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縣主身份特殊,她不是皇室女,而是太後娘家最小的侄女,自小便沒了父親,被太後抱進宮養在身邊長大的。
她雖年紀不大,卻與皇帝同輩,又因自小生活在太後身邊,與幾個皇子倒是成了青梅竹馬。
彆看隻有縣主的封號,但卻邊皇子在她麵前也得恭敬的叫一聲‘表姑’。
沐雲瑤起身微微福身,“見過流雲縣主。”
流雲縣主看了沐雲瑤一眼,眼中出現了一抹驚歎,隨後笑著伸手。
“雲瑤妹妹不必多禮。”
這一聲‘妹妹’倒是叫得沐雲瑤有些恍惚,上輩子她可是足足叫了她好幾年的表姑母。
如今重生一回輩份倒是長了,居然和她同輩了。
流雲雖自小被太後嬌寵著長大,但為人卻自有一股俠義心腸,也是上輩子為數不多向她伸出援手的人之一。
隻可惜,遇人不淑最後落得被人騙心騙身,差點她慘死的下場。
沐雲瑤想到上輩子的事,不自覺的眼裡就帶上了幾分同情。
流雲縣主看她這個樣子,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相爺家剛接回來的大小姐果然有些意思?我都還沒同情你從小吃了不小苦楚,你居然先同情起我來了?
若不是你看出了我以後會受難?”
流雲縣主本隻是想同她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哪裡想到,沐雲瑤居然真的點了點頭。
這下一臉懵逼的人換成流雲縣主了,不過她為人豁達,倒沒有因此生沐雲瑤的氣,反而她笑問道。
“那你看出什麼了?不防說出來讓我也警醒一下。”
她這話倒不是完全開玩笑,而是真的想聽聽沐雲瑤要說什麼。
畢竟,她大多數時間都住在宮裡,即便能出宮也不能久待,若不是真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沐雲瑤看著她身後的眾人,借著流雲縣主剛剛扶她起身還沒鬆開的手,將人往自己身前拉了拉。
湊在她耳畔悄聲道。
“探花並非良配。”
這下流雲縣主真的驚了。
皇帝表兄給她給賜婚探花郎的事並無人知曉,隻是太後與她提過一次,讓她尋個機會看上那探花郎一眼,若是她也滿意便應下這樁親事,若是沒看上就算了。
而她今天出宮其實也是打聽到了,探花每月今天都會來長興坊上的書肆買書,她才帶人借著挑首飾的由頭等在金樓的三樓雅間。
隻因為在那裡正好可以將對麵的書肆看得一清二楚。
之前沐雲瑤他們沒來的時候,她已經看到人了,覺得那人相貌堂堂,氣宇軒昂很是滿意。
原本,打算回宮後便與姑母說應下了,如今沐雲瑤這一說,她心裡又開始打起鼓了。
“沐大小姐,說出來的話可要負責,你該知道本縣主可不是妙善,誆騙本縣主是要付出代價的。”
沐雲瑤看了她一眼,她最知道這位嘴硬心軟,明明說著要挾的話,但眼裡卻不見半分狠辣。
“縣主若是不信,再過兩刻鐘,等小女把這邊的事解決,帶你去一個地方一看便知。”
流雲縣主心裡犯嘀咕,婚姻大事自然得慎重。
她不敢拿自己的後半輩子去賭。
見沐雲瑤說的如此篤定,兩刻鐘她又不是等不起,何況,還有好戲可以看,便點頭應下了。
“沐大小姐請。”
說著便鬆開了沐雲瑤的手,示意她自便。
而跟在流雲縣主身邊的人卻是一臉懵,隻看到兩人似乎說了什麼,但看兩人的樣子又好像什麼也沒說。
隻是原本要走的人此時卻尋了個地坐了下來。
蘇玫見狀連忙讓人上茶上點心。
而這邊官差已經對劉銘玉盤問了起來。
“劉小姐,請你把腕間的鐲子褪下來給我們看看可否?”
劉銘玉自是不肯的,不僅不肯還把手背到身後。
“不行,這是我的東西,憑什麼她說是她家的,我就要拿出來,是不是我說她頭上的簪子是我的,你們也要她摘下來。”
官差聽到她的話也有些為難。
人家敢直接報官,便說明基本已經確定那鐲子有問題了。
畢竟,若是報假案也是要承擔責任的。
律法中早有言明,胡亂攀咬、誣告他人,不僅要坐牢、罰銀,還要當眾杖責,便是這最後一點,也沒有人敢隨意告官了。
雖然劉銘玉的說詞,有些強詞奪理了,但到底是女眷,還是官家的女眷,官差也不敢真的動手。
就在官差覺得難辦之時,沐雲瑤開口道。
“也不是不行,你說我身上哪件是你的,我都可以拿
出來查驗,但前提是你得去京兆報官。敢承擔誣告之罪。”
劉銘玉好歹是官家小姐,這律法不說熟知,但常識卻是知曉的。
“憑什麼?”
“憑我現在要看你手上的鐲子是報了官的,若是冤枉了你,我自要承擔該承擔的責任。”
沐雲瑤說話的時候,一直緊盯著她背在身後的手,以免她借著彆人看不到的角度,將鐲子取下來藏起來。
“太麻煩了,劉小姐不願自己拿出來,本縣主幫幫你吧。”
流雲縣主說著便點了兩個嬤嬤上去幫忙。
劉銘玉一看這情形慌了,立馬道,“流雲縣主你這是仗勢欺人,我一定要讓我爹參你一本。”
流雲縣主是心善,但也看對什麼人。
她認為是好的人會奉上一百倍的真心和信任,而劉銘玉這一看就是做賊心虛的,她自然不會客氣。
她身邊的嬤嬤都是宮裡出來的,在太後宮裡伺候的。
就劉銘玉這樣的他們根本不看在眼裡,三兩下便將她身邊的人撥開,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將鐲子硬生生的擼了下來。
那鐲子原本戴在她手上就顯小,當初戴上去的時候就費了老勁,便是因為太小了取不下來,她才央求沈明珠給了她。
對其自然是說等她減減重,瘦下來還回去,其實,她壓根就沒打算還。
而如今被兩個嬤嬤逮著硬生生往下拽,手背都擼禿嚕皮了,又紅又腫像個大豬蹄子。
嬤嬤將手鐲退下來後,還不得交給一邊等候的官差,便見流雲縣主身邊的姑姑上前一步。
“咦,這手鐲怎麼那麼像當年太後娘娘給沈家大小姐添妝的那個?”
姑姑說著話已經從那兩個嬤嬤手中接過了鐲子,隨即對流雲縣主道。
“縣主,你瞧這鐲子是不是與你那隻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