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饅頭,蘇嫣說了一聲就回到攤子,遞給秦安一個饅頭,“吃了再去食鋪,估摸著正忙。”
一早兩人就把豬肉送到食鋪了,原本想看他們要多少,剩下的自個賣。
掌櫃幫了個忙,在鋪子幫他們賣,這樣有人喜歡就直接賣。
秦安餘光掃了旁邊的攤子一眼,隨後落在女子被汗打濕的頭發上,他拿起蒲扇對著她扇,低聲道:“不用怕,有我在。”
蘇嫣倒不是怕,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都是賺點辛苦錢。
她咬了一口饅頭,饅頭很實,有些噎人,拍了拍胸口,秦安立馬伸手幫她拍背,“吐出來。”
隨後伸出另一隻手攤在她年前。
蘇嫣這會想吐也吐不出來,見狀,秦安彎腰道:“張嘴。”
女子張嘴,他伸手就往她嘴裡伸,神色沒有一點嫌棄,很快就把饅頭扣出來了,扔在地上,“不吃了。”
隨後他大步走到茶攤,給了一文端了一碗茶水過來,喂給她喝,“涮口。”
蘇嫣漱口吐了,緩過勁後,小聲對著秦安說:“差點噎死,不吃了,回家我切片煎來吃。”
很快看了他的手,上麵還有他的口水,“擦一下。”
秦安低頭看一眼,不在意的“嗯”了一聲,之後他還了茶碗收拾攤子。
天熱兩人都不想在鎮上吃飯,去食鋪看了一下,這會人正多,剛想走,掌櫃就看見他們了,連忙出來道:“賣完了,一共賣了三兩半,有個大戶人家吃著香,一口氣就買走大半。”
他把銀錢給蘇嫣,又道:“對了,小娘子,我東家來信說讓你這幾天去一趟縣城,忙不過來,想你幫忙幾天。”
怕她不答應,連忙再添了一句,“東家說工錢不會讓你吃虧,你們好好談一下。”
幫忙幾天蘇嫣自然可以,再加上她和寧易還有螃蟹那層關係,怎麼都要幫。
她爽快道:“成,明個吧。”
掌櫃點了點頭,“好,我等會留給東家送信。”
“小娘子真能乾。”說到後麵有些羨慕。
他乾這麼多年,東家都沒有對他客氣過,倒是蘇嫣這個婦人,東家每次說話就很客氣。
不過她做飯確實好吃。
蘇嫣笑了笑,“我也就會琢磨點吃食,我相公才能乾。”
“你們兩個都能乾,有空到我家吃個飯,我去忙了,就不陪你們了。”掌櫃說完就去忙活了。
家裡啥都有,兩人沒買東西,駕著馬車就回村子了,到家才午時,正好撞上村長家擺席。
估摸著是整個村子都來了,桌子擺到外麵。
兩人駕著馬車,彆人一眼就看見了,一個勁的看秦家會不會過來。
村長家的大兒媳婦樊金氏看見兩人,眼睛一亮,剛才公爹還在說秦家沒來。
秦家要是來肯定會送不少。
“秦家兩口子回來了啊,剛好吃飯,快過來。”
秦安連個眼神都沒給,蘇嫣看著這麼多人,突然想到了什麼,花兩文吃頓熱飯還不錯。
“成,放了馬車就來。”
等回家卸馬車後,秦安抱了一大捆草喂馬,低沉道:“為啥要去?”
蘇嫣伸手給他拍身上的渣子,狡黠道:“餓了,送兩文吃頓熱飯也不錯。”
聞言,秦安就知道她的意思,看著女子的臉,他總感覺她跟以前不一樣,以前的她沒這麼聰慧。
否則也不會被彆人欺負成那個樣子。
想到這裡,他心裡就有些愧疚,要是早點歡喜她,就沒人欺負她了。
想到這裡,他認真保證道:“不管在哪,有啥事我頂著。”
他是沒啥銀錢,也沒啥出息,但誰要是欺負他媳婦,他就是拚了命也會讓那些人不好受。
突然來句這話,蘇嫣沒明白,不過也沒說啥。
誰能拒絕自家糙漢說幾句好聽的話。
“等會多吃點。”
秦安“嗯”了一聲,兩人過去的時候,還沒開席,有兩個菜沒上。
蘇嫣原本想掏銅錢,旁邊的秦安就拿了兩文給掛禮的人,“秦安。”
村裡不少人家送了兩文,但是秦安家住著磚瓦房,有馬車,送兩文就太少了。
掛裡的人是樊家遠方侄子,是個老秀才,三十好幾了。
他抬頭看著秦安,有點不敢置信,扭頭看向村長樊剛,他臉色不太好看,垮著臉背著手。
秦安沒管他們,自顧自牽著蘇嫣去空凳子上坐著,樊家人臉都綠完了。
請秦家就是為了他們多送點銀錢,沒想到才送兩文,還不如倒了喂狗。
蘇嫣看了桌上的菜,還挺不錯的,有好幾個肉,她想起啥道:“等會吃了回家拿個碗,給狗端點吃的。”
要氣人,她還是會。
“好。”秦安餘光瞥見同桌的漢子往蘇嫣這邊看,下意識他臉就繃著了。
下一刻,漢子突然痛喊“啊”了一聲,頓時眾人看過去,秦安收回腳,“放錯腳了。”
語氣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反而帶著幾分凶氣。
最後兩個菜上桌,蘇嫣剛拿起筷子,同桌的婦人就端著肉倒碗裡,她忍不住咂了咂舌。
感覺這兩文估計要虧。
剛這麼想,她家的糙漢伸手端了兩個菜過來,“吃吧。”
這會他的臉看著格外的硬朗,她心裡有些悸動,有個糙漢相公真的太好了。
“一塊吃。”
秦安端的兩個菜沒人伸筷子,主要是不太敢伸,同桌的婦人有些不高興,畢竟端的兩個菜都是肉菜。
樊家請的人做飯還挺好吃的,蘇嫣吃了兩碗飯,秦安更是吃了四碗,倒不是硬撐。
他本身在家也這麼吃。
就是把樊家人臉氣歪了。
吃完飯,秦安回家拿了狗碗,剩菜這些倒了滿滿一碗,狗蛋他娘還給他們夾了兩個大骨頭。
回家的路上,狗蛋他娘嘴都笑歪了,對著蘇嫣小聲開玩笑道:“早知道我家也養狗。”
“你們從外麵回來,我心想你們撞了正遭,鐵定要花十幾二十文禮錢。”
蘇嫣一手牽著狗蛋,笑了笑,“彆人也是送兩文。”
狗蛋他娘笑個不停,很快想到什麼,“孫家的孫子牙沒了,也不知道得罪誰,一嘴的牙,一顆都沒有了。”
聽到孫家孫子幾個字,蘇嫣下意識看向前麵的糙漢,他走得不快不慢,明顯是在等她。
她也沒說是秦安,孫家自個不說,那就是不敢說,“不知道,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