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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直接用力,彈死我算了?”
葉安欲哭無淚,扯著嗓子哭喊道,那模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哦?那我可以成全你。”
墨傾城冷冷地開口,隔著麵紗,目光如冰地盯著葉安。
葉安一聽,立馬猶如被彈簧彈起一般迅速坐了起來,頂著那個大大的紅包,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墨傾城看著葉安這滑稽的模樣,忍不住唇角微勾,眼中也多了幾分笑意,心情似乎也好了許多,隻不過隔著麵紗,葉安看不到。
“葉安,說說現在的你最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
墨傾城的目光恢複了平靜,淡淡地看著葉安,緩緩問道。
現在的葉安和以前的葉安有所不一樣,與其等著葉安主動恢複記憶,不如從現在的葉安口中,看看有沒有和以前葉安相似的地方。
葉安聽聞,頂著紅腫的包,摸著下巴,一臉沉思狀,然後抬眼瞄了一眼墨傾城。
“你還說,我不是你的……”
“咳咳咳,那個,我想想啊,我想想,你先把手放下。”
在墨傾城抬起手的刹那,葉安連忙收起那副不正經的樣子,低下頭一臉正經地思索起來。
墨傾城看著眼前的葉安,也不知為何,隻覺得此刻自己的心情格外放鬆,竟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愉悅感覺。
墨傾城負手而立,身姿如同一株筆直的青竹,目光平靜如水,靜靜地落在葉安身後那棵粗壯的大樹上。
往昔的記憶在心底悄然泛起,那時的她,常把葉安吊在小院裡的大樹上,當作一時的玩樂。
麵紗下的墨傾城,麵色依舊如霜雪般淡漠,隻是那幽深的眼底,不易察覺地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柔和。
她靜靜望著這棵大樹,思緒沉浸在葉安曾經繪聲繪色講述過的故事裡。
“苦情巨樹啊,
你聽見了嗎?
我願意用我們相識相知的一點一滴的記憶,
以及我的全部妖力起誓,
換我們,來世再見。”
墨傾城對著這棵大樹輕聲呢喃,聲音清冷平靜,仿若山間幽泉流淌。
念著這句出自葉安口中故事裡的誓言,她的心仿若被一片輕柔的羽毛輕輕拂過,腦海中瞬間閃過葉安或笑或嗔的畫麵。
葉安也聽見了墨傾城的這句話,他眉頭緊蹙,眼神中滿是困惑與迷茫,努力在記憶的深淵中搜尋著熟悉的痕跡。
那些零散的畫麵如同閃爍的流星在腦海中一劃而過,卻怎麼也抓不住。
墨傾城不自覺地伸手輕捂胸口,那瞬間的異樣讓她微微一怔,如秋水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又恢複了慣常的平靜無波。
她身為半步飛升境的強者,在這世間幾乎無人能夠傷其分毫,卻因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一個人而產生這般異樣,墨傾城雖心有不解,卻也未在這上麵多做停留。
葉安呆呆地凝望著眼前這棵大樹,眼神迷離而飄忽,腦海中仿佛有一團迷霧,始終籠罩著那個若隱若現的小院。
小院裡,有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寬大的樹冠宛如一把巨傘。
樹下一直坐著一道綠色的身影。
葉安拚命想要看清,卻越是用力,那身影就越是模糊,猶如水中月、鏡中花。
他煩躁地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與苦惱,轉而看向此刻身著一襲紫色衣裙的墨傾城。
那修長圓潤且半露在外的大腿,纖細的身姿在紫色衣裙的勾勒下顯得愈發完美動人,恰似一朵綻放在暗夜中的神秘紫羅蘭。
但他總覺得這身影和記憶中那道清冷孤寂的綠色身影對不上,那綠色身影仿佛超脫塵世,而墨傾城則是孤傲冷豔,宛如高不可攀的冰山雪蓮。
“墨傾城,我想如果你沒有目的地,我能不能在這裡蓋一座小院?”
葉安望著墨傾城,眼神中充滿了小心翼翼的期待,聲音微微顫抖著問道。
墨傾城聽到葉安的話,微微側頭,動作輕緩,麵紗卻也如薄煙般輕輕揚起。
葉安瞬間瞪大了眼睛,清楚地看見了她那平靜如湖的眼眸中泛起的一絲驚訝。
他自己也仿佛被雷擊中一般,呆立當場,嘴巴微張,滿臉寫著不可思議。
從見到墨傾城的那一刻起,她總是一副淡漠冰冷、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模樣,此時這細微的情緒變化,讓葉安感到無比的意外。
而墨傾城確實有些許驚訝,因為葉安提及蓋小院,意味著在他潛意識的深處,一直留存著女帝府的那座小院。
那座小院承載了太多他們共同的回憶,有歡笑,有爭吵,有溫馨,也有悲傷。
隨著麵紗緩緩落下,重新遮住了墨傾城那絕美的容顏,她的表情瞬間恢複了往日的淡漠如初。
她的眼中不易察覺地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心中暗自輕歎:他什麼都忘了,唯獨沒有忘了這座小院。
葉安看著墨傾城隔著麵紗靜靜地看著自己,尷尬地撓了撓頭,神色緊張,額頭上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說道
“那個……不可以嗎?要是不可以的話……”
“我說過,你想做什麼就做,一切我來兜底。這句話,任何時候,任何事情,都作數。”
墨傾城清冷的聲音傳來,如同寒夜中的冷風,毫不猶豫地打斷了葉安的話。
葉安不可思議地看著墨傾城,眼睛瞪得如同銅鈴,滿臉的難以置信。
本以為她當初隻是隨口一說,權當玩笑,沒想到竟是如此認真。
隨即葉安開心得像個得到了最心愛玩具的孩子,臉上綻放出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手舞足蹈地對墨傾城說道。
“呐,你說的啊,我一個人肯定不行,你也來一起幫忙,咱倆親自動手蓋一座小院,蓋一座獨屬於我們的小院,誰都不許偷懶哦!”
墨傾城看著葉安高興得忘乎所以的樣子,輕輕哼了一聲,如同一朵驕傲的冷玫瑰,微微仰起頭,身姿輕盈地朝著大樹下走去,緩緩地盤腿而坐,優雅而又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