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就是他們，是他們指使我來交易的……是他們！”
陳小二喊得聲嘶力竭，終於看到了生的希望。
戰墨辰丟開匕首，毫不猶豫起身下車：“抓人。”
另一輛車上，安顏焦灼不安地坐在上麵，隻隱約聽得到幾聲慘叫。
終於看到戰墨辰從前麵的車上下來，她再也按捺不住焦急，拉開車門跳了下去。
保鏢連忙跟上：“夫人……”
安顏已經跑到了戰墨辰麵前：“怎麼樣，孩子呢？”
“很快就會找到了，彆擔心。”
戰墨辰不動聲色地扔掉擦完手指血跡的紙巾，神情柔和地將安顏擁進懷裡，和煦的神色與剛才的殺神模樣判若兩人。
“找到了一點線索，我們先回去。”
“什麼線索？孩子的發卡拿到了嗎？”
“發卡沒拿到，但我們現在可以去抓人去警局了。”
戰墨辰攬著安顏上車，直奔警局。
等他們趕到警局的時候，楊琴剛好被保鏢和工作人員一起抓回來。
保鏢首領看到戰墨辰，連忙上前解釋：“曹偉重傷住院，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他病情忽然複發，正在搶救，隻抓回來了這一個。”
“我親自審！”
“是！”
安撫了安顏幾句之後，戰墨辰和工作人員一起進了審訊室。
安顏看著被押進去的楊琴，腦子裡一陣嗡嗡作響。
竟然是楊琴？從一開始就是她？
可他們派去跟著楊琴的人從來沒發現楊琴有任何的異常！
她是怎麼做到悄無聲息把四個孩子都綁架的？！
不對，這不對，肯定有哪裡不對！
安顏坐在審訊室外麵的長椅上，努力想把腦子裡的一團亂麻理清。
醫院，急救室裡的醫生護士也亂做一團。
“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氯化鉀中毒？”
“不知道啊，我之前進去給他換藥的還好好的！”
“快，看他口腔裡有沒有氯化鉀藥物殘留！”
“有，有的，他口服了氯化鉀……他不會是自殺吧？”
急救醫生圍在病床邊七嘴八舌地討論著，病床上的曹偉已經出現了心臟驟停的症狀。
不，我沒有自殺，我沒有……
瀕死之際，曹偉努力張大嘴，想說是有人害他，是有人往他嘴裡強行灌了藥。
可惜他中毒太嚴重，呼吸越來越急促，還沒等急救手段起作用，心臟就徹底停止了跳動。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窗外，死不瞑目。
搶救室外麵，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聽到裡麵傳出“搶救無效，臨床死亡”的消息，也跟著鬆了口氣。
他轉身走到拐角處，發了條信息：人已送走。
王華看到信息，悵然片刻，轉發給笛貝。
又是一條人命。
自己這輩子的孽債，真是越來越多了。
笛貝看到這四個字，唇角微勾，毫無心理負擔。
他早已墮落成滿手鮮血的惡魔，手上的血多一點少一點又有什麼關係？
至於曹偉對這件事到底知道多少，是不是無辜，他也不在意。
這世上隻有死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他不容許曹偉的存在給他帶來一絲一毫的風險。
……
審訊室。
戰墨辰剛坐下，就接到了曹偉的死訊。
“氯化鉀中毒，心臟驟停，沒救過來。”
“中毒？”戰墨辰明白了。
曹偉應該也隻是一個小嘍囉，這是暴露之後，被背後的人弄死的。
也幸好他們抓人抓得快，現在還留了一個活口。
戰墨辰眸光冰寒，冷冷看向眼前的女人：“說。”
低沉的聲音隱含怒意，裹挾著上位者的威壓，撲麵而來。
楊琴頭皮登時一陣發麻，後背發毛，即便是坐在椅子上，也忍不住雙腿癱軟。
“我……”
她張了張口，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直到被抓來警局，她才知道，戰家丟的不是兩個孩子，而是四個！
四個啊，也就是說戰家的三胞胎被一網打儘，還夾帶了一個彆人家的孩子！
這是什麼樣的塌天大禍？
她怎麼就豬油蒙了心，憑著一個發卡就想從戰家手裡要好處，甚至還冒充劫匪？
如果不是雙手被銬著，楊琴真想扇死自己！
她這根本就是掉進了彆人的算計，自己湊上來替彆人背黑鍋！
而且那個操縱一切的人，絕對就是笛貝！
自己對他一片真心，可結果呢？
他害得她萬劫不複！
楊琴越想越是悲從中來，恐慌絕望之下，更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眼淚一串串地往下落，泣不成聲，哭得全身顫抖。
但戰墨辰可不是來看她哭的。
他現在想問她的，也隻有一個問題。
“我知道以你的能力，不足以綁走戰家這麼多孩子。隻要你告訴我，孩子們現在在哪裡，我可以既往不咎，放你一條生路。”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楊琴後悔得肝腸寸斷。
戰墨辰臉色更冷：“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想不承認？”
“我……”
楊琴想說真的不是我做的，卻又怎麼都說不出口。
她怔怔地望著門口的方向，沉默了一會兒，滿臉絕望地點點頭。
“是，都是我做的。”
半小時後。
戰墨辰和工作人員從審訊室出來。
楊琴被押往看守所。
路過安顏身邊的時候，她掙紮著轉頭，眼神木然地瞥了一眼安顏，又迅速轉過頭去。
不能說了，她現在什麼都不能說。
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電光火石的一瞥間，安顏感覺到了楊琴的欲言又止。
“等等……”
她追上去想問些什麼，身後戰墨辰卻已經攔住了她。
“彆去了，她一個字的真話都不會說。”
“什麼？”安顏震驚回頭：“你們審了她半個小時，她什麼都沒說嗎？”
“說了很多，但……可信度為零。”
戰墨辰想起剛才楊琴那些漏洞百出的供詞和所謂的“作案動機”、“作案過程”，得出一個結論。
“她應該是被什麼人威脅了，然後推出來背黑鍋的。”
安顏一聽就明白了：“肯定是真正的綁匪，對不對？”
“隻有這一個可能。”
戰墨辰點點頭，跟安顏說了下一步計劃。
“我會讓人去查她最近所有的通話記錄和社交情況，至於她的這份口供，我們可以暫時選擇‘相信’。”
“……我懂了！”安顏立刻會意。
背後的人既然敢推楊琴出來背鍋，肯定是拿捏住了楊琴的把柄，篤定楊琴不會反水，會一力背下所有罪責。
而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不動聲色，繼續揪著楊琴不放，不要打草驚蛇，驚動真正的劫匪，這樣劫匪那邊才會放鬆警惕。
但讓她什麼都不做，自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