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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安家彆墅。
仨小隻吃過飯,跑去花園玩。
看看天色,三個人嘰嘰喳喳湊在了一塊。
安歲歲惴惴不安說道:“已經七點半了,媽咪還沒回來,肯定還和葉叔叔在外麵給我們找學校。”
“哥哥說得對。”安暖暖點點頭,很心疼安顏:“我不想讓媽咪這麼辛苦,等媽咪回來,我們就跟媽咪說,讓她不要找了,我們在家裡讀書。”
“嗯,我會跟媽咪好好聊聊,讓她不要給自己那麼大壓力。”安晨晨最後總結。
“好。”另倆隻趕緊點頭。
仨小隻的意見達成一致。
不過……
“我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那些學校就是不肯收我們?”
安暖暖的情緒還是有些低落,大大的眼睛微微垂下,小臉上滿是黯然。
安晨晨見狀,連忙摸摸妹妹的頭,細心開導:“暖暖,那些學校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好。他們不收我們,是他們眼光不夠好,我們沒有必要在意這個。”
“就是,他們有眼無珠,我還不稀罕去他們學校呢!”
安歲歲把大白往安暖暖麵前一推,努力逗妹妹笑:“再說我們在家有大白陪著,比上學有意思多了!”
“汪,汪汪!”
大白很配合,扭著圓滾滾的小身子,在安暖暖懷裡蹭,像是在附和安歲歲的話。
安暖暖一下子被逗笑了。
“大白你好可愛!”
軟萌可愛的小女孩咯咯笑著,摟住大白的脖子滾成一團。
安歲歲立刻湊了過去,一人一邊追著大白玩。
安晨晨也拋下一貫的沉穩,找出飛盤扔到空中。
“大白,來,接住!”
“汪!”
三人一狗玩得不亦樂乎。
花園入口處,戰墨辰站著好一會了。
他聽到仨小隻說話,原本想悄悄過去逗弄他們一下,誰知道卻聽到了這些。
他心口一陣說不出的鬱悶,還夾雜著一些失落和嫉妒。
仨小隻上學的事,安顏瞞著他就算了,居然要葉歡陪著她滿世界找學校,也不要他幫忙。
身為三個孩子的親生父親,難道他還比不上一個不相乾的葉歡?
還是說那個小女人,自始至終,從來都沒有相信過他?
無數個念頭從戰墨辰腦海裡閃過,他深吸幾口氣,把所有的情緒壓了下去。
直到心情平複些許,他才走進花園。
“爹地,你回來了!”
仨小隻像往常一樣,歡呼雀躍撲了上來。
戰墨辰心口的沉悶立刻被軟萌軟萌的仨小隻安撫得妥妥帖帖。
戰墨辰抱起安暖暖,安慰仨小隻。
“上學的事情你們不要擔心,下個月你們準時上學,爹地一定給你們找全帝都最好的學校。”
“真的?謝謝爹地!”安暖暖吧唧在戰墨辰臉上親了一口。
安歲歲也很高興:“這下媽咪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隻有安晨晨長睫微垂,心事重重。
戰墨辰察覺到了。
陪著小兒子和小女兒玩了一會兒,他走到安晨晨身邊,摸摸他的腦袋。
“晨晨,怎麼了,不高興去上學嗎?”
“不是……”
安晨晨看了一眼弟弟妹妹,把戰墨辰拉到一旁,低聲說:“媽咪本來不讓我們告訴爹地找學校的事情,現在爹地這樣做,媽咪知道了可能會生氣。”
他不希望因為上學的事,讓爹地和媽咪不愉快。
“原來是這樣。”戰墨辰哭笑不得。
一時之間,他都不知道是該心疼兒子,還是心疼自己。
堂堂戰家的孩子,上學還要看人眼色。
他可是戰爺,想給孩子找個好學校,還得防著孩子媽知道。
天底下還能找出第二個像他這麼憋屈的爹嗎?
但小女人有多倔強,他很清楚。
他也不想出力不討好,再惹小女人生氣。
“晨晨放心,我不會讓你媽咪知道是我找的學校。”戰墨辰笑著允諾。
安晨晨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爹地保證不泄露咱們的秘密,來,拉鉤。”戰墨辰伸出尾指。
安晨晨:……
爹地有點幼稚哦。
不過爹地為他們付出了這麼多,就順著他吧。
安晨晨愉快地伸出小拇指和戰墨辰拉鉤:“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就是小豬!”
“小豬?”
戰墨辰腦子裡忽然響起那詭異的鬨鈴聲。
這幾天,那個鈴聲都會一大早把他從夢中驚醒,然後魔音繞耳一整天。
這就很魔性。
至於這個鬨鈴是誰定的,想也不用想,肯定是安顏。
傭人不會去做這麼無聊的事情。
“晨晨,你有沒有聽過一首歌,大概是這麼唱的。”
戰墨辰清清嗓子,試著哼了兩句:“豬,你的鼻子有兩個孔,感冒時的你還掛著鼻涕牛牛……”
聽了好幾天,戰墨辰被迫記住了兩句歌詞。
“爹地你是在唱豬之歌嗎?”
安歲歲和安暖暖聽見這怪異的歌聲,立刻跑了過來。
戰墨辰囧了:“你們都聽過?”
“聽過啊,媽咪說是她小時候最喜歡的歌,她幫太奶奶喂豬的時候都會對著不聽話的豬唱!”安歲歲搶先解釋。
安暖暖點頭附和:“沒錯,我媽咪說,誰做錯事,誰就是小豬,她就對著誰唱!”
所以,安顏的意思,他是豬?
戰墨辰頓時滿頭黑線,頭頂上似乎有一排烏鴉飛過。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那股憋悶和嫉妒,忽然就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無法言喻的憐惜和心疼。
仨小隻所說的太奶奶,是顏顏早已經過世的奶奶。
根據調查,她的童年和少年時期,都是在鄉下和奶奶相依為命。
可誰又能相信,堂堂雨翡集團的大小姐,卻在鄉下喂過豬?
或許在她心裡,這個世界上唯一能依靠的人,隻有她的奶奶。
她並不敢完全放心地依靠他,因為她早就學會了一個人苦苦支撐。
心痛忽然襲來,戰墨辰眼底驀然發酸。
這麼多年,他的顏顏,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
縱然有葉歡幫忙,她又是怎麼在這個淒風苦雨的世界裡存活下來的?
回到臥室,他把那個鬨鐘拿在手裡看了很久,忽然又笑了。
顏顏對奶奶家的豬唱過這首歌。
對仨小隻也唱過。
現在也用這首歌表達對他的不滿,折磨他的耳朵。
這是不是說,其實在她心裡,已經開始慢慢當他是一家人?
豬就豬吧,他願意做小女人一個人的“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