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帶著後麵回來的顧四,也跟著一起去地裡忙活了。
唯一沒下地的靈曦,她也沒閒著。
這邊兒果林瓜田菜園子小藥園應有儘有,她時不時瞄兩眼和明暉小朋友一起在山穀裡東摸摸西找找像是尋寶似的三小隻,剩下的便是挑揀著她和家裡麵喜歡的東西往儲物空間裡存。
估算著時間差不多,再給親爹他們再切個瓜果煮個綠豆湯送去。
家裡麵都是能府下身子的人,就連顧四和裴宴寧慢慢手熟後速度都極快,不過到半下午,整個山穀已經被收拾的七七八八。
他們也沒就此停手,這不是剛好在山裡嘛!
各種肉可以再準備一波。
尤其是鹵肉……
在村子裡鹵起來不方便,但顧四做出來的味道超級好,上回做的吃的七七八八了,這回可以再添置一些了。
還有炸丸子炸酥肉炸小魚乾,都能再準備些。
他們家人手一個時間靜止的儲物空間,剛好放東西很方便,而且還有時間……
光明正大回到村子裡的第二日,裴宴寧便回到廠裡上班去了,裴二叔裴瑾也下地去了,這些天去亂石山那邊的族人陸陸續續回來,裴二叔他們混在其中並不顯眼。
上班的上班,上工的上工,家裡麵恢複成之前隻剩下顧四靈曦倆閒人,帶著三小隻和明暉的模樣。
顧四正經的和裴宴寧商量了一下。
他打算在家再待上十天半月的,再去研究所那邊。
雖然這一世他一直都是陪在靈曦身邊的,可到底沉睡的那段時間依舊在他心中留下了不淺的痕跡,他私心裡是真的半點都不想和靈曦分開。
這會兒得好好適應一下。
要是十天半月的還不行,到時候再說到時候的話,實在不行把靈曦打包帶著一起去,再不然他直接在家畫圖讓裴宴寧自個兒辛苦些……
裴宴寧沒意見,顧四在家陪著靈曦,他心裡也更安穩些。
家裡麵便這麼再次步入正軌。
之前在老爺子地盤發生的那些,好似從未發生過,但他們心裡麵都很清楚,有些事情是不一樣的。
比如,他們曾經怎麼都理解不了,毫無半點頭緒的,關於靈曦的神魂問題,已經不是什麼無法捉摸的事。
再比如他們和靈曦那時不時冒出來的記憶片段,以及片段中和現實生活的信息偏差,他們心裡都有了底。
這樣就很好了。
然而,一切也並不是一直都是那麼順遂。
裴宴寧回去上班的第二天,家裡麵就來了不速之客。
天將黑,剛吃過晚飯,正在院子裡摘草莓。
院子裡也就種了兩畦的草莓。
但這會兒已經結了第二茬了,靈曦他們進山那段時間沒管,裴瑜看著三小隻和明暉也沒能顧得上,這草莓就有些泛濫。
他們正尋思著,摘些讓裴瑜等會兒跑一趟送去廠裡給幾家分一分。
尤其是研究所那些老爺子,真就什麼樣子的好東西給他們送去,他們都值得。
沒曾想就在這時,院門被敲響。
一個推著自行車,腦袋包著頭巾的人就這麼進了院子。
“呀,都忙著呐!我前段時間聽說裴廠長在找一味藥,剛巧我家有些門路,我就順路給送來了。”
還是個熟人!
一個,叫所有人表情都有些微妙的熟人。
眾人麵麵相覷。
縣城和山溝溝裡的小村子,順路可順不到這邊。
裴宴寧頓了一下,到底站起身。
“靳書記這還專程跑一趟,真是辛苦了。”這人明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至於這藥……
那還是裴二叔泡藥浴的時候,他順便透出去的風聲,靳清瑤在外麵深耕這麼些年了,從哪個老戰友那得了消息還真不奇怪。
“哪裡的話……”
靳清瑤淡定東拉西扯,似乎真就是送藥材似的,裴宴寧比她更淡定。
他現在已經很清楚自家親閨女對這人的態度了,但心疼閨女的老父親,對這人很是不喜。
靳清瑤在他這裡的分量,甚至還不如一個路人。
你問她這個女人幫你生了個女兒,你對她為什麼這麼殘忍?
她得虧生了靈曦!
得虧靈曦的態度擺在那裡。
要不然……
裴宴寧還真不好說會不會做點什麼。
靳清瑤拿他當過擋箭牌,推他擋過子彈,他最初發現自個兒懷孕時想打掉靈曦不成,還想要把靈曦棄之荒野……
自己出現後,她生下靈曦不知是怕自己報複她還是賴上她,總之連夜跑了,跑了之前還給靈曦下藥想以絕後患,後麵竟然還想要回頭認回靈曦。
什麼好事都想占,她以為她是靈曦麼,做什麼美夢呢!
此時的裴宴寧有前世的記憶,自然知道這人其實就是前世靈曦的親媽。
他也沒想到,兩世她的選擇從來都沒有靈曦。
其實當年他和她在一起也是意外。
他這張臉挺招人的,那會兒他的身份是一家布鋪的小老板,被租界的一個洋妞瞧上了。
洋妞嘛!
總有狗腿子,他被綁去時被灌了點兒東西,好在,他身上抗藥的訓練還算是可以,頭腦還能保持清醒。
可壞就壞在那時候城裡淪陷。
他逃回去的時候,好巧不巧的和靳清瑤撞了個麵對麵,他又被彈片波及,身上帶了傷……
醒來的時候什麼都發生完了,自己身上的傷也被處理包紮好了。
至於過程啊,什麼的他還真不知道。
但,自己有沒有那什麼,自己最清楚。
可他沒想到那時靳清瑤卻說什麼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雲雲。
好吧,沒發生過就沒發生過!
裴宴寧倒沒有不負責任的心思,要不然他也不會任由她拖著他在那裡待三個月。
他當時就想著自己一個大男人,就算那女的不在乎,他也至少要確定了她安全了,再等她安全後給點兒補償什麼的。
畢竟——
她雖然不是那什麼,但是還是女人吃虧吧。
沒想到,靳清瑤口中說著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卻打著要他命的主意。
儘管,她推他擋子彈之前還說什麼為了民族大業,她有使命要完成,就隻能犧牲他了之類的言語。
那時裴宴寧沒多少不忿。
死道友還是死貧道這個問題,幾乎都不需要想,被推出去擋子彈什麼的,在生存麵前,誰都有求生的本能,尤其是這件事情上麵人家又給包裝了一件華麗麗又高大上的外衣。
你還真不能說人家哪裡錯了。
最多就是不道義了些。
可道義在民族大義麵前似乎又是得讓道的,這高下就能分出來了。
隻不過……
他不是真布鋪老板,其實那點兒炮火,真攔不住他。
靳清瑤原本估摸著想要滅他這個口,結果沒滅成,這不就尷尬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