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大手忽然穿透黑暗,將她一把往上扯。
“醒醒,彆死。”
再次醒來時,周圍都是消毒水味。
顧庭霜抬手疑惑地撫摸臉頰的紗布。
“你之前傷勢太重,臉部在掉入海水的過程中受了嚴重的傷,所以我就自作主張幫你做了整容手術。”
冷逸聲音溫和,主動為她解答。
“你想要什麼?”顧庭霜忽然看向他說道。
“你不用急著編造謊言欺騙我,我在海城摸爬滾打十幾年,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她抬眸凝視冷逸那雙溫潤的眸子,語氣中帶著戲謔。
“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有野心、仇恨,所以不要妄圖用騙小姑娘的那套說辭來找借口,我要聽真話。”
“合作。”冷逸看著她的眼睛沉沉說道。
“我想跟你合作,對付共同的敵人,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顧庭霜挑眉輕笑,“合作可以,我需要知道你的身份。”
冷逸腳步微頓,並沒有回答她。
顧庭霜也不著急,“我聽說薄老爺子起家之前曾經有過一個女人,那個女人陪他遠赴米國,最後卻被他丟在異國他鄉,兩人還有一個孩子。”
她似笑非笑看向對方,“那個孩子,不會就是你吧?”
冷逸沒有否認。
“你的臉再過一個月就可以拆線,這段時間你好好休息。”
“恩。”顧庭霜淡淡地應了一聲。
一個月後,顧庭霜拆線的日子。
冷逸幫她把臉上的紗布拆開,鏡子中出現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顧庭霜愣住了。
這張臉,有兩分蘇芷柔的楚楚可憐,又有三分顧庭霜的美豔,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都完美無瑕。
顧庭霜還挺滿意。
她的手指摩挲著臉頰,眸底恨意湧動。
從前是她被愛意蒙蔽了雙眼,看不穿薄修遠對她的嫌惡。
現在作為他的仇人,她自信沒有任何人更加了解薄修遠,沒有任何人比她更知道該怎麼打垮他!
她會讓他愛上她,再一步步撕裂他的自尊。
她會親手編織一個愛的牢籠,讓他心甘情願往裡走。
冷逸遞給她一張新的身份證,“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妻子蘇瓷。”
“謝謝你,冷醫生。”
這是第一次,顧庭霜由衷地對他表達感謝。
半年後,顧庭霜學習完所有舞種和各種樂器樂曲,連最簡單的速寫都栩栩如生。
看著紙上恍若真人的顧庭霜,冷逸眼中都是對她的欣賞。
“計劃可以開始了。”
最後看了一眼紙上的人一眼,顧庭霜毫不猶豫將這副畫燒毀。
從現在開始,她不再是顧庭霜,而是蘇瓷。
顧庭霜,已經死了。
蘇瓷是音樂世家蘇伯清的獨女,擅長各種樂器舞種,哪怕隻是練筆的速寫都唯妙唯俏。
和顧庭霜不同,蘇瓷乾淨得就像一張白紙,她的世界裡隻有音樂和繪畫。
這樣的身份,最適合當獵物。
海城,鉑爵酒店。
薄修遠剛從電梯中走出來,旁邊的電梯恰好停下,一男一女相互依偎從電梯裡麵走出來。
攜手相擁的兩人,男的眉眼溫潤,還帶了一副無邊框黑色眼鏡,女的清冷中帶著嬌俏,一身水藍色禮服嫵媚又清純,遠遠望去竟然十分登對。
“老公,你打賭輸了,我要罰你背我回去。”
聽到這道聲音時,薄修遠臉色瞬間一僵,目光不可思議地往聲源方向看去,剛好看到熟悉的人影親了男人臉頰一口。
那張臉,薄修遠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丟下身邊的合作商就追了上去。
在他反應過來追過去時,剛才的一男一女已經不見了蹤影。
旁邊好不容易追上來的合作商滿臉詫異,“薄總,怎麼了?”
薄修遠煩躁地捏了捏眉心,“沒事,眼花了。”
當然是眼花了,不然他怎麼會覺得自己看到顧庭霜?
那個女人已經死了,掉進海裡,連屍體都找不到。
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年多時間,他怎麼還會覺得那個女人活著?
一定,是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