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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六十四章 賈珩:太後娘娘息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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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城之上

諸內閣閣臣此刻麵色惶急,立身在城牆頭上,垂眸看向下方正鬨得沸沸揚揚的國子監監生。

而內閣閣臣呂絳麵容上帶著幾許惱怒之色,兩道黛青濃眉之下,心頭卻已經陷入了一陣擔憂莫名當中。

他記得先前並沒有派人在國子監監生當中散播謠言,如何現在就成了這個樣子?

為何會有汙蔑憲宗皇帝和光宗皇帝統緒的謠言?

甄晴修麗雙眉挑了挑,凝眸在幾個錦衣府衛和內監的陪同下,來到宮城之上,目光溫煦,凝眸看向內閣閣臣李瓚,溫聲道:“李閣老,哀家在宮中聽說,這些國子監監生造謠光宗皇帝並非憲宗皇帝之子?還說哀家之子乃是衛王之子?”

李瓚、高仲平:“……”

呂絳心頭咯噔一下,太後這是抱著孩子,過來興師問罪來了。

李瓚聞聽此言,隻覺一陣頭大莫名,連忙拱了拱手,說道:“娘娘,此皆為監生胡亂造謠,妖言惑眾,並非實情,還請娘娘見諒。”

甄晴柳眉倒豎,那雙清冷、狹長的鳳眸當中,就湧動著幾許冷冽之意,冷聲說道:“他們想要做什麼?難道是趙王餘孽,陳淵在暗中攛掇諸監生,造謠生事?擾亂我大漢社稷?”

高仲平麵色微頓,拱手說道:“錦衣府已經在拿捕相關監生,要不了多久,就能拷問出幕後主使,還請娘娘稍安勿躁。”

甄晴青絲如瀑的螓首點了點,眸光清冷瑩瑩,說道:“這是要禍亂我大漢社稷,哀家是不是還要抱著孩子從城頭上跳下去,給他們這些亂臣賊子騰位置?”

此言一出,李瓚和高仲平麵色倏變,拱手說道:“太後娘娘息怒。”

“衛王何在?”甄晴柳眉挑了挑,忽而嬌叱一聲,喝問著,然後抱著孩子,凝眸看向那騎在馬鞍上的蟒服青年。

賈珩劍眉挑了挑,手挽一根手指粗細的韁繩,牽馬上前,抱了抱拳,說道:“微臣見過娘娘。”

甄晴修麗雙眉挑了挑,鳳眸清冽而閃地看向賈珩,問道:“衛王,這些監生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回稟娘娘,彼等想要逼迫微臣辭去王爵,更想讓我大漢統緒傳承出現汙點,以為不可告人之目的,其心可誅!”

甄晴修眉彎彎一如月牙兒,清冽、狹長的鳳眸滿是慍怒之色,道:“衛王,以他們之言,哀家是不是要抱著傑兒,從城頭上跳下去,才如了他們的意!”

“太後娘娘息怒!”賈珩拱了拱手,相請道。

暗道,磨盤當著諸閣臣的麵,這一聲靈魂質問,的確打中了如今國子監監生的要害,或者說,讓國子監監生的鬨事兒徹底踩在泥巴裡。

賈珩麵色一肅,高聲道:“娘娘,此必是宵小從中挑唆、串聯,微臣最近就會派錦衣府衛稽查此事,定會給娘娘一個滿意答複才是。”

甄晴翠麗細眉之下,那雙晶瑩剔透的鳳眸狹長、清冽,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晶然眸光瑩潤如水,道:“衛王,你領錦衣探事,對這等事要善加提防,絕不能任由這等宵小之徒,以流言玷辱憲宗皇帝和光宗皇帝清譽。”

賈珩拱手道:“娘娘所言甚是。”

說話之間,吩咐著四方恭候的錦衣府衛,將正在捆縛當中的一眾國子監監生押送出去。

甄晴玉容幽冷如霜靄薄覆,冷聲道:“衛王,與諸內閣閣臣,一並前往武英殿,哀家要問話。”

賈珩端坐在馬鞍上,麵色肅然,朝著甄晴拱了拱手,也不多說其他。

賈珩這會兒在錦衣府衛的陪同下,進入朱紅漆麵、銅釘閃耀的宮門,而內閣諸閣臣麵色陰沉如鐵,默默向著宮門而去。

就這樣,賈珩與諸閣臣進入宮城之中,來到武英殿。

武英殿,殿中——

賈珩與一眾內閣閣臣落座下來,這會兒,甄晴落座在一張漆木梨花木椅子上,那張雍容華美的玉容上滿是清冷霜色。

“諸位閣老,今日出了這樣大的事兒,諸位打算如何處置?”甄晴一襲素色衣裙,玉容罩霜,端起一旁的青花瓷的茶盅,輕輕抿了一口,眸光當中冷意幽幽。

李瓚想了想,默然片刻,表態說道:“待錦衣府衛查出相關案犯,嚴懲散播謠言,汙名宗室之人,朝廷上下定然嚴懲不貸!”

高仲平點了點頭,讚同道:“李閣老所言不錯,今日之事,定然有人暗中指使,朝廷上下絕不姑息養奸!”

賈珩劍眉挑了挑,眸光瑩瑩如水,溫聲道:“錦衣府方麵,也會迅速查察相關線索,揪出幕後主使。”

說著,目光似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呂絳,隻見其人麵容灰敗,目光怔怔幾許,也不知這會兒在想著什麼。

甄晴翠麗修眉挑了挑,眸光瑩瑩如水,沉聲道:“諸位,這等謠言絕不能任由其傳播,否則我天家顏麵何在?”

如果才傳出她和那混蛋的桃色逸聞出來,她的臉往哪兒放?

殿中一眾閣臣,聞聽此言,紛紛點頭稱是。

這會兒,高仲平看向正在甄晴懷裡,神色懨懨的小皇帝,擔憂說道:“太後娘娘,天氣炎熱,不妨先讓新皇回得後宮,仔細莫要中了暑才是。”

甄晴點了點秀美如瀑的螓首,春山黛眉之下,那雙清冷瑩瑩的鳳眸,逡巡過在場一眾閣臣以及賈珩,朗聲道:“前朝之事,悉數托付給衛王和諸位閣臣了,還望諸位用心查察。”

殿中諸閣臣聞聽此言,紛紛應是。

待甄晴抱著小皇帝離開了武英殿,殿中氣氛無疑一下子下降到冰點。

賈珩劍眉之下,銳利如劍的目光緊緊盯著在場幾位閣臣,目光咄咄而閃,朗聲道:“諸位閣老,今日國子監監生鬨事是怎麼回事兒,想來也有一些說法吧。”

“此事,我等實在不知。”李瓚矢口否認,凜然道:“先讓錦衣府查察,不過不少監生乃是不明真相,而為歹人裹挾煽動,衛王,如果一些監生隻是無辜卷入,錦衣府方麵,還是不要太過苛虐這些監生才是。”

賈珩麵色淡漠,冷聲道:“李閣老,本王自有分寸!”

此言一出,李瓚目光冷冽,呼吸一滯。

情知這是對麵之人已然動了怒,在向內閣表達不滿情緒。

今日之事說不好聽一些,就是一次逼迫行為。

賈珩點了點頭,冷峻、銳利的眸光逡巡過幾位閣臣,低聲道:“諸位閣老,本王還有其他事兒,之後就不奉陪幾位閣臣了。”

說話之間,起得身去,臉色陰沉,拂袖而走。

“跋扈!”呂絳在一旁,冷聲說道。

李瓚麵容陰沉如鐵,瞥了一眼一旁麵上不知是怒還是懼的呂絳,目中就有幾許不滿。

高仲平也皺了皺眉,聽著呂絳所言,那張剛毅、威嚴的麵容上,神色就幾許不虞之意。

如果當真是呂絳所為,當真是一招臭棋,如今衛王得了把柄,隻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

……

賈珩這邊兒,一人出了武英殿,並沒有前往後宮去看甄晴或者宋皇後,而是徑直出了宮城。

錦衣府,官衙廳堂——

此刻,曲朗已經與劉積賢等一眾錦衣將校返回官衙,落座在廳堂之中,道:“讓那些監生互相揭發、指證,將罪證搜集出來。”

劉積賢拱手稱是。

就在這時,隻聽得外間錦衣府衛傳來一道清朗而洪亮的聲音,沉吟道:“衛王殿下到!”

劉積賢兩道黛青而粗的濃眉略微挑了挑,起得身來,凝眸看向那蟒服青年,說道:“卑職這邊廂見過都督。”

而曲朗也從書案之後繞將過來,目中見著一抹敬畏之色,道:“卑職見過都督。”

賈珩在錦衣府衛陪同下,舉步進入衙堂,看向劉積賢,溫聲說道:“都起來吧。”

說話之間,落座在一張靠背的漆木梨花木椅子上,問道:“案子審的怎麼樣?可曾尋出主謀?”

劉積賢搖了搖頭,說道:“回都督,掌刑千戶還在拷打。”

賈珩朗聲道:“此案牽連數千位監生,背後定然有內閣閣臣暗中張目,錦衣府方麵要順藤摸瓜,找出幕後主使,彼等竟敢如此妄為,國法絕不容情!”

劉積賢看向那蟒服青年,說道:“王爺,國子監方麵如此之多的監生,詔獄已經有些裝不下。”

賈珩默然片刻,沉聲說道:“將附和其事者遣返即可,對首要分子和監生,細細拷問,不使其在外胡作非為。”

曲朗和劉積賢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莫名之意。

賈珩溫聲道:“此外,最近錦衣府探事,要加大搜索陳淵的動靜,不使其在外興風作浪。”

劉積賢聞聽此言,抱拳應是。

賈珩說話之間,繞過一張漆木條案,來到書案之後的一方梨花木椅子上落座,隨手拿起一冊泛著淡黃色表皮的卷宗,道:“最近這段時間,錦衣府也打起精神來,時刻留意著京中士子親眷的動向,以防有心之人,於暗中造謠生事。”

曲朗聞聽此言,麵色不由一肅,點了點頭,拱手稱是。

賈珩沉吟片刻,問道:“對了,西北的準噶爾所部,最近怎麼樣?”

曲朗拱手道:“回都督,準噶爾所部,最近正在秣馬厲兵,似有異動。”

賈珩沉聲說道:“準噶爾與和碩特兩部之間,勢必有所勾連,讓錦衣府探事密諜最近也多多留意。”

曲朗點了點頭,拱手稱是。

賈珩容色微頓,輕輕端起一旁小幾上的茶盅,抿了一口,翻閱了下卷宗。

就這樣,賈珩在錦衣府裡盤桓了一會兒,說話之間,就是快步返回了寧國府。

寧國府,外書房,廂房之中——

雕花軒窗之畔,可見兩個曲線玲瓏的麗人正在隔著一方杏黃色棋坪下著棋。

陳瀟這會兒,正自落座在一張鋪就著褥子的軟榻之後,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詫異道:“回來了?”

賈珩點了點頭,目光瑩瑩如水,說道:“監生已經儘數抓起來了,剩下就是收網。”

陳瀟修眉微蹙,清聲道:“內閣那兩位也不是傻子,呂絳牽連其中之後,那兩位未必不會相疑。”

賈珩冷聲道:“事到如今,無非是在外麵蒙上一層遮羞布,彆的也沒有什麼。”

顧若清在一旁看著那蟒服少年,開口說道:“如此之多的監生被押進詔獄,是否會引起天下士林大嘩,議論紛紛。”

這在青史之上都有著先例,權臣當道,廣捕士人,綱紀廢弛,天下大亂,然後賈珩的名聲也就不怎麼好。

賈珩點了點頭,溫聲說道:“此事情終究是難以避免之事。”

陳瀟想了想,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低聲道:“如是做忠臣,那自不會有人以此而論。”

賈珩搖了搖頭,說道:“待來日開一朝盛世,萬邦來朝,些許名聲汙跡,也不過如過眼雲煙,不值一提。”

陳瀟道:“此論不錯,幾如李唐太宗,殺兄囚父欺嫂,仍為一代明君,未見天下如何看他。”

賈珩頷首說道:“是這個理兒。”

隻要善加引導,自有大儒為他辨經。

……

……

就在賈珩與陳瀟和顧若清敘話之時,整個神京城這會兒也陷入了一場混亂的局麵當中。

而都察院內部也開始了一係列的整肅,而都察院總憲左都禦史許廬,則是派人審訊涉案之禦史,詳鞠其罪。

張治兩道黛青粗眉之下,目光咄咄而閃,朗聲道:“許總憲,今日之事太過駭人聽聞,監生如何還能傳揚那般驚世駭俗的謠言?”

許廬眉頭皺了皺,沉聲道:“這是有人想要往衛王身上潑臟水,攪渾朝局的水。”

其中疑雲重重,實在讓人迷惑不已。

張治麵上若有所思,朗聲說道:“衛王,今日可是去了安順門,派出錦衣府緹騎拿捕了相關監生。”

許廬點了點頭,說道:“這幾天應該能查出幕後指使之人了。”

隻是,這次監生鬨事兒,為何給他一種撲朔迷離的感覺?

張治眉頭緊鎖,憂心忡忡道:“就怕錦衣府羅織冤獄,牽連無辜,再讓京城局勢為此動蕩不安。”

許廬搖了搖頭,低聲道:“衛王其人,品行端方,應該是無大礙的。”

張治說道:“那是以往,如今經曆如此之多的事兒,倒也難說。”

許廬聞聽此言,一時默然不語,旋即,正義凜然道:“我等既食君祿,當報君恩,如真有亂臣賊子禍國亂政,不過是以死相報罷了。”

張治聞聽此言,眉頭皺了皺,麵上現出若有所思之色。

許廬凝了凝眉頭,沉聲說道:“將這些禦史口供、罪證,皆彙總一卷冊,遞交內閣,以供批閱。”

張治眉頭皺了皺,目光閃爍了下,開口應了一聲。

許廬放下手中的毛筆,抬眸看向門外的蒼茫天色,目中就是現出一抹冷峭之意。

如果衛王真的膽敢行僭越此事,他定然不會坐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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