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曦不明所以，打起精神應付。
裴福珠看見靈曦就氣兒不順，好在她還記得自己過來的目的，耐著性子問：“我聽說你都和人定下了？”
靈曦點頭：“對。”
裴福珠：“……”
不死心的裴福珠繼續問：“是隔壁村的顧家老四顧青北？”
靈曦繼續點了點腦袋。
她這會兒沒那麼困了，都有心情開始琢磨裴福珠這是想要乾嘛。
裴福珠沉默，糾結了一下還是開口：“你要不和奶說嫁給顧老三吧，他是城裡工人，人也還行。顧老四他也就臉長得好，可他肩不能抗手不能提，養不活你，還得伱養她。”
靈曦：“……”
說的很好，下次彆說了。
她見裴福珠一臉期待等她回答，靈曦眨了眨眼，假裝不懂她的意思，似是對裴福珠話中的內容很不能理解。
“可是我就喜歡他臉長得好呀，他長得可好看了。”她說起顧四長得好看的時候，臉上笑的可開心了。
裴福珠：“……”
不等裴福珠說什麼，就聽靈曦繼續：“為什麼要他賺錢養我，我有小叔叔養的呀！”
她問的理所當然理直氣壯，十分不解的樣子。
裴福珠：“……”
！！！
她瞬間想起前世聽說小叔把工資攢著，後來都給了靈曦的事。
氣死了！
我管你去死！
裴福珠一跺腳，轉身走了。
靈曦：“……”
忽然有些想笑。
瞬間明白以前裴福珠動不動就到她這兒來找存在感，明裡暗裡炫耀陰陽怪氣她的時候，是個什麼心情了。
嗨呀，還挺開心的！
顧四拎著食盒過來，這回是光明正大從門口走的，沒曾想，剛到門口竟然看了一場大戲。
彼時，裴福珠氣衝衝，剛走到門口，就發現先前還在村口和人嘮嗑的老太太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正在門口的樹蔭下擇菜。
她想要直接回去的，但到底，還是止住了步子，往老太太那邊兒走了幾步，磨磨蹭蹭，慢慢吞吞，含含糊糊喊了聲：“奶。”
老太太沒搭理。
裴福珠見老太太沒因為靈曦要嫁人的事情打她罵她，膽兒就稍稍大了點兒。
“奶我聽說靈曦兒要定下了？”
老太太依舊不吭聲，就想看著這老天爺親閨女想要說啥。
裴福珠硬著頭皮繼續：“我聽說要定下的是顧家老四，可小姑以前不是給介紹了那個顧家老三嗎？那顧老三可是城裡的正式工，長相人品都不差，咱們靈曦兒長得漂亮，性子也好，嫁給顧老四那個二流子哪比得上嫁給顧老三啊！
奶，您看我說……”的對吧！
裴福珠是昧著自個兒的良心，還特意挑揀著老太太喜歡聽的話說，然而她還沒說完，就被老太太扯起一旁的樹枝子抽了過去。
“說，說，說，我叫你說。
你就是見不得我們靈曦兒好，我讓你說……”
她一個說字抽一下，抽的裴福珠吱哇亂叫，一回頭就瞧見了提著食盒的顧四。
裴福珠：“……”
！！！
老太太看見顧四，臉上笑開了花：“是來找靈曦兒的吧！她這會兒應該起了，去吧去吧。”
她想到什麼，連忙把手中的樹枝子一丟，笑的可慈祥可慈祥了。
“彆怕，奶平常不這樣，不信你問靈曦兒，奶是個可溫柔可溫柔的老太太。”
顧四：“……”
顧四忍著笑點頭：“好的，奶奶，我去看靈曦。”
顧四走了，身後的裴福珠就見老太太麵色一變，彎腰就又要撿起樹枝。
裴福珠：“……”
！！！
她瞬間自閉，轉身就跑。
“我再管她我是狗！”
她摸了摸被老太太抽出紅印子的手臂，嘶，疼死她了！
聽見動靜，往外探出個腦袋的靈曦，和提著食盒的顧四，四目相對，沒忍住都笑了起來。
早上時間不多，顧四沒做複雜的東西，食盒裡是包好的小餛飩，他叫靈曦去洗漱，等她收拾好，餛飩也能出鍋了。
顧四直到靈曦吃完才秋後算賬：“剛剛，那誰說什麼老三，你不給我解釋解釋。”
靈曦：“……”
！！！
“那，那不是我小姑介紹的嘛。”
她下意識心虛的縮了縮小脖子，但隨即理直氣壯：“我都不知道他是圓是扁，然後我就有四哥了呀！
我就更不知道他什麼情況了，四哥你不能冤枉人。”
她說到最後還有點兒委屈。
本來就和她沒半毛錢關係嘛！
顧四當然知道靈曦和他沒關係，他見小姑娘還委屈上了，又有些心疼，他上前，將人攬在懷裡，“是四哥不好，四哥來晚了。”
顧四怎麼可能怪靈曦，他隻怪自己沒能在動心的第一時間就在小姑娘麵前出現。
還叫她患得患失了那麼長時間。
靈曦有些不好意思了，腦袋埋在顧四的懷裡不肯起來。
顧四一下又一下的順著她的發，想起先前見過的裴福珠，微微皺眉：“你那堂姐，她好像對老三很熟悉。”
顧四經曆的多了，精神力又本就強大，他對人的情緒變化把握的很精準。
裴福珠在提起顧青南的時候，那似嗔似怨的情緒，她自己不知道知道不知道。
靈曦：“……”
！！！
哇哦！
這還有什麼故事的嘛！
靈曦有些疑惑：“那……她還在我麵前可勁兒推銷顧老三來著，為什麼呀？”
靈曦和顧四麵麵相覷。
裴福珠的事情，暫時是弄不明白了。
索性，這也和顧四靈曦關係不大，顧四和靈曦說起了那張素描畫像的事兒。
雖然顧四先前和趙簡安說要帶靈曦過去，但他也就是說說，靈曦樂意去才會帶她去，不樂意……
那就算了！
至於說是不是放了趙簡安的鴿子，這也不重要，反正他應該也習慣了。
並不知道顧四所想的趙簡安：“……”
我謝謝你啊！
靈曦在看見那張素描畫像的時候，麵色就變了。
畫像上的人，一身長袍馬褂，衣服上還繡著青竹的暗紋，站在櫃台前，左手賬本，右手毛筆，精致妖冶的麵容上，眉眼含笑。
是爸爸！
那時的爸爸，明麵上的身份是一家布莊的老板。
這衣服，是她選的布料，叫鋪子裡的繡娘給做的。
卻在此時，靈曦突然察覺到神魂深處一陣撕扯擠壓，她冷汗一滴滴的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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