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傳聞中戰爺的冷酷無情,兩個育兒師和月嫂隻覺得眼前發黑,雙腿發軟,滿腦子都是自己可能會有的淒慘下場。
不等戰墨辰再開口,她們不約而同地雙膝一彎,“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戰爺饒命,我們知道錯了,都是我們沒有照顧好少爺和小姐,戰爺饒命!”
四個人跪成一片,語無倫次地認錯求饒。
而跟著戰墨辰過來的一行黑衣保鏢,已經冷冷地盯住了四個人,隻等著戰墨辰一聲令下,就把人直接拖走。
對於犯了錯的下屬,戰爺從不容情。
這四個人是從幾百個人裡精挑細選出來照顧夫人和少爺小姐的,竟然出了這種疏忽,該罰!
守在門外的醫護人員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膽顫心驚。
雖然他們沒有親手護理兩個新生兒,但要是戰爺一怒之下追責,他們也一個都跑不了!
所有人都身體僵硬地杵在原地,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口,房間內外鴉雀無聲,氣氛沉悶到幾乎凝滯。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自己今天在劫難逃的時候,一道焦灼卻不失溫柔的聲音打破了僵持。
“要怪就怪我照顧孩子不夠仔細,你不要怪她們。”
安顏拽了拽戰墨辰的袖子,淚痕未乾的臉上滿是自責。
孩子生病這種事情,為人父母著急歸著急,怎麼能遷怒彆人?
要怪也是怪她這個媽媽沒有儘到照顧的責任。
戰墨辰原本怒火滔天,卻在回頭的一瞬間熄了火。
老婆在掉眼淚,孩子還在發燒,他不應該在他們麵前大發雷霆。
戰墨辰最後掃了一眼戰戰兢兢的育兒師和月嫂,冷聲道:“這次的事情先記著,下不為例,不然彆怪我不留情麵。”
“是,是,多謝戰爺,多謝夫人!”
育兒師和月嫂本以為在劫難逃,沒想到夫人一句話,就把她們給救了,連忙道謝。
隨後也不敢再說什麼,紛紛站起來,再次小心地圍到了孩子身邊。
兩個孩子的病情也差不多診斷清楚了,醫生建議打針之後繼續觀察。
“孩子沒有著涼或是消化不良的跡象,應該是病毒感染。以後要定時開窗通風,另外儘量不要和外來人員接觸,避免細菌和病毒傳染。”
“好,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安顏生怕戰墨辰再責怪醫生,在戰墨辰開口之前,搶先出聲。
醫生見安顏態度和緩,緊繃的神經稍稍鬆懈,對安顏的態度也越發恭敬:“不客氣,多謝戰夫人體諒。我現在就讓人過來給孩子打退燒針。”
說完,醫生迅速出門,帶著醫護人員去配藥做準備。
育兒師也連忙去給窗戶開了個小縫隙通風,然後拿著溫水和毛巾一遍一遍地給孩子做物理降溫。
安顏看著兩個燒得小臉通紅的孩子,原本已經忍了回去的眼淚又忍不住落了下來。
戰墨辰見狀,連忙攬著安顏出了嬰兒室。
他也很心疼孩子,可是看到老婆這個樣子,他更心疼。
“老婆,你彆哭了,這件事真要怪,也隻能怪我。這幾天我裡裡外外進出得最頻繁,說不定是我把外麵的細菌病毒帶進來,感染到了寶寶。”
戰墨辰抱緊安顏,小心翼翼地安慰著,儘量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這怎麼能怪你?”安顏窩在他懷裡,悶聲搖頭。
“小孩子生病是很常見的事情,說不上來怪誰的。我,我就是心疼孩子,才這麼小,就要受這樣的罪……”
說著說著,安顏心痛難忍,眼淚流得更凶了。
冰涼的淚水沁濕了戰墨辰胸前的襯衣,微微的涼意讓他心臟彷佛被人攥住了,疼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戰墨辰低頭吻在安顏額頭上,剛想說點什麼,門忽然被人一把推開。
一張怒氣衝衝的臉出現在他們麵前,伴隨著男人的憤怒指責:“戰墨辰,你有本事就自己找人救命,把氣撒在自己老婆身上算怎麼回事?!”
安顏被嚇了一跳,抬起頭,發現衝進來的人居然是顧澤宇!
“顧醫生,你……”安顏愕然看著顧澤宇,驚詫又茫然。
顧澤宇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這裡?!
還沒等她弄明白是怎麼回事,顧澤宇就伸出手把她從戰墨辰麵前拉開,緊緊護在了自己身後,冷著臉與戰墨辰對峙。
“無故遷怒,把自己老婆罵哭,戰墨辰你算是個男人嗎?!”
安顏震驚了:“……什麼?”
戰墨辰也從驚愕中回過神來,眸色一沉,冷冷地盯住了顧澤宇拉著安顏衣袖的那隻手,眼底寒光乍現:“顧澤宇,你找死?”
“是我找死還是你惱羞成怒?”顧澤宇冷笑質問,對戰墨辰的不滿達到了。
他願意付出一切代價救回來的人,憑什麼被人這麼為難!
顧澤宇從前看在安顏麵子上,對戰墨辰的那份客氣,在此刻全都化作了嘲諷。
“你想讓聞老為戰老先生治病,你應該自己來找我,而不是讓安顏和老夫人為了你們戰家來跟我低頭!”
“你說什麼?”戰墨辰一怔,下意識蹙眉,不明白顧澤宇在說什麼。
顧澤宇見他裝傻,正要開口譏諷,剛剛去配藥的醫生和護士回來了。
醫生一看麵前這劍拔弩張的場麵,放回去的心瞬間又吊了起來。
這,這又是怎麼了?
他們不會再次成為殃及的池魚吧?
主治醫生真想直接開溜,一會兒再來。
可兩個孩子還發著燒,不趕緊打退燒針是不行的。
主治醫生隻能硬著頭皮上前:“戰爺,我們現在要給孩子打退燒針,您看……”
戰墨辰冷冷地盯著顧澤宇,往後退了一步,讓開路。
醫生和護士連忙小跑著進去,直奔嬰兒房。
安顏不放心,也要跟上去,卻被顧澤宇攔住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顧澤宇心口一沉,後知後覺自己可能會錯意了。
安顏回過頭,也不解地看著他:“顧醫生怎麼會在這裡?”
“我……”顧澤宇氣息一窒,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