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壇子上標注了各種名稱。
鹿血人參枸杞虎骨等等，就這些還分了極品上品中品的小類。
右手邊的山洞有木板床有桌子凳子，旁邊還有上鎖的櫃子，這些家具的做工很是雅致，桌子上筆墨紙硯一應俱全，還擺放了些頗有意境的竹雕和根雕。
靈曦看著這些小玩意兒，腦海中忽然間就浮現曾經親爹私下裡對她說的話。
他說：你二叔好雅清……
靈曦轉頭望向裴二叔認真盤賬眉眼舒展的模樣，心裡麵又由衷的為他能有情致擺弄這些高興。
回到隔壁的山洞。
顧四正在剁雞，裴宴寧坐在那燒火，靈曦眉眼彎彎掛在親爹身上，眼巴巴看向顧四。
“要炒雞的麼？我想加點榛蘑。”
顧四自是沒有不應的。
他將準備的菜報了一遍，又問，“要不要再天幾個？”
對付這些天了，這會兒有鍋有灶吃頓好的。
靈曦想了想，差不多了，他喜歡的，爸四哥二叔大哥喜歡的都有，足夠了！
靈曦又拿了幾盆草莓葡萄櫻桃水蜜桃出來，剛好做飯後水果。
顧四的底細掰扯清楚了就這一點好，靈曦他們拿出什麼來，二叔他們都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
畢竟，空間裡時間靜止。
靈曦和裴宴寧沒啥秘密，想起她在隔壁看到的，她戳了戳親爹的胳膊，小聲和她親爹分享她的發現。
裴宴寧的目光柔軟。
笑了！
老二的變化他看在眼中，他是打心裡覺得高興。
忽然，他想起一件被他一直都忽略的事。
他把靈曦拉到他旁邊樹墩子上讓她坐下，才看向寶貝閨女，認真問：“有沒有覺得咱們家這樣對你二嬸，不是很好？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靈曦啊了聲。
二嬸啊！
四哥和爸他們猜測她可能是裝瘋這事，靈曦還是知道的。
具體真瘋沒瘋不知道。
小張醫生夫妻倆被抓後，她被嚇到是真的。
在家的時候，經常往犄角旮旯躲著，生怕被人帶走的模樣。
後來，估摸著長時間發現沒人找她問話，她才鎮定些，可依舊是不認人，傻乎乎的樣子。
不過，她瘋沒瘋的，家裡人都把她當做真瘋來處理。
大哥兄弟三個一月給三嬸十塊錢，讓三嬸幫忙看顧兩眼，順便負責她一日三餐。
她倆妯娌本身也是時長作伴的狀態，現在也差不多。
三餐那，三嬸做飯的時候順帶就給做出來了。
二嬸還算能自理，也聽話不亂跑。
有三嬸看著，她燒火洗衣服都還能做。
後來大堂嫂回來了，又多一個人照看，二嬸那邊就更沒問題了。
靈曦就沒再怎麼關注過。
這會兒聽親爹提起，靈曦都覺得那是很遙遠的人。
裴宴寧看靈曦有些茫然，笑了。
“就是想知道你對這事的看法，不是什麼大事。”
靈曦還是不明白。
她能有什麼看法？
靈曦想了想。
二嬸那裡，靈曦其實都不想評價，她一手好牌給她打的稀巴爛。
純屬自己作的！
裴二嬸沒出那事之前她手裡麵捏著家裡每年明麵上地裡工分的分成，以及族裡組織的狩獵隊打獵的分成。不說多近千塊絕對是有的。
二叔不是小氣的人，幾樣金銀首飾裴二嬸是不缺的。
家裡麵的米麵糧油不需要她操心，而——
不管是裴二叔裴瑾裴瑜還是裴瑄進林子裡山裡回來一趟必定是有收獲的，再加上靈曦時不時給收拾的，叫裴家兄弟帶回去的糕點水果糖衣服料子，從來不缺她的。
她也就屋前屋後那點事，還有大堂嫂幫她搭把手。
家裡麵也沒有糟心媳婦，孩子也都懂事孝順。
這樣的日子，十裡八村甚至是鎮上縣裡，都沒比她再清閒再省事兒順心的了。
當然了，結婚這麼多年，裴二叔對他一直有所保留著也是事實。
可話又說回來……
以裴二嬸這樣的性情誰敢將什麼事兒都擺到她麵前？
大環境是那樣，一個不好可能要連累全家都喪命的！
就拿這回……
得虧裴二嬸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要不然，小張大夫多套幾句話，什麼套不出來？
到時候，全家怕是都得栽進去，脫一層皮是難免的事。
靈曦甚至覺得什麼都對裴二嬸藏著掖著的二叔非常有先見之，明。
其實，最可歎的還是她自己——
二十多少年了，家裡麵教導幾個孩子教導明暉也沒避著她，她要是努力上進，跟著識字明理，腦子清醒些，不被娘家人三兩句好話就被人哄得不知東西南北，哪至於現在這樣？
當然了！
不管誰對誰錯，靈曦私心裡就是偏向裴二叔。
裴宴寧聽靈曦的話瞬間笑開，顧四也眼帶笑意。
不過——
裴宴寧和顧四還是覺得有個問題得糾正一下。
“你二叔對她有些保留那才是正常的。
不是誰家都會和娶進門的媳婦，把所有的家業都交底交代的清清楚楚的。”
顧四裴宴寧是什麼都和靈曦說，有什麼家底兒都塞給靈曦，但這隻是個例。
裴宴寧想了想。
“說句好理解的。
往前推個幾十年，男主外女主內，誰家當家男人會把外頭的產業有什麼告訴內宅婦人？
除了當家主母可能知道個大概，其他的娶進門的媳婦，自己琢磨明白理清楚自己的嫁妝就成了。”
裴二叔大概就是那麼個意思。
裴二嬸做當家主母不夠格，裴二叔自然不會對她多言。
不過，她沒有嫁妝但是年年月月子女有孝敬，裴二叔尋常也給她日常開銷，儘管她根本不需要什麼開銷。
靈曦隻覺得又學到了！
她是真的沒沾染過這些。
以前在不死天宮的時候，她想乾什麼就乾什麼，偏生還什麼精力都沒有，出個門逛花園子都要看一看自己的身體狀況。
她那會兒最多就是看點兒書聽點兒小故事，嘴饞了想個什麼好吃開口要吃的。
後麵，跟著裴宴寧生生死死戰火連天的，壓根不涉及那些，再往後回到裴家直至見到顧四，不管是裴家人還是顧四那都是事事順著她想著她，她也不愛和大姑娘小媳婦的聊聊八卦，唯一聽說的那一點兒也就是聽幾個哥哥顧四裴宴寧他們說的。
那裴宴寧他們能和靈曦說要和媳婦兒藏奸嗎？
裴宴寧就靈曦一個閨女，裴二叔裴瑾他們對靈曦也是怎麼心疼都不夠，他們隻怕委屈了她。
對靈曦，他們也隻會告訴靈曦，知道將家當交給媳婦兒保管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靈曦小聲吐槽：“爸爸你雙標哦！”
裴宴寧理直氣壯，她閨女配得上！
靈曦：“……”
！！！
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