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看著李來福的樣子,笑了笑說道:“徒弟,你還得鍛煉啊,這火車才剛跑起來你就受不了,師傅跟你說這才哪到哪,你等著火車跑兩天,到那時候你再去車廂和臥鋪看看,都他媽辣眼睛。”
最後檢票也是王勇跟著售票員走的,李來福是不想再跑一遍了,往後的三天都是早晨走一趟晚上走一趟,每一節車廂喊一嗓子,放好自己錢財。
這年頭就這點好,李來福不用同情心泛濫,丟錢的都是身穿中山裝夾著包的,隻有這些人把錢放到兜裡,老百姓早就在棉褲或者內褲內衣裡邊縫內襯了。
王勇拿著筆記本簡單登記一下,也就是走個流程,火車上丟東西小偷隻要不被當時抓住,幾乎都抓不著,畢竟這個年代的火車是個站點它就停,傻子才在火車上等著抓。
火車第三天晚上停在張掖要加水添煤,張勇捅了捅李來福說道:“車要停三小時,出去逛逛吧。”
李來福不為所動說道:“師傅,你都說了這趟線是窮線,看著外麵破破爛爛就知道出了站台也好不到哪去,咱們倆還是留車上喝酒吧。”
“你小子哪有酒?”
李來福早就後悔了,兩個人在一起就是不方便,如果要是他自己饅頭和菜放在空間裡,拿出來的時候都還是熱的,現在倒好饅頭和菜都是涼的,涼的也就算了,李來福把包放在火車的最角落,那地方透著風了,饅頭和菜都快凍硬了。
李來福起來從包裡拿出兩個飯盒遞給王勇,自己又拿了一瓶酒和四個饅頭。
王勇抱著飯盒驚訝的道:“我說你小子,這包怎麼不放在房間裡?原來你帶著吃的。”
兩人拿著鑰匙打開火車的另一邊門,過了兩個火車道,上站台找了一處靠牆角的位置。
這三天白菜蘿卜土豆,把李來福快吃吐了,嘴都淡出鳥了。
兩個飯盒架在石頭上,底下燒著火,一人筷子上穿著倆饅頭,也在火堆邊上烤著,李來福拿著茶缸倒出點酒,剩下的一瓶都給王勇了。
王勇喝了口酒,聞著飯盒裡滋滋冒響著肉味,就差流口水了說道:“徒弟,這絕對不是家裡能做出的味,你在國營飯店買的吧?師傅我沒有肉票,錢還是有的,你花多少錢買的?”
李來福眼睛盯著飯盒回答著:說道:“師傅,這年頭國營飯店哪有肉賣?這是我自己打到的野豬,讓我一個在國營飯店當大廚的親戚幫忙加工的,所以我也不是花錢來的,你那錢還是留著給你兒子娶媳婦吧。”
王勇將信將疑的問道:“真的假的?可彆騙你師傅。”
飯盒已經燒熱了,李來福打開後把飯盒又在盒蓋裡裝點花生米說道:“這有啥好騙你的,我又不是單獨給你做的,我本來就想自己嘴饞,誰知道上當了,上了火車才知道拿不出來,整個車上的工作人員都在吃蘿卜白菜,我拿出肉來有點不好看。”
王勇吃了粒花生米,喝了口酒說道:“你小子也不早說,下次不用為難了,餐車上的廚師我認識,等他們吃完飯,我拿著飯盒過去讓他給你熱一下。”
兩人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兩飯盒肉菜,四個饅頭吃的乾乾淨淨。
兩人上車後也沒休息,畢竟火車不啟動,他們也不能休息。
突然一個乘務員跑過來喊道:“王勇有人丟錢了!”
三天的鍛煉李來福已經習以為常了,畢竟從有小火輪那年起,火車上就沒斷過小偷。
王勇從包裡翻著本子,那個乘務員急忙催促道:“王勇這次丟的有點多,列車長還在車廂裡等著呢。”
哦,
李來福可是知道車長從來不管這些事,人家是管大事的。
王勇哦了一聲,本子也不拿了說道:“那咱們快點去看看吧,”
李來福也很自然的跟在了後麵,三個人進入七號車廂,裡邊人已經亂哄哄的,高車長站在門口正在維持秩序,他主要是不讓人們來回走動。
“公安同誌你一定要幫我把錢找回來啊,那可是廠裡的錢,”一個40多歲的中年男人,淚流滿麵的抓著王勇的胳膊喊道
王勇甩開他的手,站在座椅上喊道:“都他媽彆給我動,誰敢亂走,我就當他是小偷,直接送到大西北監獄去!”
李來福打量的那個人,這人手腳還在不停的顫抖,上身倒是完好無缺,下身大紅褲衩子都露出來了。
李來福還以為這人上廁所忘記關前門,仔細一看才知道,那是一個十字花刀,整個褲襠被割開了。
“徒弟,你站在椅子上看著點有誰亂動或者交頭接耳的,直接給他揪出來,”王勇大聲的說道。
李來福接替了王勇的位置看著車廂裡的人,他耳朵卻聽著王勇對那人的問話。
兩句話一哭兩句話一說這錢不能丟,把王勇氣的罵道:“彆他媽哭了,好好把事情說一遍。”
那人被嚇了一跳擦了擦眼淚說道:“我這一路一直沒怎麼睡覺,剛才停車以後我就挺不住了,也就睡了十幾分鐘,醒來的時候,我放在內褲裡的310塊錢全都沒了。”
“走,帶我去你的座位。”
那人一坐下褲,雙腿自然分開,李來福看出來了,能在褲衩內把錢偷走的人是個高手。
王勇瞪著眼睛問道:“你確定錢剛丟一會嗎?”
那人哭的兩眼通紅點著頭說道:“同誌我確定,剛剛停車的時候,我還去過一趟廁所,特意看了一下錢還在,回來以後我睡著了,再醒也就十幾分鐘。”
王勇看著跟他坐在一起的三個人,那三人兩男一婦女被嚇的急忙擺著手說道:“同誌,剛才我們也睡著了,不是我們。”
那婦女嚇得雙手顫抖,說道:“我們也是被他一聲大喊嚇醒了,你要不相信可以收我們身。”
王勇麵色冷峻的說道:“把你們介紹信都拿出來。”
“徒弟,你查一下他座位後麵這四個人的介紹信。”
這年頭法律就是再不健全,抓賊拿贓也不能無緣無故搜身。
李來福走過去,後座的四個人,兩個是20多歲的小夥子,另一個座位上是一老一少,老的六七十歲,少的也就十五六歲。
李來福走過去,四個信封已經放在小桌上了,李來福看了一眼不由的笑了,還碰到團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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