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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定了定神,上前拜見:“兒臣拜見父皇!”
“逆子!給朕跪下!”
姬流風猛地站了起來,一聲沉喝。
三皇子一個哆嗦,撲通跪在了地上,卻是頭腦發懵,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壯著膽子問道:“父皇,兒臣到底做錯了何事,令父皇如此龍顏大怒?”
“逆子!”姬流風指著他,深吸了口氣,沉聲道:“你說!前幾日,你是否曾告訴楚中天,君無邪有個妹妹,且住在宗王學院?”
“父皇,兒臣……兒臣……”三皇子戰戰兢兢地看了看姬流風,又看了看浮台中央,提著楚中天頭顱,眼神冷酷的君無邪,隱隱意識到了什麼。
“你個混賬!”姬流風氣得胸膛劇烈起伏,道:“你與君無邪之間的恩怨,本皇有所耳聞,可你竟然將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牽扯進來!我姬流風的兒子裡麵,怎麼會有你這種混賬東西!”
“父皇,事情都是楚中天做的,跟兒臣沒有關係啊,請父皇明鑒!”
三皇子大叫冤屈,為自己爭辯。
“你還敢喊冤?”姬流風指向三皇子,手指都在顫抖,隨即深吸了口氣,看向君無邪,道:“君無邪,人已在此,想怎麼做,你隻管動手,朕絕不乾涉!”
說完,他轉身背對眾人,不再言語。
頓時,這裡的重臣、世家,臉上都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
陛下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親自將三皇子交給君無邪!
“父皇,不要啊,您不能這樣做,兒臣可是您的孩子啊!”
三皇子嚇得腿都軟了,他以前看到君無邪時,還能自恃皇子的身份。
可現在,那個君無邪太可怕了,連楚中天都被殺了!
然而姬流風背對眾人,沉默著,一言不發。
一時間,眾人不禁將目光聚焦在了君無邪的身上。
這個為了妹妹浴血而狂的少年,他會怎麼做,會當眾殺了三皇子嗎?
君無邪微微皺眉,姬流風這樣做,他反而不好下殺手了。
本來,他心裡是想殺了三皇子的。
他看了看背對的姬流風,又看了看姬音瀾,舉步來到三皇子的麵前。
“君無邪……”
三皇子吞了吞口水,身體微微顫抖,眼裡滿是恐懼。
啪的一聲!
君無邪揚手就是一耳光重重抽在三皇子的臉上,頓時將三皇子整個人都抽翻在了地上。
三皇子捂著鮮血淋漓的臉,心中雖有熊熊怒火,卻不敢表現出來。
“記住,你要對付我,儘管來,彆打我妹妹的主意!”他冷冷盯著三皇子,一字一頓說道:“今日,若非看在音瀾與你父皇的情麵上,你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殺!”
他說完,轉身回到浮台中央。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君無邪終究是沒有殺了三皇子。
陛下將三皇子叫來,便是已經下了要犧牲三皇子平息君無邪怒火的決定了。
這時,人們不禁愕然。
他們看到君無邪走到楚中天的屍體前,將其內甲脫掉,並將其手指上的納戒也拔了下來。
隨即,他又走到慕容琦和步雲飛的屍體前,將兩人的納戒一並扒下。
這樣的一幕,看得楚國鎮關將軍、慕容世家高層、步家高層雙目通紅,一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其餘人則是嘴角抽搐。
“陛下,今日之事多有得罪!”君無邪對姬流風抱拳,隨即又看向姬音瀾:“音瀾,攪了你的生日宴,抱歉。”
他說完,轉身離開了。
“我等也告辭了。”
蘇嵐和秦可清對姬音瀾打了聲招呼,跟著君無邪離去。
“父皇,今日之事,您的選擇是正確的,女兒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姬音瀾說完,也急匆匆離去了。
眾人目瞪口呆,主角都走了,這生日宴會還怎麼舉行。
不過看看滿地的鮮血,觸目心驚的屍首,這生日宴會,本來也無法再繼續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任誰都沒有了心情。
“罷了,諸位都散了吧。”姬流風揮了揮手,看著楚國鎮關將軍,道:“將軍,今日之事,朕對貴國皇室深表歉意,但事已至此,還望將軍回去如實稟報。貴國陛下,若真要怪罪朕,朕也無話可說。”
“哼!”楚國鎮關將軍陰沉著臉,道:“雖然太子死於君無邪之手,但卻是死在貴國公主的生日宴上!那君無邪當著陛下的麵殺了太子,陛下未出麵製止,僅憑這點,我楚國與貴國之間的友好恐難再續!”
楚國鎮關將軍說完,帶著楚中天的屍體憤然離去。
這時候,慕容世家與步家的高層深也各自帶著少主的屍體離開了。
很快,宴會上的賓客都散儘了。
“至此,我大周與楚國的邊關恐難再平靜了……”
姬流風坐在龍椅上,用力地揉了揉太陽穴。
“凡事皆有輕重權衡,陛下的決定是對的。”他的身旁,一直未曾說話的皇後首次開口,道:“陛下應該相信瀾兒的眼光,她看中的男子,絕非平凡之輩。得罪了楚國,卻消除了君無邪對陛下的芥蒂。”
姬流風點了點頭,道:“這個君無邪,若是願意助我大周,必是良才,隻可惜的,他的性子,無人可以駕馭,便是瀾兒都駕馭不了他。這點,難道皇後沒看出來嗎?”
“為何非要駕馭呢?”皇後淺淺一笑:“隻要他心裡有瀾兒便行了,愛屋及烏,需要他的時候子,他自會出力。若非要去駕馭他,結果隻會適得其反。”
“皇後言之有理。”姬流風點了點頭,不由感慨:“此子確實非凡,從他今日的表現來看,他天資恐怕已是那風雲榜前三的俊傑才能達到的王者級!一個十七歲,凝氣境的少年王者,端的是令人難以置信!”
皇後笑道:“所以,我大周皇室,必不能讓他心生芥蒂。陛下是知道的,瀾兒的未來不在這個世界。她離去以後,我大周若逢浩劫,當如何是好?那時,若有一位鎮壓一域的強者做靠山,方可保江山穩固,百姓安康!”
姬流風點了點頭,微微沉默了片刻後說道:“皇後,這麼多年了,你可有想念故鄉?”
皇後搖頭歎息道:“臣妾的身體情況無法恢複,是回不去了,其實這個世界挺好的,有陛下在身邊,有兒有女,此生再無所求。”
“朕隻怕委屈了你。”
姬流風握著皇後的手,將她擁入懷裡。
……
同一時間,返回宗王學院的途中,一輛馬車在狹窄的山路上奔行,速度飛快。
“無邪,你還好嗎?”
秦可清擔憂地看著盤坐在馬車裡麵的君無邪。
此刻的他再也沒有了之前在宴會上的氣勢,渾身都在溢血。
他的肌體上遍布裂痕,鮮血淋漓,血肉也不如以往飽滿,整個人都小了一號,麵部更是蒼白消瘦,身體時而痙攣。
“還行,死不了!”
君無邪咬著牙,忍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
元始兵解施展之後,反噬太可怕了。
他在宴會上持續施展元始兵解的時間過長,導致肉身損傷極其嚴重。
現在,他的體內,所有的器官都遍布裂痕,經脈也都裂痕斑斑,骨頭上都是裂痕,每一刻每一秒都承受著錐心刺骨的劇痛。
這時,奔跑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千靈馬嘶鳴,使得馬車一陣晃動,君無邪噗的噴出一口血來。
“蘇嵐姐姐,怎麼回事?”
秦可清急忙打開車門走了出來,就看到一位須花發老嫗站在路上,擋住了去路。
“婆婆,您這是什麼意思,為何要阻我等的去路?”
蘇嵐神情凝重,以她的修為,竟絲毫看不出老嫗的境界,感受不到其身上有絲毫的真氣波動。
她心裡一沉。
“聚寶齋、獵人公會的兩個小丫頭,此事與你等無關,你們自可離去。”
老嫗話語平淡,言下之意,他隻為君無邪而來。
“前輩,您究竟是誰?”秦可清盯著她,決絕地說道:“你若想傷害他,我們決不會答應,縱使遠非前輩的對手,也不會退讓!”
“嗬!”老嫗冷哼,滿臉不屑:“你們兩人,猶如螳臂當車。今日,老身隻為殺君無邪而來。莫說你們,便是聚寶齋的第一齋主、獵人公會都城分會的第一會主來此,也攔不住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