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安靜下來的食堂,瞬間更加安靜了,那個剛才喊話的領導也愣了一下,隨後拍著範一航的肩膀笑著說道:“小範,是找你的吧!”
範一航尷尬的點了點頭,說道:“那是我戰友。”
那個領導點了點頭帶著善意的笑容說道:“那你快去吧,看桌上的酒瓶和大盆,你應該不用排隊了。”
範一航點頭說道:“領導那我過去了。”
領導點著頭大聲說道:“去吧去吧,要是我戰友來了,比他還不著調呢。”
這位領導的一句話,就緩解了範一航的尷尬。
周圍也響起善意的笑聲,有跟範一航關係不錯的人,還喊著:“老範,你不夠意思啊,有這樣的外號也不說告訴我。”
範一航嘴裡罵著滾犢子,人卻朝著王成安他們走去,杜三傻則催促道:“你走快一點,像個老太太似的,我都等你一晚上了。”
範一航暗自歎了口氣,沒有任何意外,他的外號算是揚名了。
李來福看見範一航走過來的架勢,怎麼看,都不像是戰友重逢的模樣,他很有眼色的,從杜三傻旁邊走開,給他把地方騰出來。
杜三傻根本沒把瞪眼睛的範一航當回事,而是拍著身邊空出來的椅子說道:“過來,過來,挨著你杜哥坐。”
範一航剛一坐下,杜三傻搭著他的肩膀笑嗬嗬的說道:“老範,想杜哥嗎?”
範一航扭動的肩膀,想甩開他的大手,嘴上卻說道:“一個缺德的三傻子,你剛才就不會這麼叫嗎?”
杜三傻摟緊他的肩膀笑著說道:“我想咋叫就咋叫。”
李來福暗自心想,這是真能拱火啊,
範一航也不再客氣了,他用肩膀架住杜三傻的手,不落痕跡的給他肚子一拳說道:“你個王八蛋,咱們不是說好了,不能在各自單位叫外號嗎。”
杜三傻揉了揉肚子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就是有意叫的,你能怎麼樣?”
“你…你個混蛋,”範一航被瞪著眼睛的杜三傻,氣的無話可說了。
杜三傻瞪著眼睛說道:“怎麼的沒話說了?那我可要說了。”
王長安把自己的酒碗遞給範一航,又對杜三傻說道:“三傻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咱們當時不是說好了。”
王長安的話跟火上澆油一樣杜三傻拍著桌子說道:“你們說好了,跟我有啥關係。”
範一航喝了一口酒,接話說道:“怎麼沒關係,三傻子你還敢不承認咱們是你戰友了?”
杜三傻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們彼此是不叫了,我就問你們一句話,你們這幫王八蛋,有幾個還記得我大名的?”
好家夥,一句話絕殺。
王長安嘴角抽了抽,急忙把頭低下假裝找東西。
範一航立刻岔開話題,拿起筷子吃著菜說道:“老王,你們今天的菜夠好的。”
王長安很怕範一航的話掉地下,馬上說道:“我們倆也是借了這臭小子的光。”
範一航吃了一門小雞燉蘑菇說道:“這明顯是老八的手藝,你大娘她們國營飯店,沒有熟人可吃不著肉菜,你小子去找你大娘了。”
還沒等李來福說話,杜三傻咣咣咣敲著桌子,說道:“你們倆個是不真當我是傻子,我問你倆話呢?”
王長安立刻從皮兜裡拿出一瓶酒遞給李來福說道:“趕緊給你杜大爺倒酒。”
李來福發現一件事,這兩個人真忘記杜三傻的全名了。
李來福往碗裡倒著酒,範一航接到王長安的眼色,他主動的摟著杜三傻問道:“老杜,你咋還搞上突然襲擊了?你要是提前跟我說一聲,我高低得多弄幾個菜。”
哼!
杜三傻把頭扭到一邊去。
範一航拿起李來福倒好的酒拍著杜三傻的肩膀說道:“老杜咱哥倆先喝一個,當然了,你要是不行了,你就說一聲,這事天知地知我們三個絕對外傳。”
他們這批戰友,都是很小就當兵,等於是一起長大的,肯定都是非常了解彼此。
範一航的話音剛落,杜三傻就上套了。
“看把你能的,喝酒我老杜怕過誰,來來來,誰少喝一口誰是孫子?”杜三傻一口乾掉半碗酒。
李來福眼睛看著兩個喝酒的人,頭卻靠向王長安,他小聲的問道:所長,你們是不是真的忘…?”
王長安瞪了他一眼說道:“怎麼可能?對了,大人說話小孩少插嘴。”
李來福撇了撇嘴,用後世的話講,他這話說的比他腎還虛呢。
範一航和杜三傻一大碗酒下肚,兩個人勾肩搭背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倆人是親兄弟呢。
範一航連續吃幾口菜,拿起桌上的煙點著後說道:“老王,卡車上我留下兩頭狼,還有臭小子點名要的三頭大野豬。”
王長安笑了笑拍著身邊李來福的肩膀說道:“你個臭小子,回到京城留一頭在所裡,送一頭到段裡,剩下的一頭,你自己處理吧。”
“知道了,”李來福點頭答應著。
王長安揉了揉他的頭發,說道:“你先彆高興,這兩頭豬可是沒有錢收的。”
頭發一亂李來福那是渾身難受,他沒好氣的說道:“我要那麼多錢有啥用?”
這也是王傳安喜歡他的原因,把錢太當回事的人,沒有人敢深交的。
王長安喝了一口酒,才解釋道:“這次出來你雖然立功了,但是,也暴露你曠工出來玩的事實,所以,那兩頭野豬,就算是你將功補過了。”
範一航這時也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們所長這是為你好,你這麼年輕工資那麼高,肯定有很多人眼氣的,收完你東西再背後講究你,那就是他們的不對了。”
王長安點著煙笑著說道:“收了你東西再敢說你壞話,我收拾不死他們。”
李來福整理好頭發,也不往王長安身邊靠近,用著很不耐煩的語氣說道:“所長,你看著辦吧,反正你說的我也不懂。”
王長安笑罵道:“你個臭小子,合著我做再多,也不如不弄你頭發是不是?”
“哎哎哎,”李來福立刻笑著點頭。
杜三傻一臉懵的問道:“老王,你們在說什麼?什麼野豬?”
王長安也不回他的話,反而對著胡吃海塞的範一航說道:“老範,你說這個貨,算不算是傻人有傻福。”
範一航喝了一口酒,把嘴裡的菜順下去,又打量著杜三傻然後認真的點著頭說道:“他不算誰算。”
杜三傻直接罵道:“你們倆才是貨,你們倆是二貨。”
範一航也搭理杜三傻,而是對王長安說道:老王,我跟司機說好了,他晚上會等我,咱們喝完酒,連夜野豬送到火車站,還是放在你們火車上安全,明天我們一分肉,打秋風的人肯定會絡繹不絕的。”
這種事情在這個年代,那是再正常不過了,一句在後世已經不常聽見的,老話說的好,誰求不著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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