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靜雅拖著流血不止的腿,一步步擦著地麵往前。
她頭發蓬亂臟汙,衣服又破又爛,瘸著一條腿,整個人好似乞丐一樣可憐。
路上行人紛紛側目,有的目露憐憫,有的厭惡捂住鼻子。
她身上的氣味,太難聞了!
霍靜雅無視周圍人的目光,她眼底一片猩紅,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她滿心都是怨恨,她落得如此田地,都拜安顏所賜!
她恨不能親手掐死那個賤-人!
霍靜雅神智有些不清醒,過馬路時,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突然朝她直直衝過來。
她完全嚇懵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啊……”周圍人驚呼出聲,有的不忍,彆開了目光。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推了霍靜雅一把,她狠狠地撞在一旁柱子上,暈了過去。
轎車呼嘯而過!
男人身手還算敏捷,也躲過了直衝過來的轎車,摔在了一邊馬路上。
有人報了警,也有人叫了救護車。
不一會兒,救護車就把霍靜雅拉走了。
男人救了人,從地上慢慢爬起來,他無大礙,隻不過手肘擦破了點皮。
拒絕了有人提議送他去醫院,他隱入了一條街道,很快就消失不見蹤跡。
街道另外一頭,一輛不起眼黑色轎車靜靜停駐。
聽著救護車的聲音漸漸遠去,車內的人慢慢睜開了眼,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顫抖。
剛才隻差那麼幾秒,他就成功了!
等她死了,他也會跟隨她而去。
這一世,他們做不成夫妻,下一世,他一定要將她牢牢地拴在身邊!
霍靜雅,你逃不掉的!
醫院。
白芍剛替安顏送走白雨欣,返回房,在安顏麵前坐下。
“安姐姐,你跟姐夫,沒什麼吧?”白芍性子直,藏不住事,想問什麼就問了。
安顏想了下回答道:“能有什麼事,夫妻之間,哪還有什麼隔夜仇。”
“霍綠茶就是個禍根,我後來才知道,原來那天追我們的,是霍綠茶派來的。”白芍氣憤地比劃了一下,“真想狠狠揍她一頓!”
安顏被逗笑:“你想揍她,隻怕是沒機會了。”
“怎麼,她死了?”白芍張大了眼睛。
“這事墨辰去處理了,他說不會輕饒,估計懲罰完直接送出國了吧。”安顏淡聲說。
霍靜雅多次挑釁,她可以不在意,可這次對方居然差點傷害她孩子,她決不能再姑息養奸了。
戰墨辰說他來處理,她願意相信他。
白芍有些不相信,撇了撇嘴:“當時姐夫可是實打實抱了……”
話說了一半,她覺得不妥,便又不想說了。
“安姐姐,你就是心太軟,也太容易相信人,依我說,就該把那綠茶婊抓過來,你親眼看著她挨揍,越狠越慘越好,打殘了腿,剜了雙眼,讓她再也不能害你,然後再一腳踢飛到國外……”
白芍繪聲繪色地說,安顏聽得直歎息。
她這個表妹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直了,嫉惡如仇又護短,見不得親人被欺負。
這麼好一個妹妹,真是上天送來的!
“你一個女孩子,不要成天想著喊打喊殺的事,多花點心思在自己身上。”
“我自己能有什麼事,現在我最重要的事,就是看著你和腹中寶寶,一定不能讓他再有任何閃失了。”白芍認真地說。
安顏笑了下,抬手撫摸了下小腹。
這個孩子還沒出生,就有那麼多人的疼愛。
他(她)很幸福呢。
“真的,安安姐,我給寶寶買了好多玩具和衣服,每次逛街,都忍不住會買一點,都堆滿了一屋子了……”
“還不知道是男是女,買多了浪費。”安顏笑道。
“怎麼會,給寶寶的,再多都不會浪費,都值得的。上次仨小隻還跟我說,他們可想再要個妹妹了,我也喜歡女孩子,安安姐,這胎肯定是個女孩,所以我買了好多粉色裙子和發卡喲……”
白芍活力十足,說話的樣子活潑又可愛。
安顏被她感染,也忍不住期待自己腹中真是一個可愛漂亮的小女兒。
不過兒子她也喜歡,晨晨跟歲歲就挺讓她省心的。
墨辰也說過最想要個女兒,安顏滿足地摸了摸小腹,開始期待腹中的胎兒快快長大。
倆人說了會兒話,安顏勸白芍回去休息,白芍卻不肯走,說還要留在這裡陪她。
不過最後白芍還是回去了,臨走時吩咐門口的保鏢保護好安顏,一隻蒼蠅都不要放進來。
安顏在房間裡聽了,失笑搖頭。
夜晚,萬籟俱靜。
醫院走廊也是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值班護士聊了會兒天,也開始打盹。
病房內,安顏早已睡著,隻不過睡得不是很安穩。
她額頭滲出一些細汗,牙齒緊咬著嘴唇,正噩夢纏身。
她夢到被人追趕,那些人腳步聲很重很重,她拖著笨重的身體,一步比一步艱難。
心跳又快又急,下腹卻一陣墜痛,她就快要走不動了,喘息艱難,她快要不行了……
怎麼辦,怎麼辦?
突然,後麵撲過來一個人。
狠狠往她後背一撞,她被撞到在地上,肚子直接磕在了一根尖銳的石頭上。
好痛啊!
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緊咬住下唇,她試圖要站起來,可那個凶手,突然狠狠一腳揣在了她小腹上!
“啊!”她慘叫一聲。
腹痛似刀絞,排山倒海湧上來,身下好像有黏膩的液體流出來。
她顫抖的手摸了一下。
一手的血,全都是血……
“啊,我的孩子!”
安顏驚醒過來,全身都是冷汗。
緩了好一會兒,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是在做噩夢。
可是,夢裡麵的一切,太清晰了,仿佛親身經曆。
她撐著從床上坐起,剛穿上拖鞋,病房門被推開了。
是照顧她的護工!
安顏有些疑惑:“阿蘭,你還沒睡嗎?”
阿蘭不說話,垂著頭一直走到她麵前。
安顏注意到她走路姿勢有點不太對,腿一瘸一拐的。
“阿蘭你腿受傷了?”安顏又問。
阿蘭還是不說話,靜靜站在她麵前,宛若一個木偶人。
病房外突然響起一聲野貓叫,在這寂靜的夜,聽來格外瘮得慌。
安顏全身汗毛都豎起來,她悄悄往病床後退了半步,右手慢慢地朝一旁的床頭櫃摸過去。
“你在乾什麼!”
嘶啞的女聲響起。
不是阿蘭的聲音!
安顏的手迅速朝前一伸,眼看就要摸到水果刀,隻是對方更快一步。
一把刀已然架在她脖子上。
利刃透著銀光,冷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