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城,秋爽齋
賈珩在小廳當中落座下來,拿過一杯青花瓷的茶盅,輕輕抿了一口香茗,隻覺茶香在齒頰流轉。
這會兒,丫鬟來到高幾之畔,將蠟燭點燃而起,燈火搖曳不定,將蟒服少年那張沉靜、冷峻的麵容映照的真切。
過了一會兒,探春穿上一襲新換的藕荷色裙裳,兩道英氣修眉之下,眉梢可見綺韻無聲流溢,那張白皙如玉的臉蛋兒,氤氳浮起兩朵紅暈,行走之間,姿勢也有幾許彆扭。
探春落座下來,眉眼之間已有幾許柔順與嫵媚之意,翠麗修眉之下,目光瑩瑩,顫聲道:“珩哥哥。”
賈珩劍眉挑了挑,眸光溫煦一如初升暖陽,凝眸看向探春,道:“三妹妹,咱們吃飯吧。”
這會兒,侍書從外間而來,端上一碟碟菜肴,熱氣騰騰,香氣四溢。
賈珩拿起一雙竹筷子,將竹筷子遞將過去,溫聲道:“妹妹,好一些了吧。”
探春轉眸看向那蟒服少年,目中見著幾許羞澀之意,輕輕“嗯”了一聲,也不多說其他。
賈珩拿起一雙竹筷子,夾起一個獅子頭,放到探春麵前的碗裡。
探春感受到那蟒服少年的體貼入微,少女兩道英氣修眉之下,眸光瑩瑩如水,輕聲說道:“珩哥哥。”
賈珩笑了笑,溫聲說道:“三妹妹,今天就先不在這裡了,等明天再過來看你。”
賈珩與探春落座下來,吃了一會兒飯,也不多言,離了廂房,向外間而去。
探春那張白膩如雪的臉頰羞紅如霞,目送著賈珩離去,心頭就有些依依不舍。
少女初為人婦,難免心頭對情郎有著幾許依賴之感。
……
……
寧國府,後宅
可見燈火輝煌,珠輝玉麗,容貌明豔的麗人浮翠流丹,姝顏麗色,映照人眸。
秦可卿落座擺放著一架錦繡屏風前,小幾的廳堂中,剛剛用罷飯菜,正在和尤氏,尤二姐、尤三姐幾人正在敘話。
麗人那張雍容、華美的臉蛋兒,因為養尊處優,漸漸有一股難以言說的貴婦氣度,無聲逸散而出。
尤氏、尤二姐、尤三姐落座在一方鋪就著褥子的軟榻上,同樣盛裝華服,容貌明麗、嫵媚,珠光寶氣,熠熠生輝。
芙兒和茉兒正在湊在一起,玩著紅色花繩,兩張粉雕玉琢的臉蛋兒,在小小年紀已經有了美人胚子的樣子。
將來也是風華絕代,顛倒眾生的容貌。
秦可卿吩咐著一個嬤嬤,低聲說道:“將兩位郡主抱下去歇著吧。”
就在這時,一個丫鬟從外間快步而來,欣然莫名說道:“王妃,王爺來了。”
秦可卿容色微頓,目光閃爍了下,溫聲說道:“王爺這怎麼過來了?”
說話之間,隻見屏風之上投映著一道高大的人影,正是賈珩。
賈珩麵上現出繁盛笑意,道:“可卿。”
秦可卿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柔聲說道:“王爺,今日這是閒暇了?”
賈珩麵色微頓,朗聲道:“過來看看你。”
這會兒,賈芙和賈茉向著那蟒服少年喚了一聲:“爹爹。”
賈珩近前,一下子抱住芙兒和茉兒,麵上現出欣然莫名的笑意,說道:“讓爹爹瞧瞧。”
賈芙輕輕喚了一聲,然後湊到了那蟒服少年的臉頰之側,親昵了一口。
賈茉也在另一側親了賈珩的臉頰。
賈珩笑了笑,道:“這兩孩子。”
秦可卿笑意瑩瑩地看向賈珩與兩個女兒互動,說道:“王爺,天色似乎不早了。”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天色不早了,咱們還是早些歇著吧。”
秦可卿應了一聲,然後喚著嬤嬤將兩個丫頭,抱至裡廂。
賈珩說話之間,挽過秦可卿的纖纖柔荑,也不多言,而後,向著裡廂而去。
尤三姐這會兒也拉過尤二姐,尤氏的手。
而尤氏玉顏染緋,一下子掙脫了尤三姐的素手,並未跟著過去,顯然是心疼著賈珩的身子骨兒。
幾人來到裡廂廂房,進入帷幔遮蔽的床榻上,此刻室內青銅熏籠當中,香薰嫋嫋升起,室內頓時心曠神怡。
賈珩凝眸看向秦可卿,輕輕喚道:“可卿。”
秦可卿翠麗柳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美眸瑩瑩如水,喚道:“三姐兒、二姐兒,去為王爺更衣。”
尤三姐近前而來,為賈珩寬衣解帶,那張豔冶、妖媚的臉蛋兒上,似蒙起一抹酡紅紅暈,在燈火映照下,愈見明媚動人。
這會兒,寶珠端過一盆熱水,其中冒著騰騰熱氣,紅著臉伺候著幾人洗著腳。
賈珩在鋪就著褥子的軟榻上落座下來。
尤二姐近前,蹲將下去曲線玲瓏曼妙的嬌軀來,低聲道:“王爺,我給你洗腳。”
尤三姐這會兒也側坐而下,伸出纖纖素手,給賈珩揉著肩頭,那張瑩潤微微的眸子中見著一抹欣然莫名。
這會兒,賈珩轉眸看向一旁的秦可卿,柔聲道:“可卿,這幾天府上還好吧?”
秦可卿彎彎柳眉之下,嫵媚流波的美眸瑩瑩如水,說道:“都挺好的,夫君那邊兒,在朝堂上還好吧?”
賈珩點了點頭,目光溫煦,柔聲道:“一切都還好,先前有一些小麻煩,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這邊兒,尤二姐拿過一條白色毛巾,幫著賈珩擦乾了腳上的水跡。
而寶珠和瑞珠也近前,為秦可卿擦乾了腳。
賈珩扶著秦可卿上了繡榻,輕輕撫過麗人的肩頭。
這會兒,尤二姐和尤三姐,近前而來,解著賈珩的衣袍,張開了檀口,但見丁香漫卷,香氣撲鼻。
賈珩劍眉挑了挑,垂眸看向那兩張豔若雲霞的臉蛋兒,心神當中也有幾許悸動莫名。
正是夏夜時分,涼風吹過庭院,一棵棵枝繁葉茂的梧桐樹颯颯作響,可見風影搖曳,西側假山下的湖麵上,微風輕輕吹過,漣漪圈圈生出。
一直到後半夜,賈珩看向三張人比花嬌,香汗淋漓的玉人,麵色也有幾許恍惚。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這是多少男人心頭的夢想。
如今紅樓當中諸釵皆入他袖中,而他就差禦極天下,主宰蒼茫大地沉浮。
而前方不知還有多少艱難險阻,急流險灘,尚需他跋涉。
夏夜時短,一夜再無話。
……
……
時光匆匆,不知不覺,隨著時間過去,曲朗派出錦衣府探事,開始對京中一些彈劾賈珩的科道言官的貪腐情狀和醜事開始搜集。
都察院衙門,官廳之中——
許廬落座在一張高幾條案後的梨花木椅子上,麵容威嚴、沉凝,眉頭之下,目光深沉。
這會兒,一個中年人模樣的僉書,從廊簷之外舉步進入官廳,朝著許廬拱手說道:“總憲大人,一大早兒,有人在門外金匱當中投遞了大量罪證。”
許廬將頭顱從案牘當中抬將起來,那張威嚴麵容上滿是訝異之色,道:“罪證文書呢?”
那中年僉書應了一聲,然後吩咐著外間的人取將過來。
不大一會兒,四個差役抬著兩個箱子進入廳堂之中,此舉自是讓許廬麵容為之詫異莫名。
“這麼多?”許廬眉頭緊鎖,喃喃說著,就近吩咐著恭候的差役,道:“打開看看。”
幾個差役近前,將箱子打開來,隻見裡麵摞著滿滿一遝罪證文疏。
許廬沉聲道:“取將過來,讓本官看看。”
不大一會兒,就見幾個僉書文吏,將罪證文疏一摞摞遞將至幾案上。
許廬伸手將罪證文疏翻閱而看,凝眸閱覽,眉頭愈發皺緊,因為文疏之上赫然寫著,都察院浙江道禦史舒文清的一些罪狀。
其中包括貪汙受賄等諸般罪證。
“這是抄本。”許廬端詳著其上的字跡,心頭盤算著。
許廬眉頭皺了皺,又拿起一份兒新的罪證奏疏,再次凝神翻閱著。
文疏之上,仍是記載著都察院禦史親眷橫行不法等事。
許廬又是接二連三拿起文疏,閱覽了一會兒,眉頭越皺越深,目中見著一抹冷意。
這會兒,都察院右副都禦史張治也聽到官廳正衙的動靜,快步而來,凝眸看向許廬,問道:“總憲,怎麼了?”
“你看看,我都察院之中當真是臥虎藏龍。”許廬麵容陰沉如鐵,冷喝道。
張治這會兒,也拿過一份罪證文疏,翻閱起來,伴隨著“刷刷”的翻頁之聲,剛毅、威嚴的麵容上,也有幾許陰鬱之氣翻湧。
“總憲,此事不得不察。”張治眉頭緊皺,聲色俱厲。
許廬目中現出一抹睿智之芒,說道:“涉案人等自是要查證、糾劾,但這究竟是誰人將如此之多的罪證文疏遞送都察院衙門門口呢?”
這其中透著一股陰謀的氣息。
張治聞言,麵容上同樣現出苦思之色。
許廬低聲說道:“京中能夠有力量對如此之多的禦史調查的衙門,還能如此事無巨細,隻有一家。”
張治抬眸看向許廬,那張剛毅、威嚴的麵容之上現出絲絲縷縷擔憂之色,問道:“以總憲的意思是?”
許廬劍眉挑了挑,目光閃爍了下,沉聲道:“先不管是哪家衙門,派人將涉案禦史監押候審,據罪證文疏,鞠問其責。”
張治聞聽此言,目光閃了閃,點了點頭,心頭深處隱隱有些明悟。
多半是那位衛王手下的錦衣府,開始了反擊。
另外一邊兒,錦衣府衙堂,官廳後衙,書房當中——
曲朗放下手中的茶盅,抬眸看向對麵的劉積賢,問道:“可是派人將罪證文疏送過去了?”
劉積賢麵色冷峻,沉聲道:“已經遞送過去了,整整兩大箱,牽涉都察院四十餘位禦史,罪證文書之上羅列前因後果,細究本末,事無巨細。”
錦衣府探事在整個神京遍布街巷,可謂無孔不入,全力調查這件事兒,沒有多久就將都察院禦史的相關罪證,徹底搜集而出。
曲朗眉頭挑了挑,目光就有幾許灼灼之意,說道:“許廬向來清正剛直,定然會對這些人有所懲戒。”
劉積賢皺了皺眉,說道:“一下子這般多,許總憲是否會懷疑到我錦衣府頭上?”
曲朗容色微頓,目光閃爍了下,沉聲道:“縱然懷疑,又能如何?科道言官對王爺大肆攻訐,還不許我錦衣府出動探事,對彼等科道言官嚴查?”
劉積賢點了點頭,朗聲說道:“指揮使這般說也是。”
曲朗眉頭皺了皺,沉聲道:“派人稟告王爺,就說科道方麵最近應該能夠消停一段時間了。”
劉積賢麵色凜然,拱手應是。
曲朗劍眉挑了挑,目光閃爍了下,思量著下一步的動向。
……
……
寧國府,大觀園,稻香村
正值近晌時分,夏蟬在樹林當中嘰嘰喳喳叫個不停,暑氣漸漲。
李紈著一襲素色廣袖衣裳,正在床榻上的被褥中靜靜躺著,一頭蔥鬱秀發披散開來,扭過那張溫婉、可人的臉蛋兒之時,轉眸看向躺在身側的一對兒龍鳳胎。
曹氏進入廂房之中,看向那正在躺在床榻上的李紈,麵容笑意盈盈,說道:“銀耳蓮子羹,我親自下廚熬製的,你嘗嘗這個。”
李紈聞聽此言,轉過臉去,那張臉蛋兒豐潤可人,眸光盈盈如水。
這會兒,素雲從一旁湊近而來,攙扶起李紈。
曹氏說話之間,端著銀耳蓮子羹,行至近前。
李紈垂眸之間,拿起一隻銀色湯匙,就著銀耳蓮子羹,輕輕喝了一口,那張白淨瑩瑩的臉上現出欣然莫名之意。
就在這時,碧月進入廳堂之中,聲音中難掩雀躍說道:“奶奶,王爺來了呢。”
李紈這會兒正在拿著湯匙,用著銀耳蓮子羹,聞聽此言,那張明媚、嬌豔的臉蛋兒上滿是歡喜,一雙妙目熠熠而閃,眼神中寫滿了期待。
賈珩劍眉挑了挑,凝眸看向李紈,麵色微頓,笑了笑道:“紈兒,這會兒正在喝粥呢。”
李紈輕輕應了一聲,那雙熠熠而閃的美眸柔波瑩瑩,喚道:“珩兄弟,你過來了。”
賈珩目光溫煦地看向李紈,笑道:“紈兒,過來看看你和孩子。”
說話之間,來到近前,快步而來,落座在一方繡墩上。
這會兒,曹氏在一旁給賈珩倒了一杯茶,臉上同樣堆著笑意。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謝謝嶽母大人。”
曹氏心頭難免歡喜不勝,可以說賈珩這一句“嶽母大人”的稱呼給徹底慰貼到了。
賈珩麵色平靜,凝眸看向已經變得有些珠圓玉潤的李紈,柔聲說道:“紈兒,我來看看孩子。”
說話之間,落座下來,看向那一對兒伸著兩隻綿軟胖乎小手的小家夥。
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家夥,眼眸黑溜溜的,骨碌碌轉起,靈動剔透。
賈珩伸手握住一對兒小家夥的綿軟小手,隻覺陣陣柔嫩之意觸達指尖。
咿咿呀呀……
兩個小家夥叫個不停。
賈珩近前,凝眸看向兩個小家夥,握住那兩隻綿軟小手,在肌膚相觸當中,感受到一股血脈相連之感。
李紈柳眉彎彎一如月牙兒,眸光含笑地看向那父子三人互動,心神也有幾許幸福和甜蜜。
她有了子鈺的孩子,以後下半輩子就有了倚靠了。
賈珩逗弄了下自家兩個孩子,轉眸看向李紈,道:“最近怎麼樣?”
李紈柳眉彎彎,美眸瑩瑩如水,低聲說道:“子鈺,挺好的,彆的也沒有什麼。”
賈珩溫聲道:“好好養著身子,你生了一對兒龍鳳胎,對身子骨兒損耗不少,還是當好好歇息才是。”
李紈輕輕“嗯”了一聲,目光瑩瑩如水地看向那蟒服少年,道:“子鈺,我會的。”
這會兒,曹氏已然離了廂房,廂房之中,一時間就剩賈珩與李紈母子四人。
賈珩握住李紈的纖纖柔荑,抬眸之間,對上那雙寧靜柔婉的明眸,說道:“紈兒,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李紈柔婉、明媚的玉顏上現出淺淺笑意,低聲說道:“倒也沒有多辛苦的。”
為心愛的人生孩子,她是甘之若飴的。
賈珩伸手輕輕擁住李紈的雪肩,享受著片刻的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