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行車都帶著鋼印也沒辦法抵賴,胡進步隻能點了點頭道:“是我的”
“行,承認就行”
李學武說完衝著韓雅婷扭頭示意她搜查。
“搜搜看裡麵有什麼”
韓雅婷應了一聲是,便開始用手往鋸末袋子裡摸。
因為鋸末子壓得實乘,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從裡麵掏出十七八個巴掌大的紫銅工件。
另一個麻袋也是如此。
見韓雅婷去搜麻袋,胡進步就麻了爪兒,心裡不住地祈禱滿天神佛。
但是沒有用,這不是為難神佛嘛。
這人做點兒好事兒總想鬼神保佑全世界都知道。
做點兒壞事總想鬼神保佑彆人不知道,這太讓鬼神為難了。
從韓雅婷掏出第一個零件開始,胡進步就癱在了地上。
等全都掏出來以後更是兩眼發了直,直到被劉福生提溜著往辦公樓走,回頭看自行車時,見剛才一起在門口的保衛往值班室跑這才有了底氣。
李學武推著自行車跟在後麵,韓雅婷提溜著用繩子串起來的銅件兒,劉福生和許寧押著人回了辦公樓。
一進樓劉福生就把胡進步關進了羈押室,李學武則是寫了請款說明讓許寧騎著車子去派處所開傳喚證,韓雅婷則是去核實銅件兒來源和價值。
等幾人忙活完已經一個小時以後了。
安排韓雅婷和許寧值班。
領著劉福生和魏同下了二樓,來到一樓儘頭的羈押室。
羈押室裡床鋪上躺著一個很是囂張的青年,腿搭在床頭,一晃一晃的。
李學武從門上的窗戶看了看,還特麼挺悠閒,比家裡睡得還寬敞。
“這就是羈押室?不知道的還特麼以為是賓館呢”
李學武不理兩人的尷尬:“開門”
魏同掏出鑰匙打開門,李學武邁著步子就進去了。
裡麵的那青年腿也不晃蕩了,改裝睡,還特麼打呼嚕。
李學武低頭仔細看了看這個人,長得不孬,,濃眉大眼的,就是穿的衣服沒扣完扣子,裡麵還是白襯衫,青色毛衣。
“你就是胡進步?”
回答李學武的還是悠長的呼嚕聲,還挺有節奏。
“行,睡的挺踏實,看來是個好人”
呼嚕聲的節奏突然被打亂了一下。
李學武掏出劉福生彆在腰上的銬子,“喀嚓”就銬在了胡進步的手腕上,另一頭猛地一提留。
胡進步“哎呀”一聲跟著坐起。
李學武拽著手銬挒著胡進步往門口走了幾步抬手就銬在了牆上透風窗的鐵柵欄上。
這胡進步的腳尖剛好能著地,整個身子斜著掛在了牆上。
胡進步若是想腳著地緩解疲勞,手腕上的銬子就勒的越緊,隻能儘力地踮起腳尖支撐著。
李學武拍了拍胡進步憤怒的的臉蛋兒說道:“還有兩個小時十五分鐘下班,今天下班前你不交代,那咱們就得等到明天了”
胡進步看著眼前的疤臉男,踮起腳尖還得仰視著,嘴裡卻色厲內荏地說道:“你特麼誰啊,想學洪崖洞迫害工人,我要去告你”
李學武掏出煙火點了一顆,把煙吹向透氣窗,吹進來的寒風倏地便把煙霧吹散。
“想告我,嗬嗬,也得等你從這裡出去啊,在這裡我說了算,這裡風挺涼快,你就在這好好清醒清醒,想明白是認錯罰點錢好呢還是拒不承認,等我把你送到局裡麵給你開除的好”
胡進步眼珠子橫著:“想套老子?白日做夢!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認,那就是彆人陷害我!還有,我舅舅是廠後勤倉庫主任,我在這待不到下班,你就得請我出去,等我出去了,我要是不把你打出綠屎來,我就算你沒吃過韭菜!”
李學武歪著嘴,嘲弄地笑了笑:“你還有什麼更厲害的關係說出來,我看看你後台有多硬”。
胡進步也不再看他,歪頭看向透氣窗。
鼻孔裡和嘴裡喘出的哈氣很快便被冷風吹散。
李學武也不在意,對著劉福生兩人招了招手,帶著兩人出了門。
“福生,把門鎖好了,除了我的命令誰讓開門都不給開,你跟魏同就在這換班守著,這小子不喊你叫爺爺都彆搭理他”
劉福生兩人都喊道:“是!”
胡進步這時從裡麵叫罵道:“草擬大爺,我胡進步是你爺爺!”
李學武也不管他,回二樓拿著廠護衛隊點名冊就去了護衛隊宿舍。
宿舍就在門衛邊上,李學武沒敲門直接打開房門。
“謔~~!”
就跟進了生化訓練室一樣。
煙味兒,被子的醜味兒,爐子的煙味兒,臭衣服味兒,臭腳味兒。
李學武退後一步,眼看著屋裡往外飄煙兒了。
大聖,收了神通吧~~~
裡麵的人見門開了沒人進來,還喊呢:“誰在門口呢?不進來就把門關上!”
李學武見煙兒不是那麼濃了,才往裡走,一進門就是長走廊,兩邊各是一鋪炕,門口兩邊是兩個爐子,暖炕用的。
屋裡站著的,躺著的,打呼嚕的,抽煙打牌的,一派熱鬨景象。
這特麼也叫護衛隊?國軍當年都比這個規範吧,這特麼就是地方保安團的標準啊。
李學武他們不認識,治安警服認識,但是廠子裡啥時候來了新的治安,再說來這乾嘛?
坐在炕邊拄著膝蓋抽煙的二愣子歪著腦袋問道:“乾嘛?找誰?”
李學武看了看他,轉頭對著屋裡眾人,拿著點名冊說道:“我是新任的廠保衛處治安股股長,民兵連長,也是護衛隊長”
李學武見這群人還是無動於衷,用點名冊拍了一下手。
“給你們三分鐘穿好衣服下地站在自己的床鋪前”
李學武說著就盯著走廊儘頭的掛鐘。
一群人狐疑地穿衣服下地,有的捅醒睡著的同伴,無論乾什麼的紛紛下地,歪歪扭扭地站在炕前。
李學武身後的門也不關,穿衣服慢的都已經感覺到寒風吹得自己打哆嗦了。
等到了時間,隻見一個個歪瓜裂棗地站在那看著自己。
炕上還有一個躺著睡覺的,這位被同伴捅醒了,但是嚷了一句:“老子管他是狗屁的什麼隊長,老子隻認王科長是隊長”說完蒙著被接著睡。
李學武邁步一步一步地往裡走,仔細地打量了兩邊的隊員,被打量的都不自覺地底下頭整理形象。
走到儘頭又往回走,來到蒙被睡覺那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