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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組織能力和動手能力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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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師傅名叫竇耀祖,四十多歲,人長的老了點兒,瞅著得有六十了。

當然了,無論是做木匠還是泥瓦匠的手藝,風吹日曬的,就沒有一個小鮮肉,倒是老臘肉居多。

要說起來,竇師傅也不算造辦處出身,因為他出生那會兒大清朝已經亡了,相應的呢,前朝的永久單位也黃了,充其量算是一下崗職工。

主要是他爺爺和他父親的原因,這才一直都沒有單位接收。

但要說竇師傅的手藝怎麼樣,這個李學武確實很佩服,家裡的家具不是竇師傅做的,但倒座房的家具可是。

看家具彆光看外表,再看看裡麵,嘿,你拿著吸鐵石愣是在家具上找不到吸著點。

全套的卯榫結構,結不結實李學武現在還不能說,因為也沒用著幾天。

但是據李學武估摸著,自己是見不到這家具自己壞的那一天了。

老彪子有時候嫌棄炕熱,直接睡到炕櫃上去,那大體格子也沒見炕櫃怎麼著了。

“竇師傅,來,抽根兒煙”

李學武給竇師傅敬的是中華煙,倒不是李學武看人下菜碟,要用到竇師傅了才給好煙抽。

李學武的煙也是貓一天兒狗一天兒,碰到去董文學辦公室了,那就是最少一周的中華煙。

要是趕不上了,那就是大前門,如果大前門也趕不上了,科裡不管是誰的吧,飛馬、勇士、生產煙都行。

這裡最便宜的就屬治安股王建國的生產煙了,八分錢一包。

李學武也不嫌棄,使勁兒啄也冒煙兒,抽著嘚著呢,就是抽完了腮幫子疼。

給彆人敬煙也是隨緣,兜裡正在抽的是什麼就給什麼,今天給竇師傅的是中華,明天給門口的門衛散的也可能是大前門。

後天碰見廠長了更可能就是順來的飛馬和勇士了,因為那些領導沒抽過這麼“好”、這麼“有勁兒”的香煙,得讓他們嘗嘗。

說歸說,笑歸笑,社交匪徒李學武跟誰都敢鬨一鬨,但再鬨也萬萬做不出兜裡兩盒煙,貴人敬貴煙的事兒。

“哎哎,謝謝,我哪兒抽的了這麼好的煙”竇師傅笑著用手側著接了李學武劃著的火柴。

後世某些“講究人”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的“規矩”,說是給彆人點煙時一根火柴不能點三個人的。

原因之一倒是也算有道理,說是火柴的長度有限,隻能點兩個人的。

原因之二就有點兒邪性了,說是上香才點三的數,還說跟“散”諧音。

這個李學武就不敢苟同了,要是這麼說大道上都是打火機了,點兩次就得扔個打火機。

李學武給自己也點上了一根兒,抽了一口煙說道:“竇師傅,還有個事兒得請你幫忙”

竇師傅趕緊將嘴裡地煙吐出來,說道:“您太客氣了,有事兒您言語”

李學武眯了眯眼睛說道:“有個朋友家也需要裝修,但不是大動作,就是重新搭個爐子,室內和室外維護一下”

竇師傅也算是見識過風雨的人,哪裡不知道李學武的意思,想了想說道:“我有兩個徒弟,都是從小兒在我們家長起來的,是我給娶的媳婦蓋的房,您給我地址,這周末我帶著他們兩個去乾活兒”

李學武點點頭拿過一張紙在上麵寫了地址,又將要求寫了幾條,從兜裡掏出鑰匙一起遞給了竇師傅。

“材料什麼都勞您費心,事後咱們跟西院兒一起結算”

竇師傅仔細地接了紙條和鑰匙說道:“您放心,一會兒我就去一趟看看需要什麼,什麼時候做完了咱們再說”

李學武點了點頭不再聊這件事兒,而是有一句沒一句地邊工作邊跟竇師傅聊著閒篇兒。

竇師傅也知道李學武忙,所以很多時候都是不說話在那兒坐著。

跟竇師傅一樣沉默寡言的還有車間裡的秦淮茹等人。

原來昨天下午保衛科就將處分決定抄送至了車間,也在保衛科的公告欄上貼出去了。

現在的結果就是秦淮茹八人因治安處分被撤崗了,車間主任都快被氣瘋了。

“你說說你們有沒有點兒譜兒,啊?都是多大歲數的人了,還特麼跟著人家去打架,秦淮茹是頂崗的,光腳兒的不怕穿鞋的,你們也光著腳兒啊?”

無怪乎車間主任發飆,這特麼一個蘿卜一個坑兒,一台機器一個人,冷不丁的撤崗上特麼哪找人去?

“主任,這件事兒怪我了,是我沒有帶好秦淮茹,這才惹了禍”一大爺見車間主任橫著眼睛看著秦淮茹,不由地出言解釋道。

車間主任瞥了一眼一大爺,道:“易師傅,彆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人家認不認你這個師傅還不知道呢,誰承你的情了?”

一大爺的專業級彆決定了他在車間甚至軋鋼廠裡還是有一點話語權的。

秦淮茹就住在他們家對門兒,還都是一個車間的,一直都是他帶著教來著。

但是因為叫一大爺習慣了,而且小寡婦徒弟也不好聽,就一直沒叫師傅。

雖然沒叫師傅,但是鄰裡關係處的還行,畢竟賈張氏還活著,所以這才替秦淮茹說話的。

一大爺拉了拉生氣的車間主任,道:“你看秦淮茹家的情況確實特殊”

車間主任的級彆可不低,雖然尊重一大爺,但也不會慣著一大爺說話,平時還好說,在訓人時是不允許出現彆的聲音的。

“家庭特殊人就特殊了?就可以帶人去打架去?沒看見協同公告發過來了啊,你叫我上哪兒找人上工去?再說你看看這幾個人像是後悔的樣子嗎?”

這八人昨天回來的時候就被交代了,隻承認打架的事情,不能說彆的,所以一致決定由秦淮茹來說話。

這會兒見車間主任發飆,有膽兒小的氣不過就要開口辨彆,但是被同伴拉住了,幾人都是閉口不言。

一大爺倒是很淡定地說道:“保衛科的科長也是我們院兒的,還是我看著長起來的,不行的話我去說說,看看能不能緩緩”

見車間主任態度緩和了,便又繼續說道:“昨天我就說過秦淮茹了,本來是昨晚等李學武回家跟他聊聊的,但是一直沒等到,今天他準上班了,我這就去找他去”

昨晚一大爺確實說了秦淮茹,倒不是彆的,完全就是出於院裡一大爺的責任,但是沒想到差點兒崩了一身血。

原來秦淮茹回家並沒有跟賈張氏說起打架的事兒,也沒有說撤崗的事兒,是一大爺主動上門兒去過問,這才叫賈張氏知道了。

賈張氏哪裡受的了這個消息,一聽心裡的火蹭地就上來了。

“秦淮茹!你是不是要瞞到咱們家都餓死了才告訴我這件事兒!你個敗家娘們兒,可憐我兒子的工作啊,這可叫我怎麼活呀”

一大爺也是沒想自己捅了馬蜂窩,以前沒記得賈張氏的嗓門這麼高啊。

很是有些尷尬地站在賈家的屋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秦淮茹倒是很淡定,因為知道李學武後續的安排,所以就沒打算回家說出來,可是沒想到“關心”自己的一大爺壞了自己的事兒。

軋鋼廠打架的事兒算是個秘密,就該爛到肚子裡的,哪裡敢跟嘴跟棉褲腰似的婆婆說,所以秦淮茹看著眼前的情況也頭疼。

一大爺好心勸慰道:“棒梗他奶奶,沒多大的事兒,就是打架鬥毆嘛,廠裡的小夥子不經常這樣嘛,無非是停工撤崗幾天,等過一陣子找車間主任說說又上崗了”

一大爺不說還好,這麼一說賈張氏哭嚎的更厲害了,嘴裡罵著秦淮茹敗家,丟了工作家裡都得喝西北風。

反正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撤崗不掙錢她就活不起了,說來說去的又是止疼藥又是養老錢的,眼珠子瞪著秦淮茹都要吃人了。

秦淮茹沒辦法,看著兩個女兒都被嚇的躲到裡屋去了,隻能開口勸道:“吃飯暫時不愁,李學武家的活兒還沒結束呢”

提到李學武,一大爺倒是想到這個事情正歸李學武管,便說道:“這不是李學武的工作嘛,怎麼沒找他嘛?我去找找他去,咋地也得讓你們生活啊”

秦淮茹哪敢讓一大爺去找李學武,便攔著說道:“是我自己闖的禍,麻煩人家乾什麼,一大爺你不用去了,我聽廠裡安排”

一大爺還沒等再勸兩句,賈張氏在旁邊當啷一句。

“好啊,是李學武搞的鬼,這是卸磨殺驢,想要餓死我們全家,然後”

秦淮茹也沒管婆婆口中的“卸磨殺驢”用的對不對,就在婆婆說出“然後”時突然打斷道:“媽,你說啥呢!”

說著話還不斷對著賈張氏使眼色,但是現在氣急了的賈張氏滿腦子都是李學武與秦淮茹合起夥兒來斷了她們家的經濟來源,然後控製他們家的想法。

“你閉嘴,你這個不要臉的,你說,是不是他的主意?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這麼回事兒,我去找他去”

賈張氏這會兒也不怕大五四了,撕吧著就要出門兒去找李學武。

一大爺也是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為什麼賈張氏嘴裡的李學武這麼奇怪。

李學武搞鬼?卸磨殺驢?餓死賈家?李秦聯合?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唱大戲的都不敢這麼唱啊。

“不是不是,怎麼就跟李學武有關係了?是你們得罪他了?”

見一大爺問,被秦淮茹拉著的賈張氏嘲諷地說道:“得罪他倒好了,現在啊,嗬嗬,我都嫌臊得慌”

秦淮茹見一大爺在這兒左一棒子又一榔頭的,將自己的計劃全都打亂了,便有些氣道:“一大爺,您還是回去吧,我自己願意接受處罰,不用您管了”

賈張氏正想一大爺跟著去找李學武好壯壯聲勢,現在秦淮茹攆人,自己又被秦淮茹擋著不讓出去,氣急了直接動手給了秦淮茹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的又急又狠,秦淮茹正在跟一大爺說話哪裡躲得開。

“啪”的一聲,秦淮茹的臉瞬間就腫起來一個五指印兒。

屋裡躲著偷看的小當和槐花被嚇得猛地哭嚎起來。

賈張氏也被自己的這一巴掌給嚇到了,雖說賈張氏對待秦淮茹潑辣了一些,但是有一說一,可不是虐待秦淮茹,更不敢打罵的。

即使後來鬨得最凶的時候也是搭靈棚折騰秦淮茹罷了,罵人的話都沒有說過。

但是今天算是觸碰到了賈張氏的底線了,這個年代,一份正式工作對於一個單職工家庭來說就是命根子。

本來這個命根子就是自己命根子賈東旭的,現在給了秦淮茹,卻是被秦淮茹給丟了,哪裡能不急眼。

可是再急的怒火也被自己的這一巴掌給打沒了,愣愣地看著捂著臉的秦淮茹。

一大爺沒想到自己過來幫秦淮茹想辦法卻鬨到這種地步,臉上很是尷尬,嘴上不由地說了賈張氏兩句:“你這怎麼能動手打人呢,有事兒說事兒嘛”

說著話就去看秦淮茹被打的臉,這會兒秦淮茹的嘴角已經開始流血了,看著打的很重。

一大爺很是關心地說道:“怎麼樣,要不要”

還沒等一大爺說完,秦淮茹便冷冷地瞪著賈張氏說道:“您不是要去找李學武嘛,我給你指地方,他現在就在軋鋼廠跟廠長喝酒,你去吧”

賈張氏“嗚嗷”地就哭了出來,撲蹬一下就坐地上了,嘴裡嚎道:“我是為了誰啊?家裡的糧袋子一粒米都沒有了,你把工作丟了,咱們家喝西北風啊”

一大爺也知道自己惹禍了,便開口說道:“我家裡還有富餘,我這就回去給你們取袋兒棒子麵兒去”

最近一段時間一大爺因為沒有支援秦淮茹,所以手裡的結餘就有點兒多,這才敢說這麼壕氣的話。

聽見一大爺再次“支援”自己家的“抗餓”事業,賈張氏的哭聲都降低了一個八度。

可哪知道秦淮茹冷著臉對著一大爺說道:“一大爺,謝謝您的好心,我們家暫時不缺吃的,天晚了,您回去吧”

秦淮茹的話剛說完,賈張氏的哭聲卻是猛地提高了兩個八度。

那可真是賽過帕瓦羅蒂的《我日》,不讓小黑胖子的《叫小番》。

一大爺眨了眨眼睛,道:“淮茹,我這”

秦淮茹沒在理會一大爺,調頭就去招呼小當和槐花吃飯,飯菜是從李學武家拿回來的,現成飯。

棒梗不在家是因為今天傻柱在倒座房主廚,棒梗跟那邊兒混熟了,也沒管李學武說的是早飯,仰著大肥臉就跟倒座房那邊吃了。

因為不止李學才覺得聞三兒幾人是人才,棒梗也這麼覺得,說話太特麼好聽了,長大以後說啥也得加入這個團夥。

聞三兒:“團隊?”

見一大爺還要說話,秦淮茹頭也不回地說道:“時間不早了,家裡都是女人,一大爺您回去吧,有事兒明天去廠裡再說”

一大爺這才訕訕地回了家,跟一大媽又是學了一通,所以今天是懷著愧疚的心情幫著秦淮茹講情的。

本以為今天自己為秦淮茹出頭,現在自己又要去找李學武講情,秦淮茹應該是感激自己的,可是聽了主任的話,看著秦淮茹幾人都沒有這個意思。

秦淮茹看了看門外,想著這個時候人事科的也應該來了。

“一大爺,主任,我們知道錯了,給您帶來了麻煩,李學武也是按照規定辦事兒,對方逼著他呢,我們也不好給他再找麻煩,所以我們接受廠裡的處分”

見秦淮茹這樣一副態度,車間主任又能說什麼,冷哼哼地說道:“知道處分決定是啥不?是調你們去服務處掃廁所,你以為你主動承擔責任就是英雄了?害了七個人,還耽誤了車間的工作進度”

秦淮茹麵上聽著車間主任的訓話,想著那天在炕上開玩笑說是調她去掃廁所,沒想到調令真的是去掃廁所,雖然知道是幌子,但內心忍不住暗罵李學武壞蛋。

車間主任見秦淮茹沒什麼後悔的表情,越說越生氣,點著秦淮茹道:“本來你就是被特殊照顧進來的,乾啥啥不行,車個零件兒都比彆人慢,風言風語的我就不說了,你跟這些女同誌有仇啊,打架都得帶著他們”

車間裡有些圍觀的男工人看著秦淮茹幾人挨訓也是當熱鬨看,平時打鬨可沒少吃這些女工的虧,但多是嘴花花,沒什麼仇怨。

這車間裡其他的女工就看這幾人不順眼了。

秦淮茹是什麼身份,能結交的都是些“二愣子”,要不就是“心眼子”,平時多多少少的跟車間男同誌們打打鬨鬨的。

這車間裡可不止一對兒兩口子,單身男女青年也不老少。

結了婚的娘們兒總比沒結婚的大姑娘放得開,說得了玩笑話,所以秦淮茹在車間裡的人緣好壞參半。

處的好的有,都是娘們兒,處的不好的也有,大姑娘小媳婦兒居多。

現在受了難,這八個人耳邊傳來的小話兒就有些不中聽了。

“嗬嗬,還以為隻有勾搭男人的本事呢,沒想還是個茬子”

“你可小心兒點兒,彆下了班門口堵你”

“她也就想想吧,我隔著三裡地都能聞著她們身上的騷味兒,現在更嚴重了,八裡地都能聞到臭味兒”

“你要這麼說以後去食堂吃飯可得躲著點兒了”

有不喜歡的就有喜歡的,要不怎麼說人緣好壞參半呢。

邊兒上看著的小夥子們聽見這些議論聲見秦淮茹八人都是氣的紅了臉,很是有些抱不平。

“積點口德吧,都是一個車間裡的同誌,丫嘴怎麼那麼碎呢”

“就是,話也忒密了點兒”

大姑娘可能都隻是心裡罵著出氣,這些小媳婦兒可是不讓份兒的。

“呦,是說到某些人的心坎兒裡了?”

“嗬嗬,怕不是昨晚剛從人家炕上趴下來呢,當然說好話”

這八個人裡沒有一個是簡單角色,平日裡都是手撕彆人嘴丫子的主兒,哪裡受過這個氣。

但是這幾人心裡懷著“秘密”,雖然都委屈地咬碎了牙,但都沒有還嘴。

倒是這些平日裡玩的比較好的小夥子們不願意了。

見這些小夥子們要急眼還嘴,車間主任也是有些聽不進去了,怎麼自己在這兒說老有人在底下接茬兒。

“去去去,批評會就到這兒,該乾啥乾啥去,手裡活兒都乾完了咋地?”

這些小媳婦兒不敢跟主任頂著說,但嘴裡還都嘀咕著:“沒籃子找茄子抵拉著,看你們以後怎麼找媳婦兒”

這些人剛要轉身,車間的大門被推開了。

“呦,這是乾啥呢?”

謝大姐帶著許寧和一個人事科的乾事走了進來,剛一進門就見車間主任和秦淮茹幾人被車間工人圍成一圈兒。

車間主任的級彆要比謝大姐高一些,但是謝大姐是機關的,所以車間主任說話也很客氣。

“嗬嗬,謝科長,怎麼還親自過來領人啊?”

謝大姐也沒管這些人在乾什麼,自己還有工作沒忙完呢,這新上任的招待所的所長進了自己屋第一句就是他是李學武的兵。

謝大姐當然知道董文學和李學武在下棋,所以對許寧也是很重視,便親自帶著他調人,總要比手底下人去調人痛快點兒。

“都是為工廠服務嘛,再說從你張主任這裡調人我還能不親自來?”

一大爺和圍觀的工人不是行政人員,自然沒聽懂謝大姐說的話,但是車間主任卻是聽出了不對來。

這人事的來帶工人去服務處一般叫領人,隻有平級調動或者調整崗位才叫調人。

這就是為什麼張主任說您怎麼親自來領人,而謝大姐說的是來調人,這種潛規則的術語是不會說錯的,所以車間主任才愣住了。

“謝科長,您的意思是?”

謝大姐著急,便也沒注意現場的氣氛,拿出文件翻了翻說道:“保衛科的協同函你們收到了吧?”

車間主任聽到保衛科的協同函這才確定這謝科長一定是說錯了。

“收到了,哎呀,慚愧,這秦淮茹太不靠譜了”

圍觀的人剛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知道主任在批評這八個人。

“該!掏大糞去吧!”

“以後離她們遠點兒,省得沾身上”

謝大姐將調令遞給車間張主任道:“秦淮茹、張鬆英等八人今天開始從你們車間調到服務處,你簽個字,我帶人走”

張主任接過來在最上麵的人員調動表上簽了字,嘴裡還問著謝大姐什麼時候給自己補充人員。

可是剛要還給謝大姐的時候發現調令下麵還有一張調令,還以為哪個乾部的,好奇心驅使下就翻了一下,這一看就愣住了眼。

“這是?”

謝大姐從車間張主任手裡拿過文件,見張主任問了,便隨口說道:“哦,許所長又把她們八個調到招待所去了,我們先去的服務處挑人來著,所以就直接簽了手續,你這邊屬於後補票”

雖然謝大姐說的有趣,但是車間主任卻是沒笑出來,眉頭直接就皺了起來。

這是啥情況,昨天保衛科發過來的函是調這些人去掃廁所,以示懲戒。

可是這些人都還在自己這兒呢,人事關係就從自己車間到服務處再到後勤處走了一個圈兒。

這招待所的許所長和秦淮茹幾人什麼關係?

能知道的就是保衛科的李學武和秦淮茹、易中海一個院兒的。

但要說是保衛科的關係誰也不信的,誰特麼有這個關係往廁所調啊,所以張主任猜的是許寧和這些人的關係。

許寧的心跟李學武的心大差不差,都是屬藕的。

一進來就見車間裡的氣氛不太對,再看秦淮茹的臉上還有個巴掌印兒,再加上剛才人事的謝科長一說完,底下就有人說閒話,定是這八個人受委屈了。

甭說這秦淮茹是李學武安排的,也彆說這八個人算是幫自己才背了鍋,單說許寧跟李學武學的這護犢子的脾氣,也忍不了現在這個狀況。

許寧對著車間主任笑了笑,然後對著謝大姐說道:“謝科長,現在這八位同誌算是我們招待所的人了吧?”

謝大姐看了看現場,又看了看車間主任的表情,再看看許寧,便說道:“已經是了,文件都簽好了,不想要都不行了,我可沒時間陪你跑了”

許寧對著謝大姐點頭謝了謝,然後說道:“正好她們人齊,我就借張主任寶地跟她們交代一下,交代完您就直接帶著她們去辦手續,我那邊兒還得去徐主任那兒領招待所裝修的文書”

謝大姐點頭道:“你說,說完我就帶人走”

許寧客氣地對著車間張主任點了點頭,看著是客氣,但是許寧乾了這麼長時間的保衛乾部,身上多少帶著點威嚴的氣勢。

這些圍觀著的人聽說這八個人被調到招待所就有些不服氣,還有私底下不忿的話,但是見到這麼嚴厲的招待所長都又不羨慕秦淮茹她們了。

在服務處是掃廁所,在招待所還不得擦廁所啊,給人家端茶倒水的還不如車間舒服呢。

隻見許寧站在秦淮茹八人麵前肅著表情說道:“我是保衛出身,講究的就是規矩,以前的事兒我不管,但是既然進了我隊伍那就是要做一個規規矩矩的服務員”

聽見許寧的訓話,雖然態度很嚴厲,周邊人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因為秦淮茹算是頂崗的,怎麼這會兒直接就是正式的服務員了?

說好的掃廁所呢?

許寧沒有管這些議論聲,而是繼續說道:“鑒於秦淮茹同誌和張鬆英同誌有較強的的組織能力,其他人又都有較強的動手能力,現在任命秦淮茹同誌為客房股股長,以工代乾,張鬆英同誌為招待所服務處營業員”

這些人事安排是準備到了招待所再說的,但是現在這幾人有些情緒不對,便在這兒幫幾人找個了麵子。

張鬆英就是跟李學武說話的那個伶俐的女人,也是秦淮茹在招待所開門跑出去以後第一個動手的人。

她比秦淮茹小幾歲,長得很標誌,身材也好,李學武看著就是濃濃的少婦風。

但這個少婦可是不一般,那是真敢下手的厲害角色,那個小妹的嘴巴子就是她抽的。

張鬆英知道秦淮茹有關係,所以剛才即使再委屈也沒回懟那些人。

現在這八個人終於眼眉吐氣了,臉不紅了氣不喘了,瞪著那些人也有勁兒了。

周圍這些人算是開了眼了,明明是被批評的人,現在反倒被“罰”進了招待所,打頭兒的那個還以工代乾了,這上哪兒說理去。

神特麼有較強的組織能力!

神特麼有較強的動手能力!

不說理的許寧皺著眉頭說道:“都跟著人事科的謝科長去辦手續,然後自己去招待所幫忙,明天裝修的隊伍進場,您們則是去小禮堂學習服務禮儀”

倒不是李學武會玩兒活兒,弄什麼禮儀,而是李副廠長從國際飯店借來的人,專門為了培訓這些“土包子”來的。

秦淮茹幾人見許寧嚴厲交代了,但都聽出是為了給自己幾人出氣,便都爽朗應是。

八個人昂著腦袋露著笑臉跟著許寧和謝大姐出門去了。

留下車間裡這些人稀裡糊塗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不可思議。

覺得不可思議的還有一大爺,怎麼就以工代乾了?

明明昨天婆媳兩個還鬨得不愉快呢,明明昨天還說去掃廁所呢,現在就以工代乾了。

許寧跟謝大姐他們打了聲招呼分開,便去徐斯年那邊兒拿了文件,這徐斯年比李學武還著急呢,特事特辦,許寧去了就拿了文件。

等李學武拿起飯盒準備去食堂吃飯了許寧才回來。

“竇師傅,這文件你拿回去蓋章,抓緊時間辦,今天下午下班前如果能回來,今天就能領材料費”

“放心吧,我這就去街道蓋章”

竇師傅拿了文件跟李學武兩人打了聲招呼便出門走了,李學武留飯都沒顧著吃。

許寧拿了自己的飯盒跟著李學武邊往食堂走邊說了車間裡的事兒。

李學武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道:“細枝末節,不要管他們,你的任務就是從新開始,把招待所建設好”

許寧點頭道:“我知道,一定放在心上,對了,科長,有個事兒得跟您說一下”

李學武邊走邊笑著說道:“以後叫李科長,我叫你許所長,可彆再像現在這麼叫了”

許寧也是笑了,道:“那就聽您的,李科長”

“哈哈哈哈哈”

李學武笑過一陣對著許寧問道:“你想說什麼?”

許寧看了看李學武說道:“剛才我去服務處調人,服務處的王處長說李副廠長安排的,從外事部管轄的國際飯店借來了一位老師,教咱們服務人員禮儀”

李學武聽了許寧的話,眼睛眯了眯,道:“好事兒嘛,多學習,多提高”

許寧皺著眉頭道:“就怕是糖衣炮彈啊”

“嗬嗬,糖衣炮彈,他也得有糖衣才行啊,機靈著點兒,給你的這八個人用好了,誰敢伸手就剁了他”

許寧知道這是李學武的自留地,不然也不可能讓自己來了,所以堅定點頭道:“保證完成任務”

但隨後又是有些皺眉頭地說道:“去後勤處要預算的時候,後勤的一個科長有意無意地說了食堂的劉嵐想來招待所,您看?”

李學武不知道這是劉嵐自己的主意還是李懷德的主意,但這個麵子得給。

因為劉嵐既不是服務處王處長的人,又不是後勤處張處長的人,是誰的人李學武不能給許寧說。

李學武想了想,隻能點頭道:“讓她當餐飲股的股長”

“啊?”

許寧有些愣住了,不知道這食堂的服務員是什麼來頭,直接就是股長。

李學武與許寧進了食堂排隊,便沒有再說這個話題,而是聊了聊以後的經營問題。

等排到李學武兩人的時候正巧是劉嵐在打菜,見李學武兩人過來劉嵐也是愣了一下。

見李學武對著自己笑了笑,便順手打了一勺子菜到了李學武的飯盒裡,等反應過來又填了半勺。

李學武看著飯盒裡的菜有些哭笑不得地接了傻柱遞過來的饅頭對著劉嵐點了點頭,便找地方吃飯去了。

劉嵐見李學武點頭,就有些發愣,但是見許寧在自己麵前,這才反映過來,有些興奮地給許寧又多打了半勺。

許寧笑著說道:“以後可不能這麼做了,咱們家底兒可不富裕”

劉嵐自然聽出了許寧的意思,很是感激地說道:“謝謝許所長”

許寧不便在這兒多說,點了點李學武的位置便走了過去。

李學武倒是沒有注意許寧的動作,還是等劉嵐和傻柱兩人端著碗坐在了自己旁邊才看見許寧跟自己使眼色。

傻柱將一二大碗白菜燉土豆放在桌子上,手裡捏著兩個饅頭坐在了李學武身邊,看著劉茵端著飯碗坐在了許寧身邊,不滿地嘟囔著。

“拉著我過來乾什麼呀?你不知道我們倆一個院兒啊,不知道我們倆鐵磁啊,我們兩早上、晚上都在一塊兒吃,中午還往一塊湊啊,有什麼好見的”

劉嵐瞟了傻柱一眼笑道:“行了啊,知道你跟李科長關係好,但是彆裝過勁兒了啊”

傻柱聽了這話作出一副要端著碗走的樣子威脅著劉嵐,劉嵐好不容易把傻柱拉過來怎麼可能讓他走了,見傻柱這個樣子也隻好配合著說了兩句好話。

“是是是,我知道了,你厲害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傻柱又笑嗬嗬地將碗放回了桌子上,等坐好了又說道:“想跟我兄弟說什麼呀?還把我叫過來作陪,我可跟你先說好了啊,我兄弟可是大公無私的主兒,托請一律免談”

劉嵐知道傻柱在開玩笑,便也笑著說道:“昨天誰說的”

見劉嵐要倒後賬,傻柱哈哈笑著插科打諢道:“咱們內部的事情可不許外傳啊,有紀律”

許寧笑著插話道:“劉股長馬上就不是你們內部的了”

聽了許寧的話劉嵐和傻柱都有些愣住了,劉嵐最先反應過來,感激地看著李學武道:“謝謝李科長”

李學武笑著指了指許寧道:“謝錯人了,你得謝許所長,那是你領導”

劉嵐感激地對著許寧說道:“謝謝許所長”

許寧也是笑嗬嗬地說道:“謝啥,馬上就是一個鍋裡吃飯的同誌了,不用這麼客氣”

李學武笑著看了看劉嵐道:“劉股長在食堂工作了這麼久,又管著小食堂的業務,對於餐飲服務這一塊兒是有經驗的,所以我覺得您是能勝任的”

劉嵐笑著說道:“保證完成任務,哈哈”,知道李學武和許寧都是保衛乾部出身,喜歡手底下人這麼回複,所以劉嵐也應景地這麼回複了。

李學武和許寧都是笑了笑,隻有傻柱還在看著劉嵐。

“劉嵐,你還真是深藏不漏啊,叛變組織很隱蔽啊,不聲不響的劉股長了,行啊”

看著傻柱調侃自己,劉嵐今天很高興,所以也是開玩笑道:“那是您不去,要是您去的話哪裡有我的位置”

李學武笑著看向傻柱問道:“想去嗎?何廚師長?”

傻柱咧著嘴笑了笑,道:“聽著官兒真是不小,但是你們那才多大個地方,能管幾個人啊”

這倒是實話,招待所是副科級單位,編製攏共就那麼幾個,這還是服務處支援了幾個名額,這才能支吧開。

這也是為什麼以前黃平沒有把招待所利用完全的原因,因為人手不夠。

許寧不服氣地說道:“我們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乾部可都是正經乾部啊”

傻柱看了看劉嵐,沒有問出:“你說的這個正經是我想的那個正經嗎?如果是,那麼可能不是這麼正經”

劉嵐也知道傻柱啥意思,惱怒地瞪了傻柱一眼,隨後看向李學武道:“李科長,我和”

李學武將手裡的饅頭放下,擺手道:“不說這些,踏實工作”

給劉嵐吃了一顆定心丸又對著傻柱問道:“真不願意來?可彆說我不講哥們義氣啊”

傻柱吃了一口白菜道:“不去,就那麼兩個人我怕餓死,你說哥們義氣我倒是得問問你用不用我幫你介紹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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