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曦的注意力被顧四吸引。
鵝肝啊，爆炒吧！
鹵的也想吃。
這還是裴宴寧先前出門時給靈曦帶過一回香煎的，顧四見靈曦喜歡，這才想著叫裴瑜幫忙帶回來的。
顧四看靈曦把自己說饞了，好笑，都做。
再多做點彆的。
“冰窖裡不是還剩下半扇豬肉，還有清洗乾淨的下水，看看家裡麵有什麼劃拉一下鹵一下，到時候帶一些。”
二叔他們肯定是不放心顧四和靈曦隻兩個人去的，那家裡麵還有一個的話，他們吃東西就不能動用空間中的。
靈曦和顧四商量的時候，裴瑄走到了房門口，他抹了把臉，眼中焦急的神色一收才進了門。
裴瑄先看了眼靈曦，見她挺高興模樣，這才笑著看顧四，表情帶上些揶揄。
“地裡你不用去了。
爸和大哥去幫你請假開介紹信去了，估摸著一會兒就能回來。”
那表情，就差明晃晃的問，不需要他去挑大糞了，他高興不高興。
靈曦忍住眼中的笑意，好笑：“三哥你和我們一起去嗎？”
咦？
裴瑄驚訝：“怎麼猜到的？”
“先前我們想要去魔都，爸和二哥都說到時候喊家裡人跟著一起更方便。
明暉自打過完年就挺粘大哥，大哥走不開。”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們是去玩兒，大堂嫂能讓大哥耽誤賺工分，和他們去玩兒麼？！
靈曦繼續：”二哥也就兩三天假，我們路上就得至少兩天，他也來不及的呀！
二叔……
不知道誒！
不過村子裡正忙著，二叔應該走不開吧！”
裴瑄：“……”
“還真是……
是我跟著你們一起。”
其實他爸挺想去的，但因著要瞞著靈曦，借口隻說去首都躲清靜，那裴二叔這個家裡麵的當家人，跟著一起就沒有裴瑄這個年歲不大的小兒子跟著合適了。
顧四笑著岔開話題，免得靈曦多想：“那正好，我們打算鹵些肉帶著，前段時間灌的肉腸和熏的臘肉也帶上些，要帶的的東西可能有些多。
你去一起剛好能幫我分擔一下行李。”
“我們商量著也是。
你護著靈曦兒還要帶東西到底不方便，我們跟著，到時候就是晚上睡覺都能多一個輪換著守夜的。”
怎麼小心都不為過的。
這年頭火車上還是很不安全的。
裴瑜給借了一輛車回來，回來的時候，滿院子都是肉香味兒。
明暉拿著雞腿啃得滿臉油乎乎，裴瑄在那煎切好的饅頭片。
顧四正在切鹵肉，整齊的碼放在鋁飯盒裡，旁邊還有一摞已經蓋好的。
這是要帶上火車上吃的。
至於其他行李——
靈曦的手環裡麵鹵出來的東西放了整整兩大缸，就是鹵豬頭都有兩個。
留在外麵的也就一副豬頭肉，不到十斤的鹵肉鹵五花肉，再加上鹵雞鹵鴨，裝到鐵皮桶裡，上麵封好口，放到冰窖凍好。
而後，鐵皮桶包裹上一層包被，連著一起放到背簍裡，一共也就沒有五十斤的重量。
裴瑄自小習武，基本功紮實，二三百斤對他而言都輕輕鬆鬆。
這重量放在他那，就跟玩兒似的。
他再加上一個裝他自己的東西的包裹，也沒多費多少力氣。
靈曦和顧四因著有空間。
明麵上靈曦背了一個斜挎包，實際上裡麵沒裝什麼，就是給她拿東西做掩飾的。
顧四隻拎著裝著他們自己的東西的包裹，再帶著一個網兜，那裝的是火車上吃的。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裴瑜有車，他們晚飯後才出發，到縣城的時候才十點多一點，距離火車到站最起碼還有四個小時。
而這年代火車晚點很尋常，裴瑜人頭熟，直接把他們先帶去了火車站附近的招待所。
讓他們先眯會兒，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再去等火車。
然，靈曦他們剛到火車站，裴瑜還沒找到他那熟人呢，就有個自稱是副站長的找過來了，上來就問是不是裴靈曦同誌和他的家人，就說給他們安排好了臥鋪車廂。
顧四靈曦：“……”
裴瑜裴瑄：“……”
幾人麵麵相覷。
這人還親自送他們上了火車。
對方給安排的臥鋪間並不寬敞，但也因為地方不大，隻並排擺了兩張上下鋪，中間還有個小方桌。
顧四看裴瑜震驚的模樣，知道這不是他先前找到那個，他拉了下裴瑜，給他使了個眼色，才護著有些迷糊的靈曦到了一個下鋪安置下來。
裴瑜回神，連忙和人家握手。
“真是太感謝了。
說實話，您這突然間出現我們實在沒有預料。
我們還正愁著要怎麼去呢，我這妹妹坐車有些不舒服，您可解決我們這大麻煩了……”
這很顯然是有人打過招呼了。
但裴瑜該謝還得謝他的。
人家也很客氣。
縣城這一站是過路站，火車隻停三分鐘，因此他們也沒能多待。
裴瑜給顧四和裴瑄叮囑了幾句下火車。
心中盤算著等會兒將車裡麵還留著的，那兩隻鹵雞送出去。
關係不就是這麼走起來的麼。
下回買票什麼的就容易了。
至於，他之前找的那個，等會兒和他說一聲，明兒個再請人去國營飯店吃一頓也就行了。
裴瑜在這種事情上，向來考慮的很是周到。
顧四裴瑄他們將行禮安頓好，列車長還專門過來一趟，說的都是有什麼需要和他們提，還和他們保證，說這個臥鋪間不會再有其他人住進來的話。
他說話的時候還不動聲色看了昏昏欲睡的靈曦好幾眼。
很顯然，這是衝著誰來的，顯而易見。
靈曦迷迷糊糊，裴瑄得到顧四示意，摸了包肉乾就往乘務長懷裡塞，娃娃臉上笑嘻嘻的：“裡麵就是自家做的吃的，各位辛苦了大家分著吃吧，還有一天多的路呢，這一路上要麻煩大家了。”
顧四也道，“拿著吧。”
那列車長這才接了過去，心裡還鬆了口氣。
隻不過，一直到離開那個臥鋪間，還有些納悶，不明白剛剛那股子麵對上位者麵對領導時，才有的壓力是怎麼來的。
火車汽笛聲一響，迷迷糊糊的靈曦被吵得稍微清醒了些，慢吞吞問：“這是爸爸安排的嗎？
你們什麼時候給他打電話的呀？”
他們去首都找裴宴寧，這會兒車上有人明顯給安排了，靈曦下意識就以為是裴宴寧。
顧四和裴瑄瞬間屏住呼吸，兩人隱晦相視一眼。
靈曦翻了個身，疑惑：“二哥借車的時候打的？”
好像也就二哥中間離開過村子裡。
她嘟囔了句又睡著了。
裴瑄見此，悄摸摸鬆口氣。
他抬手擦了擦額頭，看顧四，冷汗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