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泰安府
賈珩這邊廂,率領一眾京營兵馬進入府城,大步來到府衙之中,而一眾軍將浩浩蕩蕩地進入廳堂中。
賈珩落座在一張漆木條案之後,麵色微頓,沉聲道:“泰安府城拿下之後,賊寇收縮兗州,我大軍向南而攻,諸路掩攻兗州府,爭取一舉拿下府城,殲敵於兗州。”
下方的諸將校,聞聽此言,皆是拱手應是。
待諸將散去,賈珩與陳瀟返回後院,首先寫了一封報捷的奏疏以及軍報,主要是敘說到來山東以後,諸府陸續克複,以及賊寇兵勢的一些情況。
待賈珩將手中的毛筆放下,晾乾奏疏,陳瀟端上一杯香茶湊近,輕聲說道:“府縣城池就剩兗州府一地,陳淵在兗州府待著,肯定不會坐以待斃。”
賈珩沉吟片刻,麵色微頓,清聲道:“你是說北方?”
陳瀟道:“豪格既然與陳淵廝混在一起,如果山東亂局一起,女真沒有道理不發兵,縱是再發動一場國戰,也是有的。”
賈珩目中略有若思,點了點頭,說道:“先前朝廷廢棄和議,盛京的女真高層多半是要以此為借口,在北疆邊關妄動起事,我讓人以快馬知會北平經略安撫司,警惕邊關的敵情。”
陳瀟道:“如果邊關一動,這邊兒戰事就要加快了。”
賈珩道:“用兵最忌心浮氣躁,急著用兵,反而為敵所趁。”
陳瀟聞言,抿了抿粉唇,道:“拖延的久了,京中會有變故。”
“變故?”賈珩劍眉之下,那雙目光狐疑不勝。
陳瀟沉吟片刻,說道:“我也是聽人所說,但還不知是什麼變故。”
“你師父說的?”賈珩看向麗人,心頭狐疑不勝。
陳瀟道:“還不知具體是什麼,先等等吧。”
就在這時,外間錦衣親衛千戶李述拱手求見,不多時,少年近前,自外間而來,拱手道:“都督,斥候來報,已經發現豪格所領兵馬的動向。”
賈珩問道:“如今,豪格在什麼地方?”
李述稟告說道:“賊寇已經逃亡兗州府,肖林將軍前去追擊,但女真人逃進了山林。”
賈珩道:“看來,叛軍已經齊聚兗州,去請康提督、穆小王爺還有張將軍等幾位將軍過來。”
李述抱拳應了一聲,然後轉身喚人了。
不大一會兒,河北提督康鴻、穆勝以及張岱進入廳堂,朝著條案後的少年拱手一禮,道:“見過衛國公。”
賈珩道:“如今賊寇大部兵馬皆已龜縮兗州府、濟寧府兩地,負隅頑抗,為防止賊寇流竄彆地,糜爛諸省,這次仍以騎兵封堵賊寇遁逃路線,不使禍水四方橫流。”
康鴻聞言點了點頭,臉上不由現出讚同之色。
不愧是久負盛名,能征善戰的衛國公,一語中的。
賈珩吩咐說道:“肖將軍,如今杜將軍應該兗州府,你率領手下兵馬前往濟寧,奪回濟寧府,斷遏敵南逃之路。”
肖林聞言,拱手稱是。
賈珩轉而又看向穆勝,說道:“穆小王爺,你領登萊騎軍,進兵曲阜縣城,以防賊寇向東出海逃遁。”
穆勝麵色一肅,拱手稱是。
賈珩沉吟片刻,說道:“康提督,張將軍率領步騎,開赴兗州府,圍攻城池,一舉拿下府城。”
因為,賈珩是討逆大將軍,對在場所有將校自是有著號令之權。
待諸將領兵而去,縣衙臨時充當的議事廳也漸漸冷清下來。
……
……
兗州府城,府治滋陽縣
豪格也與李延慶分彆率領兩支兵馬趕到了兗州府城,這座城池四方旗幟如林,守衛森嚴,城牆上也修建了不少防禦設施,而不少兵丁,此刻手擎旗幟,在城頭巡弋往來。
正在府城中的陳淵,聞聽斥候乘馬來報,臉上就現出一抹驚異之色,連忙迎於城外,看向那身形頗為狼狽的肅親王豪格。
豪格清聲道:“陳兄,安然無恙否?”
陳淵又問道:“肅親王這一路上,可曾遇得險處?”
豪格當初率領兩千騎突圍,後來沒有多久遇到了李延慶,而後兩人合兵一起,自兗州府城山脈的峽穀口,潛入兗州府城。
豪格道:“一路上損傷不少,本王路上見到泰安府的敗兵,那賈珩小兒已經領著大軍攻破了泰安,下一步就要前來兗州府,此地已經成為死地,還是早些離開為妙。”
陳淵道:“如今白蓮教中兵馬不少,如果離去,對方都是騎軍,足足六萬騎軍,前後圍攏,縱有多少步卒也不夠這樣來回追殺的。”
豪格聞言,也一時默然不語。
其實,陳淵的擔憂也不無道理,想要棄城逃走,效仿流寇手段,前提是多是騎軍,如果都是步卒,麵對京營六萬鐵騎的圍殺,很快就會被絞殺一空。
到時候剩下幾千騎軍轉戰其他省域,裹挾流民,也沒有多少用處。
陳淵沉吟片刻,清聲說道:“如果事態緊急,肅親王可以先離開兗州,不必與兗州府城共存亡。”
豪格卻皺了皺眉,故作不悅,說道:“陳兄這是哪裡話來?你我同舟共濟,定然能夠度過此劫。”
陳淵想了想,清聲道:“也不知北方可有警情。”
豪格想了想,道:“盛京方麵如果想要出兵,也就在最近這段時間了。”
以八旗精銳的調兵遣將速度,也就在最近這段時間。
陳淵道:“以兗州府城的情況,大概能夠抵抗兩三個月,應該能趕上。”
兩三個月,神京城中足夠有時間出變故了,而北疆也夠盛京城出兵犯北。
豪格想了想,沉吟道:“時間足夠了,城中糧秣可曾備齊?”
“已經囤積了不少糧食,倉儲之內糧秣定然充足無虞。”陳淵麵色微頓,沉聲道。
城中不少糧秣原本就是陳淵向孔衍聖公借的,而曲阜就在兗州城以東不遠。
而隨著時間流逝,賈珩率領河北提督康鴻以及山東的兵馬,一起向著兗州府城進發。
而忠靖侯史鼎同樣率領河南都司兵馬,向著兗州府城挺進。
在崇平十七年的五月八日,陳漢的平叛大軍,終於會師於兗州以北的寧陽縣,這座普普通通,不起眼的小縣城,在若乾年以後會記載於史書之上。
賈珩率領一眾兵丁出迎城外,看向頭上帶著熱孝的忠靖侯史鼎,近前,拱手說道:“史世伯節哀。”
當初,保齡侯史鼐出鎮山東提督,還是他向崇平帝舉薦,但不曾想史鼐不幸罹難。
當然,人有旦夕禍福,史鼐遇害,也不可能怪是他舉薦了山東來做官兒,那就是胡亂歸咎了。
史鼎麵色悲愴,情緒低落。
這會兒,東平郡王世子穆勝在一旁,開口說道:“史世伯,節哀順便。”
史鼎麵上憤憤之色難消,冷聲道:“那些叛軍匪寇如今都聚集在兗州了,這次將他們一網打儘。”
賈珩沉聲說道:“除兗州外,濟寧還有一些兵馬,先前我已經派兵馬前往攻打濟寧,彼等如今已是甕中之鱉,落網成擒隻是時間問題。”
此外,衍聖公家就在兗州府的曲阜,不過以叛軍對孔家的禮遇,應該不會釀成一場血案。
史鼎主動請纓道:“子鈺,老朽這次要為先鋒。”
賈珩卻寬慰道:“世伯勿怒,如今諸軍合圍兗州府,正是穩紮穩打,方才不使叛軍、賊寇逃遁他處,騷擾其他府縣。”
眾人說話間,又將史鼎迎至縣城。
而後,在這一刻,除卻賈珩派出的肖林和杜封兩支騎兵,合計一萬前往濟寧府襲取叛軍後路,陳漢官軍幾乎集合了約十萬兵馬,向著在兗州府城中的四萬餘叛軍夾攻而去。
這一日,浩浩蕩蕩的大軍終於抵近兗州府城。
近十萬大軍自四麵八方,將兗州城的幾座城牆四周,圍攏的風雨不透。
而這時已是崇平十七年的五月下旬,距離賈珩出兵也有一個多月時間過去。
兗州府城,城頭上,兵丁持械往來憧憧,神情警惕,整個兗州府城似乎都被一股大戰將啟的凝重氣氛籠罩著。
豪格麵色凝重,看向遠處一眼望不到儘頭的陳漢軍兵,道:“漢軍這是出動了十萬人。”
畢竟是帶慣了兵的,一眼望去,對漢軍兵力數量,大概心頭就有了數。
陳淵自信滿滿道:“肅王爺不必擔憂,城中兵精糧足,任是他們兵馬再多,在堅城之下也要折戟沉沙。”
豪格沉吟片刻,說道:“如是漢軍仍以紅夷大炮猛攻,需要仔細防備。”
“這次聽說出兵的都是騎軍,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帶紅夷大炮。”陳淵麵色微頓,朗聲說道。
“漢軍攻城了。”
就在這時,周圍的將校紛紛開口說道。
隻見下方旗幟如林的漢軍隊列,兵丁散開雁矢之形,扛著手裡的一架架雲梯,推著撞車,向城門接近。
“咚咚咚!”
兩架牛皮鼓被敲的震天而響,鼓聲震耳欲聾,驚天動地。
而城頭上的叛軍,刀出鞘,弓上弦,等候著下方的漢軍來攻。
陳淵高聲道:“全軍戒備,迎敵!”
不少原山東衛所的兵丁此刻也準備著滾木礌石,嚴陣以待,而煮好的金汁正在散發著難聞的臭氣。
李延慶等人率領一眾將校,在城頭上往來巡弋,以支應可能會出現的險情。
不遠處,一麵紅色緞麵黑邊兒,刺繡著“漢”字的中軍大纛之下,眾將校簇擁著一位麵容冷峻、剛毅的蟒服少年,周圍執兵按轡。
而此刻,河南都司的步卒以及登萊水師和濟南府的步卒,分成十隊,各執攻城軍械,一同攻打兗州府城。
隨著一麵麵三角令旗搖動不停,府城外的兵丁如潮水般湧去兗州府城,密密麻麻,恍若蝗蟲。
陳瀟道:“城中原本就是衛所兵丁,精通守城之法,又有李延慶、豪格這樣的猛將依為臂助,想要一舉猛攻拿下不大容易,除非用上紅夷大炮,不計代價轟炸。”
賈珩沉吟片刻,說道:“紅夷大炮不少尚在江南水師,想要調撥過來,還需要時間,不過已經派人知會濟南府城了。”
正如陳淵所言,漢軍對兗州府城發動猛攻,自上午時分,大批軍兵向兗州府城衝鋒,但沒有多久,就聽到喊殺聲震耳欲聾,驚天動地。
“嗖嗖!”
弓弩攢射而出,矢如飛蝗,不少手持圓盾,身披鐵甲的步卒,有一些就中矢倒地,口中發出一聲聲痛哼。
而張岱領兵督戰,看向在箭矢下中箭倒地的兵丁,眉頭緊皺,心頭湧起一股擔憂。
這樣攻城,隻怕最後傷亡不少。
而大批扛著雲梯的兵丁,終於在漢軍弓箭手的掩護下衝到城頭近前,將雲梯放在城牆上,但剛剛往上攀爬了一陣,就見兩個兵丁抬著滾木向下砸去。
一架架木質雲梯上的不少士卒就如下餃子般,自雲梯上落下,撲簌簌地砸落在地上。
但從垛口露頭的兩個兵丁還未高興,就見寒芒如星辰閃爍,白色羽毛的箭矢已撲在麵門上,射深至骨,尾端仍自搖晃不停。
也有漢軍軍卒扛著雲梯快要接近城頭,就見一勺子金汁潑下,那士卒顯然是個有經驗的,就蜷縮了身子,用鐵皮圓盾牌擋住了大半,竟是丁點不傷。
更有漢軍先登之士上了城門,迅速占領一片地界,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彎刀,向著幾人廝殺。
李延慶手下的兵丁以及豪格手下的女真兵丁,則是編練成隊,追擊四方,支應著危局,圍攏殺去。
而這樣的一幕幕攻城之戰,就發生在兗州府城的每一個角落。
賈珩麵色微頓,轉臉看向陳瀟,清聲說道:“這樣攻城,傷亡太大。”
漢軍也不是鐵打的,再是精銳,在攻城中消耗也不會少多少。
陳瀟擰了擰秀眉,清眸現出憂色,說道:“是啊,看這般架勢,叛軍能抵擋一兩個月。”
就這樣,伴隨著“鐺鐺”不停的鳴金聲音,第一場試探性的攻城,等到下午時分,漸漸落下帷幕。
而忠靖侯史鼎、河北提督康鴻、張岱等人也再次來到中軍大帳,共議戰事。
康鴻道:“賊寇準備充足,已在城中準備守城器械,想要攻破城池,傷亡太大。”
張岱道:“衛國公,末將也認為這樣猛攻,傷亡太多,士氣也會受挫,反觀城中士卒,守衛時間一長,士氣更為如虹。”
賈珩點了點頭,道:“今日本帥也瞧見了,這樣攻城,傷亡的確太大,不過先消磨城中的抵抗,再行用計。”
其實,他暫時也沒有什麼破敵之策,主要是還摸不清情況,難以作決斷。
忠靖侯史鼎道:“不如掘地道,趁夜進入城中,裡應外合。”
“城中圍攻濟南府城時,已用過此計,必然有了防備,實難奏效。”這時,張岱在一旁,接話說道。
這會兒,康鴻道:“老夫見京營兵馬用轟天雷,應也能用兵而成。”
賈珩沉吟片刻,說道:“轟天雷、火藥都嘗試嘗試,隻是兗州府城多以條石壘砌,火藥少了也不行。”
顯然,陳淵在決定兗州府駐守之前,就已對城中的防禦設施梳理過。
賈珩想了想,也不再詢問,冷峻、沉靜的麵容上,似是稍稍沉吟片刻,清聲問道:“曲阜方麵可有消息?”
先前,穆勝去收複曲阜,順便遏製叛軍和賊寇向東方遁逃,如今也有兩三天,似乎沒有見消息傳來。
錦衣府衛李述應了一聲,然後快步出了軍帳,沒有多久,去而複返,拱手道:“都督,曲阜方麵叛軍留守兵馬不多,已經為穆巡撫驅散,穆巡撫詢問都督,孔家想要犒軍,見都督一麵。”
賈珩聞言,心頭微詫,問道:“哦?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孔家,送糧秣倒是有趣,先前兗州府中的米糧,又是誰支應了叛軍?
不過,如今十萬大軍儘聚於此,軍中是挺缺米糧的,這段時間,楚王逃歸河南以後,主要是協助河南方麵輸送糧秣給大軍。
李述拱手道:“再有兩個時辰,押送著糧秣就到軍帳之外。”
賈珩點了點頭,沒有再說其他,看向康鴻、張岱等將,沉吟道:“諸位將軍今日就先回軍帳歇息,養精蓄銳,明日一早,再行出兵攻打。”
“是。”
帳中諸將聞言,紛紛應是。
……
……
暫且不提賈珩頓兵於兗州府城之下,卻說神京城,宮苑——
進入六月盛夏之後,大明宮內也漸漸炎熱起來,宮人已經用起了扇子,衣裳也換上了輕薄的裝束,微風徐來,偶爾有涼風襲來,可見大片酥白肌膚。
大明宮,內書房
崇平帝放下手裡的禦筆,那雙眼窩凹陷,憔悴之色難掩的眼眸,看向一旁拱手侍立的戴權,問道:“山東最近消息如何?”
戴權低聲道:“陛下,這會兒還沒有消息。”
自從山東出現叛亂以後,陛下又幾個夜晚沒有睡好覺了。
崇平帝默然了一會兒,說道:“去讓人到錦衣府問問,這麼久了,濟南府城那邊兒的消息應該遞送過來了。”
戴權應了一聲是,然後吩咐一個內監去了,道:“陛下,內閣軍機,六部九卿等陛下過去。”
崇平帝道:“擺駕含元殿!”
而後,中年帝王在內監的陪同下,前往大明宮含元殿。
而此刻,內閣首輔韓癀,次輔李瓚、閣臣齊昆以及六部九卿俱在,此外還有幾位軍機大臣,如施傑、謝再義以及最近揀選的軍機處司員。
“臣等見過聖上,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殿中群臣見得中年帝王落座在禦椅上,紛紛行了一禮。
崇平帝麵色淡漠,說道:“諸卿平身。”
待殿中諸臣道了一聲謝,起得身來,崇平帝當即問道:“最近諸省新政推行如何?”
“山西方麵,田畝清丈已見成效,當為諸省之最。”戶部尚書齊昆,開口說道。
崇平帝眉頭挑了挑,問道:“山西,如何這麼快?”
齊昆拱手道:“山東主要是晉商與士紳蓄田營產,當初與寇虜大戰之時,晉商勾結建奴,為衛國公剪滅,不少糧田就已收歸國有,而李閣老先前赴山東,已經清查過一番,而齊王到山西之後,又督促兵馬,如今米糧短缺不算嚴重。”
崇平帝聞言,麵色恍惚不勝。
是了,當初子鈺前往北疆大戰時,已經對晉陽剪滅過一次,田畝兼並問題已得部分緩解。
崇平帝道:“山西既然新政結已步入正軌,戴權,派人召齊王回京。”
這等藩王還是不宜長期在外,恐生變故。
戴權應命一聲,然後派人騎快馬召齊王回京去了。
崇平帝瘦鬆眉之下,冰冷如霜的目光逡巡過殿中群臣,說道:“諸卿,山東雖然賊寇作亂,但諸省新政不會受絲毫影響。”
下方如韓癀、李瓚等文臣,聞聽此言,心頭都是微震。
陛下對新政真是寄予了厚望。
過了一會兒,戴權去而複返,麵帶喜色,欣然說道:“陛下,衛國公的軍情急遞。”
隻要是衛國公的急遞,八成就是好消息。
崇平帝麵色稍緩,也欣喜說道:“拿過來,朕看看。”
戴權說著,將手中盛放密疏的木匣打開,然後取出其中奏疏和軍報。
崇平帝先打開了軍報,然後垂眸,迫不及待地閱覽起來。
下方一眾文武群臣,見得此幕,臉上神色微動,似乎心頭也有些忐忑。
衛國公能征善戰,應該能從容平定叛亂,可有道是,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萬一吃了敗仗……
不是沒有文臣這般想,如果賈珩吃了敗仗,所謂常勝將軍的金身,自然也就破了。
“諸卿,濟南府城保住了!山東其他淪陷府縣,如武定、曹州府、泰安府也重回朝廷手中。”崇平帝語氣中不乏欣喜,說道:“眼下隻餘兗州府和濟寧府尚在賊寇手中,為匪寇虜王盤踞,為賈子鈺領山東、河南、河北兵馬會剿。”
他就知道子鈺出手,定然馬到功成,山東之亂,相比遼東、西北準噶爾鈺和碩特人,誠為疥癬之患!
滿朝文武不是無人可用,而是…唯有賈子鈺,可萬無一失!
其實,這已經漸漸成為大漢君臣,內心之中顛撲不破的真理。
殿中群臣聞言,心頭微微鬆了一口氣,旋即,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