶著幾許冷豔、刻薄氣質的雪膚玉顏上現出一抹甜蜜,朗聲道:“傑兒雖是皇帝,但也是你的孩子,等將來長大一些,你要好好教教他,讓他成為一個雄才大略的好皇帝。”
賈珩輕輕撫過甄晴的肩頭,將到了嘴邊兒的“想太多”,低聲說道:“我會的。”
暗道,隻怕這孩子將來長大之後的第一件事兒,就是要除去他這個權臣父親。
權力的金字塔頂端終究太過擁擠了。
這會兒,隻見那麗人將兩瓣柔潤微微的粉唇湊近而來,輕輕摟過那蟒服青年的脖子,那張臉蛋兒兩側浮起酡紅紅暈,美眸中現出幾許嫵媚綺韻。
賈珩這會兒,攬過麗人豐腴款款的腰肢,向著裡廂快步而去。
此刻淡黃色帷幔之內,香氣浮動,一股靡靡之氣充塞室內。
賈珩擁住甄晴的肩頭,垂眸向那鬢角臉蛋兒紅若胭脂的麗人,臉頰時鼓時陷,輕吐慢送,眉眼綺韻流溢,滿是讓人心驚動魄之美。
賈太師夜宿龍床,得太後儘心侍奉,隻怕是董卓、曹操都未曾體驗過的待遇。
這樣宛如夢幻般的經曆,隱隱讓人生出一種月盈則缺,無福消受的恐懼。
如果在人道氣運流的當中,隻怕陳漢的氣運金龍早已是須發皆張,怒吼連連!
無數仁人誌士,爭相起兵勤王,十八路諸侯討賈?
也不知多久,甄晴行至近前,一下子坐將下來,那張豐潤可人的臉蛋兒滿是嫵媚動人的萬種風情。
賈珩劍眉倏揚,目光陷入久違的溫潤,輕輕扶住那麗人豐腴款款的腰肢,低聲道:“你這後宮的女官,隻怕有一些懷疑了吧。”
甄晴秀美、明麗的雲髻搖晃不停,那張白膩如雪的臉蛋兒彤紅如火,低聲道:“都被本宮下封口令,但凡四下亂嚼舌根子的,一律被本宮處死!前日就剛剛杖斃了兩個。”
賈珩:“……”
磨盤夠狠毒。
或者說,甄晴原本就是一個心腸惡毒的女人。
賈珩輕輕推著磨盤,窗外正值夏日時分,不知何時烏雲翻湧,倏然天穹之中又起了一陣涼風,稀裡嘩啦地降落下雨來。
大大小小的雨珠,在這一刻落在池塘當中,激起圈圈漣漪。
……
……
客棧,二樓廂房
陳淵抬眸看向魏王、梁王,沉聲說道:“先前的書信,堂弟應該也看到了吧,那衛王穢亂宮廷,玷辱宗室血脈,實在罪大惡極!等到了四川,我等就要將其醜事傳至天下。”
魏王劍眉挑了挑,目光閃爍了下,斷然拒絕,沉聲道:“不可,萬萬不能拿母後的聲譽做文章!”
可以說,魏王這一路上也冷靜下來,那就是不能讓宋皇後的名聲有染,否則,他自身的法統性也將受到天下人質疑?
所謂子憑母貴,既然宋皇後不守婦道,那麼有理由懷疑,魏王也有可能不是憲宗皇帝的種!
再說,為人子者,哪怕是為尊者諱,也不該將這等臟水潑在自家母親身上。
陳淵皺了皺修眉,目光瑩瑩如水,說道:“此事不爆出來,如何舉起義旗?如何號召天下有誌之士,對衛王群起而攻?”
魏王目中閃過一道幽芒,沉聲說道:“衛王穢亂宮廷,太後甄氏與其通奸,害死光宗皇帝,扶持二人孽子竊奪神器,其人僭越稱王,野心勃勃,路人皆知,有此罪名,足以激起天下義憤。”
既然無法在自家母後身上作文章,那就在太後甄氏身上作文章,反正名聲都是一樣的。
本來這種事兒,隻需要捕風捉影的借口。
陳淵聞聽此言,心頭盤算著,旋即,抬眸看向魏王,低聲說道:“堂弟的意思是,隻在甄氏和幼主之事做文章?”
魏王陳然麵色肅然,冷聲道:“甄氏青春貌美,賈子鈺風流好色,兩人一拍即合,天下之人也更為可信,至於龍鳳胎之事,事情太過曲折玄奇,未必得天下之人采信,實在不足為憑!”
這段時間的苦難,也讓魏王陳然在世事洞達上多了一些曆練,思慮事情也將更為周密。
顯然不想讓自己身上的羽毛沾染。
隻是這樣一來,對賈珩的殺傷力就要小了一些。
陳淵點了點頭,目光瑩瑩如水,朗聲說道:“如堂弟所言,倒也可行。”
現在這般說,等到後麵大局抵定,那可就由不得他這位堂弟了。
他毒殺祖父,而魏王逼宮生父,其母又不守婦道,名聲比他還要惡劣一籌,那時候,他成為皇帝,在名聲上並無不妥。
魏王陳然劍眉之下,目光閃爍了下,問道:“巴蜀之地,貴教耕耘已久,如果再加上高家的人,足以成事了。”
事實上,高家人自崇平初年就久鎮四川,在巴蜀之地樹大根深,賈珩如果想要篡位,縱然沒有魏梁梁王逃出京城,四川難免是要亂上一亂。
陳淵道:“先前已經聯絡了準噶爾、和碩特方麵,到時候三方起兵,糜爛數省,動搖中樞,足以讓朝廷地動山搖!”
魏王陳然點了點頭,溫聲道:“如今賈子鈺雖然坐鎮中樞,大權獨攬,但因為先前國子監監生一案,已經觸怒了天下士人,隻要登高一呼,天下勢必雲集響應!”
就在這時,阮永德從外間進入屋內,聲音中帶著驚喜之意,說道:“公子,高家人來了。”
陳淵看向魏王和梁王,道:“兩位堂弟在此稍等,我過去迎迎。”
魏王陳然這會兒,也連忙起身,朗道:“我也一同過去相迎。”
說話之間,起得身來,隨著陳淵一同出了廂房。
此刻,高渤與高鏞兩人,舉步進入廳堂,兩人皆是麵帶風塵仆仆之色,眉頭微皺。
魏王陳然快步迎上前去,瑩瑩如水的目光閃爍了下,低聲說道:“高兄。”
高渤點了點頭,麵容沉靜、冷峻幾許,拱了拱手,說道:“殿下。”
高鏞此刻看向魏王,麵色肅然幾許,朗聲道:“魏王殿下,許久不見了。”
見到眼前的魏王,高鏞心緒也有幾許複雜,因為眼前的魏王,如果不是當初站在那賈珩小兒身旁,甚至幫著鹹寧和賈珩小兒拉皮條,豈會有今日下場?
現在還不是要指望著他高家?
如果一開始就用他,想來也不會有現在的情況。
魏王點了點頭,眸光深深,朗聲道:“高兄風塵仆仆,還請至屋中品茗敘話。”
幾人寒暄著,進入裡間的廂房,開始商議大事。
廂房之中,高幾上,可見一根紅色蠟燭點著燭火,此刻正自搖曳不定。
高鏞落座在廳堂之中,目光見著一抹詫異之色,沉聲道:“這一路,賈珩小兒的狗就沒有停下追蹤,我和兄長繞了不少路,才走到這邊兒,當真是一路驚險。”
高渤麵上憂色密布,說道:“錦衣府最近搜捕的厲害,隻怕要不了多久,就會追蹤到四川。”
陳淵點了點頭,說道:“高家在四川,可能鉗製錦衣府的那幫人?”
高渤麵色微頓,低聲道:“錦衣府方麵雖然給幾分薄麵,但真的碰到大事,未必不會通風報信,騎牆觀望。”
魏王陳然劍眉挑了挑,凝眸看向一旁的高鏞,問道:“四川之地,官軍兵馬幾何?可否抵擋住朝廷的精銳。”
高鏞點了點頭,沉聲道:“大哥在巴蜀當中領兵,府衛連同諸處兵馬高達十餘萬,一旦征募起來,接下來就看陳兄的了。”
四川作為西南防禦土司與蒙古,府衛兵馬十萬有餘,高仲平在四川擔任總督多年,可以說原本就是根基深厚,羽翼豐滿。
當初崇平帝在位之時,太上皇在位,高仲平就是崇平帝留駐於外的一道保險。
換句話說,賈珩隻要想收攬兵權,想要再進一步,就必須動高仲平這樣的前朝遺老,就少不了要和曾為四川王的高家對峙。
因為高仲平是崇平帝的潛邸舊臣,也是崇平帝留在神京城中一道製衡賈珩的後手。
這不是朝堂上的政治鬥爭可以解決的,唯有真刀真槍地打上一仗!
自古青史之上,未聞有不曾流血而改朝換代者,何況正值盛世當中的陳漢?
陳漢立國百年,恩德廣布中外,平滅遼東,新政大興,天下百姓人心歸附,如果讓賈珩這等外姓之臣未經一刀一槍就竊奪神器,改朝換代,那才是驚世駭俗,不可理喻!
一言以蔽之,太過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