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暉是小孩子，還是個四五歲的小娃娃，他再聰明，心裡麵想的事情也沒藏住。
靈曦好笑，故意逗她：“哎呀，明暉知道小姑姑要回家呀！小姑姑回家沒看見我們明暉，還失落了好一會兒呢，這才過來找的明暉。”
明暉瞬間愧疚，但轉瞬又美滋滋。
他得意看顧四一眼，滿臉都寫著你看小姑姑跟我更好吧的表情，還安慰他家小姑姑：“沒事沒事，小姑姑今晚明暉陪你睡，小姑姑不用失落，明暉陪你。”
顧四瞬間臉黑。
明暉又小大人似的對著靈曦歎氣。
“唉，真拿你沒辦法，小姑姑你怎麼這麼粘人。”
顧四靈曦：“……”
噗——
靈曦險些笑出聲，顧四也想笑，但想到這臭小子說晚上要乾嘛，就沒好氣，家裡麵裴宴寧也就算了，後麵又多了三個小崽子，這裡這個顧四就覺得礙眼。
他將人拎的遠了些：“說了多少回了，你小姑姑是我媳婦兒，不能搶。”
明暉不高興，撲騰著小腿哇哇大叫。
“小姑姑你看，你看你看，他壞，他當著你的麵，就欺負你最最喜歡的明暉，他不是好人……”
靈曦一隻手被顧四牽著，麵前是撲騰著小手要來夠她的明暉小朋友，她實在沒忍住，彆開臉，笑了好一會兒。
周圍有人聽見動靜，瞧熱鬨。
“哎呦——
小明暉你這是被嫌棄了吧！”
“小明暉你再哭兩聲，看看你小姑姑會不會幫你揍你小姑父。”
“哈哈哈，對對對！”
一群人跟著起哄，靈曦瞬間臉紅。
顧四倒是臉皮挺厚，對於幾個調侃靈曦的族裡兄弟，他倒是不惱，還和人打招呼。
這幾個，顧四挺臉熟，都是差不多的年紀，靈曦結婚的時候他們還攔過人，後來還進山一起打過獵，顧四本就見識多，又對他們有所了解，這會兒三言兩語的就把人的話題帶歪。
靈曦悄摸摸鬆口氣，而瞧見這麼些人都沒什麼用的明暉小朋友瞬間氣鼓鼓。
靈曦看顧四和他們聊開了，都開始說起山裡的情況了，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話題，索性將明暉小朋友從顧四已經有些鬆了的手中解救下來。
明暉被‘解救’，瞬間抱住她小姑姑。
“還是小姑姑最好了，明暉最喜歡你了，有小姑姑的明暉像個寶，被小姑父欺負的明暉像根草。”
靈曦：“……”
一直注意力大半在靈曦身上的顧四：“……”
顧四又想要擼袖子揍人了。
靈曦好笑，戳了戳明暉小朋友的腦袋：“都第幾次了，怎麼不長記性，你小姑父就那麼好惹？”
明暉不管。
誰讓這人搶的是他最最喜歡的小姑姑呢！
明暉在這兒和他小姑姑撒了會兒嬌，但不經意間看見被他落下，還在那裡搖繩子，一時間走不開的明暘，瞬間有點兒心虛，但又舍不得她小姑姑。
他靈機一動，索性連拉帶拽的，將靈曦一起往跳大繩那裡拽。
靈曦：“……”
與此同時——
裴家，裴宴寧和裴二叔以及裴瑾，看老太太對三小隻稀罕的不行，還是轉身回屋，就要關門誰也不見的模樣。
裴宴寧隱約知道老太太的意思。
他不讚同，擋住門。
“您一天兩天不見靈曦，可以，可您能一年兩年都不見？那三年五年十年八年呢？”
老太太自打上次，不知道為什麼半夜摔到地上，就傷到了元氣，一大把年紀，身子越發不好，大夫一直給調養著，現在是能下炕了，可身子還是不行。
隻看她比起以前，瘦了不知道多少就知道了。
老太太鬆了手，歎氣：“靈曦兒啊，生孩子多傷元氣的，生完孩子想要養回去，用上大半年，都是快的，更何況她還是生了三個……
這才過幾個月？
要是讓她知道我現在這樣，何苦要她跟著操心呢！”
顧四精神力探查回來，就瞧見這一幕，看著老太太這臉色，心裡麵咯噔一聲。
目光不期然落到和明暉幾個小朋友一起跳大繩的靈曦身上，看她臉上綻放的笑顏，表情微頓，一時間無言。
裴宴寧察覺到顧四的精神力波動，並不意外。
先前裴二嬸說老太太不在家出去串門的時候，靈曦沒看見，可他們卻清楚瞧見裴三嬸和裴大嫂表情那一瞬間的不自然。
更遑論——
顧四和裴宴寧習慣性走到哪裡都將精神力四散開來，彆的也就罷了，附近有幾個人，他們的精神力還是能第一時間反饋回來。
是以，家裡麵老太太屋子裡有人這事兒，真沒瞞得過他們。
再加上裴三嬸他們的反應，還有什麼猜不出來的。
可他們也沒想到……
老太太態度堅決：“我就不見靈曦兒了，彆再嚇到她。”
她自己這模樣，她自己都不想見，何苦呢！
裴二叔沒說話。
裴宴寧感知到顧四的意思，麵色微變，瞳孔驟縮，忽的想起什麼：“您是還惦記著上回靈曦被您嚇到的事？”
老太太沒說話。
但她身體卻晃了晃，有些站不穩。
家裡麵一個個瞞著，不和她講。
可，上哪能瞞得住，她猜也猜出靈曦兒生產那日，怕就是她摔了的那晚。
再想想當日的凶險，老太太神情有些恍惚。
還有那回晚上，她以為……
裴宴寧一把扶住人，繼續先前的話：“她是您跟前養大的，您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性子？她要是怪你，就不會帶幾個小的回來了？”
老太太表情鬆了鬆，笑了。
“是啊，我的靈曦兒最乖最懂事最孝順了！”
她邁著小腳往屋子裡走，屋子裡黑洞洞的好似能吃人，聲音徐徐傳出。
“老二啊！你向來可靠穩重，娘最放心的就是你，可是啊，你得多心疼心疼自己。
你們大哥，最有本事，也最沒良心，要是活著就好了……
還有老小啊！
娘對你沒彆的要求，有空啊，回來看看，陪陪你二哥……活著就好啊！
老三……
他是個好的！
家裡麵的小的，有你們，娘不操心……”
“這怎麼說的……”裴二叔也察覺到不對。
顧四麵色難看，他回頭看和明暉他們跳繩的靈曦，簡單和幾個族兄弟告彆，到明暉明暘那喊靈曦：“剛想起還有事，我們先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