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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老心裡感到無比驚駭。
難怪老家夥手底下那麼多人,卻偏偏讓顧澤宇親自出麵綁架他和戰家這兩個孩子,這分明就是想利用顧澤宇的另一層身份來報複戰家人!
這個陰險惡毒的老東西,苦心謀劃近三十年的時間,布下了這麼一個喪心病狂的局!
親人相殺,骨肉相殘。
他不但要毀了戰家,白家,還毀了顧澤宇這個人!
這個混賬,惡棍,瘋子!
聞老在心裡把老家夥罵了個狗血淋頭。
再想起顧澤宇這麼多年學醫的執著和努力,想起顧澤宇麵對安顏時的種種掙紮,心中忍不住大慟。
澤宇這個傻子,還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被人當成了刀,捅向自己的血脈至親!
不,不行。
他不能讓他的小徒弟就這麼被毀掉,他要阻止這個老家夥的陰謀!
聞老顫抖著手拿著手機,趕緊道:“雲萍,這裡好像很偏,我和兩個孩子都在,你趕緊告訴……”
結果驚怒交加之下,聞老忽略了自己手上的水珠子,一句話還沒說完,手機就從他手心裡滑落。
“咚”地一聲掉進了水裡!
這……
完了完了,他這手機不防水啊!
聞老愣了一下,頓時慌了,手忙腳亂地俯身在水裡扒拉手機。
指尖剛剛接觸到手機,身後一聲巨響傳來,洗澡間的破木門被人一腳踹開。
……
農舍遠處的小山丘背後,海浪拍打著岸邊的礁石,一艘不起眼的小漁船悄無聲息駛進礁石險灘。
漁船船艙很小,外表也破破爛爛很不起眼,但是裡麵卻坐著好幾個全副武裝的黑衣人。
其中一個,正是喬裝之後的宋境。
玄一帶著人從海城出發之後,他和戰墨辰也帶著人出發。
他們在海城找了五天,都沒有找到任何線索,說明孩子很可能已經被轉移,目前根本不在海城。
而來這個南邊小鎮搜查,隻靠玄一帶領的那一隊人,根本沒什麼作用。
他們乾脆聲東擊西,讓玄一帶人乘著直升機過來,擾亂背後黑手的視線,他和戰墨辰再暗地裡帶著大批人手悄無聲息潛入。
小鎮靠海,即便有漁船來往,也不會引起什麼人注意
更何況是這種靠近礁石險灘的山腳下,更是人跡罕至。
宋境確定周圍沒什麼危險之後,帶著人下船,立刻打開信息搜索程序,開始搜索那個號碼的具體位置。
屏幕上不斷跳出各種編碼,特定的搜索程序即便是在沒有網絡的海邊也能正常運行。
很快,屏幕上跳出了一個異常代碼。
宋境修長的手指快速在鍵盤上敲擊了幾下,很快鎖定了異常來源。
電腦上的定位圖迅速放大,很快一個綠色的光點就在距離他們坐標不遠的地方閃爍了起來!
“找到了!”
定位的地方正是那個信號時有時無的手機號碼所在地,而那個地方離他登陸的這處礁石群隻隔了不到一千米!
宋境心口狂跳了兩下,立刻把那個號碼的定位發給了從另一片礁石灘登陸的戰墨辰。
“那個號碼離我們不到一千米,快過來,從這邊開始搜索!”
戰墨辰剛剛跳下漁船,接到宋境的消息,也飛快地往這邊趕。
兩邊人手很快在山間彙合,宋境看了看電腦上時不時閃爍兩下的信號圖標,加快了腳步。
“信號隨時可能消失,我們要快!”
戰墨辰直接帶著人跑上山丘的最高處,深邃的眸光在山丘四麵掃視而過,很快抬手指向了遠處的一片農舍。
“這裡三麵環海,都是荒野,隻有那裡能藏人,重點朝那個方向搜!”
“是!”
……
破舊的木門被人一腳踹開,碎裂成一地木頭片。
慌亂中,聞老隻來得及抓過旁邊的浴巾披在身上,門外的人就闖了進來。
聞老轉過頭,和站在浴室門口的人四目相對。
站在門口的老人身材高大,但背部略微有些佝僂,手裡拄著一根木頭手杖,看起來氣質斯文儒雅。
頭發也已經全白,臉上皺紋橫生,看起來年紀和聞老不相上下。
此時雖是麵帶微笑看著聞老,但那高高聳起又向下彎曲的鷹鉤鼻,還有隱在金絲眼鏡背後的陰狠目光,都讓他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陰沉詭譎的氣息。
聞老一驚,隨即冷笑。
“顧敬東,果然是你這個老家夥!”
麵對聞老的冷臉,顧敬東臉上的微笑絲毫未動,甚至還語氣溫和地點點頭:“多年不見,聞老卻風采依舊,真是讓人羨慕。”
“羨慕?還不是拜你所賜!”聞老怒目瞪了過去。
這個王八蛋,根本就是在嘲諷他!
他此刻渾身濕淋淋,頭發亂糟糟,全身上下隻披著一條浴巾,風采依舊個屁!
聞老瞪著麵前的人,眼底冒火:“顧敬東你這個老不死的,怎麼還沒死,你這次又想來禍害誰?”
老不死的。
罵得真難聽。
顧敬東微微一笑,依然沒有翻臉的跡象。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聞老,似乎在欣賞他的狼狽難堪。
在聞老即將忍不住再次發火之前,他才笑著開口。
“聞世民,我們好歹也是十多年沒見的老朋友了,你不用一見麵就這麼咒我吧?”
“你還用我咒?多行不義必自斃,你這麼歹毒的人,遲早被老天收走!”
聞老罵罵咧咧,一邊抓過旁邊的衣服穿上,一邊還不忘跟顧敬東斷交絕義。
“還有,誰跟你是朋友?我聞世民也交不起你這樣的朋友,以後我們就是仇人,仇人!你給我記住了!”
聞老三兩下穿好衣服,怒氣衝衝想往外走:“讓開!”
站在門口的人卻紋絲未動。
顧敬東的笑容斂了斂,正色道:“聞老,我知道這次的事情讓你受委屈了。但澤宇這條命是你救的,當年的這份恩情我沒忘記過。你放心,我們不會把你怎麼樣,隻是暫時需要你配合一下而已。”
“我配合什麼?配合你利用澤宇來對付戰家和白家嗎?”
聞老冷笑,滿腔的怒氣無處可發,乾脆冷了臉和顧敬東翻起當年的舊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