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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峰雄渾而壯闊,氣勢非凡。
遠遠看去,它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柄重劍聳立大地之上,鎮四方山河。
這座山峰很高,山基巨大,隻有一條青石階梯通往山上。
青石階梯很古舊,上麵長滿了青苔,仿佛很長時間沒有人走過了。
階梯兩旁的雜草很深,草葉壓在了路上,都快延伸到路中間了。
君無邪怔了怔,這樣的場景幾乎可以猜測到真武峰這些年的境況。
承淵真人有感,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道:“我們真武峰一脈人丁稀少,遠不如其他四脈人丁興旺。”
他說到這裡,聲音微略有些低沉:“其實,你最好的選擇是其他幾脈,因為在我真武峰,你能獲取到的資源可能會少很多。不過,為師會儘量給你爭取的。”
“師尊,資源的問題,弟子會自己去爭取。資源固然重要,但有些時候做選擇,卻有比資源更重要的東西。”
承淵真人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繼續前行。
時間不長,他便帶著君無邪和婧雅來到了真武峰半山腰。
這裡有座談不上精致的院落,看上去很普通,但是打掃得很乾淨,裡麵栽種著花草,旁邊還有一條溪流,在這幽靜的山上能聽到潺潺流水聲。
“師尊回來了!”
院裡匆匆走出兩個身影,一男一女,看上去都隻有三十不到的年紀。
“師尊,他們是?”
看到承淵真人身後的君無邪和婧雅,他們臉上露出驚色,亦有著幾分好奇。
“為師給你們介紹一下,他叫月無邪,以後便是你們的小師弟了,這位是無邪的靜姨。”
承淵真人笑著對君無邪說道:“他們是你的師兄師姐。”
“小師弟你好,我叫伊靈,是你的三師姐,歡迎你加入我們真武峰。”
伊靈笑著走到他麵前,眼神很溫柔,伸出右手,掌心朝上。
“師弟見過伊靈師姐。”
君無邪用手掌在她的手心上貼了一下。
“小師弟,我是你四師兄寒夜。”
寒夜來到他麵前,如伊靈那般伸出手,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眼神卻很和善。
“見過四師兄。”
君無邪用手也與寒夜的手掌碰了一下。
“靜姨。”
他們又跟婧雅打招呼。
“你們好。”
婧雅站在君無邪身旁微笑著回應。
“師尊,你給我們帶回了一位小師弟?”
院落裡麵有略帶興奮的聲音傳出,隨即便聽到類似輪子在地麵滾動的聲音。
那是一個獨臂男子,嘴唇與下巴長滿了胡茬,看上去有些頹廢,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
此時,他正用唯一的左手推著輪椅的車輪向著院外而來。
他的腰部搭著一件薄毯,毯子垂落下來,遮住了下身。
君無邪卻看到那薄毯之下,完全沒有腿的痕跡,心裡不禁一咯噔。
“大師兄!”
寒夜急忙上前幫他推輪椅。
“小師弟,我是你大師兄南靳,歡迎加入真武峰。”
南靳微笑著伸出了左手。
君無邪疾步上前,與他掌心相貼,“師弟月無邪見過大師兄。”
“嗯,我們真武峰是個大家庭,以後我們便是一家人了,小師弟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儘管給師兄師姐們說,千萬不要不好意思開口。”
南靳的手掌握住君無邪的手,緊緊地握著,“師尊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招收弟子了,今日收小師弟為徒,想來小師弟必有過人之處。好好修煉,不要像師兄這樣……”
“大師兄,小師弟剛入門,你怎麼跟他說這麼沉重的話題,不怕嚇到他麼?”
又一個聲音,是個極為好聽的女聲,清清冷冷的,自院裡傳來,接著便是輪子滾動的聲音。
一個身穿淡藍衣裙,姿容美麗,氣質恬淡嫻靜的女子,自己推著輪椅自院裡而出。
伊靈急忙上前幫忙。
“歡迎小師弟加入我們,我是你二師姐雲舒。”
“師弟月無邪見過二師姐。”
君無邪上前與她碰了碰手掌。
他的心情有些沉重。
真武峰兩個師兄兩個師姐,一個失去了雙腿一臂,一個失去了雙腿,淪為殘疾,隻能坐在輪椅上。
“無邪,你的師兄師姐們,活著的全都在這裡了。”
承淵真人每次看到兩個殘疾的弟子,都會想到以前那些悲傷的往事,心裡難受無比。
“師尊,小師弟才加入我們真武峰,你就不要說這些沉重的話題了。我們已經做好飯菜,趕緊來吃飯吧。”
伊靈這樣說道。
“是啊,師尊,你不要難過,我們沒事的,雖然不能行走,但這些年在師尊身邊,與師妹師弟們生活在一起,很踏實,也很快樂。”
南靳這般安慰著承淵真人,卻是令他更加的心酸。
一個半步聖王境界的修行者,失去雙腿與一臂,坐在輪椅上近二十年了,平日的生活起居都困難。
他知道自己的大弟子是在安慰自己,不想讓他難過,所以哪怕是在每個夜裡獨自舔食著傷口,但在人前卻依然表現得毫不在意的樣子。
“小師弟,你推二師姐進院,我再去準備兩副碗筷,我們開飯了。”
伊靈將二師姐的輪椅交給君無邪,急匆匆走進了院子。
“師尊。”
他喊了承淵真人一聲,隨即便推著二師姐進院了,婧雅跟在他身旁。
四師兄寒夜也推著大師兄跟在後麵。
承淵真人回過神來,心裡一歎。
自己這個做師尊的,反而不如做弟子的,沒事在他們麵前提這些做什麼?
反倒勾起老大和老二心裡的傷痛。
院中的客廳很簡潔,除桌子外隻有幾張椅子。
菜肴不算高端,隻是低等的聖靈食材烹製的,但是種類不少,共有八菜兩湯,色香味俱全,香氣宜人。
君無邪聞著便覺得食欲大增,不由看向三師姐伊靈。
“小師弟,你可彆看我,這些菜大部分都是你四師兄做的,我就負責煮了兩個湯。你四師兄可是烹飪小能手。你呢,以後可是有口福咯。”
伊靈笑盈盈地說道。
“可以啊,四師兄!”君無邪真是沒有想到,四師兄看著悶悶的,不苟言笑,居然還有這等手藝,這些菜都快被他做出花來了,不止香,看著也精致,想必吃起來肯定也是味道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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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師兄轉頭看著君無邪,道:“小師弟要學嗎?師兄教你,以後做飯時,你就給師兄打下手。”
“啊?這個,還是算了吧。師兄廚藝無雙,我就是學也學不到精髓,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再說,我可不能剝奪了師尊和師兄師姐的口福,所以這艱巨的任務還是繼續由四師兄擔任吧。”
“小師弟,你說的也有道理。你現在境界尚低,心思還得放在修煉上。”
四師兄寒夜拍了拍他的肩膀。
“開飯吧,為師口水都要流下來了。老四做的菜,總是讓為師欲罷不能。哎,為師不敢想象,要是哪天老四撂挑子不做菜了,為師怎麼才能習慣……”
“師尊,弟子願意一輩子留在真武峰,每天給師尊做美味佳肴!”
寒夜目光真誠,一本正經地說道。
他這樣子,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大家都能聽出師尊是開玩笑活躍氣氛的,就老四當真了,還那麼嚴肅。
……
席間氣氛和諧而溫馨。
四師兄的手藝真是沒的說,菜肴味道極好。
不管是紅燒的,還是清蒸的,亦或是家常小炒,皆是美味無比。
“師尊,你是在哪裡帶回小師弟的?”
“說來也巧,為師路過流雲城時看到了你們小師弟,那時為師便覺得他不凡,於是便提點他去青雲城參加我們青雲的海選考核,你們猜考核現場怎麼著?”
四位弟子被吊起了胃口,齊聲問道:“怎麼著,肯定是小師弟的表現特彆亮眼!”
“海選考核的青銅鼎,你們應該都了解。當時,你們小師弟考核時……”
龍淵真人將當時的情況詳詳細細說了一遍。
四個弟子腦海中便構想出了當時的畫麵,皆震驚地看著君無邪,“小師弟,你的力量也太變態了吧?單手將鼎當做玩具拋著玩耍?”
“想不到小師弟是體修者……”
振奮之餘,他們心裡也是有了一抹憂色。
體修者上限極低,修行之路無比艱難。
“師兄師姐,我的確是體修沒錯,但我應該與你們了解的體修不同。我不會受困於境界,上限也不會低,我對自己有信心,希望你們也要對我有信心。”
“是啊,為師對你有信心!”承淵真人心裡真的很期待,他看向幾個弟子,道:“你們知道在宗門的入門考核上,無邪有怎樣的成就嗎?”
“小師弟肯定奪得了宗門考核第一吧!”
他們都笑了起來,為他感到驕傲。
“何止第一,他還通過了傳說之路,成為了我青雲萬古以來第一人!”
承淵真人說到此事,表情相當的激動,胡須都在顫抖。
“什麼?”
君無邪的師兄師姐們驚呆了,手裡的筷子都差點掉在地上,皆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他。
“這麼說,小師弟你已經踏入傳說領域了?”
大師兄南靳,二師姐雲舒,三師姐伊靈,四師兄寒夜都很激動與興奮。
“嗯。”
君無邪點了點頭。
“傳說領域啊,小師弟,你的天資成長太強了,又是體修者,血氣悠長,高強度作戰的時長遠勝真氣修行者。若是,小師弟你能打破體修突破艱難的魔咒,那將來我看就算青雲峰的秦逸都得忌憚你三分!”
……
飯後,承淵真人帶著君無邪去了後山,婧雅和他的師兄師姐也一同前往。
後山有座古老的殿宇,殿門緊閉,長滿了綠色的爬藤,殿前是厚厚的青苔。
一看就知道很多年沒有人進過大殿了。
承淵真人凝視著大殿,久久未曾出聲。
對於他來說,這座古殿有著非常特殊的意義。
古殿是真武峰祖師所留,裡麵更有著祖師留下的特殊傳承。
沒有人知道那特殊傳承是什麼。
祖師曾經立下規矩,隻有通過傳說之路的考核,並成為真武峰的弟子之人才能進入這座古殿,餘者皆不可擅入,若有擅入者,視為欺師滅祖。
所以,這座古殿存世萬古,自久遠的歲月前,祖師親手關上了殿門,此後便再也未曾開啟過了。
許久之後,承淵真人回過神來,動手撤去了古殿大門的前的禁製。
他看向君無邪,語重心長地說道:“無邪,去吧。這座大殿隻有你才有資格進入。那枚真武血丹便在大殿之中,還有祖師留下的特殊傳承。為師和你的師兄師姐們這裡等著你。”
“好!”
君無邪舉步上前,踩著厚厚的濕滑的青苔,一步一個腳印,來到了古殿大門前。
大門上爬滿藤蔓,布滿了塵埃,無一不在向人述說著它曆經的歲月滄桑。
他伸手一推,轟隆隆聲中,古殿大門開啟,藤蔓崩斷,塵埃簌簌而落。
歲月的氣息迎麵而來,仿佛打開了一段塵封的曆史。
君無邪走了進去,大門自動關閉。
大殿裡麵非常的黑暗,沒有半點光亮。
他前行了一段距離,四周的殿壁上轟的一聲,燃起了火焰。
那是燈火,殿壁上一排排的燈火,燃燒的非常的旺盛。
整個古殿都被照亮了。
這裡麵很空,幾乎沒有什麼東西。
唯有正前方,古殿的深處,那裡有個石台,上麵銘刻著特殊的劍道符文。
石台上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他觀察了整個古殿,是真的什麼都沒有看到。
祖師留下的真武血丹與特殊傳承,一樣都不見。
君無邪知道東西應該在大殿內,隻是被隱藏起來了而已。
他繼續前行,來到了那座刻滿劍道符文的石台前。
這上麵的劍道符文蘊含著恐怖的殺伐。
他能感知裡麵蟄伏的劍道意誌,那種渾厚狂猛,霸道剛烈的真武劍意。
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身上有劍道符文亮了起來。
“這是……傳說之路的真武劍陣符文,竟然不知不覺潛藏在了我的體內,而我卻沒有察覺……”
他有些震驚,要知道他的境界雖然低,但靈魂可是大聖極天位巔峰水準。
石台上的符文跟著亮了起來,與他身上的劍道符文相呼應。
他身上的劍道符文仿佛受到了召喚,紛紛離開他,沒入石台之中。
石台中間,哢哢脆響,如同機關般,中間位置往下沉陷,緊接著便有一本古舊的書籍,托著一個晶瑩的玉盒緩緩升起。
當書籍升到與石台麵相等的高度時,石台沉陷的部位迅速恢複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