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時間進入年末的十二月,這個時代的東京都,全世界最繁華的超級城市,總會變得無比熱鬨起來。
新年將近。
明星藝人出席一場場頒獎典禮,參加一檔檔新年節目,為普通霓虹民眾提供最豐盛的精神食糧。
各行各業的霓虹會社,對外舉辦招待會,在新年前與重要的關係方、合作夥伴聯絡感情。
對內則舉行一場場或盛大或熱鬨的忘年會,慶祝新年,犒賞員工,為一年的成果做最後的總結。
即便是官方,也會趁機召開各種活動。
今天,也是十二月十二日。
羽生秀樹便受邀參加了一場,由霓虹通商產業省,也就是日後的經濟產業省,以及外務省,聯合舉辦的官方活動。
之所以要這兩個部門聯合舉行,是因為這場活主題是商業為主的活動,是一場關乎霓虹未來海外經濟投資與發展的重要活動。
不單單涉及霓虹本邦商界,更邀請了眾多海外企業,以及外國官方人員參加。
前往千代田區活動主會場的路上,羽生秀樹坐在勞斯萊斯銀靈的後座位上。
他的旁邊,則坐著今天參加活動的女伴。
並非什麼家族小姐,也不是什麼明星美女。
而是他事業上的重要合作夥伴,私下裡好友,精靈傳播的社長,北原惠理。
北原惠理看著白發新造型的好友,用調侃的語氣問,“羽生桑難道被情人們拋棄了嗎?”
“被人拋棄?”
羽生秀樹表情疑惑的轉過頭,然後想也不想的說。
“北原桑覺得,我會在乎那種事?
而且這世上隻有我拋棄彆人,絕沒有人能拋棄我。”
“羽生桑還真是無情啊。”北原惠理故作誇張的說。
羽生秀樹白了眼好友,“什麼時候開始,北原桑竟然關心起我的感情了,而且突然說這個又是為什麼?”
北原惠理攤攤手,“我隻是覺得,羽生桑突然找我來做女伴,而不是找哪個美女,這很不符合羽生桑的行事風格。”
“今天這場活動,我找北原桑充當女伴,當然是有我的目的。”
羽生秀樹說著,也熟練的揶揄道,“該不會是因為我的邀請,耽誤了北原桑與男友小衫桑的約會,所以北原桑有些不開心了吧。
話說你們兩個談了這麼久,就算不結婚,也該找個時間談談訂婚了。
我可是一直等著做北原桑的證婚人呢,要是再耽擱下去,北原桑就該三十五歲了吧。”
羽生秀樹一提年紀,北原惠理立刻就急了。
當即大聲強調道,“什麼三十五歲!新年之後我才三十三歲好不好。”
“是嗎?北原桑確定?”
羽生秀樹眼神單純,故作疑惑。
作為多年好友,他是懂得怎麼惹北原惠理生氣的。
果不其然,北原惠理頓時在座位上張牙舞爪的肯定道,“是的!我確定!”
不過大聲說完,北原惠理又緊跟著歎了口氣。
“哎,原本我和小衫桑已經約好了,這個新年就去他家商談訂婚的事情,可沒想到股市會突然發生這麼大的變故。
他告訴我,他的家族也受到了很嚴重的影響,所以隻能把訂婚的事情延後了。”
北原惠理說到這裡,目光看向車窗外的東京都市,“股市出問題後,這個新年都變得冷清了,我們有很多合作方,經營都受到了影響,連年底的招待會都取消了。”
羽生秀樹同樣把目光投向車窗外,感覺原本璀璨奪目的現代都市,都仿佛因為急轉直下的股市,而蒙上的一層陰霾。
而聽到北原惠理的話後,他卻像是自言自語般說。
“股市突然崩盤隻不過是表象,它其實是霓虹經濟由實向虛的狂歡後,由盛轉衰的一個起始訊號罷了。
金融市場的緊縮,勢必會影響到資金流動,進而波及如今全靠貸款運營與擴張的霓虹各個產業。
三重野康想要讓霓虹經濟軟著陸,但所有人都沒意識到,或許是不敢承認,在過去幾年的經濟繁榮背後,支撐霓虹經濟的基礎,已經被霓虹自己一點點摧毀了。
所以,與其說股市的全線崩盤太過突然,還不如說是央行的調整,間接刺激了霓虹經濟,讓其從虛假的高度,回到它真實的位置上。”
北原惠理問,“羽生桑對霓虹經濟的未來就這麼悲觀?”
羽生秀樹搖搖頭,“隻是拋棄虛妄,直麵現實罷了。
而且我真正持悲觀態度的,並非霓虹經濟。
霓虹這幾十年來所積蓄的經濟底蘊,絕不是一次巨大的危機就能完全擊垮的。
接下來,霓虹或許會承受一次綿延數十年的慘烈教訓,但也還不至於到崩潰的地步。”
北原惠理好奇問,“那讓羽生桑持有悲觀態度的是什麼呢?”
羽生秀樹回答,“是信心,是霓虹社會的整體信仰。
幾十年來,霓虹飛速發展所積累的可不止有龐大的財富,更有戰後借助經濟發展所重新凝聚的民族自信與國家信仰。
看看之前所有人對盛田昭夫那本書的推崇吧,看看那些為了三菱收購洛克菲勒中心而歡呼的人們吧。
在霓虹經濟最為輝煌,民族自信與國家信仰最為高昂的時候,如果有一場突如其來的經濟災難,將這一切完全摧毀。
這將是比摧毀霓虹經濟更為恐怖的事情。
北原桑覺得,霓虹想要重新凝聚這一切,需要再努力多少年呢?
而這個已經完全不同的世界,還會給霓虹重新凝聚的機會嗎?”
麵對羽生秀樹的問題,北原惠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而羽生秀樹自然是知道答案的。
那便是再也沒有機會重新凝聚了。
一場慘烈的經濟硬著陸之後,麵對國家信仰完全崩塌的現狀,霓虹無論製定任何刺激政策都無濟於事。
霓虹整體社會被完全重塑,低欲望的平成宅男登上曆史舞台,悄無聲息的送走了昭和前輩的熱血背影。
至少在羽生秀樹穿越前的那個時代,他沒有看到任何霓虹有改觀的跡象,甚至變得越來越糟糕。
這時,北原惠理開口了。
“所以羽生桑今天帶我來參加活動,也是和這些有關嗎?”
羽生秀樹點點頭,“沒錯,我已經說了,如今股市的崩盤還隻是開始,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經濟問題會影響,並重塑整個霓虹社會的方方麵麵,其中便包括文化娛樂產業。
精靈娛樂,精靈傳播,需要在變化的大潮中尋找到自己的位置,為了生存,我們必須要適應社會文化的變革。
而現在正發生的事情,對於其他人或許是一場災難,但對於我們來說卻是千載難逢的機遇。”
北原惠理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具備羽生秀樹那長遠的戰略眼光,因此沒有去做任何猜測,而是直接問。
“羽生桑需要我做什麼?”
羽生秀樹問,“還記得我們之前與三麗鷗簽訂的合作協議嗎?”
北原惠理說,“三麗鷗,擁有hello kitty品牌的那家會社嗎?”
不怪北原惠理對三麗鷗如此陌生,隻能說如今的hello kitty,沒有在霓虹社會文化變革中浴火重生,更沒有推出後世大火的其他家族形象,所以還沒有達到後世的那般高度。
因此對比借助精靈娛樂遊戲形象,在全世界文化玩具市場大殺四方的精靈傳播,雙方完全不在一個級彆上。
所以北原惠理這位精靈傳播的社長,不清楚未來發展,對三麗鷗談不上重視,也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羽生秀樹說,“沒錯,就是這個三麗鷗。”
北原惠理仔細回憶,“簽合作協議的時候,我看過他們的資料。
前些年他們發展的不錯,不但興建了自己的遊樂園,更在上市後涉足金融市場。
他們是想要開拓國際市場才與我們合作的,為了獲得我們渠道和資金支持,還在協議裡抵押了一部分股份給我們,似乎是與股價掛鉤的。”
說到這裡,北原惠理仿佛已經明白了什麼。
她看著羽生秀樹問,“最近股市下跌,三麗鷗也跌了吧?”
羽生秀樹說,“沒錯,馬上就要跌破協議裡約定的價格了。”
北原惠理問,“羽生桑看好三麗鷗?”
羽生秀樹說,“準確的講,是我看好hello kitty這個形象,我覺得它還有很大的市場潛力,或許會非常適合以後的霓虹社會文化。”
羽生秀樹心想,他能不看好嗎。
hello kitty,這可是未來價值超過八百億美元的品牌形象,一隻貓就能對壘一整個寶可夢家族。
而比價格更為重要的,是hello kitty能給企業所帶來的市場影響力,以及行業內的統治力。
精靈傳播在未來想要成為世界文娛玩具衍生品行業的巨頭,自身所擁有的品牌護城河,當然是越強大越好了。
北原惠理皺眉,“可是三麗鷗與我們的合作協議,即便因為股價下跌,按照約定全部給我們,股份也不超過百分之二十,我們很難通過協議拿下三麗鷗。”
“沒錯,但要是再加上這個呢?”
羽生秀樹取出一份文件,交給身邊的北原惠理。
北原惠理打開後翻看了一下,發現是一份金融投資合約,服務方正是三麗鷗所成立的那家金融公司,涉及到股市、外彙等多個方麵。
按照今天繼續暴跌的股市走向,這份合約已經處於違約的邊緣了,作為抵押擔保的三麗鷗,接下來需要賠償一筆恐怖的數字。
雖然和三麗鷗簽訂服務合約的,是一個北原惠理不認識的會社。
但合約從羽生秀樹手裡遞過來,北原惠理又怎麼會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她直接問,“合約是羽生桑和三麗鷗簽署的?”
羽生秀樹承認道,“是我專門成立的一家會社。”
北原惠理又問,“這份合約,還有三麗鷗與精靈傳播的合作,都是羽生桑早就計劃好的吧。”
羽生桑再次承認,“沒錯。”
北原惠理終於露出驚訝表情,“羽生桑竟然那麼早就開始算計三麗鷗了嗎?”
羽生秀樹說,“怎麼能叫算計,我隻是很早就看好三麗鷗而已。”
北原惠理忍不住吐槽,“被羽生桑看好,還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羽生秀樹微微一笑,“多謝誇獎。”
說完,他指了指北原惠理手上的文件道。
“三麗鷗的總裁,會出現在今天晚上的活動上,據我所知,他是為了解決三麗鷗的困境而來的。
這種情況下,這份金融投資合約,外加他們與精靈傳播所簽署的協議,北原桑拿下三麗鷗還有什麼問題嗎?”
北原惠理說,“如果他們願意配合的話,那絕對足夠了。”
羽生秀樹語氣霸道的說,“我已經安排人在股市上對三麗鷗動手了,他們不配合的話,我就逼他們配合。”
北原惠理疑惑問,“既然羽生桑一切都準備好了,為什麼不親自動手,非要讓我來代替你呢。”
羽生秀樹舉起兩個手指回答道。
“首先,北原桑是精靈傳播的社長,我雖然幫了一點小忙,但北原桑處理這件事才是理所應當的。
第二,我最近要忙的事情非常多,實在沒時間處理三麗鷗,即便今天來參加這場官方舉辦的活動,也不是為了三麗鷗而來,而是為了其他人。”
北原惠理好奇問,“為了誰?”
羽生秀樹搖搖頭,“一個私人朋友,北原桑沒必要知道。”
他此話一出,北原惠理就明白,羽生秀樹今天來要做的事,要見的人,她還是不知道為好。
為了岔開話題,北原惠理立刻關心的問起了另一件事。
“我昨天看到有關於東北能源的新聞了,股價似乎跌的很厲害,羽生桑沒關係嗎。”
羽生秀樹攤攤手,一臉不以為意的說,“昨天跌了百分之七,今天跌了百分之十二。”
“呃!聽起來很嚴重啊,羽生桑這都不擔心嗎?”北原惠理有些不解的問。
羽生秀樹說,“我在之前就套現了東北能源的大部分股票,所以我的損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大。”
北原惠理一拍額頭,“我差點忘了,你是為了和鬆下競爭ca環球在籌集資金。”
誰想羽生秀樹卻說,“誰說我賣上市公司的股票,是為了籌集資金和鬆下競爭ca環球的?”
北原惠理說,“媒體不都是這樣報道的嗎?”
羽生秀樹無奈道,“你又不是沒有我的電話,何必去看媒體上那些不靠譜的報道,我賣股份是有彆的打算,和收購ca環球無關。”
北原惠理問,“那事到如今,你還要收購ca環球嗎?我聽說鬆下電器的股價也不是很好。”
“當然要收購了,對手出問題,對我來說不就是最大的好消息嗎?”
羽生秀樹說著神秘一笑,“不過眼下這種情況,倒是可以讓ca環球等一等,我想先給鬆下找點麻煩,讓他們知難而退。”
北原惠理驚疑問,“難道這又是羽生桑計劃好的?”
羽生秀樹眨眨眼睛,“你猜?”
“我……”
北原惠理還想繼續追問,結果話還沒說出來呢,就見羽生秀樹直接打開車門走下去了。
這時她才發現,原來在她專心和羽生秀樹聊天的時候,汽車已經抵達了活動的舉辦現場。
匆忙收起手上的合約,北原惠理緊隨羽生秀樹走下汽車。
接下來,羽生秀樹帶著北原惠理走進活動現場。
一番客套的應酬後,羽生秀樹先幫北原惠理找到了此行的目標,正在四處攀談的三麗鷗總裁。
而就在北原惠理前去找三麗鷗總裁沒多久,便有一位白人男子,找到了羽生秀樹。
今天這場活動,因為眾多外國機構、企業,甚至是使館工作人員受到邀請,因此有大量外國麵孔出現。
羽生秀樹在海外有眾多投資,加之又是國際名人,因此有外國客人找他也並不稀奇。
隻不過這位男子在找到羽生秀樹後,看似應酬的一番客套過後,臨走前卻丟下一句。
“史密斯先生在號房間等您。”
聽到這句話,羽生秀樹微不可查的點點頭。
然後沒多久,羽生秀樹便在活動上消失不見,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出現在了白人男子所說的房間內。
關上房間門的一瞬間,他便看到了陽台上,有一位身穿藍色西裝的中年白人男子,正端著紅酒杯站在那裡。
白人男子發現進門的是羽生秀樹後,當即一臉熱情的迎了上來。
“serahi,見到你非常高興,華盛頓的朋友,讓我代表他們向你問好。”
聽著這個因為莫妮卡·貝魯奇的操作,已經被他在歐美的關係網所熟知的新名字,羽生秀樹知道沒法改變,也隻能欣然接受。
他迎上中年白人男子,故作親切的抱了抱道。
“我也非常高興能見到你,史密斯專員,有時間我會親自去華盛頓招待那些朋友。
但現在霓虹的情況你也知道,股市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所以暫時也隻能由卡爾·馬普替我向大家表達感謝了。”
結束擁抱,羽生秀樹在史密斯專員的邀請下,坐到了陽台的椅子山。
史密斯專員指了指陽台下,來參加活動的人群,有些不解的詢問。
“我實在無法理解,以你的財富和實力,再加上華盛頓朋友們的支持,你和我見麵為何還要如此小心。”
羽生秀樹笑著說,“這當然是為了我的朋友們,還有史密斯專員你考慮了。
如今霓虹與阿美利卡的媒體關係本就不好,世界局勢又變幻莫測,下一刻是什麼樣子誰也無法判斷。
這種情況下,我擔心我們的友誼,會給大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我們的友誼還是隻有我們知道就好了。”
聽完羽生秀樹的話,史密斯專員也露出笑容,“和serahi你做朋友,還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因為你總是會如此周到的為我們考慮。”
“嗬嗬,這都是我作為朋友應該做的。”
羽生秀樹說著,伸手從背後的馬爾科手中接來兩個文件袋,並將其朝史密斯專員遞去。
史密斯專員沒有接,而是目光謹慎的詢問,“這是什麼?”
羽生秀樹微笑依舊,“我已經說了,這是我作為朋友應該做的。”
史密斯專員聞言,放下手中的紅酒,小心的接過兩個文件袋,先後打開查看。
很快,隨著史密斯專員看完兩個文件袋,眼神中的小心已然消失不見,剩下的隻有欣喜與感激。
看著史密斯專員的眼神,羽生秀樹風輕雲淡的問。
“史密斯專員對我的禮物還滿意嗎?”
“滿意,非常滿意!”
史密斯專員感謝中,小心的收起兩個文件袋。
這兩個文件袋裡的東西,並非現金,支票,或者是股票轉讓書這種東西。
畢竟羽生秀樹還沒蠢到,會直接給對方送這種東西。
阿美利卡的遊戲規則,也不允許他這樣玩。
他給對方的兩份東西其實很簡單。
其中一份,是發給史密斯專員剛剛離開大學的大女兒的offer(錄用通知),來自華爾街四大投行之一的摩根士丹利。
而另一份,則是給史密斯專員即將高中畢業的兒子的,是可以幫助他的兒子,進入心儀的賓大沃頓商學院的推薦信以及所有材料。
而收起文件袋的史密斯專員,緊跟著便對羽生秀樹發出了真摯的感謝,甚至激動之下,還不合時宜的說了些不該說的許諾。
麵對這樣的史密斯專員,羽生秀樹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前世那些所謂的公知不是經常說,阿美利卡的小孩子都非常獨立,成年後就會被家長趕出家門自生自滅嗎?
可看看眼前這位史密斯專員,還不是為了兩個孩子,直接連原則都快要拋棄了。
不過他心中吐槽的同時,表麵上為了避免史密斯專員繼續胡言亂語,還是立刻出生打斷道。
“史密斯專員無需客氣,這不過是朋友的一點小小善意罷了。”
“沒錯,我們是朋友,我們是朋友。”史密斯專員連連表示。
羽生秀樹緊跟著又說,“我最近手上有一筆閒置資金,等史密斯專員的女兒在摩根士丹利工作後,正好可以交給她管理,對於朋友的孩子,我還是非常信任的。”
先給史密斯專員的女兒送工作,緊跟著又送業績。
羽生秀樹的連招,瞬間便讓稍微平靜的史密斯專員,再一次心情激動起來,口中連連感謝,說著些我們是朋友的話。
而羽生秀樹則趁熱打鐵,故作不經意的衝史密斯專員說。
“近期東京地檢特搜部在調查一件和利庫路特賄賂案類似的案件,史密斯專員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這件事華盛頓的朋友們已經和我說了,讓我幫你……”
史密斯專員話到一半,突然住嘴。
他總算還記得,有些話可以做,但是不能說出來。
羽生秀樹沒理會史密斯專員的失言。
也沒有看史密斯專員的臉。
他隻是語氣淡漠的說。
“現在的調查太過敷衍,我很不滿意,接下來應該如何做,我的朋友應該明白吧。”
“先生請放心。”
羽生秀樹聞言,臉上重新凝聚出笑容,對著史密斯專員舉起紅酒杯。
“為了友誼,乾杯。”
“為了友誼。”
——
十二月十三日,周三。
株式會社多摩金融,早已不複幾天前的熱鬨。
原本圍繞在本間周圍的人,在被東京地檢特搜部帶走三分之一後。
又經過這幾天的股市暴跌,樹倒猢猻散之下,一片狼藉的辦公室內,就隻剩垂死掙紮的本間和寥寥幾人。
“我還沒有失敗,我還有機會,我還有機會。”
陷在沙發裡的本間還不想放棄,還在試圖尋找最後的求生機會。
儘管他投資最多的東北能源,已經在暴跌之下徹底把他給套牢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股市突然崩盤,波及了給本健等人抵押貸款的金融機構,以至於這幾天竟然沒有人來找他們催收債務。
而且同夥在被東京地檢特搜部帶走之後,似乎並未調查出什麼實質的東西,也暫時沒有牽扯到他的身上。
這就讓本間覺得,這就是上天給他的最後機會。
雖然情況很糟糕,但他的家族多年在地方和上層的經營,也還有可用之處。
隻要股市不再無限製的繼續暴跌,隻要東京地檢特搜部暫時不查到他身上,那他就還有時間籌集資金,疏通關係,然後完成自救。
這樣想著,本間便準備打電話給家族在上層的一位朋友,尋求對方的幫助。
畢竟對方曾靠著他在股市上大賺特賺,如果他這次載了,那對方也要跟著完蛋。
可還沒等本間撥出號碼呢,電話鈴聲卻先一步響了起來。
本間矮胖的身子猛地一顫,有些不敢去接電話。
但急促的電話鈴聲,最終還是讓他拿起了話筒。
“我是本間。”
下一刻,電話裡便傳來留守家族的弟弟的咆哮。
“本間!你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會有極道來家裡催賬,那些陰溝裡的蟲子憑什麼敢來家族挑釁!
他們說你把家族產業和土地都抵押給他們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在東京究竟乾了什麼!
回答我!
混蛋,你說話啊!
八嘎……”
麵對弟弟的怒聲質問,本間無話可說。
往日裡身為人上人的傲慢,在如今四麵楚歌,山窮水儘的絕境下,早已不複存在。
他也根本不知道,為什麼由合作夥伴介紹給他,大方放款的正規金融機構,會和極道扯上關係。
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也不知道該解釋什麼。
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了。
因為一位身穿黑西裝的男子已經來到他麵前。
“東京地檢特搜部,荒木九介。
我們懷疑本間先生與多起涉及官方行賄的案件有關,需要你配合我們進行調查。”
……
十二月十四日,周五。
在霓虹股市連續下跌兩周後,上下一片愁雲慘淡的情況下,雲上衛星電視台突然爆出猛料。
‘利庫路特賄賂案餘波再起,根據東京地檢特搜部最新的調查報告,自明黨多位核心人員涉及新型股票賄賂案件,更有東京都多處地方勢力牽扯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