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還沒買幾樣,出了布莊背簍就裝滿了,蘇嫣想著東西多了,背著也難受,“下次上鎮再來買菜吧,家裡還有些菌菇,到時候弄點魚腥草來涼拌。”
秦安“嗯”了一聲,但沒有直接出鎮,還是去了買雞蛋的阿婆那裡,“多少文一個?”
“三文。”阿婆熱情道。
蘇嫣一聽這話,“之前不是兩文嗎?怎麼漲了一半啊?”
阿婆一邊擺弄雞蛋,一邊道:“漲了水,自然價就漲了,這點還是我家護著的,不然早就被衝走了。”
三文一個雞蛋,還不如添兩文買一隻小雞仔,想到這裡,蘇嫣看向秦安,“秦大哥,我們不買雞蛋,買雞崽吧,喂到年節還能殺了吃了。”
“好。”秦安看了雞蛋一眼,沒有說什麼了。
兩人逛了大半圈,才看見賣雞崽的,蘇嫣彎腰看了一眼,“大叔,雞崽怎麼賣?”
“母雞崽六文,公雞崽四文,妹子,買幾隻吧,現在便宜呢,哎,我家雞棚被衝爛了,現在沒地養。”
蘇嫣想了一下,“各要六隻。”說完了就拿了銅錢數給他。
隨後對著秦安道:“到時候我們一人六隻。”
秦安抿了抿唇,站在旁邊沒有說話,大叔利索的把雞崽裝在小籠子裡了,“送你們一個籠子,到時候抓點小魚小蝦還是可以的。”
“謝謝大叔了。”蘇嫣伸手提了過來。
……
兩人剛到家門口,就聽見狗蛋他娘在門口亂罵:“都是些長舌婦,老娘遲早有一天把你們的撕爛,我家這口子,跟你們的那些破爛貨不一樣。”
“一天眼紅,怎麼不眼紅死了,李寡婦給我家拿點豬肉來怎麼了?關你們屁事,誰再亂說,我就撕爛你們的嘴。”
蘇嫣算是聽明白了,肯定是昨個她拿肉過去被彆人看見了,說她勾引江財福吧……
嘴碎還真是厲害,白的都能說成黑的。
她把東西放在院子裡後,去了江家一趟,狗蛋他娘一看見她就沒罵了,跟她怨道:“村裡的八婆嘴就是碎,你們去鎮上回來了?”
她肯定拎得清,李寡婦就不是那種人,再說了秦安那麼能乾她不要,她勾引她相公乾啥?
她相公也就她稀罕。
“回來了,實在是對不起了。”蘇嫣歉意道。
狗蛋他娘擺了擺手,“這跟你有啥關係,我還沒寫你們給我們拿的肉來來呢,炒出來吃真香。”說完笑嗬嗬道。
見她是真沒往心裡去,蘇嫣鬆了一口氣,隨後就回去了,秦安這會把小雞仔放出來了,“嘰嘰喳喳”的到處跑。
蘇嫣都怕不小心踩死一隻,“秦大哥,是不是要圍個雞圈,不然到處跑。”
“等會就去砍竹子。”
秦安看了她一眼,又道:“以後有什麼東西我去送。”
蘇嫣心暖,不過這樣也好,江家少點麻煩,“那成,麻煩秦大哥了。”
“這會也不早了,我去做飯了,把豬蹄燉來吃了。”
豬蹄內臟這些都留著的,主要是賣不到幾文錢,還不如自個家裡吃,還能吃上好幾頓。
過了一會秦安拿著砍刀出去了,走的時候把院子門扯上了,畢竟院子裡有雞。
一群雞崽嘰嘰喳喳不停,蘇嫣往院子裡看了一眼,看起來挺熱鬨的。
她燉好豬蹄、蒸上飯後,切了一些青菜葉子,拿出去撒在地麵,“咯咯咯……”
頓時一群小雞崽就跑了過來,一個勁的啄青菜。
還有一個啄她腳上了,挪了一下,笑著嘀咕道:“你這沒長眼睛吧。”
秦安推門進來就看見這幅常年,婦人麵色柔和的喂雞崽,他不由多看了一眼,隨後扛著竹子進來了。
蘇嫣看他動作很熟練,就站在旁邊看,“秦大哥,你會不會編小簸箕,廚房就一個,不夠用。”
“好。”
秦安點了點頭,隨後就坐在門檻那裡劃竹條,豬蹄還沒好,他就已經編好了一個雞圈,放在了桃樹的邊上。
一手兩隻雞崽,幾下就全部丟進了雞圈裡。
蘇嫣拿了一個破土罐放在裡麵,裝了些水,青菜葉子也放了一些。
“該買些糠殼喂的,忘記了。”
秦安又坐回了門檻,把竹條分成細條,看了她一眼,低沉道:“沒事,明個我去鎮上買。”
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刷把要一個嗎?”
“要,不過不急,你有空在弄,豬蹄應該好了。”
蘇嫣想起什麼,連忙往廚房跑了過去,估計是地麵不平,踉蹌了一下,很快又進了廚房。
秦安看了一眼突出的地麵,放下東西起身,拿了鏟子鏟平,又把院子裡的坑窪填平。
剛準備放下鏟子,村長帶著一個記賬的來了,“秦家的,魚塘要買魚苗,一家給二十文。”
秦安點了一下頭,隨後去屋裡拿銅錢了。
村長不是第一次來秦家,瞅了一眼院子,養了雞,種了桃樹,曬了菌菇,晾了衣裳,看起來乾乾淨淨。
跟以前完全是兩個樣,沒想到李寡婦還是會過日子。
秦安拿了銀錢就看見村長在往廚房看,他繃著臉給他了,隨後把門啪的一聲關上了,上了栓。
這時,廚房的蘇嫣喊了一聲,“秦大哥,洗手吃飯了。”
秦安看了過去,年輕婦人正端著一缽菜出來,他走過去接了過來,放在了堂屋的桌子上。
隨後他才去廚房洗手拿碗筷了。
“豬蹄多吃點,明個熱來就不好吃了。”蘇嫣給秦安夾了兩塊,之後自個夾了菜就吃了起來。
她一邊吃一邊道:“秦大哥,等會我就跟你算賬了,最近買的東西我們就平攤。”
秦安抿了抿唇,“不用算,給我半兩銀子。”
“不成,你花了這麼多銀錢……”
蘇嫣說到這裡就看見他手上有條長口子,又道:“你手劃破了,不行,我劃點指甲灰給你敷著。”
說完起身就去廚房拿鐮刀了,刮了大指甲蓋的灰,很快撚起來按在他的口子上。
秦安愣住了,反應過來低沉道:“刮我的。”
蘇嫣笑了笑,一邊刮一邊道:“又沒什麼,一點指甲灰而已,這麼長條口子你還不當回事,這幾天彆沾水了。”
他手上有很多疤痕,估計就是平時裡沒怎麼管,所以才會留下印子。
看著口子上的指甲灰,秦安抬頭看了眉眼低垂的女子,心裡莫名有些悸動,他低沉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