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幫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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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啥?”

“海膽”

“這個呢?”

“海參”

“那……那這個呢?”

“鮑魚”

李學武正回答著周小白的一個個問題,最後一個還沒等他說話呢,另一邊的姬衛東開口了。

答案是正確的,可你特麼擠眉弄眼的是什麼意思!

周小白沒明白他話裡的深層意思,隻是見武哥的表情不對,便也愣愣地看向他。

姬衛東被李學武盯的有些不好意思,尷尬地撓了撓臉,將螃蟹往周小白這邊推了推。

“嘗嘗螃蟹,時節不對,湊合著吃,味道還行”。

“哦,謝謝”

周小白其實對他並不感冒,這個人怪怪的,給人一種裝嗶未酬,意猶未儘的感覺。

她夾了一塊螃蟹看了看李學武,抿著小口吃了。

李學武的視線從姬衛東的臉上挪開,看向了桌上的大餐。

張長明可是下了狠工夫,不僅僅是物料備的足,就是大師傅的手藝也是一流。

鮑魚、海膽、海參、海腸這一類的就不說了,帶殼的大蝦、螃蟹、貝類有,特色大黃魚有,鮁魚、沙光魚這種也做了特色的美味菜式。

每個人的麵前都擺著半個大龍蝦,張牙舞爪的顯露著半啦身子。

要論吃,李學武說自己食譜豐富,可能沒人能比得了,但要說海產品資源豐富,這一桌還得說張長明。

就桌子上這些貴的便宜的,隻要不上入庫單的,他都隨便吃。

其實早就吃膩了,從開席到現在,他也就吃了幾口青菜,一直都在喝酒。

剛剛大家在外麵可是挨著凍了,進了船艙一個個的猛灌熱水。

有的也學李學武和張長明,把洋酒灌了一杯又一杯。

直到額頭上有了細毛汗才算作罷,這是寒氣出來的表現。

大大的餐廳坐他們這些人富富有餘,按照坐位的匹配,每個人的筷子都能夠到所有的菜樣。

這不得不說有服務人員幫忙的好處,就依著他們釣上來的那幾條魚,想要開一頓大餐,隻能說癡心妄想。

不過今天張長明心情美麗,所以餐桌上眾人吃的開心,他也與有榮焉。

“小白姑娘,小雲姑娘,多吃點海參,美容的好東西”

他見李學武給兩個姑娘夾菜,便笑著招呼了一聲。

周小白和羅雲抬起頭看了李學武一眼,又齊齊看向張長明道謝:“謝謝張哥~”

“哎!好,好!”

張長明被兩人叫的心花怒放,連連道好,擺手示意她們隨便吃。

隨後端起酒杯,示意了眾人說道:“今日我和學武搭台子唱戲,有幸邀請到了各位好朋友,實在是難得又開心,咱們乾一杯”。

“謝謝張總的款待了”

包培剛上午同張長明有過接觸,兩人相談甚歡,這會客氣中也帶著些許親近。

在主動與他碰杯後,張長明笑著又敬了敬薛直夫。

畢竟是軋鋼廠的領導,也是李學武帶過來的,明顯是親近的,他懂處理關係的分寸。

他們合作的那個項目,未來少不了要跟軋鋼廠打交道,多處一層關係對他有好處。

薛直夫從上船後一直都很隨和,就是開玩笑都很隨便,完全沒有領導的架子。

他很清楚,既然李學武給他打電話一起組織了這次旅行,必然是一種團結和親近。

可以想到的是,李懷德一定很清楚這次的行程,更知道深層次的意義。

當然不僅僅是招待英商派克,洽談汽車工業上的合作,更是一種關係上的遞進處理。

李學武邀請了這麼多人,就連部裡的關係都有,之於他又是怎樣的一種聯係。

所以,當張長明敬給他酒,他也是笑著隨同大家一起滿飲了。

“嘿,還得是咱們這酒夠味”

劉少宗笑著讚歎道:“比那洋酒好喝了太多,我就喜歡汾酒這個味兒”。

“我也喝不慣那洋酒,有些澀口,味道怪怪的”

周乾城今天的話很少,不過這會兒上了桌子,也不再裝深沉。

舉著酒杯同劉少宗又乾了一個,顯然是真喜歡白酒的。

高雅琴坐在了兩人的對麵,看著他們喝的有滋有味,不禁瞥了一眼,隨後舉杯同李學武碰了一個。

“感謝款待,讓我有機會開眼界了,我就沒喝過洋酒”。

“您說笑了,我也是借花獻佛”

李學武笑著喝了一口,隨後對高雅琴說道:“您要是喜歡,我托朋友幫您捎帶一些”。

“不會是他吧?”

高雅琴笑著指了指正在乾龍蝦的姬衛東問道:“幫我從港城往回帶?”

“嘿,您高看我了,我可沒這個能耐!”

姬衛東笑著呲了呲牙,瞅了李學武一眼,對高雅琴解釋道:“我來回不方便,一箱兩箱的不解勁,多了我也抱不動”。

說著話給高雅琴示意了李學武,道:“李處長神通廣大,您要一船他都能給您捎回來”。

“喝死我得了!”

高雅琴笑著捂住了嘴,隨後看向李學武的目光裡帶上了些許異樣。

對麵坐著的劉少宗和周乾城也放下了酒杯,看著這邊。

李學武將龍蝦肉掏出來分作兩半,周小白和羅雲各一份。

得了兩人的嬌聲道謝,他沒在意地點點頭,示意她們多吃,自己不喜歡。

隨後則是看向了高雅琴解釋道:“東風船務,軋鋼廠在收購營城造船廠的時候聯係上的,鋼城本土企業”。

當初在收購那27條貨船的時候,李學武就沒想過要把這部分資產做在回收站的名下。

一方麵是與調查部的合作不方便,另一方麵則是鋼城的企業更有活動優勢。

尤其是這些貨船本來就在鋼城碼頭聚散,對於外人來說它們出現在這裡是很正常的事。

就算是有人來查李學武也不怕,因為老彪子現在手裡掐著的,依舊是關東曾經搞的那個單位。

鳩占鵲巢,關東死了,這個單位的一切都在李學武的掌控之中。

區彆是東風船務做的是正經的航運生意,沒有主觀上的貿易。

李學武搞的這些項目類彆上區分的很清楚,貿易就是貿易,運輸就是運輸,不要混在一起,容易犯錯誤。

“李處長還真是神通廣大”

高雅琴笑了笑,讚道:“如果有需要,我一定要拜托您幫忙了”。

“沒您這麼罵人的,我成啥了?”

李學武笑著敬了她一杯酒,滿飲過後解釋道:“煉鋼廠的貨物運輸現在基本上隻有兩條路線,航運和鐵路”。

“業務上的關係比較緊密,他們有承接津門港碼頭的業務,專跑港城這條線”。

他指了指姬衛東,說道:“衛東的業務也跟這家船務有關聯,都是合作上的朋友”。

“對,沒錯,朋友”

姬衛東微笑著點點頭,確定了李學武的解釋,還特意敬了三人一杯酒,說道:“如果有需要,跟我說也行”。

如果說剛剛高雅琴的客氣中帶著一點調侃和提醒,那姬衛東的禮貌中就帶上了刻意和態度。

明確告訴對方,這家船務不僅僅是煉鋼廠的客戶,也是他們的關係戶。

調查部親自承認的單位,不用解釋也很清楚了,背景怕不是硬的厲害。

三人對視一眼,均是與姬衛東碰了一杯,微笑中沒再提起這件事。

真可以托兩人捎帶東西,他們也不會開這個口。

一方麵外麵的東西不便宜,就是以他們的工資也消費不起。

其次便是雙方的關係並沒有互相信任到可以辦私事的程度。

當然了,他們也知道能參與到這次的行程,是李學武刻意在經營部裡的圈子。

所以李學武亮出了自己的實力和多層關係,他們自然也能感受到他的誠意。

上次的事情給雙方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李學武的最終“勝利”更是讓他們暗自警惕。

那位如何都不可能栽倒在一個副處長手裡的,可事實就擺在他們的眼前。

時間才過去一個多月,形勢的變化嚴重超出了他們對於生態環境的認知。

如果不是李學武主動影響了形勢的變化,那隻能說他手眼通天,早有預算。

當然了,他們更願意相信李學武是後者。

真的能乾預形勢之人恐怕也不會出現在他們麵前了。

彌補關係,是這一次參與旅行的主題,至少對於他們是這樣。

李學武的主動讓三人均是鬆了一口氣,也積極回應了這份主動。

現在,三個人同李學武也算是組成一個結構較為簡單,但覆蓋麵很廣的小圈子了。

工業、經貿、外事,以及李學武這個怪物所擁有的衛戍和企業關係。

你能看見三人在與李學武相處的過程中態度上有了明顯變化,其實主要還是李學武的主動催動了這一切。

明明是他贏了,明明是他短暫鉗製住了這三人,明明是他掌握著關鍵因素,為什麼是他主動?

很簡單,他到了組建自己上層關係圈子網絡的時候了。

隻要想在工業領域繼續奮鬥下去,隻要想在軋鋼廠繼續工作下去,他與上層主管部門之間的聯係是躲不開的。

即便是他有背景,有關係,也必須正確處理這種私人關係。

更何況對於他來說,處理這些關係就像喝酒一樣簡單呢。

隻要俱樂部運營良好,隻要所屬的幾個關係處理得當,他就有機會觸碰到上麵的人。

近的有他們三個,遠的還有工作組那些人呢,當初要是選擇虛與委蛇,結交那些人,不失為一種助力。

當然了,還得說李學武自己篩選出他想要的,他需要的關係才行。

工作組那幾個雖然關係很硬,但並不值得結交。

最起碼雙方出現的立場和態度就是不平等的。

李學武的主動在對方看來永遠都是阿諛奉承,或者說應該的。

就以他的性格怎麼會去給彆人牽馬墜凳,不把人拉下馬都不錯了。

高雅琴三人雖與他有所矛盾和摩擦,可那不是主觀意義上的碰撞。

後來在處理這件事情上,雙方各有決斷和收獲,算的上是一種化險為夷,相得益彰。

在處理上麵那位的欺壓時,李學武並沒有去再打擾他們,更沒想過要牽扯到他們。

現在塵埃落定,萬事皆休,再一次的聯係,更顯得誠意滿滿,難能可貴。

如果讓李學武必須選擇開始處理上級管理部門的關係,他更願意麵對三人這樣不打不相識的人。

尤其是是周乾城,兩人也算是相識於微末,緣分不淺的。

其實說起來,李學武也不願意這麼早就開始布局上層關係,可他進步的速度已經不是自己能全力控製的了。

今年軋鋼廠必然要迎來大發展,隨著機遇的不斷蹦現,軋鋼廠的晉級與集團化兩個進程必然要影響到他的進步。

一步趕不上,步步趕不上。

這兩項進程李學武必然是要乘風而起的,也是他突破年齡限製,大跨步的機遇。

兩個進程間隔時間可能隻有一年,最多一年多一點,他要做的準備工作有很多。

不僅僅是要處理好內部的關係,讓所有領導對他滿意,在投票上不會卡他。

再一個就是要處理好上麵的關係,至少印象分不能丟。

至於說工作成績和能力,隻是他如此低調的情況下,名聲都能傳播開。

以老李對他的信任和需要,哪怕是帶著謹慎的支持,也足夠他跨過兩道坎了。

進步不是困難,困難的是在這個時期站穩腳跟。

尤其是間隔較短的兩次進步機遇,勢必需要他對人生規劃做出微調。

簡單來說,軋鋼廠晉級,就意味著李學武必須解決正處的問題,保衛組是一個方向,辦公室又是一個方向。

而在晉級過後,短暫的空檔期內,他必須跳出京城這個圈子,到外麵過度一下,否則集團化進程中他就沒有機會再進步了。

這兩次的進步第一次需要內部力量,第二次就需要外部力量了。

老李能給予他足夠多的內部支持,但在外部關係上,你看他有介紹給李學武的意思嗎?

不是李懷德小氣,也不是他太過謹慎,而是他的圈子不適合李學武。

不僅僅性格和相處的方式上,在發展、進步過程中,以及級彆上都有所差異。

圈子不同,彆硬融。

進步就像西天取經,誰說向上處理關係就不是一種考驗和磨難了!

——

海鮮不當飽,真當飯吃起來,還真是蠻累人的。

今天來玩的客人裡除了少數的幾個有過拿海鮮當飯吃的經曆,其他人還是吃個新鮮。

這一頓基本上沒有吃什麼主食,全靠海鮮大餐填飽肚子。

除了張長明,以及注重飲食品質的派克,就連薛直夫都吃到打嗝才算停止。

餐桌上杯盤狼藉自然有服務人員來收拾,眾人移步客廳,喝茶品酒消食漫談。

小嘴一直沒停歇的周小白兩人吃得滾肚圓,怕她們消化不好,李學武硬是灌了她們幾口酒。

剛剛醒酒的周小白又一次臉紅了起來,不過因為肚子裡飽餐著,還算是清醒。

兩人被李學武支使的溜溜轉,給眾人沏茶倒酒,或是取小吃和水果。

能在大冬天的在海釣遊艇上吃海鮮,吃水果,喝洋酒,還真得感謝聯合貿易。

不然就算是有這個心思,也沒這個能耐和方便。

扒了一個橘子,大半被周小白和羅雲搶著咬在了嘴裡,剩下的一小瓣趕緊自己吃了。

李學武示意了對麵坐著的高雅琴,讓兩人幫忙續茶。

“港城的汽車業其實是被動的繁華,甚至可以說是滲透型的繁華”

姬衛東疊腿坐在椅子上,手裡端著紅酒杯,語氣很是隨意地介紹著自己了解到的情況。

派克坐在一邊默默聽著,知道李學武的這種安排是何意思。

我對你很了解,是有人親自去了解的那種了解。

姬衛東隻要將關鍵的幾點講清楚,接下來與派克的談判就能輕鬆許多。

薛直夫聽的很認真,甚至親自做了筆記。

當然了,這些人聚在這裡,秘書們坐在不遠處聽著,但不允許做記錄。

很簡單,他們的談話不能以記錄的形式傳播出去,否則所有人都不敢說話了。

就是一場私人的聚會,就是一場商業思想的溝通和碰撞。

姬衛東說的很詳細,甚至將港城汽車的私販路線都講明白了。

聽得派克苦笑連連,情況說的如此明白,市場調研如此徹底透明,接下來的話應該怎麼談?

李學武倒是很主動,就在姬衛東談了對港城汽車行業的看法和意見後,主動問向了派克。

“派克先生,您對汽車行業很感興趣?”

他笑著示意了薛直夫,直言道:“我的領導跟我說起過,您有意我們的羚羊汽車,甚至試駕過”。

“不,您誤會了”

派克整理了一下情緒,隨後微笑著看向李學武,坦言道:“我是相中了你們的汽車工業,但不是吉普車”。

“既然姬先生已經將情況說的這麼清楚了,我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他攤了攤手,道:“本來我還想……你懂的,這都是商業技巧”。

“嗬嗬嗬——”

眾人輕笑出聲,很是理解他話裡的含義,兵不厭詐,奸商奸商。

李學武微笑著抬了抬手,示意他隨便講,自己沒在意。

“是這樣的”

派克坐直了身子,正色看向李學武解釋道:“與其說我相中了你們的羚羊汽車,倒不如說我相中了你們的價格!”

“或者可以說你們對於造車的定位和思維”

他在自己的腦袋旁晃了晃手指,隨後講道:“廉價汽車絕對是市場的主流,但吉普車不行”。

“當然,當然”

派克看出了眾人麵色微動,似有反駁的意味,雙手下按點頭說道:“國情不同,路況基礎不同,另當彆論”。

“嗬嗬嗬”

薛直夫輕笑道:“看來派克先生對於內地的了解還是很充分的,我們廠的汽車定位之初也有如此考慮”。

他抬手示意了李學武的方向介紹道:“學武同誌是我們廠汽車工業的締造者,也是總設計師”。

“當然了,非常規意義上的”

在做了注解過後,他又繼續說道:“關於造車的定位,他給了我們一個明確的思路,那就是先解決生存問題,再解決優秀的問題”。

“什麼意思呢?”

薛直夫笑著說道:“如果連基本路況都適應不了,那何談造一部好車呢”。

“是這樣的,因地製宜”

劉少宗點頭道:“就算是城市交通,也有很多道路亟待解決快速交通的問題”。

“派克先生您繼續”

李學武待幾人發表意見過後,抬手請了主角繼續談。

派克點點頭,說道:“廉價汽車並不能跟劣質品劃等號,更應該是科技和成本控製的高超手段應用”。

他手比劃著給眾人介紹了幾種車輛成本控製的趨勢和應用,說的頭頭是道。

“很可惜,在英國汽車製造行業正在快速凋零”

說到最後,他有些遺憾地靠在了椅子上,攤手說道:“很多品牌正在消亡,更多的工廠接二連三倒閉”。

“外來資本力量衝擊嘛”

姬衛東直言不諱地說道:“自由經濟貿易勢必會帶來一定的損失,這一點是你們白廳自己選的,怨不得彆人”。

“當然,我現在說的僅僅是英國汽車工業”

派克微微一下,肯定了姬衛東的話,隨後對眾人說道:“英國的廉價汽車有多便宜?”

他沒有讓眾人盲目猜測,直接報出了具體車型和價格。

“triuh sitfire k3,跑車,搭載1296發動機,最高時速達到100英裡,060英裡加速時間為15秒,售價597英鎊”

“hiller,後輪驅動家用小型轎車,軸距2500,長寬高分彆為4100 1600 1300 ,采用1489 直列4缸發動機,3速自動或4速手動變速器,售價1038英鎊”。

“有多便宜?!”

派克有些激動地瞪了瞪眼睛,說道:“就是這麼便宜的轎車,竟然還被人打敗了!”

“一英鎊約等於六塊錢”

姬衛東怕眾人理解不了派克口中的廉價,給出了換算比例。

薛直夫皺眉道:“三千多塊錢的轎車?”

“這並不稀奇”

派克看向他認真解釋道:“英國擁有完整的造車工業體係,擁有完整的設計和生產體係!”

“其實是你們自己害了自己”

李學武開口點評道:“沒有足夠多的潛在客戶群體,可汽車工業已經競爭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就是如此!”

派克轉過頭點了點李學武,認同地說道:“英國的汽車並沒有走出來的勇氣,甚至一點點擔當!”

“不,派克先生,你可能有些偏激”

李學武手掌向下按了按,示意他不要激動,隨後講道:“汽車出口必定是企業發展的一個目標”。

“包括我們也是這樣”

他對著眾人示意了一下,說道:“努力將汽車推廣出去,打造屬於軋鋼廠的品牌,一直都是我們的目標”。

“可是,在汽車出口之前,我們先要做的是生存”

李學武點了點派克說道:“我們的汽車還沒有正式上線生產,但已經擁有了強勁的對手”。

“212吉普車,一款多功能應用車輛”

劉少宗怕派克不了解,主動介紹了一句,他是主管工業申報和審批的乾部,對這些很是了解。

“我們要麵對的是什麼?”

李學武待他說完,皺眉講到:“首先要想的不是擊敗對手,而是如何找到對方顧忌不到的地方,找到需要我們汽車的客戶,把汽車銷售出去”。

“我們也不想做廉價汽車的,但市場逼著我們去做,這就是內在競爭,應該麵對的情況一樣如此”

他轉頭看向派克說道:“你們內部的生產和經營都打的頭破血流了,還有出口競爭的能力?”

“我要說一點,隻依靠你們本土,以及所屬直抿土地上的傾銷政策,絕對要吃工業反噬的虧!”

“或許是這樣,但不絕對”

派克聽得懂李學武的意見,但並沒有完全認同。

不過英國的汽車工業現狀不是今天眾人談話的焦點,遠東的汽車市場才是。

他攤了攤手,道:“你們已經做了廉價吉普車,就沒有想過廉價轎車?”

“嗬嗬,當然我有想到”

派克笑著擺了擺手,道:“你要說路況或者出口限製這個問題對吧,但我想聽聽你在工業設計之初的想法”。

“轎車的生產是必然的”

李學武並沒有避諱這個問題,神情認真地說道:“但需要時間和空間”。

“首先一點,內地的轎車品牌競爭很激烈,但需求很緊張,包括上下遊”

他示意了其他正在點頭的幾人,對派克說道:“不是生產出來就能賣掉的,這跟吉普車的定位還不同”。

“我剛剛說到吉普車找到了需要它的客戶,但需要轎車的客戶在內地還很少”

李學武坐直了身子,有些遺憾地說道:“我們急需轎車的技術和生產力量,但沒有市場支撐,如何對未來憧憬和心急都是不行的”。

“有沒有考慮過代加工?”

派克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也算是攤牌了,看著李學武說道:“港城品牌,內地生產,廉價轎車”。

“嗬嗬,您盤算很長時間了吧”

李學武笑著點破了他的心思,看向薛直夫,問道:“領導,可以談嗎?”

“當然!”

薛直夫突然笑了,點頭看向眾人說道:“諸位不介意我們突然開始一場談判吧?”

“哈哈哈!”

眾人笑出了聲,包培剛更是開口說道:“我還真想看看李主任的商業才能”。

“那你算是撿著了,一般這種會議我們都是關起門來談的”

薛直夫並沒有在意這裡有很多外人在場,甚至是在李學武的默契眼神下,知道了他的意圖。

今天在場的,根本就沒有閒雜人等,對於這個項目即便是不關注的,也不會亂說出去。

“那好,我就談談關於轎車製造業合作的意見”

李學武正色看向派克,直言道:“代加工生產在我們這裡暫時行不通,不僅僅是資產形式的問題,更有出口問題”。

他示意了高雅琴的方向說道:“如果您願意以技術和設備整體投入作為先決條件,並且保證銷售渠道的能力,這一條尚有可談的價值”。

“當然,你可以說技術和設備都是錢,但是”

李學武指了指腳下,解釋道:“在內地,人工布置和企業決策成本絕對要遠超你的想象”。

“我明白”

派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確定道:“人工招入不能開除,決策失誤需要承擔責任,對吧?”

“是這樣的,您的理解正確”

李學武點點頭,隨後說道:“相信您也不願意投入大筆資金購入機械設備和技術,從英國運輸到我們這裡來”。

“而且!”

他直言不諱地挑明了今天的談判基礎:“您不一定具備銷售渠道資源,更不是代表屈臣氏跟我來談判的,對吧?”

“你很敏銳,我很佩服”

派克點點頭,態度有些緊張,或許應該叫慌張才對。

不過他是屈臣氏的高管,早就經曆太多這樣的談判場麵,很快整理好了情緒,說道:“我很看好遠東的汽車市場”。

“您應該很清楚,東南亞國家的發展十分落後,汽車工業起步尚處於零的狀態”

派克說道:“我相信用廉價汽車敲開他們的大門,是一項有價值的投資”。

“還是要看競爭”

姬衛東在一旁插話道:“英國597英鎊的汽車運到港城最少要加價500英鎊,得不償失了”。

“很正常,航運之於汽車還是個非常規手段”

派克點頭道:“所以我想在遠東找到一處工業基礎足夠,人工成本低廉,生產環境穩定的合作渠道”。

“很顯然,內地具備這一點,軋鋼廠擁有更為明顯的優勢”

他坦言道:“我走過很多家企業了,但他們都對合作生產有很深的顧慮,基本上不會跟我談合作”。

“出口業務受限製的情況下,我沒辦法保證足夠多的成本來完成經銷任務”

派克看向李學武和薛直夫,說道:“貴廠擁有出口的意願,也有這種渠道和能力,是我最理想的合作目標”。

“我很希望能就此目標與您達成合作,但您的意見還不足以支撐我們下定決心”

薛直夫說的很委婉,但足夠明了,這邊把話頭又交給了李學武。

李學武則是拿起酒瓶,幫對方倒了半杯酒,算是緩和了一下氣氛。

隨後一邊坐下,一邊說道:“我有個問題想要問派克先生,您以個人的身份跟我們談合作,如何處理與屈臣氏的關係,又如何給我們充分的信心呢?”

“當然,您的疑惑有充分的理由”

派克點點頭,頓了一下,看向李學武說道:“屈臣氏之於我隻是一份事業,也是我願意為之奮鬥和傾注一生努力的事業”。

“但是,在事業努力的過程中,並不妨礙我開拓個人的關係業務”

他解釋道:“我其實有很多朋友,在各個國家,想要用一份事業將大家聯係起來,汽車行業其實是個很值得投資的項目”。

“還有信心的問題”

派克看著李學武認真回答道:“我可以先提供技術和設備,我會從英國選擇一座最理想的汽車工廠,將它整體搬遷到這裡來”。

他用手比劃著挪動的姿勢,像是搬積木一樣簡單,這倒是把眾人逗笑了。

李學武也是笑了笑,微微搖頭道:“我想您是誤會了,或者沒有對紅星羚羊汽車的生產有過充分的了解”。

他看向薛直夫示意道:“其實咱們現在並不缺少生產設備,至少現在是這樣的”。

“確實是這樣的,派克先生”

薛直夫看向派克,坦言道:“我們的流水線和生產設備基本上達到了世界級的水平,而且隻有流水線和核心生產部分”。

“隻有這些?”

派克皺眉問道:“那零部件的生產是如何解決的,你們並沒有龐大的汽車工業組成”。

“我們有,隻是從未連接過”

李學武很是認真地講道:“這就是我要說給您的,軋鋼廠擁有廉價生產的法寶,供應鏈係統”。

“當然,這在國外其實已經在使用的,甚至是標配,隻是國外的太過於龐雜了”。

“在這裡,我們擁有很多家汽車工廠,都是廉價的生產流程,並不需要我們付出監督成本”

李學武簡單介紹了一下內地與國外的製造企業之間的關係區彆。

派克是有些不理解這種關係的,但並不妨礙他認真思考這種模式下的聯合生產技術。

“所以,你們需要什麼”

他皺眉道:“或著說咱們可以達成合作的基礎是什麼?”

“技術,和關鍵設備”

李學武認真說道:“汽車可以廉價,但技術必然高端珍貴,越是廉價的商品,競爭壓力也是最大的”。

“您說的很對,可……”

派克猶豫地看著手裡的酒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李學武卻是很清楚他的猶豫,與姬衛東對視一眼,隨後講明道:“我要汽車工業應用到的特種鋼冶煉技術,要先進焊接技術,還要發動機以及核心部件的研發技術”。

“太昂貴了”

派克苦笑著搖頭道:“我如果把這些東西搬到這裡來,我的汽車根本賣不出去”。

他側目看著李學武,意味深長地說道:“您應該理解我的意思”。

“當然,叵測之心,不是您的過錯”

李學武對某些國家限製自家發展的政策嗤之以鼻,但並未表現出任何的遺憾態度。

“下麵就要談一談合作形式的問題了”。

“那個……”

見李學武如此直白,甚至並沒有在意剛剛他的質疑,直接轉到了這個層麵,派克有些驚訝。

可隨後他便反應了過來,一定是在合作形式上,李學武有了突破限製的辦法。

“技術,核心設備,研發能力,三樣,一個不能少”

李學武先是說了自己的需要,隨後解釋道:“我們會在流水線上增加轎車生產的工序和工藝,這部分技術至關重要”。

“怎麼把技術和設備運到內地,這需要派克先生的幫助,也是我要說到的合作方式”。

“姬先生會在港城注冊成立一家汽車生產企業,需要采購汽車工業所需要的關鍵技術和設備”。

他指了指姬衛東,做了第一步的解釋說明。

姬衛東挺了挺身子,看著派克說道:“企業跟您沒有任何關係,這一點我保證”。

“您隻需要幫忙,牽線搭橋,完成采購就行了”

李學武進一步解釋道:“剩下的技術和設備轉移,以及該企業麵對的技術調查和懲罰,都跟您沒有關係”。

“聽我說完”

就在派克皺眉,想要詢問的時候,李學武又繼續說道:“姬先生會在港城成立一家汽車銷售企業,邀請您入股,作為股東的存在”。

“這家汽車銷售企業跟原本受製裁的製造企業沒有任何關聯,但能從內地引進廉價轎車”

李學武看著派克眨了眨眼睛,問道:“您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好像是明白了”

派克微微皺眉,道:“可是,我並沒有從這次的合作中看到我能擁有的任何權利和保障”。

“您的投資會用於技術和設備的采購,所以這是您給我們的保障”

李學武把話懟了回去,隨後認真地講道:“汽車銷售企業的成立會以合作的形式出現,這是我們需要的銷售渠道保障”。

“等等!”

派克皺眉道:“也就是說,你們在技術和設備采購上利用了我的身份關係,又在銷售渠道上鉗製住了我的不確定因素對吧?”

“可以這麼說,除非您以屈臣氏總經理的身份重新開始這次的談判”

李學武看著派克不願意的樣子,很是抱歉地笑了笑,但他能談的隻能是這樣。

派克一臉為難地看了看李學武,又看了看薛直夫,見他們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知道談判到此基本上已經確定了下來。

要麼繼續談,要麼全部推翻。

可如此合作讓他很難受,甚至要幫助對方從英國騙取高端的技術,完全就是在坑自己的國家。

以他的身份在其中左右關聯,這邊必然能找到最優秀的價格來完成技術和設備的引進。

派克撇了撇嘴角,看著李學武狐疑地問道:“如果我答應了你們,我的這種行為用中文來形容是什麼?”

眾人沒想到他要問這個,一時還真沒有人知道該如何回答。

周小白眨了眨眼睛,試探著說道:“幫凶?”

“不!”

羅雲堅定地搖了搖頭,隨後抿嘴確定道:“應該是叫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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