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倒是不擔心她能坑他,畢“嗯”了一聲,隨後就往大門走,但在跨出門那刻停了下來。
他微微偏頭,入目女子又開始蹲著扯院子裡的雜草,已經扯了一塊了。
他抿了抿唇,低沉解釋道:“我上山拿獵物,你先去地裡吧,等會我來背。”
他沒有問地在哪裡,村子裡的地很集中,蘇嫣的相公家是良地,自然在村中。
“好,秦大哥,你上山小心點。”蘇嫣露出自以為是親切的笑容。
她長得過於俏麗了,笑起來如同夏日的荷花一樣濃豔,有幾分耀眼。
秦安身為男子,本能的多看了她一眼,很快意識到後,轉身就走了,步子微微有些快。
再扯了一會,蘇嫣就拿了屋裡唯一的背簍,背著就鎖門出去了,其實也不用鎖,除了一口大鍋值錢也沒啥東西了。
這就是窮得放心。
不過保不齊有人連鍋都不放過了。
去地裡之前,她去了一趟村長家,村長的媳婦就是其中一個打她的人。
不然其他人膽子也沒那麼大,直接就在她家裡來鬨事。
再加上看原身不敢說話,所以就變本加厲了。
對付這些人就是要硬氣一些,而且要豁得出去。
寡婦寡婦,壞就壞太注重名聲了。
她站在門口喊道:“你們燒了我的屋子,還故意殺人,明個不賠我房子,我就上衙門告你們。”
“到時候看你們這個村長還當不當得了了。”
村長一聽上衙門就跑出來了,村長媳婦也跟著跑了出來,指著她罵道:“還不是你先勾引人,還敢跑我家裡來,看我不打死你!”
“你倒是拿出證據,我清清白白,沒有證據你就是汙蔑,你們燒我院子就是證據,還有,村長你半夜跑我家門口來,是想對我乾什麼?”
蘇嫣才不要名聲,既然這些人都不要臉了,她要臉乾什麼,寡婦要臉就會被欺負。
再說了她又不嫁人,怕什麼!
活命就行了。
想到這裡她又道:“明個我就去衙門,把你們做的事全給大人說,看看你們是怎麼對一個寡婦的。”
“隨隨便便燒我家院子,還進來打我,官府都不敢濫用行刑,你們比官府還要厲害?”
一聽到最後一句,村長臉色一變,頓時嗬斥她,黑著臉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才沒胡說八道,你心裡清楚,你們要是不賠我屋子,我就去衙門告狀!有本事把我腿打斷,或者打死。”
蘇嫣沒跟他們多說,說完就背著背簍走了,其實她就是怕村長他們對她下死手,她大庭廣眾之下說了出來。
他反而還要掂量一下,畢竟村裡人多嘴雜,到時候她要是死了,一傳十,十傳百肯定村長跑不掉。
身後村長媳婦臉都氣歪了,她伸手就抓村長,尖著聲音道:“你還說你沒去,看我不抓死你!”
村長疼的“哎喲”的直叫,惱羞成怒道:“鬆手!潑婦!真是潑婦了,信不信我把你休了!”
“休!你竟然要休我!沒良心……嗚嗚……”
村子就這麼大點,蘇嫣說的這些話其他人家也聽見了,頓時心裡都有些害怕了,報官是要挨板子。
不一會,村子裡好幾家開始雞飛狗跳了,罵罵咧咧的聲音持續了好久。
蘇嫣這會已經到地裡了,挨著把菜拔了,放進背簍裡,不一會就裝滿了,剛蹲下想先背回去。
視線突然暗了下來,男子有些低沉的聲音,聲音一如既往沒有起伏,“我來吧。”
她抬頭就對上硬朗的麵容,頓時笑盈盈道:“謝謝秦大哥。”
她語氣過於親切了,秦安有些不習慣,但也沒說什麼,單手提起背簍,背在身後就大不走了。
蘇嫣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漢子比她在院子裡看起來還高,起碼一米八五以上。
肩頭格外的寬,稍微有幾分魁梧,但是也不誇張。
來來回回四趟,才把菜扯完了,蘇嫣連根蔥苗都沒放過,站起來擦了擦汗水,“好了,弄完了。”
說完就看見秦安臉上有泥巴,估計是背菜的時候不小心弄上了。她指了指,“秦大哥,你臉上有泥。”
秦安抬手隨便抹了兩下,沒抹乾淨,蘇嫣走了過來,
她伸手指著那個臟處道:“就在這裡。”
她突然的靠近,秦安避嫌的往後退幾步,轉身就走,“回去洗。”
蘇嫣後知後覺明白了什麼,訕訕的摸了摸鼻尖,還是第一次見男的怕占便宜。
怪不得這麼多歲了,還不著急娶媳婦。
一回家就看見院子裡有兩隻活兔子,她看向了秦安,山兔狡猾難捉,他還是有些本事,“這兔子真肥。”
想到什麼,她又道:“明個帶我一起去鎮上可以嗎?”
看有沒有什麼賺錢的法子,既然能養活自己一次,就能養活自己第二次。
尋死是不可能尋死的。
秦安想了一下,“嗯”了一聲,蘇嫣沒有說什麼了,去廚房摻了一大鍋水,然後就開始洗菜了。
見女子手腳麻利乾活,秦安下意識多看了一眼,很快就回屋裡了。
再次出來的時候,他拿了一張草墊,放在蘇嫣那間屋子。
之後就坐在院子裡弄辣椒根,也沒多少辣椒,一刻鐘左右就弄好了。
蘇嫣這邊洗好的菜都下鍋了,煮好了就端出來掛著曬,這樣日後吃就拿出來煮就是了。
院子裡漸漸掛滿了菜,冷冰冰的草屋突然有幾分過日子的氣息。
秦安掃了幾眼,餘光忍不住看向廚房忙碌的女子,她似乎真的不一樣了。
之後他想到什麼,找了幾塊木板把蘇嫣那個屋子的門給修好。
以前一個人過日子,這些東西都是將就,左右過不了幾天就會被那些人弄爛。
他就懶得修整這些。
全部弄完已經快黃昏了,外麵也不知道是誰家的狗一直叫,嚇得院子裡的兔子到處跑,最後秦安用背簍圈著它們。
蘇嫣從廚房出來,抬手擦了額頭上的汗水,吐了一口氣,“總算弄完了。”
大概是土台階沾了水,頓時腳下一踉蹌就往後仰,她臉色一變,想抓什麼沒抓到。
然而一隻有力的打手拉了她的手臂,等她站穩後,他立馬又鬆開了,有些生硬道:“彆站這。”
隨後就去廚房裡鏟了一些灰撒在台子上麵,地麵瞬間就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