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馬男的事情對於王子楓來說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不需要他出麵,隻要丹菲出麵就將對方抓了起來,還是按危害公共安全罪,並且李玉良還要深挖對方以前的罪行,將其徹底釘死。
馬鳴還讓督察大隊調查寶馬男姐夫的紀律問題。
事情就這麼簡單的解決了,但是晚上睡覺的時候,王子楓卻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如果他不參與,僅僅隻是那名大學生魏沐軒的話,維權將難於上青天。
交警隊不會理他。
派出所就更不會理他了。
上訪,估摸百分之百石沉大海。
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一個派出所所長,像雲縣的派出所所長大部分都是股級,隻有少數的大所的所長才是副科,芝麻綠豆的小官,但在群眾中就是一方土皇帝。
王子楓在思考乾群關係,近些年為什麼越來越緊張。主要原因就是基層乾部腐敗,欺壓群眾所造成的。
“如果自己主政,一定要狠抓基層乾部……”王子楓想著想著睡著了。
……
上午省裡召開了適應新世紀城市發展,榮城市擴展規劃主題會議。
會上李援朝和葉鳳鳴先後發言,並提出將雲縣納入榮城市區,形成大榮城的都市圈。
這一提案得到了全票通過,會議結束後,規劃的紅頭文件出來了。
嚴氏祖宅。
嚴景琛聽到會議結果後,當場暈了過去。他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嚴景琛眼睛裡充滿了不甘,隨後噗的一聲,吐了血。
“醫生!醫生!”
病房裡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本來他在雲縣投資了200多個億,中途因為各種原因,他申請的破產,然後又用嚴家最後的錢投資了柳河縣,萬萬沒有想到,最後省裡的規劃就是最開始的雲縣。
這才是最氣人的,就像明明幾百億的利潤已經到了自己手裡,自己卻扔了,換成了一堆臭狗屎。
所以醒過來的嚴景琛再次一吐血昏迷。這次不容樂觀,引發了心梗,還好就在醫院,沒有立刻死掉,但也沒有度過危險期。
傍晚。
十方河岸邊,劉金河和田潤文看著落日下的河麵。
“好狠啊。”田潤文十分突兀的說了一句。
“是啊!”劉金河應道。
規劃出來之後,他們兩人就明白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葉鳳鳴和李援朝兩人在後麵操盤,將嚴家玩於股掌之中。
一般人隻是讓對方投資錯方向也就行了,但是這一次,先是讓嚴家投資對了地方,然後又讓對方心甘情願的放棄,甚至寧願破產也要甩掉雲縣的資產,最後像一個賭徒一樣押在了柳河縣。
最精彩的一筆來了,規劃的紅頭文件出來之後,上麵寫著雲縣兩個大字。
一般人估摸都會生生氣死。
“嚴景琛死了嗎?”一分鐘後,劉金河開口問道。
“沒,還沒度過危險期。”田潤文說道。
“他一天不死,我們一天不得安穩,葉鳳鳴下一秒估摸應該要處理我們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劉金河說道。
“嚴景琛死了,估摸我們也不能完全脫身。”田潤文說道。
“總比現在機會大,隻要嚴景琛一死,我就申請提前退休,畢竟死無對證,調查的難度會很加大,再加上我主動退休,也許可以躲過這一劫。”劉金河說道,隨後看了田潤文一眼,道:“你裝病然後也退了吧。”
王潤文沒有說話,臉上露出思考的表情,幾秒鐘之後開口說道:“如果嚴景琛挺過來呢?”
“他必須死。“劉金河眼睛裡露出陰寒的目光。
田潤文看了劉金河一眼,隨後點了點頭。
第二天下午,醫院裡的嚴景琛停止了呼吸,醫生宣布死亡。
葉鳳鳴辦公室。
咚咚!
“書記,紀委陳書記來了。”夏秘書走進葉鳳鳴辦公室說道。
葉鳳鳴微微點頭。
隨後陳書記才走進葉鳳鳴的辦公室,夏秘書給陳書記倒了一杯茶,然後輕輕的退了出去,關上辦公室的門。
“葉書記,剛剛得到的消息,嚴景琛在醫院裡死了。”陳書記說道。
“自然死亡?還是……”葉鳳鳴抬頭盯著陳書記的眼睛問道。
“現在還不清楚,我的人一直在暗中保護嚴景琛,上午就沒有陌生人出入嚴景琛的病房。”陳書記道。
“醫院的人?”葉鳳鳴問道。
“現在還不清楚,隻是猜測,我的人已經在暗中調查了,今天上午接觸過嚴景琛的醫生和護士已經被控製了起來。”陳書記說道。
“查,一定要查清楚。”葉鳳鳴說道。
“是。”陳書記點了點頭,然後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道:“嚴景琛難道沒留後手?他手裡可是握有一大批乾部的把柄。”
“有沒有留後手,應該今晚或者明天早晨就會知道了。”葉鳳鳴說道:“調查要抓緊,不能隻寄希望於嚴景琛的後手。”
“是,葉書記。”
……
葉鳳鳴和陳書記談話的時候,王子楓正在袁雯潔的屋子裡。
袁雯潔昨天下午來到省城,今天上午開會,下午的時候在家裡等王子楓。
王子楓上午就回到了榮城,中午跟歐陽如靜吃了飯,然後說要返回雲縣,歐陽如靜最近工作也很忙,於是也沒有多問。
他打了一個時間差,沒有馬上回雲縣,而是直接來到了袁雯潔在省城的家。
兩人早就約好了。
開門之後,王子楓直接把袁雯潔抱了起來,然後去了臥室,隨後臥室響起了唱歌的聲音。
狂風暴雨之後,兩人才抱在一起說話。
“在雲縣工作怎麼樣?有沒有遇到困難?”袁雯潔在王子楓胸前畫著圈圈,開口問道。
“一切順利,我的任務是負責城中村的拆遷改造,前邊我已經做了大量的工作,四個城中村基本上走訪了一遍,做到了公平公正,誰也彆想多拿一分錢,當然誰也彆想少拿一分錢,基本取得群眾的信任,所以拆遷合同都簽了下來,前邊嚴家搞拆遷,出來的十幾個釘子戶現在也簽字了。”王子楓十分驕傲的說道。
“厲害。”袁雯潔道:“很辛苦吧?”
“還行,為人民服務嘛,這點苦不算什麼。”王子楓說道。
“王子楓同誌,現在很有覺悟嘛。”袁雯潔笑著說道。
“叫我什麼?給你個機會,重新叫。”王子楓盯著袁雯潔的眼睛說道。
“王子楓同誌,咯咯……癢……彆鬨……咯咯……我投降。”
“叫我什麼,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王子楓說道。
臥室裡又響起了唱歌的聲音。
……
王子楓準備回雲縣,袁雯潔也要連夜返回齊州。他們兩人打開手機,才知道嚴景琛已經死了。為了怕彆人定位,所以王子楓來袁雯潔家裡之前,就把手機關機了。
“嚴景琛死了,說是心梗沒搶救過來。”王子楓說道。
“剩下的事,你就彆亂摻和了,葉鳳鳴和老領導那邊是準備反腐,重新劃分一下省裡的格局。”袁雯潔說道。
“我在雲縣的事情基本已經做完了,也不知道會調去哪裡?雯潔,要不你把我調回四平縣吧。”王子楓說道。
“你現在還是葉鳳鳴的女婿,我不好去求老領導,再說,老領導這段時間跟葉鳳鳴是合作期,等過段時間吧,如果過段時間省城重新劃分之後,葉鳳鳴還把你扔在無關緊要的位置,我就去找老領導把你調回齊州。”袁雯潔說道。
她其實內心很為王子楓鳴不平,自己培養出來的乾部,又是四平縣曆練了一年半時間,政治越來越成熟,堪當大用的時間,被葉鳳鳴閒置了起來。
“這樣能行嗎?”王子楓問道。
“隻要能舍得葉家女婿這個身份,當然還有歐陽如靜這個大美女。”袁雯潔揶揄道。
“我才不想要葉家女婿這個身份,我是你一手培養出來的乾部,永遠是你的人。”王子楓道:“至少歐陽如靜,我們還沒突破最後一步,她現在是省發改委的中層領導,前途無量,幾年後有點成績之後,不出意外就會下放市長。”
王子楓心再大,他也多多少少對葉鳳鳴有點看法。
他三十歲升到了處級,可謂是前途無量,未來有可能成為一方封疆大吏。
但是葉鳳鳴生生的打斷了他的官途,從過年到現在,已經閒置了大半年時間。
一步慢,步步慢。
如果再閒置個一年半載,他前邊取得的優勢也就沒有了。
你五十歲的時候進入不了省委,也就失去了在六十歲之前成為封疆大吏的機會,說起來時間真是很重要。
體製內的人可能都有感覺,年輕的時候級彆起不來,沒有主政的經驗,越往後你就會被彆人拉的越遠。
王子楓如果再被閒置兩年,未來的成就將大打折扣。他自己心裡清楚,所以心裡也急,但對方是葉鳳鳴,他現在因為戴上了葉家女婿的帽子,所以仕途就被死死的控製在對方手裡。
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就是葉鳳鳴若要提拔王子楓,就一句話的事情;壞處就是他不想提拔的話,完全可以讓你閒置一段時間。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葉鳳鳴還是想要讓自己的女兒在仕途上走的更遠。
王子楓最好不要升的太高,在一個可有可無的邊角職位最好。
如果是袁雯潔的話,王子楓願意為對方的仕途讓路,甚至願意轉到國企。
但是歐陽如靜,說實話,兩人的感情還沒到這一步,王子楓內心是不願意為了歐陽如靜放棄自己的仕途的。
但這一切都不受他的控製,葉鳳鳴要鐵了心要雪藏他的話,王子楓一點辦法都沒有。
唯一的辦法就是求袁雯潔幫忙。
真走出這一步的話,他和歐陽如靜的感情也就完了,並且徹底把葉鳳鳴得罪了,所以不到最後一步,王子楓不想把事情搞得無法收拾。
天黑之前,王子楓返回了雲縣。他現在在雲縣並沒有什麼工作,規劃已經出來了,嚴氏集團在雲縣的所有項目和地皮都成為了北京岩武公司的。
許若雲把前邊賺的錢全部投入了進來,今年四個城中村的拆遷改造會陸續進行。雲縣中心的百貨大樓設計規劃正在進行,預估明年會開工。
百貨大樓這裡會是以後雲縣的購物、娛樂、休閒的中心,許若雲這一塊地並不想出售,準備自己開發。
王子楓剛回到宿舍,丹菲便過來了。
“老大,今天苟赫文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沒有打通,然後就來縣政府找你,一直等到下班。”丹菲把事情詳細講了一遍。
苟赫文打電話的時候,王子楓的手機正好關機。
規劃的紅頭文件出來之後,苟家和萬家的心情是大起大落。他們雖然在雲縣買的地不多,但也快要傷筋動骨了,特彆是萬家。
出頭文件一出,大悲變成了大喜。
苟家立刻行動,可惜發現雲縣所有好的地段都在北京岩武公司手裡。苟卓平跟對方公司聯係,對方根本不談。
一句話,不賣,也不合作。
放著這麼大的肥肉,不能吃上一口,苟卓平十分難受,就想到了岩武公司是王子楓推薦的,於是就是兒子苟赫文就跟王子楓拉感情。
畢竟苟赫文和王子楓認識,算是朋友,以前一塊吃過幾次飯。
苟赫文打王子楓的電話打不通,於是直接來到了雲縣,可惜等了一下午也沒有等到人。
“他說什麼事了嗎?”王子楓問道。
“應該是地的問題,現在雲縣好地段都在岩武公司手裡,佳銳地產做為咱們省有名的地產公司,肯定要摻和一腳。”丹菲說道。
“前段時間岩武公司還收了佳銳地產在雲縣火車站那塊地,估摸現在他後悔死了。”王子楓說道:“他來找我乾嘛?難道查出岩武公司的背景?不可能啊。”
嚴家在京城有關係,當時都沒查出來,苟家不可能查出來。
“老大,在整件事裡,苟家一直很冷靜,特彆是在地價最高的時候賣出一塊地,估摸應該是猜出一點什麼。”丹菲說道。
規劃紅頭文件一出,丹菲也全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事情她一直參與,隻不過王子楓沒有對她明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