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心思急轉,很快哈哈一笑,原本審視疏離的態度瞬間變得和氣又親切。
“我就說嘛,親父子哪有隔夜仇,你爸就你這麼一個兒子,遲早得把笛氏的擔子交到你肩上。”
“走吧,我剛好要去吃飯,我們邊吃邊聊。小笛總要是能給我家囡囡找個好老師,那什麼都好說。”
陳總拉開車門,熱情地邀請笛貝上車。
笛貝自己的車就停在不遠處,但是麵對陳總的邀請,他毫不猶豫上了車。
做銷售就要抓住每一個機會,他的車可以回頭再過來開,陳總的好感卻是稍縱即逝。
當晚,笛貝和陳總聊得熱火朝天,笛貝刻意提及自己在白芍琴行的一些趣事,都讓陳總聽得心花怒放。
他從這些小細節裡聽得出來,笛貝和白芍琴行那個女老板很熟稔,如果這次是笛貝介紹他女兒過去學鋼琴,白芍琴行的人應該不會再拒絕了吧?
抱著這種心思,一頓飯吃下來,陳總對笛貝讚不絕口,對他帶去的資料也表現得很感興趣。
“你爸這個人脾氣有點兒急,沒看出你這個親兒子的好。你看,你這明明很有才乾嘛。剛好我們公司最近也要開啟外銷日用品的項目,你們公司的產品也很符合我們的標準,回頭你送份產品明細去我們公司,我讓人開會研究一下。”
“好的,謝謝陳總給我這個麵子!”
笛貝笑著道謝,也沒太把陳總的熱情當真。
陳總的意思很明顯,隻是看看產品。
到底要不要合作,還是要看他能不能幫他把女兒送進白芍琴行。
飯局結束,送陳總離開的時候,笛貝問陳總:“不知道您家千金什麼時候有時間跟我去見老師,我好提前預約。”
“明天,明天就有空!明天不是周末嘛,我老婆和女兒一整天都有空。”
“好,那我去跟琴行的人預約一下,如果有消息,我第一時間給您打電話。”
“好好好,就這麼說定了!”陳總高興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連連誇讚笛貝:“到底是年輕人,做事雷厲風行,小笛總真是年輕有為啊!”
“您過獎了。”
笛貝笑著把陳總送上車,目送著他的車子遠去。
隨後站在城市繁華的夜色霓虹中,深深吸了口氣。
他的身影看起來有些孤單寥落,但片刻之後,想起白芍那雙清澈燦爛的雙眸,他唇角的笑容裡又多了一絲雀躍。
不管如何,這件事他一定要做到。
而且這樣一來,他總有理由正大光明去見白芍了吧?
……
翌日。
白芍剛打開琴行的門,就聽到有人推門進來。
“您好……”
白芍習慣性地揚起笑臉和客人打招呼,卻在看到來人時露出驚訝的神色:“笛貝?你怎麼過來了?”
“怎麼,白姐不想見到我?”
笛貝笑著反問,走到白芍身邊,把手裡的早餐放在桌子上。
白芍連忙搖頭:“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看了一眼時間,很是擔心:“都快八點了,你沒有去公司上班嗎?你爸要是知道了,會不會又找你的茬?”
白芍精致的五官一如既往地明豔嬌美,臉上的關切也沒有絲毫虛假。
笛貝心口一暖,深深地看著白芍片刻,才艱難地挪開自己近乎貪戀的眼神。
他很想一直這樣盯著她看,但他知道,不能。
至少,現在還不能。
笛貝輕咳兩聲,緩解了一下喉間的乾啞,這才搖搖頭笑道。
“沒事,我這段時間在外麵跑業務,不用早晚按時打卡。而且今天是周末,白姐忘了嗎?”
“啊?周末?”白芍猛然反應過來,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也跟著笑了:“看我,這段時間太忙,都忙暈頭了!”
白芍笑著推開辦公室的門,招呼笛貝坐:“坐下慢慢說吧,這半年多你不在,我還要管這邊,還要管分店,真是忙得不可開交。”
“那也太辛苦了,白姐要不要找個職業經理人幫你管著店?”
笛貝隨意說著,順手把早餐也拎了進了,拿出一瓶熱牛奶,插上吸管遞給白芍:“你這麼早過來,肯定又沒顧得上吃早飯吧?喝瓶牛奶墊墊肚子。”
“嗯。”白芍早上的確沒顧得上吃飯,隨後接過熱牛奶喝了一口,胃裡頓時舒服了不少。
而這種被人投喂的感覺,讓她想起之前笛貝還在琴行做主管的時候。
那會兒的笛貝,工作認真積極,對待同事也很熱心,經常會給她和彆的同事帶早餐。
可惜……
林靜青還在宋家關著,宋境對笛貝也有諸多忌諱,一切終究是不能回到從前了。
白芍在心裡小小地遺憾了一下,看向笛貝:“周末你怎麼不在家休息,這麼早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嗯,是有點事。”
笛貝知道白芍性格直爽,也知道她不喜歡彆人跟她彎彎繞繞,乾脆說實話。
“去年,萬和實業的陳總夫人帶著女兒來琴行想要報班,但那個小姑娘對鋼琴不感興趣,而且身體條件不適合練琴,最後琴行沒有收下她。但是……”
笛貝有些難以啟齒,但事已至此,他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
笛貝麵帶懇求地說了下去:“陳總最近和我有一些業務上的往來,他知道了我以前曾經在琴行工作過,還是希望我能為他引薦一位琴行的老師。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看有沒有合適的老師。”
“萬和實業,陳總……”
白芍回想了一下,腦海裡有了印象:“是那個在我們琴行撒潑打滾要砸鋼琴的小姑娘?”
笛貝臉皮有些發燙,艱難點頭:“嗯,是她。”
“哦,那我倒是印象深刻。”
白芍點點頭,徹底想起來當時的情況。
當時說那個小姑娘對鋼琴不感興趣,不適合練琴,實在是太委婉了。
那個小姑娘嬌縱又跋扈,試課的時候,一不如意就猛拍琴鍵,幾十萬的鋼琴差點被她拍壞。
琴行廟小,供不起這樣的大佛,所以白芍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那個小姑娘。
沒想到都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兜兜轉轉又來糾纏。
而且白芍隻是單純,又不是傻。
她聽出了笛貝的另一層意思。
想了下,白芍開門見山問:“那位陳總是你們公司的客戶吧?是不是我收下他女兒,他就不會在生意上為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