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張老頭端著一碗糊糊，高高興興的回到家，剛走到窗戶就看見屋裡了，隔著窗戶看了一眼，臭小子李來福已經不在了。
進屋後把碗放在桌上，不由得苦笑，這個缺德的小混蛋，就說他一句腳受傷，他就非得還回來，這下好屋裡一點熱乎氣也沒了。
“張大爺你這是咋了？大冬天開窗戶，這得燒多少柴火才能燒回來？”李崇文在門口問道。
張老頭差一點脫口而出，你咋不問你那缺德兒子呢？
張老頭無奈的說道：“剛才屋裡有煙我通通風，你吃飯了嗎？我這有雞肉有酒進來喝點。”
李崇文擺著手說道：“在家裡剛喝過了，今天就不跟你喝了，我去上趟廁所。”
從中午到晚上李來福喝了兩頓酒，他早早就上炕睡覺了。
第二天早晨，
趙芳還是老規矩，每次路過小房間門口就小聲喊一句：“來福上班了。”
李來福也掌握好規律了，趙芳一般都提前半個小時叫他，所以他也就賴在炕上心想再眯個十分鐘，主要是這年代家裡沒暖氣，從熱乎的被窩出來，那可真是需要很大的勇氣。
“張大爺早。”
張老頭正在低頭引著爐子隨口回答道：“早啊。”
兩人早晨基本都是這些話，畢竟整個院裡隻有他倆早晨起的早。
趙芳抱著柴火站在廚房門口，又喊了一句來福起來了，正好門沒關嚴，張老頭聽見了。
張老頭趕緊用雪擦了擦手，然後推門進來，趙芳正在燒火。
趙芳愣了一下，這老爺子可是很少來家裡馬上問道：“張大爺，你有什麼事嗎？”
張老頭擺了擺手說：“沒事沒事！我幫你叫來福起來上班。”
李來福睡得正香，一雙冰涼的大手捂在他臉上，他立刻跳起來。
哈哈哈，
張老頭肆無忌憚的大笑著。
趙芳在門口搖著頭笑著，心想這爺倆是真能鬨。
就這麼一下李來福徹底精神了，拿被子擦了把臉說道：“張老頭你咋這麼壞呢？”
“你這小子彆沒良心，我是怕你上班遲到被領導批評，不用感謝我，”說完張老頭得意洋洋的朝外麵走去。
李來福摸了一把冰涼的臉，這死老頭真是夠缺德的，李崇文也穿著大褲衩子起來了，他是被兩人吵醒的。
趙芳跟他說著事情的經過，李崇文看了一眼李來福笑著說道：“該，誰讓你每次都讓你姨叫好多遍。”
趙芳毫不領情偽說道：“本來就沒到時間，讓他多睡會兒，怎麼了？我叫幾遍，是讓他有個心理準備，不用一下子起來，沒你事趕緊回屋穿衣服。”
“還真是狗咬呂洞賓，”李崇文氣的罵了一句朝屋裡走去。
李來福也起來穿衣服了，這時候什麼睡意也沒了，心想早晚報複回來。
李來福穿衣服再快，也沒有江濤江遠快，這倆人就是棉褲和棉襖，直接穿上就完事。
李來福下地的時候，連牙膏都擠好了，洗臉盆裡也打上熱水了。
李崇文自己擠著牙膏，瞪了一眼江濤江遠，他就在身邊站著呢，這兩個小子愣是沒有一個幫他的。
李來福吃完早飯氣鼓鼓的出門，他準備榨點山裡紅水，給張老頭兌在窩窩頭裡，出門才知道，這老頭早就防著他了。
張老頭蹲在門口一手拿著癢癢撓一手抽著煙袋鍋，門口的煤球爐子上蒸著東西，張老頭得意洋洋的說道： “看你氣的像個蛤蟆似的，我早知你會乾壞事。”
“瞧你說的，咱爺倆的關係最好了，”李來福立刻換了一副麵孔。
看見李來福要靠近，張老頭揮舞著癢癢撓說道：“趕緊滾蛋！我還不了解你小子嗎？”
這老頭油鹽不進，李來福沒辦法隻能去上班，不過輸人不輸陣氣勢可不能弱他說道：“張老頭，你彆得意，早晚我會報複回來的。”
“趕緊滾蛋，我還怕你個小屁孩。”
走到劉老太太家門口，李崇文也從家裡出來站在門口喊道：“來福，你真的不騎自行車，你這樣每天坐公交車也不是回事啊，”
李來福沒回頭擺著手說道：“爹像就彆操心了，我是不會騎車的，這大冬天摔一下多疼啊！有公交車不坐傻子才騎自行車了。”
“崇文，你快聽聽，那小子罵你是傻子，要是我追就過去揍他一頓，”張老頭立刻蹦起來了。
李來福回頭瞪了一眼張老頭，這死老頭落井下石真及時，年紀那麼大也不怕血管爆了。
李來福急忙喊道：“爹，這是誤會我就隨口一說，那個姓張的老頭壞的很，他想挑撥咱倆父子關係。
“趕緊滾沒大沒小的，看你說的那些話，下次再聽見你叫張老頭，你看我揍你不？”
李來福暗自歎了口氣，這老頭今天出門肯定看黃曆算日子了，他都走出院門口，還能聽見張老頭笑聲。
李來福順著南鑼鼓巷走到鼓樓，在公交站等著車，就一會已經有兩三個人問路了，一個個都是中山裝，一說話都是外地口音。
可能是因為穿公安製服的原因，這些人都喜歡站在李來福身邊，畢竟有他這身衣服小偷不敢靠近。
公交車來了，李來福也很有素質的等著彆人先上車。
十幾分鐘到派出所，剛走到辦公室門口，馮家寶就從裡邊出來了，手裡拿著一個麻袋，肩膀上還墊著一個麻袋。
“來福，你來了，師傅你趕緊回去吧，我跟來福抬煤就行了，”馮家寶直接把肩膀上的麻袋遞給孫陽明。
孫陽明笑著問道：“你真不用師傅去了？”
“你去了也是看熱鬨。”
“你個臭小子，怎麼說話呢？”孫陽明揮舞著手裡的麻袋打著他。
“孫叔，早啊！”
馮家寶躲開麻袋搶話道：“來福不用客氣了，走吧！”
“來福，你把大衣脫在屋裡，一會兒抬煤的時候彆把大衣弄臟了，”孫陽明對著李來福說道。
馮家寶笑著問道：“來福，你這個書包是租來的，每天都看你背個書包你也不嫌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