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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墨辰沒說話，靜靜聽老爺子訴說當年的恩怨。
“後來我聽人說，他去了南洋，死在了一次海難裡，倒是沒想過他還活著。”
戰老爺子想起當年意氣風發的顧家二公子顧敬東，心情還是很複雜，說不上是感慨還是惋惜。
“他是不是說要找我報仇？還是像他大哥一樣，又跟什麼人勾結上了？”
戰墨辰搖搖頭：“目前不清楚他有沒有跟什麼人勾結，但他這幾十年，一直都在暗中籌謀對付我們。”
“一直在對付我們？”戰老爺子思緒從遙遠的回憶裡抽離出來，猛然坐直了身子。
“嗯，這幾年針對我們戰家的各種意外，基本上都是出自他手。這次龍鳳胎被綁架，也是他的手筆。”
戰墨辰之前在電話裡隻說孩子找到了，並沒有說太多具體細節。
這會兒他才把在小鎮上發生的一切仔仔細細跟戰老爺子說了一遍。
“……他不僅在華國境內和海城潛伏了人手，甚至還在那個小鎮上挖了一條密道，埋了炸藥，無時不刻想要置我們於死地。還有……”
戰墨辰想起顧敬東瘋狂的謾罵，猶豫了一下，還是隱去了那些關於“偷換親生子”的話。
他微微垂眸，不動聲色地說了下去：“……顧澤宇也是他安排的對付我們家的棋子，不過顧澤宇這個人心軟，幾次背叛了他，算是間接兩次救了安顏和兩個孩子的命。”
“嗬，我就說當初顧澤宇這個人出現得蹊蹺，原來是跟他有關係！”
幾十年沒有再聽到過顧敬東這個人的消息，戰老爺子一時半會兒沒把顧敬東往最壞的地方想。
現在戰墨辰把真相說出來，戰老爺子震怒不已，氣得眉毛都豎了起來，一拍桌子站起來，就要去跟顧敬東算賬！
“來人，備車！他現在在哪兒？我倒要去問問他，有本事就衝我來，衝我的子孫後輩下手，算什麼本事！”
“爺爺，您冷靜一下！”
戰墨辰連忙起身攔住戰老爺子：“顧敬東已經移交給警方了，他現在在警局，不能會見任何人。”
“那真是太便宜他了，你應該先把人帶回來！”
戰老爺子憤憤不已。
把人移交給警方，警方就會保護顧敬東最基本的人權，他這口惡氣注定出得不痛快！
戰墨辰隻好耐心安撫。
“爺爺，我這麼做，也是為了還顧澤宇一個人情。我答應他不動顧敬東，一切交給法律懲治，我們就不能再私自插手。”
“不過您放心，送他去警局之前，我已經卸了他兩條胳膊，他在裡麵也不會好過。”
戰老爺子聽他這麼說，滿腔的憤怒才稍稍消減了幾分。
但仍舊餘怒未消，殺氣騰騰：“卸兩條胳膊算什麼？必須讓他拿命來抵！”
“嗯，我會親自盯著這個案子，一定會讓顧敬東罪有應得。”
戰墨辰連聲答應著，心裡卻再次警醒，現在絕不能讓老爺子見到顧敬東！
不然當年顧家偷換親生子的事情就瞞不住了。
龍鳳胎剛被找回來，老爺子的情緒還不穩。
而顧時遠那邊因為對司老夫人的承諾，還有所顧慮，現在並不是讓老爺子徹底知道真相的好時機。
手下人已經被他下令死守秘密，宋境那邊也不會透露風聲。
他這邊，也要把這件事先壓著才行。
戰墨辰扶著戰老爺子再次坐下，轉移了話題：“這次聞老也算是被我們牽連了，顧澤宇把他也劫持到了小鎮上，他還挨了顧敬東一槍。”
“真的？”戰老爺子蹙眉，注意力瞬間被轉移：“完了，這下雲萍又該同情他，覺得他可憐無辜！”
“他的確是無辜被我們連累了，所以姥姥要是想去探望他，您最好彆攔著。”
“哼，我為什麼不能攔著？他再無辜，也是圖謀不軌！”
戰老爺子氣哼哼地扭過臉去。
不過剛才激烈的情緒倒是平靜了很多。
戰墨辰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隻要爺爺彆再滿腦子想著去找顧敬東算賬，就暫時辛苦一下聞老，再讓他吸引一下“火力”好了。
入夜。
兩個孩子已經安然睡去，仨小隻也已經回房間休息。
杜蕾莎和小公主艾米還在白公館等消息，白雨欣就先回了白公館。
白老夫人和安顏也才安下心來，向戰墨辰問起事情的緣由。
對於當年戰家和顧家的恩恩怨怨，戰墨辰沒有過多提及，隻大概說了一下顧敬東這個人的來曆，和他對戰家做的這些事情。
白老夫人聽得後背發涼，不由得攥緊了安顏的手。
“老天保佑，這個人竟然這麼陰險惡毒，這兩年小顏和孩子遭的罪，全都是因為他！也幸好現在把他抓住了，不然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是啊，誰也沒想到會有人這麼處心積慮對付戰家。說來也怪我，顏顏和孩子也都是被我連累，才會遭遇這麼多次意外。”
戰墨辰愧疚地跟白老夫人保證：“以後我一定會處處小心，絕不讓顏顏和幾個孩子再遇到這樣的事情。”
“這也怪不得你。”
白老夫人擺擺手，優雅中帶著豁達：“樹大招風，家大招賊，像我們這樣的人家，有人惦記並不是我們的錯。隻不過這種暗地裡使手段的齷齪小人，一定要把他釘死，絕不能讓他再掀起風浪來。”
“嗯，人目前在警局，以他所犯下的罪行，想活著出來是不可能了。”
“那就好。”
白老夫人點點頭，又問起了顧澤宇和聞老。
“這次綁架兩個孩子的人，確定是顧澤宇嗎？還有聞老，他怎麼樣了？”
“聞老受了點傷，不過不嚴重，目前情況還好，至於顧澤宇……”
提起他，戰墨辰神情複雜：“百日宴那天，的確是他受顧敬東的指使，綁走了兩個孩子，又劫持了聞老。不過這次我們過去的時候，也是他從顧敬東的刀下救了兩個孩子，還為此受了很重的傷。”
“我給他申請了保外就醫，暫時先讓他住院治療，康複後再回看守所。至於到最後怎麼判，我尊重警方的審理結果。”
也就是說，戰墨辰私人方麵，不會再去追究顧澤宇的責任。
但是他觸犯法律的後果，還是要儘數承擔。
白老夫人點點頭，知道戰墨辰這麼做，已經是仁至義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