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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無邪著實感到有些意外。
獵魂殿的魂女,身份地位等同於其他勢力的聖女。
此女,竟然獨自一人,就這樣大搖大擺來到自己麵前。
君無邪眼裡閃過一抹寒光,一伸手,快到令人看不清,一把就鎖住了魂女雪白的脖頸。
他將魂女舉了起來,冷冷看著她,並不說話。
魂女脖頸被鎖住,看著他平靜冷漠的眼神,一股難言的心理壓力悄然滋生。
她知道,這個男人在等她開口。
她調整心態,努力地從喉嚨裡麵發出聲音:“獨臂……獨臂女子……”
轟的一聲!
君無邪掌指攤開,虎口卡著魂女的下巴,手腕一翻,一下子將其重重摁在了地上,將山體都衝擊得搖顫了幾下。
魂女麵巾脫落,露出了白皙美麗的容顏。
她很美,但麵色卻微略顯得蒼白,卻給人一種冷酷之感。
“她如何了?”
君無邪終於開口了,語氣森冷,帶著濃烈的殺意!
“生死未卜,我來此便是告知你關於她的遭遇……”說到這裡感受到君無邪的殺意瞬間熾盛無比,立刻說道:“不是我們做的……”
君無邪冷漠地俯視著她,看了她好半晌,才緩緩鬆開了手掌。
他心裡很不平靜,以至於心裡微微顫抖了幾下。
“君公子,跟我來。”
魂女起身,揉了揉發紅的脖頸,一個縱身跳下山去。
君無邪和顏傾城跟下山,來到一塊巨石下,比較隱蔽的位置。
“前些時日,她采摘妖靈果時曾被海族圍攻,殺了不少海族強者,自身也受了傷。”
魂女不等他詢問,便自己開口了。
她有些怕這個男人,給她的壓力太大了,麵對他,她心裡有種難以呼吸的窒息感,宛若一座大山壓在心頭。
“你是說,采摘妖靈果的人是她?”
君無邪和顏傾城都有些詫異。
“是的,我當時便隱藏在附近區域,目睹了整個過程……”魂女說到這裡,冷酷的眼神中有了些許波動:“那座小山巒,不過數百米高,卻令人舉步維艱,上麵妖力浩蕩,聚成風刃,絞殺一切登山之人。君公子,你可知道她是怎麼登上山巔的麼?”
君無邪心臟收縮,嘴唇顫動了一下。
魂女看了看自己的手背,那個女子離去時,眼淚飄落在她手上的絲絲冰涼感,猶在心間,“她忍受著風刃絞殺,渾身是血,用左手一步一步爬到山巔的。”
“後來,她采摘到了兩枚妖靈果,那座山上浩蕩的妖力因此沉寂,海族的強者便開始追殺她。我殺了兩個追在最前麵的海族生靈,使用虛空隱救走了她。”
“你救了她?”
君無邪聽到獨臂女子獲救,心裡頓時一鬆,但同時也更加的警惕,獵魂殿的魂女,竟然出手救人,而不是搶奪妖靈果?
“是,我救了她。”
“你有何目的?”
“因為我知道你應該不想看到她死,我想讓你承我這個情,我有事情需要你相助。”
君無邪心裡分析著魂女的話有幾分可信,同時也猜測她的真實目的,表情卻平靜,道:“何事?”
魂女卻搖了搖頭,道:“我要請你相助之事以後再說,反正不急於一時。”
“後來,她去了哪裡?”
君無邪沒有追問魂女要他相助什麼,他現在隻想知道獨臂女子的情況。
“她離開了,我當時救她,不過是暫時幫助她脫離了追殺,但她殺了不少海族生靈,身上會存留海族特殊的氣息,數日內難以抹去。”
君無邪聞言心裡一緊。
“她離開時,有句話讓我轉達給你。”
“什麼話?”
“她說,對不起,但如果重來一次,她當日依然會那麼做。”
君無邪身體顫了顫,心狠狠揪了一下。
“還有樣東西,是她想給你的,卻傻傻的讓我哄騙你,讓我說是我想表達誠意,自己送給你的。”
魂女說著,拿出了一枚紫色的泛動著紅光的果實,杏子大小,宛若一顆美麗的寶石,彌漫著芬芳與濃鬱的妖靈之氣。
君無邪看著眼前的果實,他知道這就是她付出巨大代價采摘的妖靈果。
“她其實是不願相信我的,但她最終卻將一枚妖靈果給了我,讓我將它送到你手裡。或許,她覺得自己難以逃過海族的追殺,隻有這樣才有一線希望,可以幫助你提升天資成長強度。”
魂女歎了歎:“我曾問她,這樣做值得嗎?她卻說,世間諸多事,何來值不值,隻有願不願,真是個傻傻的女子……”
君無邪低頭看著手心流淌著紫紅色光芒的果子,杏子大小,卻讓他有種難以承受的沉重感。
“可有她最近的消息?”
他的聲音有著很強烈的情緒波動,讓顏傾城都感到詫異,那個獨臂女子究竟是誰?
“有。”魂女看著君無邪,隨即將臉轉向一旁,看向遠方的澄淨的湖水,道:“六日前,她在海族的追殺下步入絕境,為了不落入海族手裡,跳下了絕命崖。”
“那絕命崖,是這片妖族秘土中非常可怕的大凶之地,我們獵魂殿的人知曉,海族的人亦知曉,其凶名在萬古之前便廣為流傳。”
“絕命崖在哪裡,你可知道?”
君無邪眉頭緊皺,他心裡很不安,那個女人若是死了,他這輩子都不會安心,都會活在內疚之中。
他來濱海之前,怎麼也不會想到,再見她時已是物是人非。
她的變化,讓他心裡很自責,很難受。
魂女點頭:“君公子若要去,沉魚可為公子指路。”
“無邪……”
顏傾城還是不太敢信任眼前這個女人,畢竟是獵魂殿的魂女,這樣的身份豈能讓人去信任?
如果,她是在耍詭計,故意將君無邪引入大凶之地該如何是好?
“傾城,你立刻離開秘土,返回濱海古鎮,到那裡等我!”
“不,你若一定要去,傾城與你同行。”
她抱著他的手臂,不願鬆開。
“聽話,乖乖回濱海古鎮等我回去。”
“可是……”
“聽話。”
君無邪凝視著她。
“那你要保重,不要讓我擔心。”
顏傾城心裡一歎,極不情願地鬆開了手。
她知道,自己若再堅持,他定是要生氣了。
“一定要回濱海等我,不許獨自留在秘土。你未到傳說,我不放心。因為你與這些人並非同代,那些半聖可對你出手!”
他說完,將兩枚雷劫果放在她手裡,並且召喚出元始化身,道:“我的化身會護送你出秘土!”
顏傾城無語,很幽怨地看著他。
這個男人是鐵了心要讓她離開秘土了,喚出化身,就是怕他悄悄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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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君無邪說道。
“你要保重!”
顏傾城踮起腳尖,在他的嘴上狠狠吻了一下,轉身離去。
君無邪心念一動,化身在他的意念控製下,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一路護送。
“君公子,走吧。”
魂女禦空而去。
君無邪瞬息追上她,黃金血氣覆蓋,化為圓,將自身和魂女籠罩,道:“你的速度太慢了,指路,我帶著你而行。”
在魂女的指引下,他以千倍以上的音速飛行,穿過平原,橫渡高山深澗,一路向南。
“君公子,絕命崖前,可能有人設下了埋伏,你要小心些。”
魂女將她目睹聖門天驕在不久前曾與海族三王低語的事情說了出來。
她當時隱隱聽到了他們提到獨臂女子這個幾個字,擔心不將此事說出來,一旦遭遇埋伏,君無邪極有可能會懷疑她與海族勾結,故意引他入局。
君無邪沒有說話,但是氣息卻異常冰冷,令魂女不由自主打了冷顫。
這片秘土極其遼闊,內蘊空間,遠不止外界看到的一片山脈內部那麼簡單。
他們高速飛行了整整半日,上千萬裡,才靠近目的地。
這裡有片浩瀚的山脈,山脈深處迷霧繚繞,煙雲朦朧。
“從這裡進去,一直走,便會看到一片懸崖,懸崖前麵是片灰色的雲海,下麵便是絕命崖了。“
君無邪根據魂女的指引,進入山脈之中。
這裡的迷霧很濃烈,並且有些詭異,能對人的瞳術產生影響,使得瞳術也無法看得太遠。
時間不長,他就看到了懸崖,這裡還有戰鬥留下的痕跡,偶爾甚至能看到些許碎裂的冰塊。
“就是這裡了,我當時親眼看到她從這裡跳了下去。”
魂女這般說道,她看向四周,海族三王竟然沒有帶人在這裡埋伏?
但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
海族三王等人恐怕還在來的途中,以他們的速度自然是遠不及君無邪的。
君無邪看著懸崖前湧動的灰色雲海,下麵是怎樣的場景,根本不可見,元始真瞳看不穿,神念感知不到。
“魂女。”
他轉身看著魂女。
“君公子,我叫月沉魚,希望你和她都能活著上來,屆時沉魚會來找你商談事宜,沉魚以為,公子定會感興趣。”
“月沉魚,希望你沒有騙我!”
君無邪深深看了氣質冰冷,目光帶點冷酷的月沉魚,一個縱身跳下了懸崖。
月沉魚疾步衝到懸崖前,俯身看去,冰冷的眼眉間不禁有了幾分憂色:“君公子,你一定要活著回來,否則我之自由,便是遙遙無期了……”
她深吸口氣,走出一步,做出這樣的決定,需要多大的勇氣?
自古以來,無人敢背叛獵魂殿,但她卻要開未有之先河。
她不甘心將自己的命運交由彆人主宰,哪怕是獵魂殿也不行!
作為獵魂殿的魂女,看似身份尊崇,實則每屆魂女的命運都很悲慘。
魂女是為魂子而準備,在魂子修煉到聖宗之前,魂女地位不低於魂子,一旦魂子成了聖宗,那麼魂女就得被迫成為魂子的玩物,一切聽從魂子的命令。
她在懸崖前靜靜站了片刻,隨即便隱入虛空,消失不見。
……
灰色雲海厚重,給人以窒息般的壓迫感。
懸崖很深,看不到底部。
陡峭的懸崖上,有個身穿月白色的身影,雙手抓著崖壁上凸起的山石,往下攀爬。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君無邪感到很詭異。
他之前跳下來,結果剛穿過灰色的雲層,身體便在瞬間被崖壁吸附住了。
這崖壁看似沒有出奇之處,但是卻有種可怕的吸附力。
這種吸附力又很古怪,當人貼在崖壁上,吸附力就會減弱許多,一旦離開崖壁,那力量便會瞬間增強十倍、百倍!
使得他隻能用這樣的方式往下攀爬。
估摸著已經往下攀爬了上萬米,卻依然深不見底。
這下麵的空間,仿佛自成天地,很是昏暗,有神秘力量在流淌,使得目力無法看得很遠,瞳術幾乎徹底失去了作用。
崖壁之下隱隱傳來濃烈的煞氣,越是往下攀爬,煞氣卻是恐怖。
他甚至隱隱聽到了廝殺聲,那聲音宛若千軍萬馬在衝擊,偶爾傳來兵器交鳴之音,幾欲撕裂人的耳膜,又如戰鼓般震擊人的心臟。
就這樣持續往下,不知道攀爬了幾十萬米,終於看到了地麵。
那是一片暗紅色的,坑坑窪窪的大地,到處都是散落的腐朽得不成樣子的鎧甲與兵器,還有破碎腐朽的骨骸。
濃烈的煞氣,宛若泛著淡淡血紅的光霧般從大地之中蒸騰而上。
“這是片古戰場?”
君無邪目睹這樣的場景,心裡有了猜測。
在距離地麵隻有百餘米距離時,崖壁的吸附力突然消失了。
他縱身而下,落在了乾硬的地麵。
這裡不至少是多少歲月前的一角戰場了,但是泥土之中,卻依然有著淡淡的血腥味。
“這些骨骸……”
他觀察著四周,發現有些骨骸比較特彆。
它的顏色竟然泛動著玉質般的光澤!
對比其他的骨骸明顯有著很大的不同。
這裡的歲月畢竟是無比久遠了,但是為何還有些骨骸保存完好,沒有在歲月中腐朽?
難道他們生前都是境界奇高的強者不成?
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怎麼會被那些腐朽骨骸殺死?
他心裡帶著深深的疑惑來到一具玉質般的骨骸前,蹲下身仔細觀察了幾番。
“不對,裡麵似乎並沒有蘊含太強的能量……”
他伸手觸摸,骨頭很光滑,隨即他麵色一怔。
隻覺得,骨頭之中殘留的絲絲能量,竟然跟他體內的能量產生了很強的排斥性。
心裡不由自主的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如同磁石的兩極,就像是冰與火,兩個極端的不容。
“怎麼會有這樣的能量,竟然會如此排斥……”
他感到很震驚,世間各種能量都是可以相融的,即便是冰與火通過某些方式都能融為一爐。
何況,他修煉的可是血氣,有元始金身訣在身,任何能量都能轉化,更不應該會出現這種排斥現象才對!
這些玉質般的骨骸有問題,其生前到底是什麼人,有何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