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沒有再去花房,是因為假山後麵的小路是去花房的必經之路,她要過去必定會驚動老管家。
白芍心神不寧地回到廚房,傭人見她空手回來,連忙問道:“少奶奶,是不是花房那邊沒人?”
“沒有……是我想起來爺爺好像不太喜歡菊花,就沒去後花園。”
“這倒不會,老爺子吃東西不挑剔,更何況是少奶奶親手做的,老爺子一定會喜歡的。”
“嗯。”
白芍心不在焉地應一聲,想起剛才的事情,心口跳得還是有些快。
宋境父母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能問問當年的知情人就好了。
白芍腦海裡剛浮現出這個想法,就連忙打消了。
她把眼神從幾個年紀大的傭人身上移開,強迫自己暫時不要去想這件事情。
這些傭人雖然在宋家的時間長,但也未必知道內情。
她也不敢讓人彆人知道這些,不然隻會平白惹麻煩。
白芍想了想,決定還是暗地裡調查。
點心做好之後,白芍親自送去了宋老爺子的房間。
宋老爺子關著門不肯出來,但是聽說孫媳婦親手給他做了點心,他還是很欣慰,讓人把點心拿了進去。
白芍看宋老爺子肯吃東西了,也放心很多,轉身回房間。
路過後院的時候,她一抬頭看到了後院的庫房,忽然就想起了之前的那枚刻有字母“r”的戒指。
她嫁進宋家之後,除了今天聽到的那些事情,唯一讓她覺得哪裡不對勁的就是那枚戒指。
雖然宋境說那枚戒指很平常,但和笛貝曾經戴過的那枚戒指也太像了。
白芍停下腳步,思索了片刻,還是走進宋老爺子送給她的那間庫房,把那枚戒指拿了出來。
這枚戒指和笛貝手上的戒指到底有沒有關係,試一試就知道了。
也許,這些蛛絲馬跡能告訴她一些東西。
第二天,白芍去琴行的時候,就特意把那枚戒指戴在了手上。
宋境自然也看到了,好奇道:“你很喜歡這枚戒指?”
理由白芍早就想好了,嬌俏一笑:“嗯,既然是奶奶留下來給我們的東西,一直放在庫房裡不見天日也不好,我帶它們出來透透氣。”
“也好。”
宋境聽了覺得很有道理。
再名貴的珠寶首飾都要有人來戴,不然就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以前這些珠寶首飾被埋沒在庫房裡,是因為沒有女主人,現在他有了妻子,當然是白芍喜歡怎麼戴就怎麼戴。
不過……
宋境拉過白芍纖細的手指,鄭重強調:“不管你戴哪一件,我們的婚戒一定要天天戴。”
“那是當然啊,我也想彆人一看就知道我結婚了!”
白芍揚起手指,和宋家手上的婚戒碰了碰,笑得甜蜜又幸福。
宋境看著兩枚戒指在一起熠熠生輝,眼底的笑意也徹底蔓延開來。
隨後兩人一起出門各自去工作,傭人們看見宋境一臉的春風得意,都覺得很平常。
自從少奶奶嫁進來,少爺天天心情都很好嘛,他們都已經習慣了。
琴行。
笛貝正在整理當天上課要用到的琴譜,白芍推門走了進來。
笛貝回頭一看,眼神頃刻間亮了亮:“白姐,你來了,我還擔心你今天還要請假呢。”
白芍看笛貝高興的樣子,笑著打趣:“怎麼,我這個當老板的,就不能偶爾休息幾天?”
“沒有,就是覺得你不在琴行,大家沒有主心骨。”
笛貝不好意思地笑笑,把眼底的失落掩了回去。
白芍也沒多想,伸手拿起笛貝麵前的琴譜看了起來,順勢把戴著那枚素金戒指在笛貝麵前晃了晃:“之前說要開個考級班,你這邊的計劃書做的怎麼樣了?”
“計劃書我做了兩份兒,一會兒你先看看,主要是場地問題要解決。”
笛貝轉身去拿了兩個文件夾遞給白芍,很認真地跟她討論著工作。
白芍看著計劃書,隨時關注著笛貝的反應,卻發現笛貝完全沒有對她手上的戒指做出任何反應。
難道,那天笛貝戴的那枚戒指真的隻是一個巧合?
白芍有點疑惑,但她不相信兩枚這麼相似的戒指會沒有任何關係。
白芍索性把手往笛貝麵前伸了伸,從他麵前拿過一支筆在計劃書上寫寫劃劃。
這麼刻意的動作終於引起了笛貝的注意,他定睛看了一眼白芍手上的戒指,驚訝道:“白姐,你手上這枚戒指哪裡來的?這個字母戒指跟我之前戴的一枚戒指好像啊,簡直是一模一樣!”
白芍看他終於被勾起了好奇心,終於鬆了口氣。
她抬起手指看了看,漫不經心地反問:“是嗎?這枚戒指是家裡人給我的,我也是看著有點眼熟。對了,你那個戒指呢?怎麼沒見你戴?”
“我前幾天放在家裡,突然就不見了,我回去找找。”
笛貝又瞥了一眼白芍手上的戒指,心底莫名生出一絲隱秘的竊喜。
白芍像是天上的明月,隻能遠觀不能靠近,但如果他們擁有同樣款式的戒指,他就感覺他們之間像是有了某種冥冥注定的關係。
“好啊,找到了帶來我看看,說不定是在一家店裡定做的呢。”白芍笑了笑,心底也有些小激動。
如果兩枚戒指之間真的有什麼關聯,那麼離真相被揭開就不遠了。
……
晚上下班,笛貝回了海邊彆墅。
家裡依然隻有林靜青一個人在,看見笛貝突然回家,她很是驚喜。
那天笛貝走得急,林靜青還以為兒子不會再回這個家了。
她連忙丟下手裡的花枝,迎了上來:“吃飯了沒有?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吃過了,你不用麻煩。”
笛貝看著林靜青的笑臉,心裡卻是酸澀不已。
他對林錦清的感覺很複雜。
不管這個家讓他多麼窒息,也不管他父母之間到底有過什麼樣的糾葛,至少林靜青這個母親一直都很稱職。
但是想起笛靖,笛貝還是心有不甘:“媽,那天你去找那個男人了嗎?他怎麼說?”
“沒,我沒有……”林靜青一愣,眼神明顯躲閃了一下。
但她也覺得不能再讓兒子這麼胡思亂想下去了,她拉著笛貝在沙發上坐下來,試圖跟他好好說清楚。
“小貝,你相信媽媽,顧時遠他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你是笛靖的親生兒子!”
笛貝不語。
“你想想,如果你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會天天催著讓你回去繼承公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