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後後,除了醫務人員來給李娜進行治療,就是記者采訪。
但因為李娜的身體太過虛弱,那些記者並沒有人近距離接觸過她。
其間醫生給李娜檢查過身體,護士給她進行過靜脈輸液,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難道說,李娜的死真的就是個意外?
安顏不相信。
戰墨辰也不相信。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他們憑直覺,還是覺得笛貝有最大嫌疑。
安顏回想起笛貝身邊出事的人,提醒戰墨辰:“你還記得當初笛靖是怎麼死的嗎?李娜的症狀,和笛靖太像了。”
“沒錯。”戰墨辰從監控視頻上移開視線,決定回警局一趟:“我們再去會會笛貝。”
此時,圍在療養醫院外麵的記者也在紛紛離去。
奇跡蘇醒的植物人,存活了不到一天就心肌梗塞身亡,這就是他們最後能采集到的新聞。
戰墨辰坐在車裡,眸光一一從那些記者身上掃過,命令手下繼續去查。
“今天所有進入過李娜病房的人,全部排查一遍,還有醫院這邊關於李娜的一切,都暫時封存,隨後找個法醫來,聯係李娜的家屬,對她進行屍檢。”
“是!”屬下領命而去,戰墨辰和安顏卻仍舊心情沉重。
笛貝已經被抓進去了,但李娜依然身亡。
笛貝身後,到底是什麼人在操控這一切?
警局。
李娜身亡的消息傳過來的時候,工作人員也很驚訝。
前腳報警,後腳人就沒了,這……
工作人員看向羈押室。
而外麵,笛氏公司的幾個大股東已經帶著一大堆記者來保釋笛貝了。
“不管有天大的事情,都要有證據才能抓人,你們這樣不明不白把我們公司的總裁抓過來,這會對我們公司造成嚴重的經濟損害,到時候你們賠得起嗎?”
幾個大股東雖然也想趁機把笛貝拉下馬,但那屬於內部鬥爭。
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笛貝給撈出來,再說後話。
來的記者也不是白來的,事先也都得到過領導們的授意,大股東們一開口,他們立刻緊跟上來,把手裡的話筒對準了警局的負責人。
“請問你們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笛總涉嫌故意殺人嗎?”
“我們剛剛得到消息,口口聲聲指控笛總的那個女人已經突發疾病身亡,而笛總一直被你們羈押在警局,沒有任何作案時間和作案條件,你們是不是應該把人無罪釋放?”
“請問你們警方辦案是根據社會輿論來捕風捉影嗎?如果這樣,你們的公信力何在?是不是憑借個人的隨意指控,就能隨便抓人?”
一個個銳利的問題拋出來,警局負責人倍感壓力。
如果是彆的案子,他敢拍著胸脯說自己問心無愧。
但笛貝這個案子,的確是沒什麼關鍵證據。
就在警局負責人猶豫的時候,其中一個記者拋出了更為尖銳的提問。
“據知情人爆料,你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抓捕笛氏公司總裁,是受了笛氏公司競爭對手,以及某位幕後神秘人的指使,有這樣的事情嗎?”
“絕無此事!”
警局負責人一口否認,但額頭上的冷汗還是悄悄滲了出來。
這些記者都是怎麼回事,這種話能亂說的嗎?
但眼下這局麵……
就在警局負責人為難的時候,看押笛貝的工作人員匆匆趕來,在他耳邊彙報了一件事。
“笛貝突然高燒,要求就醫!”
“這……”
警局負責人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外麵笛氏公司的股東帶著人在鬨,裡麵笛貝又突發高燒,他嚴重懷疑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但還是那句話,沒有證據,就算他們是警察,也不能隨意處置笛貝。
而且這些記者全都在各個平台開著現場直播,被這麼多鏡頭懟著,警局負責人也沒機會再打電話給戰墨辰請示,隻能咬咬牙做出決定。
“鑒於嫌疑人身體突然出現狀況,我們會暫時將他無罪釋放,但我們保留隨時拘捕他的權利!”
“好好好,多謝警官!”幾個大股東目的達成,頓時眉開眼笑。
記者們的鏡頭也對準了警局門口,明顯是要親自拍到笛貝出來才算數。
無奈之下,警局負責人隻能讓人把笛貝直接放了。
笛貝進了警局不到五個小時,就再次重獲自由。
走出警局大門的時候,他的心情非常好。
在記者鏡頭裡,笛貝溫文爾雅的感謝了對此事進行監督的社會大眾,也極力澄清了李娜加諸在自己身上的指控。
“李娜比我父親整整小了二十五歲,她當初嫁給我父親的目的十分明顯。當時她曾幾次對我下手,各種打壓誣陷,想要把我趕出公司,後來……”
笛貝說到這裡,對著鏡頭露出一個苦笑:“想必大家也能猜得出來她無憑無據給我潑臟水的動機。很可惜,舉頭三尺有神明,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對她突發疾病身亡這件事,我表示深深的遺憾和哀悼,但對她個人,我問心無愧。”
笛貝一番真情流露的自我辯白,深深感動了鏡頭麵前的數萬觀眾。
是啊,能嫁給一個老頭,給三十多歲的繼子當後媽,李娜的野心還用猜嗎?
野心勃勃的後媽,弱勢無辜的繼子,豪門這出戲他們光憑猜,都能把真相猜得七七八八了。
各個直播間內的觀眾瞬間對笛貝這個年輕英俊的總裁產生了深深的同情,紛紛在彈幕上打出抱歉的話語。
早上還罵笛貝喪心病狂的人,現在又上竄下跳,努力給他洗白。
趁著風評逆轉,笛貝又趁機為公司產品做了一波宣傳,公司幾個大股東看在眼裡,默默收起了把他拉下馬的想法。
要說笛貝這個年輕人,還挺能乾!
等戰墨辰和安顏走進警局的時候,剛好迎麵遇到被無罪釋放的笛貝。
笛貝意氣風發,被眾人簇擁著往外走。
看到戰墨辰和安顏,笛貝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主動跟他們打招呼。
“戰總和戰夫人是為了我繼母的事情來的吧?可惜了,你們晚來一步。”
在外人看來,笛貝這樣的表現無可厚非。
他和李娜這個繼母毫無感情,李娜還誣陷他故意殺人。
李娜死了,他沒有放鞭炮慶賀都算是厚道了。
但戰墨辰和安顏,卻從笛貝眼底深處看到了深深的嘲弄和挑釁。
那種飽含惡意的眼神,好像在說——
人就是我殺的,可你們沒有證據,又能把我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