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白話文的提倡,當時又產生了白話史運動。執信對於白話詩也下了一番研究功夫,在雜誌上發表許多首白話詩,都得到好評。麵對於白話詩的音節,尤有特彆見地,和胡適之胡懷琛等往複討論,貢獻很多。
新文化運動的另一支流,是用科學的方法來整理國故,也是由胡適之等倡導的。周代的井田製度,在整理國故運動中掀起了一場大論戰,論戰的兩個壁壘:一個是胡適之們的新青年,另一個是執信和胡漢民廖仲愷等的建設雜誌。胡適之等從考證學派的觀點出發,懷疑井田製度是後人的偽托,並非實有其事。執信等則根據新的社會學原理來肯定井田製度的古代的社會製度。這種解釋,直到現在看來,還是很正確合理的。
執信在上海這二年短短時間內,學問和思想進步之快,真甚驚人。但是,這不隻是他個人的成功,同時也是黨的成功。我們如果不否認,這兩年內建設雜誌和其他黨的書報的宣傳,對於十三年後黨的改組成功的偉大貢獻,那麼,他的文字功勞是不容抹殺的。
六 ,為革命而犧牲
執信抱著犧牲決心來參加革命,他到底為革命而犧牲了。
民國九年秋,國父命陳炯明從閩南率師回粵,驅除桂係,執信被派負責聯絡廣州附近友軍,以為聲援,他已經招降了虎門炮台的守兵。後來這些降軍因事和一位鄧同誌的部隊發生衝突,情形頗為嚴重,黨人亟謀調停,降軍說:“非朱先生來不能解決。”鄧軍也一致擁護。執信挺身而出,欲親去曉論降軍,同誌都來勸阻,說:“降軍內部複雜,不能不慎重。”他說:“隻要大局有補,個人安危何足計較?”
就於九月二十一日,不顧一切,隻身前往。不意竟被降軍包圍,他一麵勸論,一麵後退,退到半路。圍仍未解,而身上已受槍傷,乃坐地上,揚著手說:“我是朱執信!我是朱執信!”降軍仍放槍如故,複中彈多處,竟為革命犧牲了!年三十六歲。 過了一個多月,十一月初旬,桂係離粵,廣州克複,國父離滬南下,恢複軍政府,同誌都來慶賀,國父很感傷的說:“執信犧牲,我們付出的代價太大了!”聞者都為之愴然泣下。
七 ,典型的革命人格
執信不但有不可磨滅的革命事功,而且具有完全的革命人格,是很值得做後死同誌的模範的。
第一點,的大無畏的犧牲精神。他曾寄家書說:“吾本東西南北之人,不自珍惜,亦不耐投閒,冒險殺賊,尚差足以自快,家中但視吾為已死可也。”又說:“譬如沙煲,有用煮飯,經歲月而後損壞者,又有用以盛爆藥,擲向盜賊,隨用隨毀者,吾則盛爆藥治然也,最後竟以身殉革命,雖然可惜,但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第二點,是勇於負責的精神。當任廣東都督府總參議時,舉凡掃除清軍殘餘勢力,對付反動派,改編民軍,整理財政等事,都一身任其勞,忙得不可開交,每天隻睡一二小時,有時連衣也不解,就地假寐,起來又治事,甚至因聽電話太多,兩耳為之紅腫,也不稍顧。其勇於負責,往往如此。 第三點,是刻苦耐勞的精神。胡漢民解廣東都督職後,他也連帶解職,想出國去留學,漢民為他籌旅費萬元,漢民本人也收到國父在臨時政府總統任內撥給他的俸金六千元,另外廖仲愷為他籌的二千元,共得一萬八千元。因聞黃興陳其美在上海密謀討袁,不欲把款做無謂的消耗,乃聯同坐著三等艙赴滬,外間無一人知道。到滬後,把全部款項交給張靜江,作為起事之用。