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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沐雲兮的傷勢稍微穩定些,君無邪便收回了手。
他忍住身體的劇痛,微略打量了這座石殿幾眼,似乎在旁邊還有個內室。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這石殿並沒有什麼危險,對於他們來說真的是個臨時的安全之地。
他走到石殿中央,從納戒裡麵取出兩張獸皮,疊鋪在地上,厚厚的軟軟的,很暖和。
“好好療傷,等你傷愈,我便用生骨花和肉靈芝助你重生右臂。”
他將沐雲兮抱到獸皮上,自己便也在旁邊盤坐下來,生命精氣流淌四肢百骸,磅礴的生機溢出體外,宛如綠色的光煙般蒸騰而上。
沐雲兮看著他,紅唇微微顫動了幾下,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卻沒有說出口。
這時,君無邪的鼻子微微抽了一下,他似乎聞到一絲淡淡的芬芳。
“什麼味道?”
他睜開眼睛,轉頭看向內室,那芬芳之氣似乎便是從那內室中彌漫出來的。
味道很淡,如果不是仔細去嗅的話,很容易被忽略。
他不由起身,向著內室走去。
一進來,便看到了一個池子,直徑有一米左右……
不對,那更像是一口井!
那芬芳的氣息便是來自井中。
在外麵隻能聞到極淡的味道,可是來到內室中,那芬芳格外濃鬱。
顯然,這內室裡麵有種力量阻止了芬芳外溢。
古井很彆致,井口四周雕刻著精美的刻圖,仔細看,像是一個個精靈在圖畫上翩翩起舞。
“這裡竟然有口古井……”
他來到井前,俯身看去,瞳孔頓時微微收縮,隨即綻放出璀璨的光芒,臉上也湧現出喜色。
古井裡麵裝滿了乳白色的液體,顏色並不是特彆濃鬱,但是卻蘊含著精純的生命之氣,還有特彆純粹的能量。
“這是什麼?”
他開啟元始真瞳看了看,發現井中的液體,並非某種單一的奇珍之液,而是兩種液體融合而成。
其中一種……有點像是生命之泉?
“真的是生命之泉?”
君無邪有些驚訝,這裡怎麼會有生命之泉?
說來,生命之泉隻會存在於生機特彆濃鬱之地,而這裡卻位於廢墟之中。
他開始觀察井口四周的那些刻圖,或許從中可以找到這口古井的來曆。
一幅一幅往下看。
這些刻圖像是記錄了一個特彆的族群,上麵有他們祭祀的畫麵,有他們成年蛻變的畫麵,有他們朝拜這口古井的畫麵。
“難道……這是傳說中的精靈族?”
他在腦海中搜尋關於刻圖記載的有關的信息。
他以往在來曆未知的野史上看到過有關精靈族的記載。
精靈族也被稱為靈族,是一種特彆愛好和平的種族,天生親近自然,修行自然之道。
據說,每個精靈族的人以花蜜和露珠為食,她們生活之地,生機特彆的濃鬱,而那些生機便是來自族中傳承的精靈之泉。
精靈之泉,世人亦稱之為生命之泉,那是一種至純的泉水。
“原來世間竟真的存在精靈族,隻是他們似乎在某個歲月中覆滅了。這裡應該是他們的族地之一,這口古井,應該就是精靈之泉了,可惜的是,精靈之泉出了問題……”
君無邪幾乎可以肯定這口古井的來曆了,這片廢墟,曾經是精靈族的地盤。
不知道在某個歲月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導致精靈族地被毀成這般模樣,當年的那些精靈族人呢,莫非全都殞滅了?
“井中的靈液,應該是由地心靈乳與生命之泉融合而成……”
他弄了點出來,仔細研究,得出這樣的結果。
“可惜,便是將裡麵的生命之泉剝離出來,其純度也隻能達到分之八到九左右,無法滿足救治鳥叔的要求……”
他能感受到那濃鬱的生機,來自裡麵的生命之泉,同時還有一種精純的大地靈氣,來自地心乳液,一種可用以療傷和恢複體能,一種可以用以恢複真氣,或者突破境界。
不能用來救鳥叔,他心裡微略有些失望,但很快就釋然了,取而代之的是興奮。
不管是地心乳液,還是純度接近百分之九的生命之泉,那可都是半聖級彆的資源,可遇不可求,這裡竟然有著如此巨大的量!
“雲兮,快來!”
他深吸了口氣,克製住激動的心情,對外殿的沐雲兮喊道。
沐雲兮拖著傷體來到內殿,看到君無邪在一口古井前,當即上前一看,頓時不由驚呆。
“這是?”
“地心乳液和純度接近百分之九的生命之泉融合而成的靈乳!”
“什麼?”
沐雲兮有些不敢相信,兩種天地奇珍,任何一種都是舉世難尋的東西,這裡竟然有如此之多混合而成的靈乳!
直徑一米的古井,半口井中都是,那得有多少斤?
“來!”
君無邪將她抱起,直接跳入了井中。
沐雲兮驚叫一聲:“你這是做什麼?將這些靈液都弄臟掉了,暴殄天物!”
她不由氣惱,這可是半聖級資源,他竟然拉著自己在裡麵泡澡!
“什麼臟不臟的,這種乳液有許多的使用方法,服用、煉化、煉製丹藥等等。除非口服,何來臟不臟?”
他話音一落,立刻舒爽地呻吟了一下。
旺盛的生命之氣進入體內,使得他的傷體以驚人的速度恢複著。
沐雲兮亦是如此,她背上的傷口,片刻之間便愈合了,便是連絲毫傷疤都未曾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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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靈乳的效果太強了,我們活著離開的希望又增加了些!”
君無邪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這些靈液對於他來說可不隻是用以日常恢複與修煉,最重要的是,它的強悍恢複能力,可以讓他與複製體對戰過程中擁有更強的續航能力。
當然,前提是複製體不會複製出這種資源,否則那還是白搭。
但他覺得,這個可能性比較低。
畢竟,複製體對石殿特彆忌憚,不敢越雷池一步。
那麼,殿內的東西,那石碑多半是不會複製的。
“你就那麼想離開麼?”
沐雲兮有些複雜地看著他,內心既矛盾又糾結。
“必然是要離開的,我們不能躲在這裡做逃兵,你也是。”君無邪凝視著她複雜的眼神,道:“你的心事很重,我很想知道,你到底在害怕什麼,能告訴我嗎?”
“我沒有逃避,也沒有害怕,隻是覺得對不起宗門,對不起這些年來堅持的修行之道……”
沐雲兮輕聲說道。
君無邪見她不肯說,便也沒有追問,深深看了她一眼,便閉上眼睛,專心療傷了。
古井中安靜了下來,隻有兩人均勻的呼吸聲。
此情此景,沐雲兮不由得想起了被困藥爐時的場景。
那時的他們跟現在何其相似,在狹小的空間裡,同樣是浸泡在液體中,彼此的身體幾乎貼在了一起。
他的氣息,他的心跳,他身體的溫度都是那麼的清晰,傳遞到她的身上,傳遞到她的心間,令她好不容易強行平靜下來的心湖,再次掀起了漣漪。
她就這麼看著他,靜靜地看著他,複雜的眼神裡帶著些許淒苦之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幽幽地說道:“你說,世間的道德約束,對於我們修行之人來說重要麼?”
君無邪怔了怔,依然閉著眼睛,想了想說道:“重要與否,似乎沒有個清晰的界定。如果是對於大環境來說,它當然重要,應該有個大致標準線,但是對於個人來說,它不能用重不重要來衡量。”
“修行,不就是打破各種條條框框,追尋真實的自我嗎?人生在世,修己心,明真我,順著心意而行,無愧於最真實的內心,敢於麵對最真的自我,才是真正的修行,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真實的內心,最真的自我……”沐雲兮的眼睛微微亮了起來,隨即又黯淡了下去,道:“可人的內心擁有諸多情緒,若都想滿足,可有兩全其美之法?”
“人生或許會在很多時候麵臨選擇,一時的得與失,並不是永恒的得與失。如果選擇時,隻能選其一,那便肯定是要選擇心中最想得到的,但選擇了,就意味著要放棄其他的嗎,我覺得並不是。隻是,你不能在同時間要求得到更多而已,事情要一件一件去做,問題要一個個去解決不是嗎?”
“有些事情,你當時覺得可能會是心裡不想看到的樣子,但其實你並不確定它到底是不是,你隻是擔心,隻是害怕。就如夜空中的月,雲霧遮攏時,你或許覺得它是殘月,可撥開雲層後,看到的說不定是圓月呢?”
沐雲兮思考著他說的這些話,好一陣子才氣呼呼地說道:“歪理邪說!”
“直麵最真實的自我,順心而為,方才是修煉真諦,並非歪理邪說。”君無邪睜開眼睛,很認真地看著她,道:“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那不過是人思想複雜想得太多,自我約束,自我迷惑罷了。其實有時候真理往往很簡單,大道至簡,我們何必去看中間的那些彎彎道道,直窺本質不好嗎?繞來繞去,徒增煩勞,最終本質與真相就在那裡,始終不曾改變。”
“那照你這樣說,那些窮凶極惡之徒,為禍天下,他們也是在順應自己的內心,也是正確的嗎?”
君無邪搖了搖頭,道:“我說的是如何才能在修煉途中走自己的路,你說的那種人,他們那樣做,可以堅定他們的道心,這點毋庸置疑,但並不代表他們的行為是對的,因為他們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了蒼生的痛苦之上。”
“人與人思想是不一樣的,有底線的人,他們即便是順心而為,行事也永遠都在底線之上,那些沒有底線的人,你便是再怎麼反對、譴責,也改變不了他們內心的想法。規則的約束,通常隻能針對凡俗界,修煉界何來規則,大家信奉的都是弱肉強食,隻不過始終有那麼一部分人守著自己的底線罷了。”
沐雲兮沉默。
一直過了好長時間,她才開口說道:“數年前,我外出曆練時聽說過一段有關男女感情糾葛之事,有一女子與一男子相戀,不久後男子又遇上了一個少女,少女喜歡上了他,但他卻不知道少女是那個女子的女兒。”
“後來,少女知道了喜歡的人跟母親之間的事,她便陷入了糾結與痛苦之中。此等有悖道德倫理之事,你覺得少女該怎麼做?如果那個男子知道真相後,他又該怎麼做?“
君無邪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幾下。
他看沐雲兮的眼神不由得有了些許怪異之色。
“你回答我,你覺得他們該怎麼做,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沐雲兮微微低垂著頭,雲淡風輕般的語氣。
此時此刻,君無邪的腦子裡麵嗡嗡作響。
他心裡錯愕,震驚,難以置信……
種種情緒湧上心頭。
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沐雲兮的心結所在,明白了她為何想要逃避。
沐雲兮是冰雲樓的聖女,此前幾乎沒有在世間走動,一直被“雪藏”於宗門內,當真在數年前外出曆練了嗎?
她便是真出來曆練,所接觸的也必然是修煉界中比較上層的人或事,怎麼可能聽到這樣的故事。
“母女共侍一夫,史上大把這樣的事情。”
他厚著臉皮來了這麼句。
沐雲兮的臉唰的通紅一片,有些羞惱地看著他,道:“你怎麼這麼壞!”
“那還是得看那個少女自己怎麼想了,這種事情,說到底還是三個人之間的事,隻要三人彼此都樂意,有什麼問題?”
“可是,就不用在乎彆人的眼光了嗎?到時候世人會怎麼看,他人會怎麼說?”
“人按照自己的意誌活著,而不是按照彆人的意誌活著,何須理會他人怎麼想?”
“那名節聲譽都不要了?”
“自己活得開心不就行了?之前,不還有人組建什麼討君聯盟,說我是罪血之身嗎?你看我在乎了沒。如果實在覺得煩,將那些跳出來的人殺了便是,說到底還是實力為尊,足夠強,便可以殺到天下噤聲!”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你又不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不過是她的一滴精血於冰雲花中孕育出來的罷了,隻有血脈上的關係,卻無生養之實。”
“你……”沐雲兮的臉頓時紅得能滴出血來,羞怒道:“你……你你你……原來早就知道我跟樓主的關係!你這個混蛋,你太壞了,你……”
君無邪老臉一紅,道:“我真不知道,你剛才不說那個故事,我根本沒有往那方麵想……”
“君無邪,在這裡,我可以不顧一切,但是離開了這裡,我們便不會再有交集,也沒有任何關係!”
“行吧,你說了算。“
君無邪苦笑,他的心裡遠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這麼無所謂,那般雲淡風輕。
他和沐雲兮的關係,雪瀾應該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了,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
真是冤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